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箱、翻寻。
试穿、敲定。
熨烫今晚要穿的衣服;整理其余的,挂入主卧的试衣间。
胡怡参观了一下王颖的卧室,并没有深看多呆,回客厅帮王颖搞定了选定的衣服,而后嚷嚷要王颖叫五星级外卖:“早知道我就下午过来了!居然给你当老妈子、烫衣服!”
王颖忍俊不禁,当即一溜小跑、捧起手机、殷勤递给胡怡。
胡怡装模作样接过王颖的手机,憋不住笑了、将手机抛还给了王颖;而后模出自己的、翻出号码,叫了学校南大门外一家寿司店的外卖——“五星级”也就是开开玩笑,好吃干净就行,谁在乎评级——接着,胡怡瞧瞧王颖,颇为意外道:“颖颖,你,嗯——开朗多了。”
王颖直觉胡怡真正想说的是另外一个词儿:“开朗?”
“刚开学的时候,你可不会这样儿开玩笑。”胡怡煞有介事点点头,瞧瞧沙发转角里的四只熊,“那是田帅买的吧?那家伙二是二了点,对你倒不错。”
“为什么不能是我买的?还有,他二?”不是吧?!
“唷,这就恼啦?”胡怡偏头瞅瞅王颖,贼笑,又直摇头,“不是你‘不能’买,是你‘不会’买。至于田帅,他不二谁二!把我们章老师、于老师弄得哭笑不得。”
这跟王颖对田帅的印象很不一样!
不过胡怡正兴味盎然,此时不适合开口细问,否则不仅得不到答案,还会被调侃戏谑。所以王颖只是瞅瞅胡怡,并没再多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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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帅到的时候,正是下午茶时间。胡怡喝着热腾腾的牛女乃红茶,在宽敞的客厅里闲踱;王颖则正在餐桌前编写“天使蛋”的程序,教它做玛格丽特小饼干。
上次借了王颖备用钥匙,田帅就没还——王颖问了一次,田帅装作忘记了,王颖没再问第二次——这会儿田帅自己开门进屋,正好看到王颖。
白色毛线帽,白色长袖紧身衫,灰色半袖背心女圭女圭裙,黑袜裤,灰短靴。
简洁可爱。
而后王颖呷了一口热女乃茶,觉得热了,摘了帽子丢在一旁,露出了一头利索的短发。
田帅顿时回神,连带发现一旁胡怡正瞅着他乐,恼羞成怒埋汰王颖:“这还没出门呢,你就露馅儿了!”
王颖不解回头:“什么露馅?”
“卖萌可耻知道不!”
王颖正琢磨着手上的事,没打嘴仗,“噢”了一声转回去了。
田帅大马金戈往沙发里一坐:“哎,你跟谁一块儿走?他们,还是我?”
胡怡闻言“吃吃”乱笑。
王颖没好气,正要回嘴,却发现田帅盯着她,右手隔着袖子、不自觉地转着左手手腕上的什么东西……线衫的袖子翻皱间,露出了一角,是心率带。
田帅被王颖看得不安,低头瞧了瞧自己、翻翻衣袖:“看什么?怎么了?”
“没什么。”
“不许逃避问题!”
王颖歉然给了胡怡一眼,道:“跟你一块儿吧。”
田帅灿然大乐,嘴巴咧到耳根下;胡怡见状差点喷了茶,“咳咳”呛着扑餐桌上去了,笑得直捶桌子。
田帅斜睨了眼胡怡,打鼻子底里“哼”了一声,耳廓却是自下而上红了起来。
于是王颖也随之忍俊不禁。
田帅没脾气了,咕哝了一句,冲王颖招招手。
王颖没动:“怎么了?”
田帅用力招招手,还拍拍身旁沙发。
王颖只好走了过去。
田帅一把拉了王颖坐下来,喜道:“你想通了?”
——原来一直在为军训那会儿说的话赌气?!
王颖好笑,又隐隐悲凉,轻声承认:“什么想通不想通。这个我知道,分得清楚。但是,就像我那会儿跟你说的,理智归理智,感情归感情——给我时间。”
田帅张了嘴要说什么,又咽回去了,忐忑睃睃王颖。
王颖见状不解;只是在经受过那么糟糕的生死离别之后,田帅闯个祸,在王颖看来,再大也算不上大。所以王颖镇定从容得很:“说吧,还有什么事?”
田帅垂眼溜开了目光,不自觉又转了转左腕上的心率带:“要多久?”
王颖认真想了片刻,结果苦笑:“不知道。”
田帅一怔,恼火了:“不是吧?!”
——换成你试试!
王颖知道这是因为田帅被误导了,误导了事故年份;但王颖还是忍不住忿然,偏头深吸一口气撇开了情绪,沉吟片刻,回头与田帅轻声道:“如果放下了,我会告诉你;如果在那之前你不想继续等了,也跟我说一声。好吧?”
田帅欲言又止,没看王颖,片刻后点了点头。
王颖瞧着田帅的侧脸,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说田帅答应得勉强吧,他瞧上去也没委屈的意思——以王颖的经验,让田帅自己洗个碗他就能垮了脸给你看!
不过胡怡正做贼一般溜向门口,这令王颖没有时间问清楚她的疑惑。
“这就走了?”
“不走干吗呀!”胡怡含笑瞥了王颖一眼,“行了,我不当电灯泡了,也该回去收拾收拾出发了。四点过去,别忘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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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帅从家里过来时,坐的是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不是什么名车豪车,价格就比经济型高一档,二三十万之间。真要说有什么特点,那就是洗得干干净净。
不过,牌照却是军号。
两人下楼时,司机踱在车旁,吞云吐雾。
王颖见了牌照,顿时一奇——那是总参的!
总后的车牌挂给关系户不奇怪,总参的不至于吧?!
田帅小声道:“那我哥的车。”而后又一次欲言又止。
王颖一点头,没有再问;司机已经丢了烟踩灭了,冲田帅笑得暧昧。
田帅突然快走几步、上前拉开车门,请王颖上车。
平日里连一个碗都要千方百计赖掉让你洗的家伙,突然做起这种事,实在反差太大!
所以王颖诧然看向田帅。
田帅尴尬了,用力指指车内!
王颖没有深究,钻了进去。
此时司机已经笑得不行了,只是顾及田帅面子,强忍着没出声。
田帅有些讪讪:“孙叔,我们走了!”
司机连忙点头上车;可直到车出西校门,跟上在路边稍等的陈睿与胡怡,他脸上的笑容还没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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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文婷的生日派对放在朱京西北近郊农村的四合院里。
那四合院也不是买的,是伍文婷的父亲伍志梁从亲兄弟、堂兄弟与邻里手里,买了些宅基地,合在一起扩建的,专为养老而用。
买地基、建房子加上装修,搁在朱京大学附近的地段,也就一个小单身公寓的价钱。
派对选在这里,明说起来是图个宽敞,权当农家游了,还能看星星!暗地里还有个目的,乃是热闹热闹,哄老人家高兴。
为了避开晚饭前后车辆出入城的高峰,陈睿亲自选了下午四点出发。结果四人还没五点就到了。
但有人比他们更早——胡怡的大伯,张盛,已经在了。
连带张盛在朱京的一儿一女,张世武、张若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