小年夜,萧子卿王子府内外,大红灯龙高高挂,子安王爷满面春风,幸福得就像是自己在娶亲,远远地坐在烟云阁里,居高临下,一边悠然自得的品茶,一边看着王子府以及王爷府的奴才们,里里外外的忙活着,迎来送往,大宴宾客。
轻轻地抚模着自己的脸颊,心里恨道,太子穗,是人都知道,本王视自己的花容玉貌为生命,你竟敢划花我的脸颊,若非子卿用萧本草祖传的“玉无瑕”帮我消去瘢痕,你让本王后半辈子怎么见人,既然你对本王不仁,就休怪本王对你不义,本王若不玩死你,就枉费了“玉狐”之名。
“玉狐”特别留心着进出的客人们,只见攀龙附凤者前来做贺,车水马龙,络绎不绝,礼房的执事们忙得别说吃饭,简直连放屁的时间也没有。
萧子卿一改往常的淡雅装扮,大红吉服加身,少了几分清雅飘逸,多了几许风流倜傥,自然是别具一番风情。
典礼结束后,众人恭送圣上和娘娘圣驾回宫,新娘被送入洞房,然后,酒宴开始,金子安微微一笑,因为,胖乎乎的沈心,颐指气使的王子黍等人,终于出现在金子安的视野里。
“末将沈心受太子派遣,前来恭候子卿王子大婚之喜。”沈心说着,一摆手,只见太子府的几个奴才抬着一组贵妃出浴的画屏走了过来,沈心又是深深地一揖,解释道:“太子特别吩咐,一定要沈心把这幅画屏交给王子亲收,太子殿下不能亲自驾临,所以,嘱咐沈心好好敬子卿王子几杯,以表歉意。”
“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王子黍朗读着画屏上的诗文,忍不住一撇嘴角,调侃萧子卿道:“子卿王子好自为之哦,看来,我皇兄对狩猎场温泉的艳遇依然难以忘怀呀。”
“狩猎场冬猎,承蒙二位皇兄抬爱,让子卿拔得头筹,若非如此,子卿又怎么能够逞心如意的抱得美人归呢。”子卿王子微微眯缝起丹凤眼,狐媚的瞟着画屏上的美人儿,微笑着总结道:“好精美的画屏,紫颤木屏架精雕细刻,配以江南甄家织造出品的上等软烟罗,画风显然是仿造江南才子唐伯虎的仕女图,虽非唐寅亲笔,可也堪称仿得惟妙惟肖,好珍贵的礼物,好一个有心的太子殿下,子卿这里深深感谢了。”
萧子卿看似语气十分谦和淡定,有心人不难听出,这一番话语柔中带刚,分明也是话中有话。
“沈参军既然是代替太子殿下来贺,自是不敢怠慢,管家,好好收了画屏,打赏,看座。”萧子卿说着,转身准备走开,去应酬别的客人,却被王子黍拦住。
“子卿王子,沈参军虽然身份低微,今天却是代表太子殿下前来恭贺,子卿王子不与太子殿下小饮几杯,这就走了吗?”。王子黍笑吟吟的说着,对身后的亲随一挥手,接着道:“斟上本王子特意带来凑兴的‘女儿红’,这可是十八年陈酿,据传,南靖人习惯在女子出生之日特意酿制‘女儿红’封存起来,等闺女长大后,出嫁之日才能启封宴客,今天的宾客好运气,正好有家女儿夭折了,没长到十八岁,所以,我就把这些‘女儿红’高价买了来,借花献佛,哈哈哈……”
“哈哈哈……”
“呵呵呵……”
王子黍的狐朋狗友们一起大笑起来,为王子黍助威。
萧子卿微蹙了眉头,紧紧的咬着下唇,等大家笑够了,这才接过王子黍的小厮捧着的青花瓷酒坛子,隐忍地微微一笑,嘴边的笑靥美艳得让所有人炫目。
“司琴,换上短命鬼的‘女儿红’,让大家品味品味黍王子的一番苦心。”短命,当然心苦,萧子卿不动声色的把王子黍骂了个痛快淋漓,却让王子黍有口难言。
“嘿嘿嘿……”沈心干笑几声,连忙把话岔开道:“既然有好酒,末将也就借花献佛,孝敬王子殿下几杯。末将先干为敬了。”
见沈心干净利落的连饮了六杯酒,萧子卿环顾了四周一眼,暗暗揣度着,看来王子黍是有备而来,知道每人六杯在所难免,不由联想起在南靖国的懿德殿,牧风王子和黎雪斗酒的事情来,心念一动,暗中运气于足底,端起酒杯,也一连喝了六杯。
“太子殿下陪完子卿王子,黍少不得也要好好敬新郎官几杯。”王子黍不给萧子卿喘息的机会,立刻举杯出击。
萧子卿淡然一笑,随和的举杯道:“承蒙二位皇兄厚爱,子卿无有不从,先干为敬了。”
喝完“太子”的酒,接着又和王子黍连干了六杯,王子黍一使眼色,王孙贵族,豪门纨绔们一起上阵,有些是受王子黍指使,有些是为了借机亲近讨好萧子卿,众人纷纷敬酒,不过一炷香时间,萧子卿已经头重脚轻,踉踉跄跄的,脚步开始找不着北了。
“子、子卿,不能、再喝了……”萧子卿眯缝着漂亮的狐狸眼,扶着司棋的肩膀,一边望洞房方向走,一边大着舌头说道:“子、卿,要、去陪,青、青儿公主,各、各位,请、请便……”
金子安好心情的望着这边的闹剧,心里暗笑,子卿这小东西,真他**没出息,若是换了本王,非把那几个不怀好意的兔崽子们喝趴下不可。
优雅的挚起紫砂茶盅,浅浅的呷了口茶,金子安打了声响指,立刻有人轻飘飘的飞进烟云阁。
“事情都办妥了吗?”。金子安淡淡的问道。
“是,王爷,禁卫营游击将军带所辖将士全部出动,赶往云江渡口警戒,车骑将军也已经准备好仪仗,明天卯时出发,护送王爷和子卿王子一行出使南靖国。”回话的是一个身着夜行衣的蒙面男人,回答完毕,恭恭敬敬的等候王爷吩咐。
“去几个人拦住闹洞房的客人,子卿王子醉酒,需要休息,谢绝任何人进入洞房。”金子安想了想,缓缓起身道:“吩咐去。本王随后就到。”
司棋和司琴扶着萧子卿步入洞房,喜娘刚准备按规矩进行一系列仪式,像分吃苹果,吃大枣和花生,喝交杯酒等等,却被萧子卿赶了出去,萧子卿似乎有些急不可待的想要亲近自己的新娘子,颇为不耐烦的说道:“都、都给我,出去吧,王子妃生气了,要早点歇息……”
“嗳,子卿王子,这可使不得,怎么着也得等仪式结束……”
喜娘一句话未说完,已经被萧子卿一脚踹出屋去,萧子卿吩咐司棋等人道:“都、下、下去吧,本王子要歇息了……”
只听得哐当一声,洞房的门被萧子卿关上,从里边拴住。
“子卿王子,你的靴子里怎么全是水……”慕青儿的声音嘎然而止,像是被萧子卿急不可耐的吻住了嘴巴,把剩下的话语堵在了喉咙里。
太子黍带着沈心和几个准备闹洞房的赶来敲门,却哪里敲得开,只好把耳朵贴在窗棂上,偷听里边的动劲儿。
“青儿,子卿真、真、的好喜欢你……”萧子卿说话的声音依然含混不清,只听他结结巴巴的呢喃道:“把你的、心,交给子卿,把你,交给,子卿,让子卿,真正,拥有青儿……”
“子卿王子,月兑了衣服再睡吧,我帮你把衣服月兑掉……”慕青儿由于害羞,声音激动得有些变调,压低了嗓子柔声问道:“子卿王子,要喝杯茶水吗?你醉了……”
“我没醉,青儿,过来,让为夫好好亲亲你……”萧子卿起身月兑掉大红的披风,随手一扔,披风带起的大风把燃烧的红烛一起扑灭。
“子卿王子,你好讨厌哦,没个正经,干嘛动手动脚的……”
“叫,叫子卿夫君,快点叫,要叫夫君。”萧子卿说着,抱起慕青儿扔在铺着鸳鸯戏水图案的婚床上。
慕青儿一声娇啼,千娇百媚的声音佯嗔道:“不要,子卿王子,你醉了,明天再……”
“青儿,对不起,子卿没醉,子卿只是想要你,请你不要拒绝子卿……”萧子卿说着,似乎是把慕青儿公主压倒在了婚床上,慕青儿压抑而又娇羞的申吟着,外面听的人全部屏息着,等候更精彩的剧情上演。
很响亮的鼾声传了出来,洞房内突然没了喧闹,只听得一阵安谧的甜眠声。
“子卿王子,子卿王子……”慕青儿又羞又急的轻轻呼喊着,颇为难为情的说道:“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你快醒醒,你压得奴家喘不过气了……”
“青儿,别走开,亲我,亲亲子卿,陪着子卿,青儿,我爱你……”
香艳的亲吻声过后,又是慕青儿低低的呼唤声:“子卿,你睡着了吗?子卿……”
“唔,好听吗?”。金子安一手提溜着沈心的耳朵,把他拽起来,一手去探沈心的下面,促狭的笑道:“是不是很香艳?怎么,没有反应,看来,是子卿王子哪里还没入巷对吧?”
沈心飞红了脸,讪讪的道:“王爷取笑了,天也不早了,沈心不敢打扰王爷清净,这就别过,王爷晚安。”
王子黍也对金子安辑了一辑,带着点嘲讽的味道告辞道:“子卿王子大婚,难得王爷如此高兴,黍也告辞了,好留点时间,让王爷继续乐呵乐呵。”
王八羔子,你是笑话本王没有得到萧子卿是吧,好好笑吧,是,本王没有得到子卿的身体,却终于得到子卿的敬重,本王已经心满意足,本王历经岁月,如今最怕的就是失去,只要不失去,就是最幸福的拥有,你们这些小兔崽子,哪里体会得到其中的真谛。
太子穗,王子黍,你们想和本王较真吗,好呀,本王就陪你们玩玩儿,看谁玩儿死谁。
临近子时,大街小巷开始有鞭炮声响起,按照云城的习俗,小年夜家家户户爆米花,酿米酒,做年糕,为除夕的到来准备美食。主妇们带着奴婢不知疲倦的忙活着,使小年夜的夜空中,飘散着甜甜的黍米浓香,整个云城显得温馨而又安详。
和往年相比,太子府内冷清的让人窒息,太子妃知道夫君被处以禁闭,这位吏部尚书的小姐,自然懂得轻重,不敢大张旗鼓的过小年,也不敢打扰太子穗的清修,因为,府里早有规矩,太子穗一旦进了小书房,非亲自传唤,任何人不得擅入。
小书房内,太子穗已经屋里屋外的转了几百个来回,远远地见到沈心大步走了过来,太子穗急不可耐的迎上前去。
“你个王八羔子,还知道回来呀,你让本太子等得你好苦”太子穗一把薅住沈心的领口,急忙问道:“情况怎么样?”
“噗嗤……”沈心忍俊不住笑喷,对太子穗道:“幸亏太子殿下事先吩咐四王子帮忙,四王子带了一帮人把萧子卿灌得大醉,回到洞房,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还怎么行人事,很快就昏睡不醒。”
“是吗?”。太子穗顿时来了兴致,随手把自己的茶碗递给沈心,关切道:“喝口茶再说吧,青儿公主怎么样,她,好吗?”。
沈心打开盖子,呷了一大口茶,赞叹道:“杏儿这丫头泡的茶就是不一样,嗅一下,清香直入肺腑,喝一口,满月复经纶……”
“好你个王八羔子,学会吊本王的胃口了,小心我揍扁你”太子穗一把夺过茶碗,催促道:“快说,青儿公主怎么样,还有,金子安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儿?”
“青儿公主很好,一切安好。子安王爷不知道是不是猜测到我们会有所行动,已经让游击将军带人赶往云江方向,车骑将军的人也都准备妥当,估计会倾巢出动护送青儿公主。”
“好,做得好,沈心,其他人我也已经布置妥当,只是,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最好,你再辛苦一趟,连夜赶往陈云将军府,到时候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务必截下青儿公主,实在不行,就破釜沉舟。”太子穗猛地握紧拳头暗暗发狠道:“一不做二不休,不能做太子妃,我就让青儿公主做我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