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奢靡的荒芜（6）文/涅槃灰
“晓卉？你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晓卉？”.
睁开眼睛，我的身前赫然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因为背光，我看不清他脸上的任何表情，但我至少认得出这张脸，就算在一片阴暗中刻。
来人并不是我在等待的叶知贤，也不是沐佐恩，他是－－－－－－郑翌哲！
我相信，在我看清来人是郑翌哲后的脸部表情一定不友好之极，否则等我从蜷缩的睡姿调整成坐姿后，我不会在光线的调整后看清那么一副幽怨的受伤落寞表情，也不会听见那么一声无力到爆的低沉呼唤。
“江晓卉！”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等我话出口后，慢一拍苏醒的大脑立刻鄙夷我自己的多此一问，一定是叶知贤感恩郑翌哲昨晚的‘义气’，所以礼尚往来地想要给他一个和我和好的机会。
果然，在我的理智刚刚得出结论的同一秒，郑翌哲便证实了我的推断噱。
“是叶知贤给我打了电话，晓卉，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我昨晚出卖了你，我真的有苦衷，你可以继续保持和我绝交的状态，但看在我们一场交情的面上给我一个机会解释一下我的苦衷，怎样？”
趁着我的犹豫和沉默，郑翌哲调整情绪般地深呼吸一口气，蹲在了我的面前，让自己的视线可以和我的眼睛同一水平线，这才再次开口：
“有些话，我必须告诉你，这些话一旦说出口，可能你连恨我的情绪都不再舍得给一分一厘，也从此斩断了咱青梅竹马的情分，但我还是要说出口，给我十分钟，可以吗？”
不可以的话又能怎样？这种状况下，说一句不可以他就会识趣消失？
郑翌哲的死德性我有不是不了解，就算我像个疯婆子一样的捂着耳朵大吼大叫‘我不要听，你滚开’这类的废话，他照样有耐心会等着我恢复平静后再重新开口问我‘可不可以’。
而且，实在也不至于这么夸张，我也很是好奇郑翌哲这副受尽天下委屈的表情后是怎样的一番告白。
看这状况，他的所谓‘苦衷’应该不再是我猜测的那样，他是因为不希望我再离开他的身边，不想我再失踪，不想我再无谓的逃避，不想我因为一时冲动而犯下不孝的大逆错误造成终身后悔，才下狠手和叶家人合作。
“好吧，你说吧，到底是怎么样的苦衷才能让你对我这么下狠手。”
“晓卉，我爱上你姐姐了，我答应过晓仪，只要有守到你回来的这一天，一定会不惜代价的留住你，让你不再逃避和叶家的关系，哪怕从此失去你对我的友情。”
我必须承认，当郑翌哲出口这句话时，我完完全全的被冻结住了。
这个答案不仅打击了我对郑翌哲自以为是的了解，更是让我恍惚了一下，这个站在我面前的男人是不是郑翌哲，那个从来以我的男人自居的正义者、那个会因为我的一个电话而站在宿舍外一整外的黑骑士。
对于我的沉默和震惊的眼神，郑翌哲似乎早有心理准备，稍稍给了我一些调整情绪的时间，他便开始一股而出这一年来发生的一切。
我突然消失后，郑翌哲自然是吓傻了眼，他并不知道我和他在快餐店分开后还在家里遭遇到了叶子航的突袭，他只以为是因为他的堂皇出口我的身世才逼得我不再想回北重。
一时间他象疯了一样到处找我，甚至在知道了我在西安后印了几百份的寻人启事，准备辞职后冲去西安地毯式搜查我的行踪。是因为我妈妈的病重住院，才让他暂时搁浅了疯狂的计划。
在医院里，他遇见了叶晓仪，这个唯一愿意来看望我妈妈的叶家人。当时叶子航和席宁姝的关系就似火山爆发边缘，但叶晓仪却一直忍着心痛，希望用行动证明着一切并不像席宁姝说的那样，绝不可能有‘相安无事’的存在。
作为叶家的长女，她会用真心来让叶家彻底了断可怕的战争状态，做到真正相安无事。而她唯一的心愿便是叶子航收回那句必须离婚的决断。
“虽然只是一个名分，但却是她妈妈的全部，这些年，晓仪亲眼看着她妈妈活在没有爱，没有亲情，甚至没有温暖空气的生命里，叶知贤逃到国外去了，你也始终回避着面对现实，只有她，始终坚持守在那个冰冷的家里。她知道，如果他们真的离婚了，那才是真正毁灭，而唯一能成全这一切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你。”
“我？”
“恩，刚开始我也和你一样，根本不理解这句话，但看来事实确实是这样，你爸爸始终觉得亏欠你们母女，他坚持要给你妈妈名分的原因其实是要让你认祖归宗。三个子女中，他唯一在乎的是你，这个残酷的事实虽然让晓仪很心痛，但她却愿意承受，因为她对于父爱已经没有了奢望，她现在只想守住她妈妈，不惜一切代价，看她那样委曲求全，我实在有点不忍心，所以决定帮她一把。”
看着郑翌哲带着温柔的目光说着叶晓仪，我的脑海里也不由自主的出现了叶晓仪的完美形象和柔弱的本质。
当知道这样一个完美的公主生活在一个残缺的空间里受尽煎熬，当看见这个公主依旧善良且坚强地守护着家人，甚至不惜委曲求全着自己的人生，如果再有几颗晶莹的泪水－－－－－－
我想，我知道郑翌哲此刻眼底的温柔是怎么会出现的了。
是啊，比起我这个独立惯了的野丫头，叶晓仪更需要他这个黑骑士存在，不是吗？
“晓卉－－－－”
“至于这副煎熬到五脏六腑的表情吗，不就是爱上一个值得你爱的女人，虽然我很讨厌那个男人，但我从来承认叶晓仪是个很完美的公主。而且我知道，这些年她确实过得也很惨烈。”
“晓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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