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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之下,黛青的群山巍峨耸立,与天上的点点星辰交映出一片美丽的景色。
险峻的山势突兀眼前,如同巨人迫近,压抑着心神。峰峦起伏,也映衬着方兴心底一阵阵的波涛汹涌。那百年时光就像一个吞噬一切的黑洞,将他与之相连的记忆尽数化去,不留分毫。他思绪飘散了许久,也不曾有过一丝明悟。
直到一丝警兆在心里闪过——再不走乱风大王又要杀过来啦——黑暗中一点金芒陡然耀动,方兴这才念头一转,将心底的隐忧轻轻抛开。然,他也知道,如此三番出现这种情绪,定是有因,那百年禁锢中的真相迟早也会被他知晓。
这时,他凝立在群山之巅已有了片刻时了。在夜色中,方兴仿佛融身在黑暗里,气息收敛,如柳絮一般,无声无息的随风浮荡。
低头俯视山间夜景,眼界中尽是横天高岭,刀削岗峦。微微一笑,方兴转身飞遁,便要随清风而去。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一缕熟悉的气息,似乎跨出虚空,上一息间还在万里之遥,下一息间便已出现在他的面前。方兴微微一怔,这忽然显露出来的丝丝血腥气息,竟正是那错金虎符的血祭气息。
“不,也不对,这并不是那祭祀错金虎符的精魂血气。”方兴细细辨认过,又品出两者不同来。新显的血祭气息要更加诡异和暴戾,但其中却缺乏那种亘古悠远的深沉大势。
错金虎符遥遥传来的精魂血气,对方兴而言,实属一大奥援。之前他已经多次得其的援助,深知其中的好处。可,东平与那草原祭台之间,有万水千山之遥,十份精魂传来,还不知可有一份能方兴全盘接收。数万头健马和壮羊所提供的精魂都消耗在那传递路途,着实让方兴心疼不已。
眼下,他三次借力,已将错金虎符所得的畜祭之力耗之一空,再要借用就得运转那些人祭所得的精魂血力了。方兴一方面担心自己大力抽取力量的举动,会让玄冥神光逃出生天,另一方面,又厌恶祀杀同类的活祭之举,故而并不想借助这种力量。
现在正是瞌睡遇到枕头,干柴遇到烈火,方兴正忧愁外援中断呢,这股气息出现的正是时机,他当即心动了。
经历今夜的磨练,方兴所得甚多。先天虎啸劲气自是纯熟就不再多言。仅在这半日里面,王虎潜伏势与猛虎伏行势,就已经被他操之自如,变化由心。这两大得自先天传承的精要奥秘,现在无论是催,还是转换之术,方兴控制起来都已随心所欲。
魂魄飞天后的临敌战法,也被他渐渐演练个清晰,尽数效仿王虎的狩猎之术。先以王虎潜伏之势收敛浑身气息,隐匿形迹,暗游潜行至前;再待敌不察之机,遽以猛虎伏行之势,由静转动,扑杀而向;如此再三,何人能敌?
心里又推演了一番,方兴已经暗暗有些底气,自信即使再遇见诸如赵阳此类敌手,也能全身而退,便再次运起王虎潜伏之势,魂魄化作一朵淡云,在山间转了个圈后,就往那股古怪气息的出处赶了过去。
随着方兴渐飞渐远,山势渐平,地上已零星有了些许人气,那股血祭的腥味也越来越浓。等他又跃过一片丘陵之地后,暮然回间,火光烛天,一股浓厚的乌烟冲天而起,这正是血祭之地。
弦月冷光之下,一副惨烈景致浮现于他的眼前。方兴降下法身,停在一棵大树上,他身前一个村落中,火舌吞吐,烈焰腾空,百座草屋齐齐放光,烟火窜起老高。
“屠村?”方兴心头默然。
“可这和那血祭的气息有什么关系呢?”方兴想了想,便小心往村中飘去。村间道路两旁的屋舍多为草木所建,方兴一路行来,所见之景中,火神猖狂,红光烈焰卷席四方。幸好,血腥之味虽越来越重,但眼下还不曾见到半具尸体,这让方兴的心底稍稍好过了一些。
往村中心渐近,声声凄厉悲鸣与一股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方兴一边默然前行,一边扪心自问:“自从我重生之后,这是第几次亲眼目睹如此惨象了?此界杀戮之多,真让人蹉叹。”
转眼间,又过了一个路口,便见惨不忍睹的一幕,目光所触之地,鲜血流成小河,焦黑的尸体堆积如山,而方兴心里却好像泄了一口气似的。他曾魂游万里,身处黄土祭台之上,见过那一幕残酷的活祭。那尸山血海的惨状,让他在厌恶之余,连那人祭得来精魂血气也不想触碰,尽数丢给错金虎符,用于镇压玄冥神光之用。
如今,旧景重临,他再无那种呕吐之感,唯有一种不真切的模糊认识。仿佛天地间,有一道淡淡薄纱笼罩了眼前的一切,就连那面前堆积的累累尸骨也好似假的一般。
一个声音在他心里轰隆响动,“这一幕,不是你早已预料到的吗?那你还震惊个甚?这些人不过另一世界的无关人等,与你毫无关系。你是破碎虚空,穿越而来之人,你是大梦百年归来的人!眼前的种种,如梦幻泡影,你不必挂怀!”
方兴驻足在拔地而起的血光之前,心中凝重而压抑,忽然生出一种随风归去的怅然若失之感。
“罢了,罢了!事不关己,我还是走吧。”血祭气息的来源已清楚了,这股力量他并不愿沾染,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理智让他离去的念头大盛。
方兴在一片归意中随风而起,飘然远去就在此时。然而,他在高飞的瞬间又再次落地,顺势鼓动起一阵旋风。一座尚未被点燃的草舍侧旁,一束干草被风吹开,露出半个人头,枕在血洼中。
这个女人方兴认识,她曾在县城中,给他跪过,为他叩头,对他说:“多谢公子,公子行侠仗义……”
熟悉的面容,惨然的死状,落进方兴的心底。那一刻,天地间的薄纱,似乎在一瞬间被捅破一个大洞,大片阳光洒到方兴的心头,炙得灼人——面前这一切,并非遥不可及的虚妄,而是真真切切、确确实实、不可逃避的!
强风继续鼓动,又是几束干柴飞起。一个巴掌大小,泥土捏就的土偶,穿着青草编织的裙子,出现在方兴的面前。随之漏出来的,还有一支脆生生的小胳膊,似藕节无光。
方兴侧,不忍看。那下面的小人早已没了气息;可他却还记得那日、那张骇得惨白的天真小脸;那纯净的黑眸中,所流露出的童真;还有临去时,她对他做过的那个鬼脸。而此刻,她们都死了,死在他的面前……
——背生寒,心生炎!
方兴仿佛又回到那一天,他在这片惨烈的杀戮现场,于心底默默问自己,“那天,那个心中热血还未冷去的少年郎到哪里去了?”
“那个胸中热血尚未冷却的少年郎哪里去了?”
“那个刚刚真气胎动就敢怒叱真灵第三天的无畏少年到哪里去了?到哪里去了!”
接连自问,让方兴心中剧震,“是啊!难道修为高了,地位高了,当初那个自己却反而不见了吗?”
方兴抬头看天,那皎洁的月,依旧高悬于空。
若是不曾看见这两具尸骸,他或许还会像这月光一样,冷冷清清,不沾染丝毫业力。可是眼下,他怎可无动于衷?怎可抽身离去?
他走不掉了!他的心、他的意志让他不能就这么飘然离去!不能!绝对不能……
恰逢此时,身侧传来喧哗嘈杂之声。方兴冷眼望去,两个眼窝深陷、鼻梁高、面部轮廓凸出的男子勾肩搭背,带着一脸的兴奋状从拐弯处走来。那是杀戮婬/虐之后的满足感,方兴能感觉出那笑容中所流露的血戾之气。
“炼气第二重天的混账东西?”方兴露出一份冷酷的笑意。
两人渐渐走近,方兴不露声色,王虎潜伏势隐匿之下,尽是浓浓的杀机。直到他们要撞上方兴的那一刻,他才猛然显出身形来。
“去死吧!”方兴咆哮一声,心中那阵愤恨也倾泻而出。
金光暴闪,狂风怒啸,只是一刹间,那当面二人便被先天虎啸劲气震得七窍流血,在惊讶和不甘中,生机俱灭。尸体犹如两块破布,被澎湃的气浪卷着,又被高高的抛起。
“人渣!”又是一声咆哮,先天虎啸劲气汹涌而出,喷上半空,迎上那两具尸体,然后轰然爆炸——血肉全无,残渣四射。天空之上,好像下了一阵肉雨,落到地上尽是一片残渣碎肉。
方兴毫无保留的催动先天虎啸劲气,两位炼气第二重天的炼气士,只是在瞬间便被他碾成粉末。心中恨意,似乎淡了一丝,但是他仍旧不甘,心底还有一股热血,如无尽血海之水滔滔不绝涌来。
“哈哈,痛快!大丈夫当如是也!”方兴由怒而笑。
他也不再有顾忌,那重精神洁癖之感也顿时消散。方兴毫不扭捏的抽动起错金虎符中的血祭之力。
先天虎啸劲气再次活跃起来,而方兴则在心底暗暗对那些死在祭台下的冤魂无声而言:“虽然你们是为人活祭而亡,心中不甘!但今日我持之以正,也算是为你们报仇了!安息吧!”
在万里之遥的黄土祭台之上,白额猛虎法相猛烈跳动,一波又一波的遥空传来精魂血气,连玄冥神光之上也爆出一阵冷艳幽光,似乎为这种决烈的杀戮而欢欣鼓舞。ak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