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初刚买好礼物,便碰上戚擎苍正好打电话过来,问了她大致的方向后他让她在原地等着他开车过来,带她一起回家。
桑念初便拎着大包小包在路边一家女乃茶店坐着喝女乃茶,直到戚擎苍的车子出现在视野中,这才快步迎了上去,捧着女乃茶瓶子坐进车里。
“这什么?”
戚擎苍望着后座上被她堆满的东西不禁乍舌,这简直是置办年货的排场!
“随便买了点东西,你心疼了?”桑念初解释说,“虽然看上去很大件,不过都是我爸妈比较必须的,价钱也不贵,放心吧。”
“我只是怀疑你一个人是怎么拎得动的。”戚擎苍手握在方向盘上,正准备开车,又想起什么似的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扁方形的盒子。
“戴上这个。”
桑念初疑惑地接来一看,竟然是一枚珍贵的和田玉镯子,看成色至少要上万,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可不敢戴,忙飞快地扣起来塞回他手里。
“戴上,上次你跟我们家见面的时候我妈忘了给你礼物,现在补上。”戚擎苍索性自己拿出来,握着念初修长的手,替她套了上去。
“这是你们家的传家宝吗?很贵吧,弄坏了怎么办?”桑念初惴惴不安。
不料戚擎苍一句话便打断了她所有痴心妄想:“只是一般的镯子而已,传家宝是一把金锁,那个要给她留着。”
“哦。”桑念初愣了愣神,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她怎么会担心得这么多呢,难道忘记自己只是傀儡和替身的身份了么。
一路无话,戚擎苍专心致志开车,桑念初就捧着女乃茶瓶子空吸了一路,期间他蛮想跟她说这个东西不干净要她以后别在大街上买着喝,可看她喝得津津有味就没再管。车子开到小区门口时就已经有些开不动了,时值下班时间本来路就窄车就多,再加上路两边还站着小区的街坊大妈们,一定又是妈多嘴讲他们晚上要回家的事了,真拿她没办法。
“回你们家一次真是气派,还列队欢迎呢。”戚擎苍破天荒说了句冷笑话。
“唉,我妈觉得你回家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所以就跟邻居们讲了,大家一同来瞻仰你的尊荣。”
“我是不是长的很火星人?”戚擎苍从后视镜看着自己的脸,会长难道总有些非人类的隐性基因在么?
“不,你只是长得很会长而已。”桑念初难得见他心情大好,便也跟着打趣说。
好不容易将车子开进小区内,找了个位子停了下来,这种不大的老式小区鲜见一个空停车位,不过或许戚擎苍今天走运,回来的时候院子里并没多少车。
“念初,可回来了!想死你王阿姨了!”
念初刚从车子里下来站定,立刻就围上来三五个大妈,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间或偷瞄着她手上那枚价值不菲的镯子。
“啧啧啧,这是会长家送的吧?可真是气派,嫁给会长是不是很幸福?可别忘了你爸妈和我们啊,常回来看看!”
戚擎苍在一边干站着,心里有些好笑,桑念初长这么大她们到底有做过什么贡献呢,结果刚一嫁入豪门这些人立刻就攀亲戚来了,穷市侩就是如此,真是让人厌烦。
桑念初被大家七嘴八舌的问,都快有些招架不住了,看戚擎苍神色有些不耐烦地站在一边,赶紧挽起他的手臂冲着大妈们说:“我先回家去看看,今天有空再跟阿姨们聊。”
戚擎苍夹着桑念初的手,将她带出包围圈,一路上都冷着脸不说话,她不禁有些疑惑,呼吸了口新鲜空气说:“你怎么了,刚路上不还是好好的么?”
“你们家的大票亲戚真让人烦,下次要是再这样我可不回来了。”
“别这么说啊。”桑念初忙解释道,“我妈跟这些街坊邻居阿姨的感情非常好,我小时候家里忙顾不上的时候就是这些阿姨们偶尔帮忙照看的,再说他们只是对你很好奇而已,你干嘛这么充满敌意。”
“我恐多。”戚擎苍说。他不太理解这种老式居民楼的邻里关系,在他眼里只有亲人和陌生人,没有多余的身份,小时候住军区大院还算是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叔叔阿姨,长大搬家后独门独院的环境就彻底跟四周月兑离了关系。他只记得若是有人讨论起他们家,定是在说他们家那些之前那些个见不得人的事,所以他痛恨八卦。
桑父早早就下了班,坐在沙发上开着电视,手里还捧着报纸。桑母在屋里紧着忙活,得空看一眼老伴的样子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你在这瞎忙活什么呢,这会才开始学习精神是不是太晚了点,还不快帮我干活。”
“你自己忙就是了,我得给咱家撑台面,不能一会让念初觉得咱家太丢人,我要恶补一下。”
桑父戴着老花镜将报纸前前后后翻了个遍,恨不得把上面的内容背下来,凡是有关戚会长的消息他都格外留意,只是这个戚会长究竟是干什么的,论官职他在中国不算大但也不能说小,怎么到处都是他在忙活,市政建设、土地规划、党政会议、打黑除恶……到处都有他的名字,真是把这把老脑筋给看糊涂了。
门铃声响了,桑父急忙站起来去开门,念初空着两手,一进门就给父亲一个熊抱,接着又奔进厨房去找母亲,把两个男人扔在门口不管。
“爸,我们来了。”戚擎苍站在那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犹记得上次跟桑家人见面是在订婚宴上,桑父似乎是个非常冷静但情商也不低的老爷子,在那种场合下他还说得出话来,可一旦成为这家的一份子跟着改口叫“爸”,他那些客套话就全不管用了,站在那里颇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
“来就来,干吗还带这么多东西,怪沉的,快进来坐吧。”桑父赶紧接过戚会长手里的大包小包。
戚擎苍进厨房跟桑母打了个招呼,坐在沙发上陪桑父看电视。小茶几上摆着小烟小酒,戚擎苍正琢磨着这是干什么用,桑父立刻拿起来一包烟说:“你抽烟吧?”
“不怎么抽,应酬的时候偶尔会来一根,您快别忙了。”
“哦。”桑父尴尬地应了一句,“那,喝点小酒先?”
桑念初刚好从厨房出来,看父亲举着瓶茅台让戚擎苍干喝,心下觉得好笑:“爸,你是想提前把擎苍放倒吗,他最近酒喝太多了,你们吃点水果不挺好么。”
“用你说,小丫头。”桑父白了她一眼,转而放下酒瓶子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塞给戚擎苍。这要是一般的女婿也就算了,可这是赫赫有名的会长大人,鲜活滚烫的生命就坐在他身旁跟他一起看电视,这是政界高官,他怎么能坐踏实,生怕自己一个不周全就为全家人招来杀身之祸!
桑念初在厨房门口看着父亲和丈夫僵笑着聊天,心里觉得颇有趣味。桑母炒好一个菜,看桑念初闲在那里,忙关了火拉着她站在锅台边,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妈,你干嘛这么看我。”桑念初脸都不自觉红了,妈这眼神就跟X射线似的,恨不得将她透视了。
“别瞒着我了,快说,几个月了?”桑母盯着她的肚子问,继而又自顾自念叨着,“也不明显啊,难道才刚刚两三个月?”
“妈,你说什么呢?”桑念初听着母亲这番嘀咕,以为自己最近好吃懒做肚子上长肉让母亲误会了,忙揉揉平坦的小月复说,“我是不是又胖了?真要命。”
“没有,胖了倒好。”桑母大惑不解,遂拉着女儿压低声音埋着头说,“你老实告诉妈,你是不是怀了?”
“啊?”桑念初吓了一大跳,“怎么可能,我哪有那功夫怀孕啊。”
“你别骗妈,妈跟你爸合计了,我们俩就觉得有点不正常,你说人会长大人那么高高在上,怎么能看上你这丫头,准是你无意中怀了他的孩子对不对,你要是真有了可得跟妈说,妈给你熬了补汤,再去给你抓副药,这身子你可得养好了,戚会长的孩子,千万不能出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