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兴目如寒星,虎视眈眈,雄视四方,众人被他眼中流露出的冷光所震慑,自然没有人敢撩方兴的火头。他一圈扫视后众人纷纷低头,嗡嗡细语瞬间平息,方兴满意的收回目光,回视怀中的女孩子。
这时,清风徐徐,衣袖烈烈,鼻息间满是处子的淡雅幽香。方兴只得一阵酥和谐之光酥痒痒的感觉从心口慢慢浮起,怀中女孩的伤心和颤栗让他很是心疼和怜惜。方兴一面轻轻拍着竹儿背,低声安慰,一面用探寻的眼神询问站立一旁的小依。
小依低垂着脑袋,小手搅着衣角,虽然灰头灰面的样子很狼狈,但她的声音依旧女敕女敕的温柔乖巧。
稍加问询,方兴竟然的现面前这个女孩子脑袋很是聪慧,口齿清晰,话语有条理。和一般女子很不一样呢。方兴目露赞赏的眼光,对小依肯定的颌,心底对这个女孩子的印象又深刻了不少。
原来在巨变之前,竹儿正和小依指挥着大群奴仆正在为小院子的各种物件做着搬家的活计。当那如天下陨石降世的一击来临时,她们两个人正在数百丈外,然而小院当中和临近的二十多人却在那惊天的一击下和院子一起湮灭。
“你们没有被伤到吧?”方兴轻声问到。
小依摇摇头,竹儿则在他的怀里,抬起头来,用小手抹着眼泪,呜咽的说:“好多人都不见了,和房子都不见了……”
这个小丫头似乎也注意到,在这大白天扑倒在方兴的怀里很是惊世骇俗,小脸不由潮红,埋在方兴怀中更不敢见人了。她一边把左手往身后藏,一边说:“没有,我和小依都很好。”
“真的?”方兴眉头微皱,抓过她的左手,却见衣袖上一处竟被烫灼出一篇焦黑的痕迹。他心里一急,连忙撩开衣袖,露出一截洁白藕臂。方兴只见玉肤上除了一点红砂外,便再无他色,正是如冰玉般的肌肤。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啊!”方兴松了一口气,连连安慰道,然后他又想到东平近几年好像也学着中原的习俗,开始在女人手臂上点起了守宫砂了。
“呃,难道那个红砂难道就是……”故作一脸正色的方兴,连忙转问不远处正扭头装作看风景的护卫道:“伤亡怎么样?死伤人员的身份都确定清楚了吗?”
手掌中的小手很快就挣月兑了方兴的掌握,而他所要的情报也很快被人汇报了上来。三十一名在小院内外忙碌的男仆女婢,出了一个人离得稍远一点,受了些轻伤之外,其他的三十人皆随着小院的灰飞烟灭而尸骨不存。
“还有一个幸存者?”方兴想到自己的责任正是指挥调度,安顿伤员,知晓还有一个伤员后,便立即表态到。作为方家子,身为方家嫡亲血脉的他,有时候一言一行就代表着家族的意志,在这个时刻收买人心之举还是必须要做的。“那好带我前去看看吧。”方兴命令道。
竹儿才从过度惊吓中恢复,又因被方兴搂在怀里,小脸羞红不敢见人,方兴便拉着她的手,在六位护卫的簇拥下,前去慰问伤员。
那名受伤的仆人,正是外院的一个低级杂役。此刻正缩在一辆马车的车轮边,满脸惊惧的缩成一团,面色苍白,浑身打着摆子,身边围着几位同伴,正努力按着他的手脚,似要给他的伤口上药。
方兴隔着几步路,看到那腿上的伤口绽裂,红肉翻卷,不由眉头微微挑起。
“有点不对。”他心底对自己说。方兴感觉从那伤员的伤口间正散逸着一种似曾相熟的古怪气息——不仅仅是血屠巨凶的血海炎狱的气息,其中还参杂着另一股诡异的气息。
方兴心中警觉心大起,一边不动声色的间放缓了步伐,一边装着无意的询问着有关这人的消息。“他是外院的一个杂役,进家族七八年了,还没成家,为人倒还老实可靠。”六位随身亲卫中的一个人回答道。
然而方兴心中的不安感却越来越强烈了,就像是脑袋上有一根青筋在猛然跳动。随着眼中紫光瞬间闪烁,方兴的身体陡然一震。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终于想到另一种古怪的气息是什么了——那是刘家红狐身上蛊虫死亡的味道。
自从察觉出皇初紫元之天可以收拢一些带有法力的物品后,方兴便将那枚从韩风身上得到的泥丸收在其中。将其置于皇初紫元之天后,方兴对那枚由蛊虫所化的泥丸的气息很是敏感,这倒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刚才他分神重新确认了一下泥丸上的气息,所得到的结果证实了方兴的记忆并未有差错。
“那厮是刘家的一只狐狸!”
“不仅仅是他,连之前那个四姐帐下的梦幽也是刘家的狐狸!”方兴随即又想到在内院中,那个让他心生好奇的剑侍。
“刘家的狐狸果然名不虚传,打死一只,又来了俩!”方兴心中冷冷的道了一句,然后他忽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以免他脸上僵凝的神情被他人看见。刘名扬要杀他,血屠巨凶也要杀他。小院被毁,唯一幸存的人还是刘家的狐狸,这是个巧合吗?方兴不信这仅仅是一个巧合,绝对不信!
“少爷,你怎么了?”
“三哥哥?”
方兴双眼微眯,面对周围关切的声音忽然一笑,面色回暖如初,他笑意盈盈的对竹儿说:“忽然想起来了,除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还没有给母亲禀报一声平安呢。竹儿先和小依一起回去。”
他身后还挂着两个拖油瓶,不将这两个小丫头打走,他如何安心对付那只不知身前的狐狸。然而这时,似乎已经晚了,方兴的身后竟清晰的传来了一声嗤笑声。
此时此刻,方兴背对着那名伪装成方家奴仆的刘家奸细,双方之间的距离不过隔着五六丈路,**个人罢了。那一声嗤笑声正是从那名身怀死蛊气息的伤员口中所,不仅仅方兴听了个正着,就连身边的人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当即就一个衣着光鲜的高级家仆怒斥道:“大胆,王五你这是什么态度?还不掌嘴!”
“斩!”方兴却没多费口舌,这个奸细如此作怪,显然已经准备撕破脸皮了。“杀!”方兴又怒喝了一句,身子随之一扭,转身护住身后的两个丫头,腰间三阳一气剑化作一道惊虹激射斩去。
谁也没有想到,方兴的出手竟然是这么果断和毒辣。那名出声怒斥王五的高级家仆,目瞪口呆的看着方兴一剑飞出,匹练的紫光汹涌席卷。他大惊失色的急道:“少爷,王五被吓糊涂了,并不是有意……”
这个糊涂的高级家仆,还在以为方兴是因王五的不恭而怒吓杀手呢。可随后一根穿喉而过的健壮手臂将他余下的废话和脑中的一切思绪和脑汁都塞进了无尽的黑暗中。
那个被称为王五的奸细,一拳从这位高级家仆的口中洞穿而过,带着残肉和碎舌,破颈而出。
“掌嘴?咯咯……”王五怪笑,面对即将砍到身上的法剑也不躲不闪,任凭方兴一剑削在他的颈脖上。
“叮!”三阶的三阳一气剑斩在血肉之躯上,竟出了一声金铁交鸣的互撞声,激起一串火星。方兴突然施展的斩一剑,无论狠辣和精准已经是他目前御剑之术的最高挥,然而令人难以相信的是,这一犀利的一击,竟然只在王五的颈子上劈开了半尺的口子,然后便卡在血肉中。
“飞剑?咯咯……”王五继续怪笑,颈脖上并无鲜血流出反而有缕缕血雾涌出,沾染到三阳一气剑上,方兴顿时感到他和法剑那层淡薄的心血感应被搅乱、消失。
“该死的!粗浅祭炼的法剑果然不可靠!可是这厮的血肉之躯竟然也能阻挡三阶法器的突然一击,这太变态了吧?”三阳一气剑出师不利,不仅没能斩下王五的头颅,反而让对方稀奇古怪的能力给污染了,这个结果让方兴心中暗暗震惊不已。
飞剑一击没能奏效,为方兴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这种能仅凭肉身硬抗法器斩击,恐怕是只有通神三天中经过伐髓洗筋,强化肉身,贯通全身三百六十五个窍门,莅临通神第二天的五品高手才能有的能力吧?
方兴心中惊异之感,一闪即过,随后,他又立马对着身边因目睹这一幕,而一时痴傻呆立的众人喝到:“还不快给我杀了这厮!”
“是!”
“啊,诺!”
方兴身边的六位亲卫不愧是真灵第三天的一等护卫,遭遇剧变只是一瞬间便回过神来,听见了方兴的命令,不约而同的齐齐猛扑上去。
“杀贼,护主!”数丈内的几名披甲持剑的甲士也随之清醒了过来,这些被方家训练成最为忠诚的精锐武士们怒吼着,有得拔剑冲锋,有得执盾护卫着方兴。
而这时,那个王五也再次咯咯大笑起来,他仰天怒吼嘶鸣,一道狂猛的气浪从他身上喷涌而出,震动得四周的凡夫俗子纷纷气血翻涌,踉跄而退。他原本瘦弱的身体也猛的膨胀了起来,在一个呼吸间就随风长成一个八尺高的粗壮高大的魁梧身躯,连四肢也变成了一副粗壮如象腿一样的模样,手上的五指更像是猛虎凶兽的利爪,粗长而尖锐,闪着森森的寒光,随便一扫就能将人的躯体击打成破麻袋。
“咯咯!”这个怪物喉咙中低吼着,那名惨死在他手上的方家高级奴仆依旧挂在他的手腕处,他的右手轻轻晃动,竟然那具死尸当做一件好玩的物件旋转着玩似的。一个刚刚失去生命的活人尸躯以他的手臂为轴心,就像一个风筝,随风转动。
这个怪兽,也不理会那些直扑过来方家护卫,他那张不似人面的面目上凶态森森,一双小眼寒意毕露,仅盯着方兴。
“咯咯!你觉到本尊了?”怪物尖声怪叫道。
方兴冷笑一声,目光灼灼,睥睨着怪物,冷道:“血屠巨凶?”ak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