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杀心已动,不过楚天易并没有就此痛下杀手,他让袁彬等人悄悄绕到山谷的两旁,待到他们都准备妥当之时,楚天易才从雪里站出来,冲着那六个抢马的胡人道:“马是我的,你们马上还给我。”
敌明我暗,以四打六还是占赢面的,不过先礼后兵是楚天易的处世准则之一,如果能和平解决争端,就不必诉诸武力,如果对方给脸不要脸,那就没得谈了,死磕到底。
雪地上突然出现一个人,那六个胡人一惊,抽出刀子一摆出一副如临大状,看来这些家伙没少跟人干架,总之警惕性不是一般的高。
“我再说一遍,马是我的,你们最好马上离开。”楚天易又重复了一遍。
那六个胡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头目模样的人向其他五人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言罢就哈哈大笑,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级搞笑的话。看他们如此态度,楚天易不用问也知道这些胡人不会将马匹拱手相还了,他一抬手,一枝袖箭飞出。
辽东可是未开化之地,一言不和就开打的事时有生了,那六个胡人也不吃惊,闪过袖箭之后就挥刀就向楚天易砍来。不过,楚天易早有安排,那支袖箭不过是开战的信号,躺在不远处的袁彬哈铭同时松开弓弦,两枝长箭破空射向两个胡人的后脑。
那两个胡人也是久经战斗,听到身后飞声响起,正想转身回看个究竟,长箭已经插到了他们的脑门上。不得不说,蒙古人的强弓质量就是过硬,不但射程远,准度也不错,关键还是射快,简直就是偷袭的利器。
两个同伙惊呼倒地,剩下的四个胡人一惊,却也不乱,马上背对背围成一个圈,警惕地看着四周。“嗖嗖”两声风响,两支长箭又从两个方向飞来,直取两个胡人的面门。事先提高了警惕,那两个胡人一闪身就躲过了偷袭的箭羽,同时也看清了偷袭者的所在,所以二二一组,向袁彬和哈铭所在的方向杀去。而胡人的战术配合也不差,一个执刀冲锋在前,另一人则弯弓搭箭随后策应。
面对这种刀箭组合战术,久经战阵的袁彬并不惧怕,他突地从雪地上跳起来,随即扬起一片雪花,长箭也离弦而出,直击向后面的弓箭手。那弓箭手一闪身躲过袁彬的怒射,却没想到左边飞来两支袖箭直取他的后心,被暗器偷袭的他不甘心地向暗器飞来方向看去,见到暗器的是一个年轻的汉人,虽然死不瞑目,却也轰然倒地,因为袖箭上喂有麻药,中者皆昏。
冲锋在前的胡人见身后的同伙倒地身亡,气得哇哇大叫,挥刀向杀人凶手楚天易攻来,可他一转身,身后就飞来一支长箭,正中他的腰间,他还要再拼死向前冲,又有两支袖箭迎面飞来。本来就受了箭伤的他更是没法躲开这种细向针的袖箭,两支袖箭都钉到他的脑门上,他向后一仰也轰然倒地。
六人一下子死了四个,剩下的两人吓傻了,他们哪里还敢恋战,高高跃起要抢马奔逃。他们也是精于骑射的,可是当他们跃到半空正要落于马背上时,他们的坐骑突然马失前蹄,栽倒于地,这两个倒霉的家伙直坠近两米,跨坐到马肚子上,这种自由落体的冲势差点没把他们胯下的蛋蛋压碎。他们抱着卵子直叫唤时,迎面又飞来两颗鸡蛋大的石头,重重地咂到他们的太阳穴上。
“射贼先射马,不错不错。”楚天易冲飞石打马又打人的林默儿笑道。
“袖箭在你手上无异于明珠投暗,若是在我手上,这八个胡子都不够我一个人杀的。”林默儿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显然,她对楚天易没收她的武器一事耿耿于怀。
“人都让你一个人杀了,那我岂不成了吃软饭的饭桶?”大获全胜,楚天易高兴之余也跟林默儿笑谈起来。
“你本来就是个饭桶。”林默儿嘟哝着,坐到一边玩起了扔石头的游戏。
对于林默儿这种冷嘲热讽的态度,楚天易早就习以为常了,他也不以为意,冲着袁彬道:“收拾一下战场,把这些人身上值钱的东西都取下来。”
人都死了,身外之物自然便宜了楚天易,谁让他们先抢马的,活该。当然,楚天易也是按照绿林好汉的行为准则来严格要求自己的,是管杀不管埋的。把他们赤条条的尸体留在雪地上,也算是为自然生态平衡做贡献,要知道这冰天雪地里,豺狼虎豹都在饿肚子啊。
马匹很快就被哈铭收拢起来,除了原本走失的八匹之外,那六个胡人带来的六匹自然也被收编入马队,马匹数量增加了,可惜没有增员,不然队伍就可以壮大了。
当然,拉胡人的马入伙可以,拉胡人入伙那是万万不行的。不是楚天易看不起胡人的战斗力,而是放心不下这些人的忠诚度。生活在辽东的胡人多是女真人,这些人是典型的白眼狼,有女乃便是娘,长大就吃娘的那种,万万不可养虎遗患啊。
不过还好,辽东除了女真人之外,还是有很多汉人的,这些闯关东的汉人有些是驻地的军户,有些是北来讨生活的流民,有些是无处可逃的逃犯,有些是充军的罪犯,有些是冒险来淘金的商人,总之五花八门,人数不下数十万,不要说全部收为己用,拉到十分之一就很强大了,横扫辽东都不成问题。
“东家,好东西,找到好东西了。”袁彬手舞足蹈地冲到楚天易身边,手上还挥着几张纸,看样子像是买彩票中了头奖。
“什么东西?”楚天易扫了那几张纸一眼,现上面盖有大红公章,内容却看得不太清楚,不过看起来不像是银票,再说了,辽东的女真人还处于蒙昧状态,交易基本上是以物易物,银两,银票等东西对他们来说还不如一袋米来得实惠。
“东家,敕书啊,这些可是敕书啊,一共十张,咱们这下不愁没银子了。”袁彬眉开眼笑,脸上能绽放出一朵花来。
“敕书?”这下,楚天易犯糊涂了,敕书是什么东东?比银票还保值?
“连敕书都不懂,亏你还是一国之主。”林默儿白了楚天易一眼。
“东家受过炮火惊吓,有些事记得起,并不为奇。”袁彬忙帮楚天易解释,之后才开始介绍敕书是什么。
听了袁彬一通解释之后,楚天易也眉开眼笑了。因为所谓敕书,说白了就是贸易许可证。
要说女真部落,住在深山老林,除了狗熊啥都缺,日子是很难过下去的,他们要动粗抢明朝,可抢劫的经验又比不上蒙古,明朝不愿开放互市,无奈之下,只好找到了这个折衷的方式,一道敕书,就能做一笔生意。
十份敕书,就是十笔生意。当然,这所谓的生意可不是买个柴米油盐之类的小商品贸易,而是大宗贸易,粮食数千石,马匹数百匹的那种,所以说,有了这十道敕书,以后很长时间内不怕物资短缺了。
当然,敕书不过是贸易许可证,明朝不会白送东西,女真人也是要拿东西来换的。可是物以稀为贵,明朝每年放的敕书很少,而辽东最不缺的就是人参兽皮之类的东西,而女真人的生活就是采集和狩猎,这类东西的生产成本可以忽略不计。
从这个层面上讲,楚天易手上这十张敕书就相当于计划经济时代的zf批文,非常抢手的。他自己根本就不用费心机倒腾,只要拿去倒卖就能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