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慕远也不气馁,第二天、第三天......接连十天,一踏入朝堂,他就跪着请求:“圣上,请为微臣和顾五小姐顾惜赐婚!”
皇帝,依然还是说:“你让我再想一想,你也再好好的想一想,到底是尚公主(就是娶公主做驸马爷的意思),还是娶一个丑女为妻!想清楚一点,免得将来后悔莫及!”
消息传到了顾惜的耳中,令她哭笑不得。乔慕远对她一片真心,她没法不感动,也确实很动心;然而,徐瑞为啥不同意呢?真是莫名其妙啊!
不过,她有大事要忙,可没功夫去烦恼。
从去年开始,顾惜就购买了上百亩的良田,五百亩的旱地,还有云宅后面的那几座低矮的荒山。良田全都种植了稻子,旱地种的是番薯和黄豆,荒山被开垦成了药园,种植了大量可以防治疫病和流感的药材。
同时,在全国各大地震灾区,各修建了一个可以同时容纳上千人的善堂,还有大型的医馆和药店。地震发生后的第三天,大的余震过去后,善堂、医馆和药店,就立刻开始运转,救治伤员收留弱小。
善堂、医馆和药店,都在几个风和几个秋的努力下,维持了下去。然而,他们都是从其他岗位上抽调过来的,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如今的顾惜,深深的感觉到了,自己手上得用的人才,还是很紧缺啊!
现在,她的当务之急,就是跟十五叔、族长爷爷和几个长老,说清楚自己在光明商号的身份,以及她对将来的设想(其中,包括光明商号的将来,以及顾氏家族的将来)。然后,就可以心无旁骛的,把培养人才的事情一手抓起来。
这一天,秋高气爽。庄严肃穆的祠堂,顾五和六月守候在门口,禁止任何人靠近。
顾惜坐在顾天山、顾有德和几个长老的面前,很认真的把自己心里想要说的话,都说了出来。最后,俯首磕头:“对不起,惜儿一开始没有说实话。不过,惜儿有自己的苦衷和顾忌,惜儿在光明商号的身份,还不到可以公开的时候!
此时如果让外人知道了,必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说不定又会给惜儿和顾家,带来意想不到的灾难!所以,还请各位长辈为惜儿保守这个秘密,也请各位长辈能够谅解惜儿!惜儿可以保证的是,会借助光明商号的力量,为顾氏家族谋取最大的利益,帮助顾氏家族重新崛起!”
族长等各位长辈听了顾惜的一席话,集体被震住了,心里掀起了万丈的浪涛!
哎呦呦!原来,光明商号那个神秘的大东家,就是自家的惜儿啊?!
有传言说,张不凡其实只是二东家(第二大股东),大东家是个神秘人物,从来没有公开的露面。还有传言说,大东家是个白发飘飘的老头儿,而且是个天下无双的世外高人!
嘿嘿,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世外高人,竟然就是自家的惜儿!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长辈们齐齐欣慰的笑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得见牙不见眼。
“惜儿啊,好样的!真不愧是我顾氏家族的好女儿!”顾有德捋着自己的胡须,笑得合不拢嘴:“嘿嘿,也难怪当年,你太爷爷会那么的看重你,要收你为关门弟子了!你尽管放心,这个秘密爷爷和各位长辈都会严格保守的,绝对不会泄露出去!”
顾有德心思缜密,睿智严谨,对于顾惜心里的顾虑,可以猜到**分。也不追问顾惜原因,当即就严肃的表态,并领着众人在祖宗的牌位面前,立下了誓言,发誓绝对不会把顾惜的秘密给泄露出去。
长辈们的信任和体谅,让顾惜狠狠的感动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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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顾氏家族的二百二十个十三岁到四十岁的族人,从终南山的顾家村来到了京城。其中,男生一百五十人,女生七十人。
顾惜早就和弟弟顾朗商议决定,空出了自己名下的悠然居(石榴园和悠然居,太爷爷当初在“遗嘱”中,划入了顾惜的名下),以及顾朗名下的紫藤苑、枇杷园、桃园、蕉园,改造成了学园,将男生安置在了紫藤苑、桃园、蕉园,将女生安置在了紧靠石榴园的悠然居和枇杷园。宿舍,自然是集体宿舍,类似于现代社会的军营。
一句话,就是严格管理,强化训练!这训练,除了技能方面的训练,还有体能方面的训练!
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顾惜都根据他们的特长和兴趣爱好,分成了以下几个班:医药班、厨艺班、农业班、财会班、营销班。顾惜请了光明商号的几个掌柜的来授课,她自己也会亲自授课,把这几个班办成了强化训练班。
七天一小考,一个月一大考。
一个月期满,考试结束,刷下去十个人。
这十个人,其实都不是笨人,就是不思进取,好吃懒做,偷奸耍滑,又很喜欢占小便宜,让顾惜非常难以接受!这样的人倘若进了光明商号,那绝对就是一颗颗老鼠屎,绝对是有害无益的!
第二个月期满,考试结束,又走了二十个人。
这二十个人,也不是那种能够吃苦耐劳的人,而且因为觉得训练强度太大了,当面背后的,可没少用嘲讽的话儿挤兑顾惜,把她说的非常的不堪。
这样的人,顾惜自然是不会留下的。没有哪一个当老板的,会喜欢不尊重自己的员工!哪怕此时,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放肆羞辱的人,正是光明商号的大东家!不过,“不知者不为罪”,在此并不适用!Pxxf。
无论如何,此时的顾惜,不也还是光明商号“特聘”的讲师么?如果他们是有修养,有操守的人,又怎么会当众羞辱自己的夫子呢?光明商号的员工守则第一条第一款,就是要求员工仪容整洁,言谈举止端庄有礼貌!
三个月训练期满,顺利通过考核的,有一百六十人。其中,男生一百人,女生六十人!
这个比列,让族长和长老们瞠目结舌!
七十个女生,竟然有六十个人通过了!
而男生原本有一百五十人,通过的人才一百个人!
换言之,女生的合格率,远远高过了男生!
而且,这六十个女生中,也不全都是丫鬟婆子,有十五个是原本身份尊贵的小姐,顾氏家族的小姐!
也许是经过了一场泼天的灾难,又亲眼见识了顾惜的能力,所以那些原本娇滴滴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也知道了掌握生存技能的重要性!
震惊之余,族长和长老们,都非常的欣慰!
顾氏家族的女儿们,如果能在惜儿的引领下,再出几个有能耐的女强人,那对于整个顾氏家族来说,未必不是天大的喜事!家族重振雄风,甚至开创出前所未有的新局面,那就绝不仅仅是梦想!
“女强人”一词,是顾惜在授课的过程中,反复提到的一个新奇的词儿!如今,就连族里的三岁娃儿,都耳熟能详。
“惜儿,好样的!爷爷代表所有的族人,感谢你的努力!”顾有德看顾惜的眼神,真是越来越慈祥,越来越欣慰,越来越满意了!
顾惜甜甜的笑道:“爷爷,咱们是一家人,为家人出力,那是应该的!”
“是的,咱们是一家人!爷爷为有你这么一个孙女儿,而感到万分的欣慰和喜悦!”顾有德的眼眶,不禁有了湿润的感觉,如果二弟(顾惜的爷爷顾有才)和父亲(顾长远)知道的话,该会多么的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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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琅琊山脉月复地,楠竹坡。
“启禀主子,咱们家族的冤屈,终于得到平反了!族长和几个长老们,已经回到了京城!五小姐顾惜,也回京城了!最让人高兴的是,十五爷,也平安回来了!而且,还和五小姐有一段奇遇呢!”
顾一下山采购粮食和日用品,就听到了好几个天大的好消息,高兴得都快找不到北了。
“真的啊?这下可好了,父亲您可以放心了!”顾长远还没有回答,顾有才就不禁泪光闪耀,喜极而泣。
这三年多以来,父亲为了顾氏家族的兴亡,可真是操碎了心。先是顾天山殉国了,然后是天山被小人污蔑为是通敌叛国的罪人,再然后是整个顾氏家族,都被问罪了,被流放了!父亲悉心栽培多年的惜儿,以及天山的一双儿女哲儿和豆豆,又下落不明,生死未知!
这三年多以来,父亲派出了所有的蓝影卫,四处打探,四处找寻,惜儿三人的消息,都如泥入大海,无声无息!父亲时常一整天都不说几句话,眉头紧锁,也只有两个小娃儿能给他带去一些欢笑!一年又一年,让他们这些做儿孙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这下,终于好了!天山回来了,惜儿也安然无恙!父亲的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灿烂,那么的春意盎然!顾有才的心里,有一股温暖的溪流,在缓缓的流淌。
顾长远悠闲的坐在摇椅上,从心底涌出灿烂的笑容,直达眼底:“好极了!顾一,明天你和知秋、知冬陪着十六爷,去京城找惜儿,跟着惜儿学点谋生的技能吧!”
知秋、知冬是蓝影卫,十六爷是顾有才的小儿子顾天明,在家族中排行第十六。顾天明今年十八岁,尚未成亲,顾长远就想着让他出去历练一下,见一下世面,学点生存的本事,不能一直躲在这封闭的山里,做那井顶之蛙。
“爷爷,我也要去!”十五岁的顾依萝摇着顾长远的胳膊,跟他撒娇。对于爷爷口中的侄女儿顾惜,她非常的仰慕,也非常的好奇。
“你一个女儿家,这千山万水的。”顾长远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
“父亲,就让依萝去吧!她也十五岁了,该找婆家了!”顾有才一直都很为女儿的婚事发愁,大儿子的媳妇,娶的是一个猎户的女儿,女儿总不能嫁给这山里的猎户吧?
“也好!”顾长远沉吟了片刻,点头应允了。其实他身边的那十个蓝影卫和顾一都很不错,无奈依萝那丫头一个也没有看上,说是跟他们没法擦出爱的火花,只能把他们当哥哥一样的看待。
顿了顿,又道:“不如,就让天亮也一起去吧!天亮也十八岁了,也该娶妻生子了!这瑞草山庄,就由天明来守着就可以了!”
顾依萝和顾天亮齐声道:“谢谢爷爷!”兄妹俩都是一副欢呼雀跃的样子,对外面的世界和那个“传说中”的侄女儿顾惜,充满了渴望和好奇。
顾长远板着脸,严厉的道:“不过,有一件事情,你们两个务必答应!”
“爷爷请讲,亮儿(萝儿)无不依从!”
顾长远严肃的叮嘱:“这瑞草山庄,只可以告诉惜儿,除了惜儿之外,哪怕就是族长或者皇上,都不得泄露半点!你们两个如果想要去京城的话,那么现在就跪地起誓!”
顾依萝和顾天亮很明显的愣了一下,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这么一句话:为啥可以告诉惜儿,却不能告诉族长?
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多问,齐声立下誓言,保证不把瑞草山庄的所在,告诉顾惜之外的任何一个人。
顾长远看穿了他们的心思,主动解释:“是不是很奇怪啊?为啥可以告诉惜儿,却不能告诉族长?”
两人心里一怔:哎呦,爷爷太厉害了吧?人家的心思,也可以看穿?傻愣愣的两人,都鬼使神差的点点头。
明下下这。“不告诉族长,其实也并不是不信任他,而是少一个人知道,瑞草山庄就多一分安全!咱们顾氏家族,总得留一点血脉不是?而且,爷爷断言,惜儿会是咱们顾氏家族最大的传奇!”
顾长远仰望长空,目光悠远,和缓的道:“即便顾家又遭遇灭顶之灾,只有瑞草山庄还是安全的,顾氏家族就不至于会被灭族!而放眼整个顾氏家族,心思最单纯、最没有私欲的,也就是惜儿了!爷爷对惜儿,比对你们的父亲,还要放心!”
“哦,萝儿(亮儿)明白了!”顾依萝和顾天亮点点头,若有所思,对爷爷赞不绝口的侄女儿顾惜,又多了几分兴趣、好感和仰慕之情。
那个也才年方十六的女娃,到底有多么的优秀,有多么的可爱,才会让自家仙风道骨的爷爷,如此的称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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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顾依萝和顾天亮告别了爷爷和爹娘,在顾一和知秋、知冬的陪同下,踏上了去往京城的旅途。一路上游山玩水,好不惬意。
差不多是在同一个时候,梁载风和师傅带着季晨曦,回到了京城,回到了石榴园。就在这一天,顾惜班的几个培训班也刚好毕业了,她就让顾五去书院把季廷杰给接了回来,和兄妹两个细细的说了关于他们的阿娘海氏的一切。
兄妹俩沉默了许久。季廷杰倒是没有什么,只是看上去很伤心很担忧,季晨曦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鸷。当初,顾惜从地道逃走,没有带上她,就让她的心里生了怨恨;如今,又听说自己的阿娘被赶出门去,埋藏在心底多年的怨恨,一下就水涨船高了起来。
顾惜,你我之间,这仇可结大了!
如果我阿娘有个万一,我跟你没完,不死不休!
季晨曦在心里咬牙切齿,恶狠狠的道。三年的逃亡生涯,让变了很多,很多。变化之大,让顾惜非常的震惊,简直都不敢相信!
顾惜从季晨曦貌似平淡的目光里,看到了一种极其陌生的东西,似乎隐隐的,带了点骇人的阴鸷!她那眼里一闪而过的恨意,顾惜也捕捉到了!
这种感觉,很不好!顾惜的心里,有点忐忑。她就知道,海氏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过去!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她觉得自己非常的悲催,不禁暗自要想这么一个问题:如果当年柳家要害姥爷一家的时候,她和朗儿只带着姥爷和姥姥去云雾山庄,而没有管大舅一家的话,是不是自己今天就不会招来季晨曦的怨恨呢?
莫非,这就是俗话说的“升米恩,斗米仇”呢?!
如果当年,她和朗儿只带着姥爷和姥姥离开,“施舍”一千两白银给大舅一家,让他们自生自灭的话,季晨曦是不是还会对自己感恩戴德,觉得自己很大方很有爱心呢?
顾惜的心里愁肠百结,郁闷到了极点!
唉!这叫什么事啊?!海氏是个没文化的家庭妇女,她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来,那也就罢了!季晨曦啊,当年顾惜是怎么对她的?那个时候的顾惜,简直就是把她当嫡亲的姐姐,竭尽全力的付出!
有好吃的,好喝的,都先紧着她。有漂亮的衣服,贵重别致的首饰,自己都舍不得花那个大价钱,却给她添置,为的就是把她打扮的亮丽一点,希望她可以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想到这些,顾惜再也不想面对季晨曦那张臭脸了,端起了茶杯,淡淡的道:“表哥,表姐,我这段时间很忙,明天我就让六月和顾六陪你们去一趟江南。有什么疑问,到时你们就问姥爷、姥姥和大舅吧!”
声音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情,透着疏离的冷意。季杰看了妹妹一眼,神情有点尴尬,对顾惜笑笑:“也好,那表哥就谢过惜儿了!”
季晨曦则恼怒的瞪了自家哥哥一眼,又给了顾惜一个眼刀子,冷笑道:“顾惜,我自然是会问清楚姥爷和阿爹的,你今日最好是没有说谎!若有半句谎言,我跟你没完!”
声音,甚是尖锐,话语未落,就冲了出去。顾惜的眼神有点哀伤,三年多前那个温婉柔和的表姐,再也不复存在了!
好人,难做啊!
真没有想到,好心想要帮人,也会帮出仇恨来!
这三年以来,表姐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不行!得好好的问一问梁载风,以及神医王老爷子!顾惜打定主意,立刻就带了顾五,亲自去了一趟王神医的府里。
到了王神医的家里,刚好梁载风也在。
在顾惜的追问下,梁载风只是不住的叹气,眼底满是灰败的神色,没办法,王神医只好开口解释“唉,惜儿啊,不是我老爷子讲风凉话,你那个表姐啊,我真是怕了她了......”
原来,在逃亡的路上,梁载风和王神医因为没有准备,身上只带了三十几两的银子。又恰好是严冬腊月,逃亡到一个小镇的时候,见季晨曦冷得直哆嗦,,没有办法,就给她买了一件棉大衣,这么一来就只剩下二十五两了。又买了一辆马车,一些吃食,就只有五两了。
一路上风餐露宿,去离京城三百里的小山村投奔梁载风的远亲。不料那个村子竟然发生了泥石流,梁载风那个家境本来还不错的亲戚,早已是一贫如洗。只剩下一间茅屋,家里仅有的两个壮劳力,都受了重伤,连生活都不能自理。家里,还有五个嗷嗷待哺的幼儿,最大的十一岁,最小的才五岁!
这三年以来,就靠着梁载风和王神医上山挖药材去卖,让梁载风那十一岁的小表弟拿去镇上的药店,换来一些银子贴补家用。因为怕行医会泄露踪迹,所以除了给这附近山里的山民看看小病,挣点小钱,王神医和梁载风压根就不敢轻易走出大山,给那些出得起大价钱的大户人家看病。
一家十口人(亲戚家七个,加上梁载风、王神医和季晨曦),日子过的苦巴巴的。住茅草屋,盖乌黑的薄被子,还要干农活和家务活。有的时候,还要忍受那些山村里的赖皮汉子的调戏(就是嘴巴上占点便宜,其实也没有人敢真的对她动手动脚的)。
从未吃过这种苦头和羞辱的季晨曦,渐渐的性情大变。时常的,就把火气和怒气,都发泄到梁载风的身上,有时候还会咒骂一下王神医,骂的最多,却是顾惜!在季晨曦的眼里,顾惜就是祸害,是小人,是她的仇人!因为顾惜,她才会落到这么凄惨的地步!——
亲爱的们,今天三更连发。晚安啦!明天早点更啊,最迟不会超过下午四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