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空,忙的很!明早上还得早朝,三哥要问我功课的,这就回家睡觉,梦里温习温习这几日念的书。”
“哇,梦里还能温习功课,果然聪明的无可匹敌啊。嘻嘻,正好我有空,杨五哥这容貌走夜路会被断袖歹人惦记,我护送你回家。”
看着两人转过走廊,直到他们的声音也渐渐听不见了。心妍转身走回窗边,看着天空一轮冷月,呆呆失神。
忽然脸色微微变了,拿起棉衣披上,只身出了客栈,来到街上,朝北行去,走过几道石桥,忽然在一处花圃石椅上看到两抹黑影。
“杨五哥,你怎么只坐着看月亮,理也不理我?刚才你和我大嫂在一起话多的很啊。茆”
心妍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原来是白薇和杨煜两人,她欠身躲在一处民居后。
“你把什么话都说完了,还用得着我说什么?”杨煜声音疲惫。
“也对,这样也好,以后你跟大嫂说话,逗她开心。你说的累了,不想说话了,我就说话给你听,逗你开心,好么?蚊”
“呵呵。”杨煜应道。
“杨五哥,”聂白薇唤了一声,随即窸窸窣窣之声,像是取出一个布袋,“这是我从吉恩国给你带来的,你们苍穹可没有这东西。你看你喜不喜欢。”突然呀的一声叫,仿佛杨煜要拿去她手中布袋,她慌忙后撤一般。
“聂白薇,你干什么?你给我礼物,我收下了,咱们便告别。你干什么又拉着布袋不给我?你看我困的睁不开眼睛,故意不让我回府休息,是不是?”
“我哪里是不给你,哪里是有意不让你回府,我我”急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心妍噗的一笑,薇儿见了煜儿,变得嘴笨的很。
“我是想让你当着我面看一看这礼物呀。我好从你表情上知道你喜不喜欢。”聂白薇说着,簌簌声响,打开了布袋,“你借着月光往布袋里看一看。”
一阵倾向,隔了好一会儿,杨煜大叫,“杀你祖宗,什么玩意儿!扎死我了!”
“我我说让你看一看,谁要你伸手往布袋里面模啦?”一阵静悄悄后,白薇又道:“你别动,我把你手上的刺给拔出来,这些是我从大漠拿来的仙人球,刺上有毒的。被扎一下,要肿好几天。你那一爪子下去,满手都是刺。”
心妍这才明了,原来是薇儿将杨煜的手拉了过去,帮他拔刺。
“啊呦!你轻些!算了算了,笨手笨脚的。这些破玩意,你送给无常、黑白他们吧,你不是说他们手上戴着银丝手套,什么都扎不进,这仙人球,他们准喜欢。”
脚步声响起。心妍凝目看去,杨煜气怒之下丢下白薇,一人走了。白薇唤了一句:“杨五哥,你等等。”手拎布袋追了上去。
心妍见他两人身影隐在夜色之中,再也望不见了,这才从墙角走出,继续向北行去,穿过几条街道,来到护城河畔。
护城河另一岸便是皇宫大院。虽仅仅数十丈远,却似隔着千百里。
月光下,河面波光粼粼,雪花落入水中,顷刻化作乌有。
心妍来到河畔,站在一株大树之下,四下打量,喃喃道:“是这里吧?我记得,是这棵树附近。”
她解上棉袍搁在岸边,退下鞋袜,卷起裤腿,伸出左脚,脚尖试探性的探入河水,河水刺骨冰冷,噌的一声,缩回了脚。随即提了几口气,一咬牙齿,淌进了冰冷河水当中。
近岸河水不深,仅到她膝盖之处。她伸手探入水底淤泥,一寸一寸翻找。
心道那发环是金属,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被冲走的。在身周水底仔细模找,没有找着那发环,便一步一步朝河水深处走去,水漫过了腰际,寒冷袭进胸腔。她双脚在淤泥之内翻弄,仔细的探找,碰到硬物,便潜下水去,伸手将硬物捞出,破水而出,朝硬物看去,又每每失望。
不时从淤泥中翻出几块碎砖头、碎琉璃,却总也找不到那发环。
她嘴唇被冻得发紫,腿脚冻得僵硬。却总不死心,迟迟不肯出了河水上岸来。
“杨骜把你扔了,你生气了?是我啊,我日日把你拿在手上、挂在胸前,你你跟我捉迷藏,是不是?”
心妍声音微微哽咽,她本已知道要从水中找回发环,希望甚是渺茫,然而不知为何,竟固执的要找出发环才肯罢休。竟有一种,倘若找不到便不从这河水中离开的冲动。
又过许久,灰心之下,回到岸边,坐倒在地,两只赤足被冻得通红,暗红色液体从脚上淌出,原来是双脚被河底碎石、瓦片割破了,因双脚冰冷麻木,一时并不觉得疼。
一阵冷风吹过,心妍湿濡的发、湿透的里衣被冻成冰块,她环膝坐着,呆呆的忘记拿起一旁放在地上的棉衣披在肩头。
“杨骜,我我想回家。你当真不见我么妍儿想回家”
心妍朝护城河对岸方向喃喃低语,说到后来声音哽咽,低声抽泣。
不远处。
两道黑影一前一后站在几株花树后,树影斑驳,夜色下难以发现这两人的存在。
前面那人负手而立,手中攥着一枚银色发环。
后面这人躬身候在他身侧,轻轻道:“皇上爷,天冷,心妍再这么任性下去,会着凉。过去那些年,咱们都知她性子倔强,怕是要在这河边坐一夜了。要不要奴才把她送回诚悦客栈去?”
负手而立这人,正是杨骜。月光斜洒,他黑眸没有一丝温度。
“她既然喜欢在此乘凉看夜景,何必打扰她。”杨骜拂袖朝城门方向踱去,脚步疾快,没有半分留恋。
贾信微微怔愣,皇上当真奇怪,既然不在乎,为何今日有意将酒杯投入河中,而将发环留下,有意引心妍误会?不是跟心妍怄气,又是什么?
既然全不在乎,又为何得到小兵禀报心妍赤足薄衣淌入河水之后,皇上立即放下手中正在批阅的奏章,甚至连厚衣都顾不得披上,便来到护城河畔,远远看着河水之中的女子?
杨骜顿下步来,唤道:“贾信。”贾信闻声立即回神,快步跟上。“是。”
“你在此守着。别让她出了任何闪失。她,还不能死。”杨骜声音停了一停,冷声道:“明日想点法子引开聂白薇主仆三人。让妍儿只身与朕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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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昨夜,白薇将杨煜送回府后,返回诚悦客栈时,经过护城河畔,见心妍蜷在河岸,被冻得昏了过去,于是将她抱回了客栈。
心妍睁眼一瞬,已经是正午,她连忙穿鞋下榻,头中一阵昏眩,噗通坐倒在床,伸手模上额头,触手滚烫,想来是风寒发热。
店小二进得屋来,摆上早餐茶水,“姑娘,你醒了?你那几位朋友一早便被朝廷里的人带走了?”
心妍吃惊,“被朝廷的人带走?什么意思?”
“姑娘别急,不是坏事。你那几位朋友想必都是大人物吧?帝都权贵争相要带他们四处游玩,听说其中还有当朝五王爷呢。你那几位朋友走时见你还在熟睡,于是并没有唤醒你。那位聂姑娘吩咐小的要好好侍奉你。”
心妍点点头,“谢谢小二哥,我知道了。对了,我这便要出去一趟,他们回来了,烦你带话让他们不要担心,只说我去去就回。”
“是”。
心妍洗漱之时,心中寻思,朝廷的人相比也是杨骜所派。这样也好,她也正不愿白薇、无常、黑白几人只知道她父母、外婆之事,若是今日与他们几人一起进城门,必将遮掩不住,生出事端。
洗漱之后。心妍顾不得用午饭,风一般出了客栈,奔向城门。远远瞧见城墙之上,挂着十几行尸骨,骨架被铁丝串联,被风吹得东倒西歪。
心妍两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加紧步伐朝前走去。
“慢着。”
城门处两名士兵横出兵刃阻住去路。
心妍一怔,百姓皆可自由出入城门,为何阻拦她?
“姑娘既已经远嫁他国,贵为吉恩皇后,苍穹这一道古旧城门,您还是不要进了,以免脏了您的鞋。”
贾信缓步从城门内走出。
“贾公公,不让我入城,是杨是皇上的意思,是么?”
“皇上日理万机,怎会有这闲工夫跟您计较这些。这是苍穹百姓一致的想法。既然吉恩皇后嫌弃咱们苍穹国君,那便不要勉强自己踏足您心中鄙夷之地。”转头对众兵令道,“不得放她入内。”转身朝城内走去。
忽闻几兵轻呼。贾信好奇之下回过头来,只见心妍屈膝跪在地上,他吃了一惊,只听她声音坚定道:
“因我过错,让父母亲人尸骨遭受风吹雪淋之苦,万死也不能弥补不孝之罪。劳烦贾公公给皇上带个口信,心妍早已将看透生死,要杀要剐都随他高兴。心妍只求与他一见,商权我父母以及狱中亲人之事,愿以我一条性命,换我亲人活命、父母入土为安。得不到皇上答复,心妍便长长久久跪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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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皇宫.御书房。
“不见。任她去跪。”
杨骜听完贾信回禀,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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