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五一前的最后一周周五:穆朵朵和郝文安静的吃过晚餐。郝文建议和穆朵朵一起去商场采购婴儿用品。
“采购婴儿用品干什么?”
“小傻瓜,咱家的宝贝们就要出生了!”
“啊!对啊,他们快该出生了!”
穆朵朵高兴的拍着手:“太幸福了,我的孩子要出生了!”
“是我的孩子!”郝文毫不相让。
“我的!”
“好吧!是我们的孩子!”于是都俩人笑了。
“叔叔,他们是男孩女孩呢?他们长什么样呢?好期待!”
“你看你,哪里像个妈啊:孩子别人替你怀,分娩痛苦别人替你承担。你懵懵懂懂就快当上妈了!”
“其实我更愿意他们在我肚子里长大,十月怀胎的话母亲和孩子们之间会建立起很深厚的感情。不知道那个代孕妈妈会不会舍不得他们…”
“是啊!不过她舍不得也没用,因为那是我们的孩子,不是她的。孩子们身上携带者我们的基因,所以她会想得开的。”
“说实话,我迫切想见他们!”
“快了,出生一个月后我会把他们带回国!”
“叔叔,我好激动!”穆朵朵高兴得像个小孩一样。
郝文眉头一皱,无奈的说道:“孩子妈,以后别叫那个称呼了,不然咱家辈分更乱了!”
穆朵朵收住笑容,嘟着嘴说道:“好吧!”
郝文疼爱的揉揉她的头:“那快走吧!”
俩人刚出门,郝文就接到文颖的电话:“郝先生,很抱歉又要打扰您,是这样的:我父亲听说我找到孩子了,执意要回国看看她。现在我们住在酒店里,明天方便见一面吗?”
郝文看了穆朵朵一眼——她毫不知情:“哦!当然可以,您说地点,我们会赶过去的!”
“你们?那孩子在您身边吗?”
“额——对…”
“她会同意来吗?”
“交给我吧,我会处理好的!”
“看来您说话不方便。”
“额——您放心吧,您约个地点,我们到时候赶过去。”
于是文颖便和郝文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地点。
“叔叔,是谁啊?”
“哦,一个朋友!”
“哦!”穆朵朵便不再追问。
在商场里,郝文根本不需要看购物清单,就知道该买些什么东西。他买了婴儿车、衣服、婴儿睡袋、女乃瓶、女乃粉、甚至爽身粉、婴儿棉签、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婴儿用品他似乎都熟知。他真像个超级女乃爸!穆朵朵说不出心里的滋味。她为他的孩子有这样的爸爸感到幸福,但心里又隐隐嫉妒——这一切都是小依曾经享受过的。
商场老总是郝文的朋友,听经理汇报郝文在商场够婴儿用品,急急赶来。
“哎呀,您来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呵呵,给孩子买点东西而已!”
“额,孩子现在身体怎么样?”张总刚说完,才发现郝文身边是穆朵朵,似乎为自己说过的话感到后悔。(商场老总姓张)
“额,这次不是为她买,是为我的双胞胎。”
张总不解,他邀约郝文和穆朵朵去他休息室喝杯咖啡慢慢聊。然后吩咐售货员把郝文买的东西包装好。他过会要亲自带司机给郝文送去。
盛情难却,郝文和穆朵朵只好和他一起去休息室。他恭喜郝文再次喜得贵子,郝文笑呵呵的说道:“我和我太太一同感谢你!”
“什么时候生的?好久没看到穆小姐了,原来是怀孕了!”张总笑呵呵的说着。
“哈哈,孩子还没生呢!”
张总一听,更觉不对了:“那——”
“我们是找人代孕,找了英国一家代孕机构。”
“哎呀!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对,我太太还在上学,生孩子会影响学业;而我又特别渴望要孩子,所以只好找人代孕。”
“真恭喜您了!希望您得俩大胖儿子!”
“哈哈,男孩女孩无所谓,只要健康就好!”
“那是一定的!”
接着他们又聊了些家常,直到商场下班,张总才让他们走。他亲自带司机把所有物品送到了郝文家里。此时已经不早郝文没有留他喝咖啡,只约好改天再小聚。
第二天,穆朵朵很早就起来做好了早餐。俩人安静的吃过早餐后,穆朵朵像往常一样收洗餐具。郝文到厨房帮忙她:“媳妇,过会我们去见个熟人好吗?”
“每次你帮我洗餐具,都没有好事发生!我有一种不舒服的预感,你说要带我去见的人,一定不是我喜欢的人!”
“那么你不想去?”
“嗯!”
“你这个胆小鬼,自己不喜欢的人就连见也不敢见了?”
“不是不敢见,我是讨厌见!”
“这只是胆小鬼的借口!”
穆朵朵被这么一激,立刻说道:“好吧!我倒是要看看,到底谁想见我!”
郝文掠过一丝得意的微笑——好强的人就是容易上当。
穆朵朵特意精心装扮了一番——也许她内心认为:这是要去见她的情敌。到了约定的酒店,在侍者引领下他们到了对方预定好的房间。侍者敲门的时候穆朵朵的心在怦怦乱跳——会是谁呢?不管是谁,一定是一个让人讨厌的人!
很快门被打开:开门的是一位和叔叔差不多年纪的中青年男士,他看起来彬彬有礼。
穆朵朵跟随郝文进去,看到了那个:全世界都找不到第二个、比她更能让穆朵朵生气的女人——文颖。
穆朵朵转身想走,却被郝文温柔拉住了。
“朵朵,看在即将出生的孩子们的面儿上,坐下来和她谈谈好吗?”同样是要做母亲的人,这句话融化了穆朵朵冰冷的内心。
这时穆朵朵才注意到:除了文颖和那位中青年男士,还有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先生。
老先生起身走到穆朵朵身边:“孩子,你受委屈了,你母亲对不起你!我替她向你道歉!”
泪水在穆朵朵的眼眶里打转——这个可恶的女人只会勾起她小时候那些伤心回忆!
这时中青年男士说话了:“朵朵,我是舅舅!这是姥爷!”
穆朵朵看着舅舅一声不吭,再转向姥爷恭敬的道:“您好!”像是对陌生人一样客气、谦和,又保持一定距离感。姥爷当然能看出这些,他只有低头拭泪。
“我和姥爷从加拿大赶回来,姥爷岁数大了,回来一趟不容易!你母亲一直一个人孤独的在巴黎生活,我们也有几年没见到她了。”舅舅轻声的说道。
霎时泪水决堤,穆朵朵全身颤抖的抽泣着。舅舅轻轻拥抱了穆朵朵:“孩子,对不起!我们都对不起你!二十年前见了你一面后,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你那时候还是个粉嘟嘟的小东西啊!”说完舅舅也开始流泪。而此时的文颖已经抽泣到哽噎了。看着这一家人,郝文说不出什么滋味:他理解穆朵朵的委屈,因为这些年来自己都忙于事业,很少顾及她的感受。这孩子是在孤独寂寞中长大的。他也理解文颖,作为一个母亲:纵使有多少过错,都不能否定她对朵朵的爱。
舅舅跟郝文同岁,穆朵朵出生前姥爷、姥姥和舅舅全家就已经移民加拿大了。而文颖因为爱上朵朵爸爸和她爸爸结了婚,所以留在国内并生下了她。穆朵朵出生的时候,姥姥、姥爷和舅舅回来看过她。后来姥姥去世了,而且文颖也去了巴黎。爸爸退了原来学校分配的宿舍,学校给予补贴,爸爸重新买了一小套房子。然后姥爷和舅舅便断了他们父女的所有联系方式。
等他们一家人情绪稳定之后,文颖介绍道:“爸!这就是郝先生,朵朵的养父!”
老爷子再次起身和郝文握了手:“郝先生,您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大恩不言谢!”
郝文慌忙鞠躬说道:“您这样,晚辈怎么受得起!”
“郝先生的恩情,我们全家一辈子铭记在心!”
“您叫我郝文就行了!您别这样说,我何德何能受此待遇!作为晚辈实在愧不敢当!”郝文一阵内疚:面对他们全家的感激,想起对穆朵朵的种种伤害,他实在羞愧!
“您叫郝文?”
“嗯!是的!”郝文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啊!那你祖籍是哈尔滨吗?”
“对!”
“你认识郝振勋吗?”
“那是家父!”
“我也是哈尔滨人!快给你父亲打电话!”姥爷显得很激动!“这是缘分啊!”
郝文慌忙照做,爸爸很快就接了电话:“郝文,啥事啊!难得主动给爸爸打电话啊!想爸爸了?”爸爸还是那么爽朗。
这时姥爷说话了:“你告诉他,是文柏霖让你打的电话!”
“爸,朵朵的家人回国来看她了!”
“是吗?太好了!”
“嗯,朵朵的姥爷让我给您打电话,他说他叫文柏霖!”
“啊!快让他接电话!”电话那头的爸爸显得很激动。
郝文双手把电话递给姥爷:“家父想跟您通话。”
姥爷激动的接过电话:“你小子!”
“老哥!多年未见,你还好吗?”
“好!好着呢!你呢?”
“我也很好,你等我,我马上带我爱人飞北京!”
“好!我等你!”
说完姥爷把电话递给了郝文:“你父亲要来北京了!”
郝文接过电话:“爸,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好好招待你文伯伯!我和你母亲晚上赶到!”
“文伯伯?啊!他老人家原来就是:您和韩叔叔老提的文伯伯?”
“对!我们当年还自封东北三杰!哈哈!”
郝文一阵惊诧——也就是说,那个和他‘指月复为婚的媳妇儿’就是文颖!郝文尴尬的看了文颖一眼:她体态端庄,浅棕色头发,五官立体,很像混血儿。朵朵的舅舅也很像混血儿。
郝文顿时尴尬得脸红到耳根,记得他已好多年不曾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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