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姚不语的等待中过的很快,在几天之后,那两条搭在石壁上的毛巾终于可以挤出水来,只是量很少。但是相比于之前,被更多的甘露浇过之后,子龙果的花苞已经紧紧裹了起来。根据瑰丽的经验得知,这是子龙果将要成熟的症状。
这段时间除了修行,姚不语所有的时间几乎都花在了盯着这株子龙果上。只是她感觉修为一直停留在那个层面上,没有了之前的突破,她其实还是有些心慌的。不过听完瑰丽的那些话,再看到江亦的事情,她也明白修真这种事情强求不得。
她一直很着急着修炼,一来是因为刚刚接触到修真这件事情,想懂得的愈多,得到的愈多;但是更多的感触却是在看到江亦的结果之后。江亦是摆在她面前活生生的一个例子,在对手面前没有足够的实力,结局就会很悲惨。
虽然她不知道她的对手会是谁,但是自她重生以来,她就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她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变成了姚不语,秦时为什么像人间蒸发一样被抹掉了痕迹,真正的姚不语的魂魄又到哪里去了?这一切的一切像是一个解不开又环环相扣的迷,让她在得到那么多时,却越来越难以心安。
如果秦时和姚不语间有什么联系,又或者是她们之间发生的事情是有心人的谋划,那么这些谋划的人只能是像现在的她一样的修真者。要命的是她对这个世界修真的基本关系一无所知,瑰丽也只是一知半解,虽然有个貌似很厉害的姐姐,但是她宁愿一辈子也见不到她。
所以剩下来的办法只能是找熟悉情况的人,江亦无疑是最好的一个枢纽。
她当初看到江亦的时候,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江亦这样的小孩子肯定不简单。只是之后她想的事情就更加复杂了,江亦可以是她了解修**的一个枢纽。但是江亦的灵根被毁之后,她又有些隐隐的后悔。
具体后悔什么她自己也无从得知,但是知道可以有方法修复江亦的灵根之后,她就觉得自己从压抑的状态被救活了。
她是真心的想让江亦复原,不掺杂一点功利的思想。
从空间里出来,姚不语就听到楼下的动静很大。她的第一直觉是前几天那个陈助理又来找麻烦了,但是等她出去一看,却不是那么回事。
楼下藤椅上坐着的是江亦的姐姐江涵,江亦垂首低着头站在旁边。姚不语下楼的时候江涵已经站了起来,她看着江亦,久久的没有再说一句话,双手捏的死紧,像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小亦,你真的不愿意跟我回去?”他们姐弟俩似乎都没有看到已经走下来的姚不语,江涵脸色发白的瞪着自己的弟弟,而江亦则依旧低着头。
还只是早上九点多钟,瑰丽没有在大厅里,按照她的时间表,这个时候她应该在院子里把那些已经沐浴了晨光的盆栽往仓库里搬,但是未必不是躲避此刻正在吵架的姐弟俩。
姚不语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寻思着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回避一下。
“小亦,今天大伯又到我们家去了,他之前是怎么样的你也知道,现在知道了你的事,甚至还准备去请小叔公。”江涵语气焦急,“我是背着爸妈偷偷来的,他们不知道。”
江亦依旧低着头没有回答,但是姚不语可以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
江涵显然是有些忍受不了了:“小亦,你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吗?爸妈为了你承受了那么大的压力,你就连面对也不敢吗?”。
空气似乎被燥热的火烘烤过,气氛突然变得紧张了。江亦抿着唇,眼珠通红:“我知道怎么做。”
从姚不语身边掠过,江亦已经回到楼上了,一声门响让尴尬的气氛显得更加的尴尬。姚不语站在楼梯中央,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不语姐姐,小亦这几天麻烦你了。”江涵对着姚不语的背影喊道。
姚不语回过头,朝着江涵走过来。才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她在拍卖会现场看到的那个小姑娘明显长大了。
江涵之前给她的感觉是一个不懂世事的小姑娘,但是现在看她,眉目间却有一种坚毅。恐怕江亦的事情对他家里的所有人都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听江涵之前的话,似乎和家族矛盾还牵涉上了,大概就是因为在这样的环境,一直被保护的很好的小姑娘终于睁开眼睛看世界了。
每个人都会长大,不管以何种方式,被逼迫着成长总是最残忍的。
“不语姐姐,你帮我劝劝小亦吧,他一直躲在这里不回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大伯迟早会找到这里来的。”江涵看着楼上,眼睛已经有眼泪在打转了,只是她强忍着没有哭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爸妈一直在为了这件事情吵架,家里又一团乱,我想小亦回去说不定会好点的。”
姚不语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劝。江亦只有六岁,他的灵根不久之前被毁,也许一辈子也不能修真。
像江涵所说的,这些迟早是要面对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但是要他以现在的状态去面对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或多或少有点残忍。而江涵现在恐怕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她一定是压抑了好久,不然也不会在一个外人面前就这样哭出来。
说的难听点,她现在只是一个局外人,没有任何立场劝任何人。而且她私心里也是希望江亦再留一段时间,子龙果就快要成熟了,要是江亦的灵根能修复的话,许多现在困扰着他们的问题表面上就能得到解决了。
正犹豫着怎么回答江涵的话,江亦已经“嘭嘭嘭”的下楼了:“姐,别哭了,我跟你回去,我们现在就走吧。”
姚不语这才看到江亦正背着自己的用物,看来刚才是上楼收拾东西去了。
江涵眼泪还在流,嘴角却已经扯开了,她鼻音浓浓的回答着:“恩,我们现在就走,我就看看他们能把我们逼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