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桑若雅身子明显的僵了僵,她怔了两秒后,静静抬起眼帘,大胆的对上凌宣祯沉浊的眼眸,一字一字轻缓的道,“皇上,若雅没有错,如何认错道歉?”
此言一出,厅内暗暗响起几道深浅不一的抽气声,不禁被她的大胆震惊了。
肃贵妃凤眸微紧,似乎在她的身上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和怨毒,这丫头绝对留不得!
“回父皇的话。”凌寒浚抿唇微微浅笑,淡漠的道,“那天晚宴上,儿臣偶然间看到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的靠近四王妃身边,儿臣当时没在意,事后细细想来,才记起,四王妃桌上那壶酒正是那名小太监递上的。”
可惜,桑若雅外表虽然柔弱,可骨子里却傲气的很,为一件她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她就是没法说服自己低头认错,所以她假装没看见凌寒溢的眼神,倔强的将脸偏向一边。
“带进来。”凌宣祯重重的吐出三个字。
徐东海愣了愣神,被凌寒浚锐利的眸子一瞪,忙颤颤巍巍的上前,抖着手靠近小雨子的嘴,结果,小雨子一张口,狠狠咬了他一口,徐东海立刻哀嚎一声,“哎呦,疼死我了。”再一看,食指上深深的两道血牙印,向外渗着血珠。
肃贵妃脸色苍白的怔了怔,凌宣祯收回视线,再次投向一脸平静的小太监身上,淡淡的道,“你是哪一房的?为什么要下毒?”他并没有点明他下毒的对象其实是桑若雅,事情还未明朗,还不能打草惊蛇。
凌宣祯抿着唇,高深莫测的眸子始终凝视着桑若雅,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凌寒溢咬咬牙,正打算开口向父皇求情,蓦地,身后响起一道救命似的清冷嗓音!
时间静静的流逝,凌宣祯却越发沉寂。
凌寒浚墨眸一紧,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想要迫使他张口,可是……zVXC。
凌宣祯懒得看他一眼,将眸光投向凌寒浚,淡淡的问道,“浚儿,人是你抓到的,你的意思呢?”
“浚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肃贵妃蹙起眉,有些生气的看向他,这个逆子非要事事跟她作对吗!“你怎么知道不是她?”
凌宣祯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淡淡的扫了凌寒浚一眼,轻缓的道:“浚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该死的。”徐东海上前踹了他一脚,谄媚的对凌宣祯道,“皇上,就将他交给奴/才吧,像他这种贱骨头,不用刑他是不会说的。”
却来不及了,只见他喉头上下滑动了下,顿时,他的嘴角溢出浓稠暗沉的黑血,眼睛瞪得大大的,凌寒浚稍稍错愕了一下,愣愣的放开手,小雨子笔挺挺的倒在地上,断了气。
“儿臣见过父皇,母妃。”凌寒浚走上前,淡定自若的请安,垂下眼时,不动声色的瞄了桑若雅一眼。
稍稍想了一下,凌寒浚抬起头,正打算说话,却不经意间瞥见小雨子微微动了动嘴角,神色一敛,忙一步冲上前,大手捏紧他的脸,迫使他仰头,“徐东海,掰开他的嘴,他想服毒自尽。”
凌宣祯神色一沉,眉头微蹙,沉声道,“接着说。”
眼看着厅中的气氛越来越僵硬,凌寒溢突然向前一步,干笑了两声,缓声道,“父皇,我看四弟妹肯定是在那个阴冷的天牢里呆久了,脑筋有些不清楚了,才会一时说错了话。”说着,他微微侧过脸,一个劲的对她使眼色。
少顷,一名长相清秀身形瘦削的小太监便被侍卫拎了进来,侍卫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脚,他承受不住力道,屈膝重重跪了下去,发出一声脆响。
肃贵妃看清了他的长相,不由的月兑口惊呼,“你,你是,你是小雨子!”
凌寒泽则是微微抬眸,一向冷静稳重的眸子闪了闪,淡薄的唇多了一抹玩味的浅笑。
淡淡的扫了神色紧张的肃贵妃一眼,凌宣祯意味深长的低叹,“爱妃的记性还是这样好。”只见过一面就能清楚的月兑口而出他的名字。
凌宣祯侧过脸,眉峰一敛,沉声道,“怎么?爱妃你认识他?”
凌寒溢心急如焚的眼眸在两人之间转动,父皇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疯丫头一脸倔强,笔直的挺着身子跪着。
“儿臣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便去敬事房查阅了记录,奇怪的是,并没有查到那名小太监的任何记录,我又问过那天夜里当值的太监宫女,竟然让儿臣问到了些线索,儿臣之所以来晚了,就是亲自去抓人的,此刻,他人已经在殿外了。”人确实是他查到的,可抓人的却是凌寒澈,为此,凌寒澈一个不小心还被小太监刺伤了手腕,好在伤口不深,已经偷偷出宫处理伤口了。
“毒不是她下的。”话音落,几道眼神齐刷刷投向从容走进来的身影上。皇事说口。
肃贵妃冷睥了她一眼,转向凌宣祯,楚楚可怜的道,“皇上,原本臣妾想着,只要四王妃跟臣妾道个歉,臣妾也就原谅她的年幼无知,可是您看,她根本就是死不悔改,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臣妾……咳咳……咳咳……”肃贵妃拧着好看的秀眉,肩膀一抖一抖的咳着,飞扬的眉梢却向着桑若雅微微挑起。
肃贵妃苍白着脸色,不由得一惊,忙否认道,“不,臣妾不认识他,只是数日前见过他一次。”
而凌寒溢则睁大了黑眸,带着一丝担忧还有生气瞪向那张倔强的小脸,这个疯丫头,不是才叮嘱过她吗?怎么才一转眼,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哼。”小太监年纪不大,却很镇定,冷哼一声别过脸,不打算开口求饶。
凌寒浚很快便恢复了平淡如水的模样,对着凌宣祯和肃贵妃沉声道,“父皇,母妃,真正下毒的人已经找到了,证明四弟妹是无辜的,还请母妃大人大量,就不要再追究了。”
肃贵妃看着他,又冷睥了桑若雅一眼,轻缓的道,“浚儿,你以后多来陪陪母妃好吗?”
表面上,是一个寂寞的母亲想要儿子的陪伴,而凌寒浚却深知母妃话中的含义,稍稍蹙了蹙眉头,便轻轻的点了点头,眼神中却透出一丝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