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护卫环视众人,嘴角挂着得意的冷笑,他道:“告诉你们!被杀的那些人,都是曾经得罪过方兴的人!”
“知道不?”红衣护卫伸手做了一个下劈的动作,“‘杀杀杀杀杀杀杀’,昨天晚上,方兴一口气连说了七个杀字,这就是七杀令呀!除了女人留下,供他奸.婬之外,其他以前得罪过他的人,一个不留,全部杀掉!就是一家老小,也一个不放过。你们说是不是凶残霸道了极点?”
“他要杀了这么多人,这就是要告诉你们,以后你们得睁大了狗眼瞧瞧——现在方家又多了一位少爷了。谁敢得罪他,就没有好下场。不然的话,你们以为方大统领这么屁颠屁颠的跑下楼去,是干什么?那是赔罪!是给方兴赔罪,你们懂不懂?”
他吹的是口沫横飞,而听众们都已经惊慌失措了,各个睁大眼睛,神色慌乱。
整座高台,无声寂静了一阵。
最终,还是黑袍傻大个道出了他们担忧的心声:“战沙哥,俺们几个没有得罪方兴吧?他这么记仇,谁要以前得罪他了,那不是就没活路了吗?俺了个乖乖,世家子各个杀人都不手软呀!好凶残!”
黄袍的女敕脸护卫,一向机灵,经常呛这个脑筋有点残的黑袍傻大个。可这一次,他也是心有戚戚的点头,附和着傻大个的话。
“还好还好,我们以前没和三郎打过交道,应该是既没有讨好他,也没有得罪他吧?战沙哥,你说是吧?”
任凭女敕脸护卫平时是怎么的脑筋奸猾,此刻遇见这种杀头的大事,还是慌乱了阵脚,不由下意识的想从红袍护卫身上得到认同的慰藉。
唯有穿绿袍的风茂,脸上无怒无喜,只是将目光远投向方家三郎的所在之处。
披红袍的战沙哥,看见他这么一副藐视的模样,顿时心里又是一阵火气,“这个风茂,难道连哥的话也不信了吗?岂有此理!简直是反了天了!”
他眼里闪过一抹厌恶的神色,决定要好生敲打这个不知道尊重他的小子。
于是红衣护卫轻抚胡须,露出了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情:“安了安了,哥仔细回想了一阵,咱们哥四个以前也没得罪过他,这下是都安了。再说,高明那小子以前也算和咱们一个碗里捞食的,于情于理他以后也得照着咱们哥几个不是?不然,哥可是要说他的不仗义了。”
“不过嘛……”战沙哥斜视风茂,拖着长音道:“不过嘛,方兴会不会找咱们哥几个的麻烦,这事也说不定呀。”
‘不过’二字才从战沙哥嘴里吐出来,黑袍傻大个和女敕脸护卫就差点惊厥过去,这下连气都不敢喘,唯有可怜巴巴的看着战沙哥,求他老人家开开恩,赶快把真相说了吧。
风茂低着头,眼神避开了红袍护卫投来的目光。已经打算要投奔方兴的他,也就懒得去瞧那个他恶心到极点的‘愚蠢的长舌婆娘’了。
可是,有些麻烦是他想躲也躲不掉的。下一刻,他还是听见了战沙哥不怀好意的话声。
只听红衣护卫故作亲切的声音响起:“风茂呀,别怪哥说你。你真是太幼稚!太年轻!小心祸从口出呀——你怎么能说三郎是时洋那种猥琐的人呢?”
“小心被人听见了,告到三郎那里,以这位爷的报复手段,你那里就得挨上一刀呀。以后不留心点,恐怕是要吃大亏!到时候,别怪老哥不提醒你哩!”
红衣男子居高零下的,将这个隐隐威胁到他地位的风茂数落了一阵,心里大爽!连绿袍男子,眼眸里闪过了一丝藐视的神色也没有察觉到。
然而,正当他志满意得,转回视校场的时候,却现远处有一道锐利冷冽的目光投了过来。
视线相触,红衣护卫浑身一怔,内体运转不息的真气也为之呆滞。
那道远方投来的视线,宛若实质一样,有千万斤之重,压得他是动荡不得;又仿佛是冰龙寒息一样,将他冻结在巨大冰块中,不仅不能言语举止,就是连体内的半点真气也调动不得;这种感觉,甚至比他在六岁时,遇见的那只食人恶虎还要来的恐惧。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在那种让人难以承受的恐惧之后,却又有一种光明宏大的意念传来,让他忍不住去朝拜,就像是一位臣子遇见了天下最贤能的帝王。
那种自内心的崇敬之情,根本无法控制,当即就如潺潺溪流一样,从他脑海中流淌了出来。
然而,就在红衣护卫躬着身子、曲着膝盖,正欲拜倒叩的一瞬间,那股虚空中遥遥传来的惶惶威势,却迅的退却了。
等那股神奇的力量消失之后,红衣护卫这才从被震慑的迷茫中清醒了过来。他随即惊讶的现他此刻的怪异举动,一边有些莫名其妙,一边又不由想要站直身体。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又有一道似是温和却毫无感情的目光,从他脸上一扫即过。红衣护卫顺势瞧了过去,这一下彻底明白他刚才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要跪倒在地了。
他当即额头冒汗,冷颤连连,心头懊悔至极——“娘咧,那个放眼看过来的人,不就是方兴吗?哥这次完蛋了!”
他对身边三个同伴所说的‘总参老人遗孀’之类的话,其实都是他胡扯八道,随口攀扯出来的。
谅他一个区区一等护卫,能得到什么甲等绝密消息?无非是从风闻的小道消息中,截头去尾,添油加醋一番后,拿来对别人摆现、炫耀,好满足他的虚荣心罢了。
现在,一想到他传播的那些小道消息,红衣护卫就站不住了,连身边三双眼睛投来的怪异目光,也顾不上了。
他现在已经猜到,刚才那股奇异的力量,正是他谣言中伤的主角:三郎方兴所为。
虽然不明白,隔着将近一百丈远,方兴是怎么现他在背后说三道四的,但是那股力量中,所蕴含的警告涵义却是极其明显的。
这下该怎么做,他这个老油条已然明白了。
“啪啪”两声,红衣护卫狠狠在脸上甩了两大耳光。对他来说,脸面又算什么东西?只要能饶得一条小命,就是再没脸皮的事情,他也愿意去做呀。
然后又是‘噗通’一声,刚才还牛皮哄哄的战沙哥,便直接硬挺挺的跪倒在高台上。
他一边不住的叩,一边心里还在不停的怒骂着自己——“我怎么就那么蠢蛋呢?竟然把方兴说的那么心胸狭窄,睚眦必报!这下要是应了我的胡说八道,那我不是就冤死了吗?”
他心里的那个悔恨呀,简直难以用言语能够形容了……
……
……
方兴将眸光从高台上收了回来,脸上一片平静之色,似乎刚才那些充满怒意的惩罚,并非他所为一样。
然而,和表面的冷静不同的是:他的心里却是惊疑声四起。
昨天晚上,他和寻南又是一番长谈。在强气御姐的谆谆教诲之下,不仅两个人的关系增益了不少,就是连那灵台心境之中的真皇圣德之天,也变得巩固了许多。
甚至,还让他在莫名其妙中多了一门不是神通的‘神通’。
这门被他命名为真灵耳的凡能力,要说是神通吧,可他现在还仅仅是一个真灵第三天的炼气士,根本就没有将灵识转化为神念的修为。
按照现在的修炼体系来说,没有神念,就不会有神通。可是问题是,他这意外得来的‘神通’,却着着实实是一门属于上古真皇的独家神通。
这种认识上的差异,让方兴在诧异之余,也只能点头承认这或者是女皇姐姐给他带来的惊喜了。
这门新得来的‘神通’,并非是一门用来杀伐的利器,相反它的作用,似乎有些微乎其微。
以方兴现在的修为,真灵耳只能在方圆一百丈的距离里挥作用。只要在这个距离之内,有人提及方兴的名字,他就能够听到别人在此之后的三息内,谈论他的任何话语。
刚才,正是这门神通挥了作用,让他把红衣护卫和他身边几个人的对话,听了个半明不白。
虽然有些话,他没有听见,但是那些66续续的对话中透露的消息,却让他在为之哂笑的同时,心里也不免有些生怒。
他为了处理刘家间谍的身前身后事,前后花费了不少心思,可谓用心至诚。可是,即便他这么好心的去做事,还是被那些嚼舌头的人恶意中伤,眼下竟还被抹黑成意图恶意报复的小人。
“岂有此理!混账东西!”方兴心里冷哼了一声。
在他心里也没有想好,该怎么教训这等小人的时候,就有一道他极为熟悉的力量,忽然从他的灵台心境中升腾而出。
真皇圣德之光顺着他的视线,通过眸光传递到了那个红衣小人身上,在一瞬间内就出了属于上古真皇的凛凛神威,将这个人震慑住了。
那种横跨百丈,凭空展现的威能,让方兴也感到诧异。要知道,他的灵识不过仅能在身边十来丈的距离游走。
眼下,这真皇圣德之光,竟然能够不受灵识的限制而显威,这实在是天大的好事呀。
方兴忍不住暗中猜测道:“难道这些因七色琉璃光而生成的凡能力,和现在的修炼体系截然不同吗?”ak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