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夜晚,风冷了。
“去花园走走吧,我们该好好的聊聊,逃避不是办法。”天域淡淡的伸出手,带着天生的优雅和近来的落寞,那双眼眸也因喝了点红酒而亮的逼人。
念昔垂下头,默默的随着他走向花园,曾经这里她也非常熟悉,穿过长廊,来到葡萄架后面的秋千边,她安静的坐在铺着软榻的秋千上,风轻轻的吹拂起她黑亮的发丝,裙摆微微起伏。
半晌,天域才靠在秋千上,轻声道:“念昔,不用躲我,也不用担心,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做出这样的选择,可是,我能做的,就是让你开心。如果有一天你发现,现在的选择错了,我随时在这里,等你回头。如果我的深情,让你觉得是负担,我可以像一个朋友一样,站在道德的底线内,为你做一切我能做到的事,只是,你有事不要瞒着我,不要把我推开。”
天域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他们两个就这样的靠着,念昔的泪慢慢濡湿了天域的肩窝,天域没有动,几次欲言又止,最终目光落在她的手指上,单翼的造型,让他的眼眸黯淡下去。
辛熙泽叹口气:“这与你无关,他要找的人是我。”
“我们回去吧,免得爸爸和阿姨担心。”念昔先站起身来,尽管她也很贪恋这种感觉,可是戒指的寒光提醒她,这样有多么不合宜。
念昔尴尬的接过针织衫,轻轻的摇了摇头:“对不起,阿姨。”
“从这个葡萄藤架回去吧,你以前很喜欢这里。”商昊领着念昔,已经来到了藤架前,那是一个爬满葡萄藤的短廊,周遭都是密密的葡萄叶,中间有两条木制长椅,夏天可以在这里乘凉,此时葡萄都熟了,散发着醉人的香。
门口的如昔脸色微白,手指掐着掌心,却感觉不到一点点疼痛。
穆夫人垂下手去,眉间微微蹙起:“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念昔点点头,低声道:“我知道了。”
客厅里,穆夫人和辛熙泽也在谈什么,无外乎东南亚的事,还有近期即将开发的一块海滨,看到天域和念昔回来,穆夫人先站起身来,神色复杂的望着念昔:“念昔,外面冷吧,跟阿姨上楼,给你取件衣服。”
念昔咬了下唇,低声道:“天域哥,我不是身不由己,他没有强迫我,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结果,如果你真的希望我开心,希望我不要这么难过,你就该好好的照顾自己,不要让阿姨担心。”
“天域,你陪陪你辛伯父。”
“没事。”穆天域还是选择了隐瞒,他叹了口气,低声道:“还记得我的电话号码吗?”
两个人的脚步越来越远,里面坐着的如昔手脚发凉,她不过是心烦了,才遣开别人,在这里坐一会儿,孰料他们到这边聊天,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异常尴尬的听他们你侬我侬,尤其是穆天域的话,一句一句敲在她的心上——
念昔错愕的抬起头,看到穆夫人拿过来的那些报纸,她脸色顿时白了:“这——这——”
们出夫去。穆夫人叹口气,声音微微冷下去:“念昔,阿姨看着你长大,一直很喜欢你,当初沉船的时候,船板马上要砸下来,如果不放开你的手,整个救生艇的人都要被砸死,天域是个死心眼,救不上你,他不肯松开,都是阿姨的错,掰开了他的手,你要怪,就怪阿姨,如果你要是因此,对天域有什么误解,或是报复他,会让阿姨更加难过。”
念昔轻轻的推开他,坐直了身子,擦掉眼角的泪:“记得。”
两个人沉默了,辛熙泽点燃一支烟,开口道:“天域,我知道你对念昔的心意,纵然你和念昔没有结果,伯父也希望你有一天,成为伯父的半子,你明白伯父的意思吗?”
“天域哥?”
念昔瞥了一眼,立刻停下了脚步道:“这里好冷,我们还是从原路回去吧。”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现在的选择错了,我随时在这里,等你回头。”
念昔揪紧自己的裙子,心怦怦直跳,一种难以言说的委屈瞬间袭上心头,她哽咽的侧过身,对上他那双明亮的眼眸,一丝惭然油然而生:“天域哥,对不起,真的不用这样对我,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我真的已经和他——不清不楚了。”
“不是——”念昔试图推开他,天域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低声道:“别动,靠一会儿,这两个月,我们都太累了。”
天域伸出手,揽住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胛上,低声道:“没关系,我知道你身不由己。”
如昔从后门缓缓进入客厅。
草坪上有虫鸣的声音,射灯都暗了下去,喷泉也都停止了洒水,风一过,凉意袭人。
天域坐下后,神色落寞的摇了摇头道:“他有备而来,念昔太单纯,这都怪我,上次让他把念昔带走了。”
“如果我的深情,让你觉得是负担,我可以像一个朋友一样,站在道德的底线内,为你做一切我能做到的事——”
他与她并排坐在秋千上,静谧、宁静的氛围,似乎让他们都不愿意首先开口打破。
“只要有事,就打给我,知道吗?”
楼上,穆夫人取过一件针织衫,递到念昔手里,眼中显出几分复杂的神色:“念昔,你老实告诉阿姨,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天域的?”
“天域,伯父没有控制住这件事,对不起你了。”辛熙泽先开了口。
原本是最亲近的两个人,却不知该如何向对方说起,她瞒下了内心的酸涩,他不忍说出让她情绪波动的话语。
“念昔——”zVXC。
他们接着谈的话题,都是她不懂得股市和开发案。
天域坐直了身子,眸色一黯:“伯父,如果有那种情况,一定是念昔回头了,至于其他的,天域不敢奢求。”
说完来到念昔身边,不容她拒绝的拉她上楼走去。
穆天域唇角漾出一丝苦笑:“我没事。”他的眸光落向远处,似乎在压抑什么,半晌才轻轻吐出一句话:“你现在才最该注意,经常哭,对孩子不好。”
“阿姨,我没有。”念昔微微发抖,轻声道:“我没有想过要报复他,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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