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离没办法再看柳非烟,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一掌掐死这个嚣张的女人.
他冲出卧室,抓住张翘问道:“本王问你,怀孕的女人能不能行-房?!”
张翘愕然,茫然摇头:“不知道。”
她又没经历过这种事,更何况,这种亲密的事裴离怎会问她,应该问大夫才是。
“不知道就去给本王查,查出答案告诉本王!”裴离朝张翘一声咆哮,扬长而去砍。
张翘颇为无辜。
裴离在柳非烟那里受了罪,却跑到她这里撒野,哪有这样的?
怕只怕,这还只是开始,以后的日子,如果柳非烟让裴离不好过,她的日子也连带不好过玩。
张翘正在自怨自艾的时候,方才甩袖而去的裴离去而复返,越过她身旁进入卧室。
她悄悄看过去,只见裴离上了床,强制性地将柳非烟带入怀中,紧紧拥抱……
这么霸道,不解温柔,难怪柳非烟会反抗,她同情柳非烟。
柳非烟挣扎无果,最后还是被裴离强制性地抱在怀中,就这样倚在他怀中睡了一晚。
柳非烟睡得香甜,裴离却苦不堪言。
温香暖玉在怀,只能看不能碰,简直就要他的命。
无奈人家是孕妇,她只要说到“孩子”,他就得乖乖地顺着她的意思。
没有她的时候,想着她,如今即便抱她在怀中,感觉还是不踏实。
天朦朦亮之际,裴离才在柳非烟的额头印下一吻,轻喃低语:“小老婆,你可知我有多喜欢你?”
喜欢到明知香荷可能是莫三生,也不愿放弃她。
分明他曾经立下誓言,他永生永世只爱莫三生一人。
柳非烟毫无预警地闯入他的生命,不可否认,当初他听到属于莫三生的这道声音时,他有多惊喜。他甚至以为,是莫三生在叫他。
可是看到与莫三生完全不同的小古董柳非烟时,他才知道原来这不是他的莫三生。
裴夜见到柳非烟的第一眼便想杀她,是因为柳非烟有和莫三生一样的声音。
他之所以不受控制地想要了解柳非烟多一些,是因为他在柳非烟身上寻找莫三生的影子。
相处的时间越长,他就越有一种混乱感,不知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女人到底是莫三生,还是柳非烟,或许在不知不觉中,他把柳非烟当成了莫三生。或许,他只是纯粹地喜欢上了柳非烟。
裴离心事重重地下了床,出了卧室,全身上下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下。
张翘将自己查到的资料递给裴离:“这是主子要的资料,上面说胎儿稳了,只要动作轻一点,行-房没问题。不过夫人怀的胎至今未稳,王恐怕还得多为小王子想一想。”
“你们都说是男孩,怎么就没想过她会生个女儿?”裴离迅速浏览一遍资料,淡声问道。
“若是夫人生下男孩,王便后继有狼,这是天大的好事,属下当然希望夫人能诞下男孩,为王延续香火。说也奇怪,这么长时间,夫人的肚子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张翘跟在裴离的身后,道出疑问。
“你问本王,本王问谁去?在她月复中已经不正常,这若是生出来,指不定生一个什么样的怪胎。”裴离轻哼。
孩子还没生出来,所有事情都在为那个孩子让路,他身为丈夫应有的权利也理所当然地让道,这怎不叫他恨?!
张翘抿唇一笑,回道:“即便是怪胎,王也很喜欢,因为那是和夫人的爱情结晶。”
“爱情?”裴离蹙眉轻喃。
他和柳非烟之间,算是爱情吗?
柳非烟原对他有一点爱意,经历过伤害后,估计什么也没了。而他对柳非烟的喜欢到了何种程度,他是不是爱柳非烟?
柳非烟曾经问过他这个问题,他这里一直没有答案。
他可以肯定地知道自己爱莫三生,却不知爱不爱柳非烟。
因为张翘无意中的一句话,裴离恍神了许久还找不到问题的答案。
餐间的气氛有点沉闷。
裴离不停给柳非烟挟菜,还不是给她灌甜汤,柳非烟却始终不言不语。
正在裴离胸闷气短的当会儿,张翘入内,对裴离小声道:“香荷小姐等在外面,说是现在要离开狼族。”裴离和柳非烟用膳的动作同时一顿。
柳非烟快速回复正常,裴离看一眼神色冰冷的柳非烟,压低声音回道:“你亲自送她出狼族,安全送她回家即可。”
“是!”张翘应声而退。
“小老婆要多吃一点儿,这样孩子才能快高长大,早点出来,小老婆就能少遭点儿罪。”待张翘离开后,裴离脸上堆满笑容,对柳非烟笑得诌媚。
柳非烟迅速扒完饭,却放下碗筷,由始至终都不曾看他一眼。
她的冷漠令裴离恼怒,他沉声喝道:“柳非烟,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柳非烟却听而不闻,直接走出了餐间。
裴离恼得想杀人,他冲上前,迅速拦住柳非烟的去路:“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什么也没想。我立誓留下,不代表我就要对你演戏。事实上,我对你只有厌恶。”柳非烟直勾勾地看着裴离,眸中却没有焦距。
“我已经为了你舍弃了香荷,如果我伤了你,我也向你道歉。是不是因为我伤了你,所以你也要同样的方式伤我更深你才满意?你是不是想报复我?!”裴离连声追问。
他是真的很想知道这个女人心里在想什么。
现在的她变得如此陌生,她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你说怎样都好。”柳非烟错开裴离的身旁,款款离去。
只余裴离怔在原地,看着柳非烟离开的背影,久久未能缓神。
15分钟后,裴离终于想通,他追上柳非烟,搭上她的香肩道:“没关系,小老婆,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耗。你有怨气我能够理解,我也有耐性等你一辈子。等我们生完这一个,再来生无数个孩子来玩,你说好不好?”
柳非烟没有回应,木无表情地看着远方。
她的神情很专注,专注得令裴离嫉妒那个能令柳非烟如此着迷的事物。他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原来是白桦林.
“快入秋了。”良久,柳非烟才吐出这几个字。
裴离一愣,点头附和:“是啊,快入秋了。秋天是丰收的季节,到时你给我生一个白白胖胖的狼儿子。当然,女儿也不错。你说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好?如果是女儿,就叫裴烟,如果是儿子,就叫裴非,如何?”
柳非烟默不作声地走开。
裴离跟在她身后,努力调适气氛:“小老婆,你这样是不对的。年纪轻轻就跟小老太婆一样,你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年轻人。你才二十几岁,不像每天耷着头走路,老态龙钟的样子。”
他说完一串,柳非烟依然在沉默。
裴离突然有点丧气。
如果这就是柳非烟的报复方法,证明这种方法很管用。
他时刻都在忐忑,忐忑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又是哪里说错了。
柳非烟甚至不需要说话,就能将他打得土头灰脸。
不得不说,她很厉害,让他很挫败。
柳非烟头也不回地向前走,从来不曾回头看他一眼。
她宽大的衣裙显得很瘦很瘦,好像风再大一点,就能将她刮天天边,一去不回。
裴离心一悸,他冲上前,自身后紧紧拥抱她,嗫嚅道:“小老婆,我们言归于好可以吗?就算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你也给我一个机会改过,一次机会就够了。你别不理我,如果你真要我当众下跪,那好,我现在就跪……”
他说着假意跪下,以为柳非烟会意思意思地拉他一下,柳非烟却只是冷眼看他。
她看他的样子,永远都冷若冰霜。
“怎么不跪了?”柳非烟淡声问道。
裴离一掌拍向自己的头,回道:“瞧我这记性。你已立了毒誓,自然就不会再离开,我再跪岂不是没事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