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哥俤尼人所说的那样,他们之所以能以丰盛的食物款待万尼乌斯和他的卫兵们,还要感谢塞姆诺内斯人和哥托内斯人的慷慨。书mí群2
无论是喷香松软的白面包,还是金黄滴油的熏ròu片,又或者绵软适口的rǔ酪,在哥俤尼人的食谱上都不是什么常见的食物。
而作为日耳曼人最爱的酒水,就更不是缺乏食物的哥俤尼人会生产的东西了——麦酒、蜜酒、马nǎi酒、葡萄酒——这些绝对的奢侈品,无一例外的来自两个强势且富裕,又急于拉拢哥俤尼人的大部族的馈赠。
也许,赠送这些食物酒水的时候,两个大部族的使节都想不到,这些赠礼竟会被哥俤尼人转手拿来宴请万尼乌斯。
尽管一直想要适当的打压哥俤尼人,但宴会上的礼节万尼乌斯还是不会随意破坏的——感谢主人的慷慨,夸赞哥俤尼人的好客,为主人的健康干杯,祝福田地丰收牲畜强壮——伴随着适度的客套话,主宾双方的关系也渐渐的缓和起来。
之后,所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当万尼乌斯的对面出现了三个硕大的红鼻头的时候,万尼乌斯也觉得自己渐渐的进入了状态。
轻盈、发飘、略微有些晕,身体的感觉似乎有些迟钝,但jīng神前所未有的清晰、敏锐,而且……
兴奋!
当看到对面的三个老家伙也一脸兴奋的看着自己的时候,万尼乌斯就知道,谈正事的时候到了——大家都喝够了酒,到了可以卸下伪装,在不伤感情不损面子的情况下坦率而直白的谈一些清醒时未必好直接说出口的事情的时候了。
“你得喝一杯。”果然,就在万尼乌斯lù出“我都明白了”的傻笑时,年纪最大的老家伙用手中的大酒杯重重的敲了一下桌面,指着万尼乌斯大嚷起来。
这就是战斗的号角,也是叫阵的呼号。万尼乌斯的傻笑顿时绽放得更加热烈了:“为什么?”
“你不够意思!”一字一顿,老家伙每说一个词,指着万尼乌斯的手指就坚定有力的点一下——如果这是一支夫拉矛,万尼乌斯肯定已经千疮百孔了。
“我不够意思?”说着,万尼乌斯纵身一跃,将酒杯顿在桌子上的同时,将自己的整个身体也按到了桌子上,“这话你得说明白了!”
“你自己琢磨啊!”老家伙毫不客气的提高嗓mén,“你想跟咱们合作,塞姆诺内斯人想跟咱们合作,哥托内斯人也想跟咱们合作。[本章由为您提供]”
停顿了一下之后,老家伙摇晃着脑袋,伸出手大大的一挥:“你看看人家塞姆诺内斯人和哥托内斯人开出的价码,大片的良田,成堆的谷物,成群的牛羊。你再看看你?能让粮食产量提高——哦,感情你只要动动嘴,就完了?”
面对这次进攻,万尼乌斯满不在乎的在桌子上坐下,笑着摇晃着头:“老家伙你不地道。”
不等老人发问,万尼乌斯已经猛的将身体凑近:“我问你啊,现在,有两个人!一个,有……一万头牛。他愿意给你十头。”
说着,万尼乌斯比划着手势:“十头。还有一个人呢,他只有两头牛。但是他愿意分你一头。”
左手举着大酒杯,右手伸着一根手指,万尼乌斯笑着看着老人:“你说,谁对你更够意思?”
这个反击干净利索,让老人瞪大了眼睛,闭上了嘴巴。
过了一会,老人猛的抓起酒杯,一口气将杯子里的麦酒全灌了进去。
胜利!
然后,另一个老人——如果不是戈洛韦他爹,就是戈洛韦他二伯——总之反正就是这三个老人里的一个,开了口:“话这么说是没有错。可第一个人毕竟给的是十头牛,第二个人给的只是一头——就算再怎么够意思,给的东西确实是少——情分再怎么说,也没道理让自己人吃大亏吧?”
这次攻击就更加软弱无力了——万尼乌斯昂着头,笑着摇头:“我问你,一个人只从他的财产里拿出一小部分给你,另一个人把他财产的一半给你。要上战场和人玩命去,你跟谁一起?你觉得该把后背jiāo给谁?”
老者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对万尼乌斯的话的认同。
但是不等万尼乌斯庆祝自己的胜利,老人就又摇了摇头:“你说的到是没错,但打仗这事,可不光是jiāo后背的问题。”
看着万尼乌斯怀疑的表情,老人就得意的笑了起来:“前面那人,既然家里有一万头牛,肯定也能给我更锋利的武器,更结实的盔甲。后面那人虽然愿意给我一半,但他能给我什么?一面盾牌?真要上战场玩命,我宁愿跟第一个人。”
尼玛壁!
万尼乌斯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而三个哥俤尼人则笑了起来——毫无疑问,老家伙的话势力,而且无情,但却正中要害——无论万尼乌斯对他们再怎么好,但如果能够给出的条件差得太大,那也只有黯然出局。
随后,万尼乌斯又得意的笑了起来,就好像刚才受到的挫折根本没发生一样:“问题是,你们怎么知道,富有的人会给你们盔甲武器,而贫穷的人就给不了呢?”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然后,第三个老人嚷了起来,“再说,就算穷人给得了,他不肯给,有什么用?”
听到这话,万尼乌斯再次笑了出来:“可你们确定,富人就肯给吗?而且,就算富人给了,你们拿得到吗?”
“哼,他们都答应了,怎么会拿不到?到是你,就想动动嘴,就完事?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万尼乌斯笑着摇了摇头,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你们啊,图样!图森破!”
“啥?”这下,三个老家伙齐齐瞪眼——毫无疑问,万尼乌斯说了句他们根本听不懂的话。
“我说你们太年轻!”万尼乌斯扯着嗓子嚷了起来。
然后,三个老家伙齐声大笑,乐滋滋的点头:“恩,到底是个当首领的,有点眼光,俺们还正当年呢!”
万尼乌斯重重的拍了下脑mén——他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好像酒喝的有点多,脑子有些不好使了……
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万尼乌斯闭上眼睛,调整呼吸,顺便梳理了一下思路。
然后,大大的打了个酒嗝,万尼乌斯睁开眼:“我知道,你们觉着,我开的价码低了,所以你们犹豫。可我跟你们说,正是因为我是实打实的想把你们当自己人,我才没开那些虚的——别看塞姆诺内斯人和哥托内斯人开的价码高,你们能拿到的,没多少。”
“哈,你倒是说说看?”这一次,三个老头子异口同声的开口。
万尼乌斯抓抓下巴,眨眨眼睛:“你们哥俤尼人,最想要的是什么?是走出这荒山沟,找块féi沃的栖身之地,然后多子多孙,成个大部族。”
“嘿,”老首领笑着哼了一声,“哪个不想。”
“知道你们要地,所以塞姆诺内斯人和哥托内斯人给你们地。”万尼乌斯说着,停了一下,“可我问你们,这地,他们敢给,你们敢要嘛?”
“有什么不敢要!”
“谁怕谁是孙子!”
“哈!”
万尼乌斯话音未落,三个首领便立即嚷了起来,表达着自己的英雄气概。
万尼乌斯摆了摆手:“当初,在马克曼尼人的地界,我就说过,强行保有自己无力保护的财务,是取死之道。你们敢要那些土地,你们拿什么要?你们用多少人守住那些土地?一万人,两万人?这个山谷你们还要不要了?”
这一连串的问题,不等哥俤尼人回答,万尼乌斯已经自顾自的分析了起来:“如果你们敢把山谷丢了,无论你们投向哪一边,人家一翻脸,要塞一卡,你们能往哪跑?”
“就算你们守着山谷好了,你们派多少人去占山谷外他们给你们的土地?到时候人家一翻脸,把你们在外面的人抓了。你们是眼看着他们被杀,还是放弃山谷投降任人宰割?”
“恩,对,你们和他们立下誓约,他们总不会冒犯神灵来对付你们。”看到哥俤尼人张嘴,万尼乌斯再次抢先开口,同时用酒杯用力的敲打着桌子,“可过个五六年,跟你们立约的人死了,到时候你们再和他们发生点冲突,他们给自己族人报仇,带了兵打过来,你们难道能怪他们背约?别的都不说,就这一点,我好歹能比他们多活个十几二十年,足够你们出来一两代人吧?”
“当然,”万尼乌斯点了下头,“你们也许会说,人家不翻脸,你们就赚了。那毕竟是大片的良田沃土。可是我说,把举部上下几万口子的xìng命jiāo到别人手里,指望着靠别人的信守承诺过活,这种事,你们敢做?”
三个老头子沉默不语。
于是,万尼乌斯斩钉截铁的把手中的酒杯朝桌子上一顿:“这事你们不敢做!所以,塞姆诺内斯人和哥托内斯说的那些地,他们敢给,你们不敢要。既然你们不敢要,他们给不给又有什么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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