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五哥,我在吉恩国从没见过冷天是什么模样,你们这里太冷了,我一夜都暖不热被褥,见你昨晚睡得大汗淋漓,这才来凑个热闹,暖和暖和。”
大汗淋漓?杨煜一怔。“我体虚盗汗,你管得着么?谁要你半夜不睡来偷看我睡觉的?”
呼的一声,掀被下床,对铁牢外叫道:“李德修,李德修!”
见许久没人应答,杨煜喝道:“娘娘腔的小李子,你去问问我三哥,今儿能不能放我出去了?他强占我的妍已经两夜三天了,他纵是铁打的人,也要歇歇了,好赖给五爷个机会见一见妍啊!”
叫声停歇许久,不听外面的动静。“呀?小李子,你学了本事了?五爷出铁劳那一天,要骑你游街了啊!茆”
聂白薇咯咯笑着,走了过来。
“杨五哥,你别喊了。几天下来,都是一样的话。”秀眉紧蹙,“奇怪奇怪,今天李府真安静,不单单小李子长了胆子,不会你话。小黑、无常竟也不帮衬你,无声无息的。”语气一顿,大声叫道:“黑子、无常你们在旁边铁牢还好么?”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声响,聂白薇又喊道:“黑子、无常两位哥哥?你们互相残杀,死在牢里了么?”身子前倾,探向牢门,向旁边看去蚊。
吱呀一声,厚重牢门开启。
聂白薇吓了一跳,倒退三步,喃喃道:“咦,有人为咱们开了牢门。”
杨煜瞥她一眼,笑道:“如此甚好,不必跟采花贼同屋相处。”
聂白薇俏脸煞白,叫道:“什么!这铁牢里竟然有采花贼,那倾国倾城的我不是十分极其的很危险。”见杨煜嘴角抽搐、眼光特异,她脸上微微一热,才知他口中‘采花贼’指的是她。
杨煜走出牢门,快行数步,见旁边两个铁牢已空,心下不以为意,径自出了李府,回到煜王府洗漱换衣,又奔向皇宫。
聂白薇是一贴无论如何也甩之不掉的膏药,一路尾随而至。
“杨五哥,你说小黑、无常他们去了哪里?他们走时怎么不叫咱们一声?”
“你是他们主子,你都不知他们去了哪里,我怎么会知道?或许他们嫌你烦,抛下你先走了呢!”
“你胡说,世上之人都说我招人喜欢,只有杨五哥说我烦。”忽然想起一时,舌忝舌忝嘴唇,“对了,刚才在你府上吃的糕点什么的,美味的很,我准备明天还要去你府里蹭饭。哈哈。”
“嘘,你别出声。我三哥他们在书房正在说话,咱躲外面听听。”杨煜捂住她嘴,拉住她手腕把她拉到墙角。
聂白薇给他捂了嘴巴,又被他握住手腕,心中着实甜如蜜糖,呼呼直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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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
杨骜冷声发问,“你们昨夜干什么了?她一个大活人能从你们眼皮子底下逃去?”声音之中满是愤怒。
“昨夜,心妍说爷要跟她跟她”贾信支支吾吾,“咱们怕打扰爷和心妍亲热,都不敢靠近,也命侍卫下人都离乾清殿远远的”
杨骜紧紧闭了闭起双眼,强自忍下怒火。
“以她脚程,一月之内出不了苍穹国境,传旨下去,封锁国境,任何人不得出境半步。”语气一顿,沉声道:“苍穹国内,每一个角落,每一条缝隙,每一处可供藏身之所。给朕仔细的搜,掘地百尺也要将柳心妍那该死的逃兵给朕揪出来!”
“是!”二程齐声答道,正欲转身而走。
屋门口两道身影快速闪了进来。正是杨煜和白薇。
“三哥,妍逃了,怎么逃的,怎么可能从你手掌心逃走?”
杨骜蹙眉,闷闷不答。昨夜,她竟以吻使他心神不宁,随即把他迷倒。
她去了哪里?连夜赶回吉恩国,去与聂擎天、杨殇相会?
一走又要几年?两年,还是三年,还是一辈子都不回来?
杨骜一想起过去七百多个日夜,自己在苍穹之内,去遍了曾与她一同去过之处。
甚至常常提着酒坛,深夜来到柳府,坐在柳老头坟前,与一个鬼魂喝酒谈天,甚至还问过一句‘柳大人,妍儿自小顽皮,想必给你惹了不少麻烦’
他本以为失而复得,却不曾想,短短两天,便又不见了她的影踪。想到此处,患得患失之情使他心中痛如刀割,胸腔热血涌荡,腥甜涌进口内。
人影一掠,一个男子走进屋来,声音惊惶叫道:“皇上,糟了!无常、黑白越狱逃了!”
皇帝、杨煜几人闻言齐齐朝来人看去,来者三十岁上下,一袭官袍,正是兵部侍郎李德修。
杨煜吃惊,“牢门不是你命人打开的?”
李德修摇摇头。
“并非如此,昨夜臣听下人禀报,说那两个怪人越狱逃了,也是吃了一惊,虽说那两人没有犯什么罪,但毕竟皇上并未下旨放他们出来,于是臣连夜带兵追拿那两人。只听那两人骂骂咧咧的说什么,要绑了谁,带回吉恩去之类的。他们奔的极快,臣听得不是十分的明白。最后也未能擒住那两人。”
杨骜眉眼眯起,妍儿失踪,与这两人逃出铁牢,有什么关联?
刷的一声,杨煜抽出长剑。
“聂白薇,你真虚伪,你一早便知你那两个手下要掳走妍,却装作毫不知情,今早上你钻我被窝,把我楼的结结实实,是怕我发现黑子他们的无耻诡计会加以阻拦,你将我抱住也好拖住我的手脚,是不是?”剑尖轻晃,呼的一声,朝聂白薇劈头砍下。
聂白薇吓了一跳,若是不躲,他真真要杀她?连鞘抓起腰间长剑挡开杨煜长剑。
“杨五哥,你说什么?心妍是我大嫂,跟我们回国是理所当然、迟早之事,黑子、无常何必要去掳走她?而且而且,我即便真想拖住你手脚,我拿绳子绑了你、或是点你穴道不就好了,我干嘛非得非得”脸上晕红,‘钻你被窝’几字怎也羞于在众人面前说出口来。
杨煜道:“那你就是承认,你是有意束住我手脚了!”横剑削去,嗤的一声,剑尖割烂白聂白薇见衣袖烂了,手臂险些中剑,于是分了神,忽觉脸侧剑气冰冷,她微微扭过头来,杨煜剑尖已经来到她颊边,嗤的一声,割伤一道两寸长的口子。
白薇痛呼,抬手模向脸颊,只觉鲜血滚滚淌下,她双眼泛起泪花。
“杨五哥,你即便是砍下我脑袋,我也说不出来心妍去了哪里。你若不信我,那就杀了我吧。”闭起双眼,泪珠滚落脸颊。
杨煜不屑,“你越是说你不知道,那么你就越是知道,你到底说是不说?”
白薇哽咽道,“我什么都不知情,更不知黑子他们要绑了谁回吉恩国去,你要我说什么?”
“好,那我把你右边脸蛋也给割伤,让你两个脸颊一边一道伤口,变成一个丑八怪,一辈子嫁不出去。”
方才他那一剑并非真要割在白薇的脸颊,只是她正巧扭过脸来,他剑身刺到,已经无法扭转。这次说要把右颊也给割伤,也是要从她口中逼出心妍的下落,提剑朝白薇右颊划去。
白薇紧紧闭眼,只觉剑已袭到脸侧,叹了一口气,寻思他若是割伤她右颊便相信她并未说谎,那也值得。于是定定站着,不去反抗。
杨骜静静看着,并不打断,他也想知,聂白薇究竟是否知情。
剑刃就要刮到聂白薇脸上一瞬,她却依旧丝毫不避,杨煜手腕一颤,剑停了下来,心中莫名烦乱,心想这女子怎么不躲不闪的任他去割她脸蛋儿?她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煜儿,不得无礼。”杨骜挥袖命杨煜退下。
杨煜一凛,收剑站在一侧。
杨骜睇向聂白薇,淡淡道:“你曾照顾煜儿半月,所以,进了苍穹国门,朕当你是客。不过有一件事,朕要对你说个明白。柳心妍并非你大嫂。你们此生也休想带走她。”
白薇怔怔然,还沉浸在方才杨煜要毁她容貌的凄凉之中,忽然听到杨骜森然嗓音,不禁觉得苍穹国的男人都是极坏的,吓得双肩不住颤抖。
她紧咬嘴唇,并不答话。暗忖好女不吃眼前亏,擎天哥哥自会替她收拾这苍穹皇帝。
她只希望聂擎天收拾杨骜,却自心底并不记恨冤枉她、使她受伤的杨煜。
杨煜见白薇衣袖破损,脸上鲜血淌在地上,当真狼狈的一塌糊涂,于是他从衣襟拽住方巾扔在她的手中,转头对杨骜道:“三哥,那心妍”
“李德修府邸铁牢莫名开启,显然是有人特地放走无常两人。”杨骜指尖轻敲桌面,语气笃定道:“掳走妍儿的,另有其人。那二怪是被人利用,幕后之人有意让朕往错的方向去追罢了。”冷冷一笑,“妍儿定是做了什么事,让那人如坐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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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几日几夜,或许只有几个时辰,心妍头脑浑浑噩噩,张开眼来。
四周一片漆黑,黑暗之中她看不到任何物事。
浑身彻骨寒冷,伸手模向自己手臂、后背,竟是被人剥掉了衣衫。
她赤条条的一件衣服也没有穿?难道她睡着时候,遭人强.暴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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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谢谢读文~~明天见呦~~么么~~
要乖乖睡觉哦……表熬出熊猫眼来……嘿嘿……薇衣袖,“快说,他们带着妍自哪一条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