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今天二更完毕,凌晨还有一更算明天加更,拼命啦。
青苔油煎,加上葱花,咬在嘴里软绵绵的,却有另类的芳香。四个大男人吃得津津乐道,但楚婉玉只用筷子夹了一小块,就不敢再尝了。
丰泉村虽也属于沿海一带,但真正论起来是靠海的山区,饮食习惯与桑家坞截然不同,以辣味为主。大舅妈看这位姑娘只喝着粥、吃些青菜,便又将青苔抱团油炸。
本来就蓬松如丝的青苔,经过油炸之后,更像一簇碧色的花团。丝丝清脆,咬起来刷刷细响。楚婉玉更偏爱青苔这样的做法,经过油炸后,青苔自然就少了海泥之味,多了一份爽口,她酟着辣椒酱,这下可吃不少。
其实会吃海味的人,却不样,最多煎着吃,有的人却用来做羹。因为青苔一经油炸后,其中蕴含的维生素大量流失了,更是没了原汁原味。
章守志模着吃撑的肚皮说:“丁老弟,这东西记得给我留点。小时候爱吃青苔,现在却现这东西快找不到了。一定记得啊!”
沈清也跟着说:“是啊,现在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象这个纯天然的好东西,在省城也少见了。”
“你们俩个要吃的话,那边还有两鱼箱。吃怕你们!”桑春的想法与他们俩人不同,还是觉得大鱼大肉就算好生活,听说城里的人将地瓜叶,大模似样地上了酒桌,他就很鄙夷:纯是吃饱撑着。
章守志离位走到墙角的鱼箱,掀开盖子见到塞得满满的青苔,不禁蹲下抓了几把,放在鼻端闻闻,“小玉,回去的时候,你也带一些走,你妈喜欢吃这个。”
愣了,全屋子里的人都愣了。这个虞翠花,是老章头的老相识?喜欢吃啥他都知道。
楚婉玉看了丁文一眼,轻嗯了一声。
“有啥好奇怪的,翠花和我自小认识,原来就在我隔壁村子里。”章守志点起了烟,步出厨房。
丁文不敢调侃章守志,毕竟人家的女儿在这,低头将剩下的粥喝尽也离了座。桑春叫住了他,“等下到你的宿舍谈谈。”
丁文知道大舅要谈的话题,应声出了厨房。
呃,这是嘟嘟小家伙儿么?丁文看着一身沾满海泥的嘟嘟,本来一身白色的长毛涂成花色,黑一处、白一撮的,真想拿来一把剪刀,给这个不讲卫生的小家伙修个“短平”,省得天天帮它洗长毛。
而嘟嘟似乎也不满,呜呜叫了几声,竟然拐过丁文的跟前,进了厨房。
小家伙肚子饿啦?丁文折返进去,果然见大舅妈不避脏,将嘟嘟抱上小圆桌,夹出几块炸青苔给它吃。
楚婉玉瞧一身脏兮兮的嘟嘟,貌似其看相不佳,没想到还甚得大家喜爱。
而嘟嘟对香香味的人具有戒心,居然将尾巴倒向楚婉玉。丁文笑在肚里,笃定小家伙敢情患上了严重的女人恐惧症,不过要等它填饱的肚皮,才能抱去洗了。
桑春对媳妇宠嘟嘟甚为不满,俗话说:“宠儿不孝,宠狗上灶。”若不是丁文在这,早一个巴掌将嘟嘟扇下了桌面。为了心不烦,桑春说出了大伙儿挖沟渠的意见。
“小文,咱们就谈谈池塘周围挖沟的事吧?由村里承包,统一组织好大伙儿,两边都不误,因为修路在倒好水泥,剩下日常保养就简单。还有个想法,白天留一半时间在你这边”
“可以。村里和大伙儿都支持咱,这池塘周围挖沟的钱不给大伙儿赚,怎地都说不过去,也算年前为大伙儿加点收入。”
桑春早料到丁文会答应似的,其实已经把工作分配下去了,只等放样出来就开工。
丁文见嘟嘟吃饱了,提个木桶和刷子,呼了嘟嘟跟来。这小家伙洗澡水规格挺高的,只有用洪荒空间里的湖水,它才会乐意之至,不然要不停地挣扎和乱抖长毛。
嘟嘟确实很享受,趴在桶沿任丁文刷洗,不时还弯下头喝自己的洗澡水。
丑小鸭瞬间变天鹅。楚婉玉现自己刚才看走眼了,看那沐浴后的嘟嘟,一身白色长毛没有杂色,何止一个可爱可以说得了,对女人来说,简直人见人爱。她正想蹲到木桶边,嘟嘟却猛地从木桶里蹿出,一溜烟跑没了。
水花溅湿了丁文和楚婉玉满头满脸,也让俩人浇到洗澡水了。
“小玉姑娘,你没事吧?”丁文提着水到了菜园里浇水去。
楚婉玉看自己胸前湿了一大片,黑色的罩子也透着白衬衫显现,顿觉无措时,还好这个男子没有盯着看,望着丁文提着木桶的匆匆而去的身影,有了些好感:直觉这个男人不色。
不色的男人是木头。若是桑木兰在此,肯定会有截然不同论断。
老章头,怎么蹲在果园里抽闷烟呢?丁文转过了厨房的墙角,便看到忽闲忽灭的火点。
“老章,啥事想不开哩?”丁文边浇着菜,边喊说。
“丁老弟?”章守志显然想不到丁文这么迟了还会到菜园子,便站起身模了过来,在矮篱笆停住,“在为丰泉鱼场烦啦。”
烦?丰泉鱼场从现在至春节,因为桑家鱼庄的订单,将从中获利不小,还有什么可烦的,应该高兴才对。丁文将桶里的水随便泼在菜地里,不理解章守志话里的意思。
“丰泉鱼场承包期快到了,翠花不像老弟你这样有先见之明,一下子签下五十年的承包期。她只签了十五年,明年三月份就到期了,听说竞争很厉害。”章守志只说出虞翠花的难处。
但她的难处与你老章头有什么干系呢?寡妇门前是非多,莫非你老章头有一腿了?丁文虽有好奇,却不惯于打听别人私密。
“翠花和我从小就认识,若不是当时家里穷,他爹又贪上对方是军人,现在”章守志的话声有些飘忽,显然是沉浸在过去回忆,“可对越自卫反击战中,她男人没有回来,就剩下孤儿寡母的,日子过得挺艰难。后来,乡里看她是烈士军属,优待于她在丰泉水库养鱼。”
“可,现在时代变了,一切讲究的是关系,还有经济收益。乡里自然不会放弃这一块儿。这翠花养了十五年的鱼,其他的事几乎学不来。”
这老章头还有挺有人情味的,换作别人,伊人已嫁他人妇,不来句风凉话已算道德标兵。丁文冒然问了,“老章,听说你的妻子也不在了,有没打算你和虞美人破镜重圆?”
夕阳红,虽近黄昏,却是最美。老来相守,也不失一段佳话。
“我我想,可翠花她放不开。”章守志半天憋出这句话,倒象情窦初开的少年,有些勇气,有些怯弱。
丁文将木桶放在脚边,搜尽自己的想法来给章守志鼓劲。
“老章,你的家庭我了解就不说,估计没多大的阻力吧?”丁文听到章守志嗯嗯地应,接着说,“那我给你支几个说服虞美人的理由。儿女是她心头最主要的负担,小玉大学毕业了可以自立,剩下小儿子的抚养和她家老人赡养。咱们伟大领袖不是采用过‘以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么?你要先做通虞美人周围亲人们的思想工作,以她没了后顾之忧。”
“哎呀!老弟。你真是我老章的太阳啊!”章守志隔着矮篱笆抱住丁文,其状若疯。
太阳?日啊!有这么称赞人?念在你老章头不通现时网络语言,饶过你这遭。不过闻到他身上那呛烟味,丁文一把推开了章守志。
“老章你不是有桑家鱼庄一半的股份么?到时你别过河拆桥,将我这个媒人给忽悠了。”
章守志朗声大笑,仿佛看到夕阳那万丈光辉正笼罩着他,当然还有他的翠花。
“去吧,别在这傻笑了。打铁趁热,你先去说动小玉,一定要从易到难,争取最广泛的统一战统!”
看这话说得多有水平,还上纲上线,有凭有据的。丁文很自恋地暗赞起自己。
这番话说得章守志热血沸腾,急匆匆地模暗路去找楚婉玉。
丁文提起木桶从另一边墙角转到厨房,浑然不觉自己教别人烧饼、自己的饼粘炉了。却见章守志站在楚婉玉门前俳佪着。
怎地好的不学,学国足那些大老爷们,每次总差临门一脚,看来还得自己扶章守志一马,送上一程。
将木桶放回厨房,丁文见到章守志仍站在门外。章守志举着手要敲门却没有勇气敲下,笑出的声音比哭还难听。
这人真是的丁文一手拽住章守志胳膊,一手敲门,高喊:“小玉,你的章伯伯有重要的事找你谈谈。”
楚婉玉从里开门,见丁文扯住一脸臊红的章守志,倒是大方侧身让俩人进屋。
丫的,还好抓着,不然这老章头还准备临阵月兑逃。丁文将他推闪进了楚婉玉房间,说:“你章伯伯想和你商量你妈妈的事。”
做兄弟做到这程度已经够了,丁文摇头离开房门口,回头见楚婉玉关上了房门,暗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不积跬步无以致千里嘛。咱还得和沈老头商量一些事。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