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玲阿姨,我想妈妈……呜呜呜呜……”视线终于定格在美玲阿姨的脸上,小语嚎啕大哭。
“恩恩,我知道,阿姨知道,好孩子,不哭了啊。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去看妈妈,好不好,乖……”美玲阿姨看着小语瘦削的脸庞,心如刀割,拉着小语的手,也哭着。
华铭锡走进房间,看着这一幕,拳头紧捏,青筋毕露。眉宇间尽是难言的心疼。
金成宇回到别墅,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漆黑的房间内,只有一点红色的亮点,是他手上的烟,身边已经是一堆烟蒂了,但是还是没有停歇,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稍微让自己平静一下。
“少爷回来了么?”金夫人很是优雅地站在书房门口,问王叔。
王叔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这是怎么了”金夫人正准备敲门,但是王叔拉住了她,“小语小姐家里出了事。夫人这会还是不要去惹少爷吧。”
“那个丫头?”金夫人听到王叔的话,轻轻挑眉,问道。
“是的,夫人。”王叔很是恭敬地答道。
“哦。好。”金夫人若有所思地看了王叔一眼,转身下楼。
小语醒过来后,就一直呆坐着,靠在病床上,也不说话,眼神很是空洞,手上是全家福照片,看着看着,眼泪就滑落脸颊。谁和她说话,都不理会,好像傀儡女圭女圭,被人抽走了灵魂。
华铭锡一直守在小语身边,看着小语的样子,很是难过,但是也不能做什么。
只能一直守着她,尽管现在小语的眼里根本看不见他的存在。
每次吃饭的时候,小语只是很机械地张开嘴,咬住饭菜,也不咽下去,全部吐出来。好几次都把护士小姐惹得冒火,但是华铭锡还是很耐心地安慰着,一勺勺给小语喂着,替小语清理,一点不耐烦的表情都没有。
“花小语,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会守在你身边,永远陪着你。”夜深的时候,华铭锡还是陪在小语身边,看着小语熟睡的脸庞,在心里默默说道。
小语还是睡的很是不安稳,一直紧皱着眉头,似乎很是痛苦。
华铭锡温暖的指月复温柔地抚平小语的眉头,俯身,在她额上轻轻一吻,轻轻说了声:“晚安。”
然后坐着,一直握着小语的手,就那么静静地望着。
空寂的走廊上,一抹悠长的身影在地上曳长,有股莫名的忧伤和无助。
“花小语,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因为我的任性,让你和爸爸妈妈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真的对不起。”金成宇看着华铭锡的侧脸,心里默念道。
转身,留下一串叹息。
“妈妈……妈妈……妈妈……”夜深人静的病房里突然传来小语的哭喊,华铭锡从小憩中惊醒,连忙抱住正在说梦话的小语,轻声安慰道:“不怕,不怕,我在这里,我一直在这里。”
终于,在华铭锡的怀里,小语才慢慢消停,重新睡去。
华铭锡现在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看着小语重新睡去的脸庞,一点办法都没有。
等到小语出院的时候,爸爸妈妈他们的葬礼已经举行完毕了。美玲阿姨和华叔叔帮着打理,还算一切顺利。
小语在美玲阿姨一家的陪同下,来到了爸爸妈妈的墓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这几天已经哭得很是嘶哑的嗓子除了嘶嘶的哽咽,发不出任何声音,原本有点婴儿肥的脸蛋,这下已经瘦削的很是拔尖,显得之前的小眯眼很是突出,整个人苍白如纸。
“小语,我们回家吧。”美玲阿姨轻轻搂着已经瘫坐在地上的小语,安慰道。
“阿姨,我想在和爸爸妈妈呆一会,你们先回去吧。我没事的,”小语惨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着墓碑,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爸妈,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陪着就是了。”华铭锡看了小语一眼,转身对美玲阿姨和华叔叔说道,
“恩,铭锡,那你好好照顾小语,我们先回去。要小心点。”华叔叔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叹了口气,。
“恩,我知道的。”华铭锡点了点头,走进小语,撑着伞,替小语挡住了有点灼热的紫外线。
美玲阿姨很是担忧地看着沉默的小语,很是难受,但是也爱莫能助,这孩子怕事一时半会缓不过来了。
警局里,金成宇靠在圈椅里,望着面前坐着的肇事司机,一脸阴沉。
那天晚上,小语一家从叔叔家回来,爸爸专注地开车,偶尔和爷爷说几句,女乃女乃和妈妈在后座上讨论着酒席上发生的事情,很是开心。
车在转弯的时候,女乃女乃突然说想小语了,想给小语打个电话,妈妈便掏出手机准备拨号。
正在这个时候,车前打出一道额黄女士刺眼的亮光,一辆大卡车歪歪扭扭地朝着爸爸的小车驶过来。爸爸准备打方向盘避开,但是卡车一直在曲折前行。
正遇上一个小下坡路,在妈妈刚拨出小语的手机的那一瞬间,车内人的尖叫,还有刺耳的刹车声,卡车直接冲向小车,小车直接被撞飞数米远,与水泥路发出刺耳笨重的摩擦声。
这一切都发生的那么快,快速的让人没有任何意识就直接看见了车祸后的悲惨一幕。
妈妈的手机也在翻车的时候被甩出车窗,重重地摔在水泥地上,屏幕上显示的是正在通话中。
其实那时候,小语的手机就在金成宇的手上,但是当时小语正在生气,金成宇根本就不敢和她说话,也没多想,直接就挂了电话。
这是他没有想到,也是不敢告诉小语的,因为那是小语和家人最后一通电话,但是就因为现在,小语和爸爸妈妈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说上,这也是为什么金成宇不敢面对小语的原因之一。
他看着通话记录里那最后一通未接来电,然后很久很久才挑眉,看着面前的男子,抬脚,便是一踹,直接将椅子上的男子踢翻在地。
“少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那天就是因为高兴喝了点酒,我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呜……”男子像个小孩子似的趴在金成宇的脚边哭了起来。
据警察局给的调差结果说,是因为卡车司机酒后驾驶才造成的车祸,而且这个司机已经不是第一次酒后驾驶了。除了酒后驾驶,还有酒后肇事。
金成宇斜睨了正在求饶的司机一眼,抬脚,皮鞋直接踩在男子的手掌上,狠狠地踩着,蹲下,很是嫌弃地挑起他的下巴,紫色的瞳孔里尽是恐怖的冷漠:“你……必须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华铭锡陪着小语回到了家里,小语在家门口的时候停住了脚步,转过脸,看着华铭锡,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和华铭锡说话:“华铭锡,你说我这样回家,爸爸妈妈是不是会不高兴啊?我出去玩了那么久,连他们出事了都不能陪在身边,我是不是一个很不懂事的女儿呢,华铭锡,我害怕,我不敢进去……”
华铭锡看着满脸泪水的小语,紧紧握着小语的手,小语几乎浑身都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真的害怕,她站在院子门口,就是不愿意进去。
“没事的,爸爸妈妈一定不会怪你的。这是意外,知道吧,意外就是谁都不发预料和控制的。花小语,你要好好的,要是你一直这样下去,爸爸妈妈才会真的不高兴呢。乖。我陪你进去。”华铭锡搂着几乎浑身力气都被抽走的小语,满脸心疼。
“我该怎么办?为什么啊,为什么……”小语靠在华铭锡的怀里,哭的一塌糊涂。华铭锡只是紧紧抱着小语,似乎想给害怕的小语多点温暖,也许现在给的也就只有这么一点温暖了。
不远处的车内,金成宇握着方向盘,看着靠在华铭锡怀里痛哭的小语,眼泪也不由地滑落,修长的指节开始渗出苍白,淡紫色的眼眸里满是心疼和内疚。
“对不起,花小语。”金成宇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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