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幽深的眸子沉了沉,忽而却是流光一转,对着那个唤作碧荷的女子轻笑道:“妩娘不愿意,碧荷乖,穿上给爷瞧瞧。”
碧荷笑呵呵的接过来,在身上比划了一下,脆生生道:“这个好看,边角收的也不错,穿上应是极美的,只是……”她似无意的看了眼面色不好看的妩娘,偎上男子的手臂蹭了蹭,撒娇的问,“只是碧荷想知道,爷是不是要给我们添姐妹了?”
话音一落,屋子里女子的笑声都停滞了下来,连呼吸都变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个大声就惹的男子不快。
男子的神色并无变化,嘴角依旧挂着轻挑无赖的笑意,只从他右手摩挲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祖母绿扳指的动作来看,熟悉他的女人们都知道他动气了。
碧荷暗暗抽了一口寒气,咬了咬唇瓣,屏住呼吸的再不敢多言。
妩娘抬起头,似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碧荷一眼,随即眼角一瞥,道:“我们姐妹七人自爷行冠礼便随侍左右,不觉间已是五载,爷对姐妹们恩宠有加,也曾说过只我们就够了,如今要添新人,莫不是爷打算成亲了?爷还是给我们姐妹个准话,免得叫人伤心。”
管弦声止,妩娘的话说的娇软却掷地有声,那语气凄婉却是十足十的质问,此时连一边坐着的乐师都不禁打了哆嗦,爷平日里好嬉笑打闹,对下人也好玩笑,可那不代表爷是个脾气好的人,跟着爷时间最久的贴身剑客吴言最了解不过,爷最憎恶的便是恃宠而骄,不知道自己的斤两。
男子并没有马上回答她,目光在这七个各色千秋的女人身上徘回而过,缓缓抬起手,从碧荷手里拿过胸围,碧荷的身子已经僵了,绢布自指尖划过竟完全没有知觉,只见她们的爷拿到眼皮底下淡淡的看了一眼,忽然起身,胸围塞到身后不远处立着的吴言手里。
修长的身姿向外走去,屋子里的空气依然是凝滞的,她们眼见他跨步出去,在门口朝着随从道:“都别跟着,子乙陪爷出去转转。”
子乙与吴言一样,是贴身剑客,眼看着爷要走,妩娘带着颤音的唤了一声,“爷……。”吴言也跟着紧蹙眉头,对手里的这条布不知道如何处置。
“洗干净放爷屋里。”
吴言在主子爷还能听见他回话的工夫木讷的应了一声,“是。”
爷走了,吴言也走了,一大队随从虽没跟着去可也走了,香气弥漫的屋子顿时人去难掩冷清,碧荷几个过来扶起妩娘,道:“本想爷定会恼咱们,却是没事人似的走了,看来爷还是宠着姐姐的,姐姐莫要伤心了。”
妩娘看着碧荷冷冷一笑,低声道:“傻妹子,那不是宠咱们姐妹,若真是恼了倒好了,只怕是爷性子要变,咱们全得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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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乙跟在主子爷身后,出了后门步行去了回春堂,回春堂掌柜的连忙把人往里请,招呼上茶,恭敬道:“不知陆爷来有何关照?”
被称作陆爷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北地富甲陆烨亭,陆烨亭也不兜圈子,一摆手,子乙在桌子上撩下一木盒,打开盖,露出里面一棵须多根状的参王,不看掌柜的又惊又亮的眼睛,道:“我拿它,换掌柜的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今儿来你这儿以金饰坠换药的姑娘给出的那枚金饰坠。”陆烨亭颇为神秘的低低一笑,眉眼间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