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的战火硝烟终于平息了下来,天下局势随着这场战火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原本很小的晋国在这次战争中迅崛起,疆土和国力都得到了最大幅度的提升,甚至越了原来就很强大的楚国和蒙国。
其余诸国只能对晋、楚、蒙三国唯唯诺诺,年年朝贡以保灭国之灾。所以,这局面又有些像三国鼎立。
滁州府位于晋国南端,东临楚国,以青蟒岭为界。西边接壤蒙国,又是以吴山为界。北边虽是晋国的领土,但一样是被龙心山分割开来。南方却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滁州府以北边的龙心山最高,而西边的吴山和东边的青蟒岭依着北边的山峰高度向着南边的大海锐减,到了海边,就只能看见两座相隔很远的微微的隆起。
从远处看上去,滁州府就犹如是天上哪位神仙为了观海而遗留在这世界上的一把偌大的椅子!只是那位神仙似乎很久都未曾再来落座这把大椅了,除了每座山上那条极为宽阔显眼的马路外,这把大大的椅子的靠背及扶手处都披上了一层厚如棉絮的青葱翠绿!
州府就修建在这把大椅的座板上,青砖红瓦与山上的郁郁葱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是一只躺在这把椅子上酣睡的神仙的宠物。
滁州府的气候温热潮湿,山上的各种植被由于得到了充分的水分滋养,所以长的要比别处的植被都要茂盛、翠绿一些。尤其是那些乔木,有的甚至可用参天来形容。
在那一片片翠绿的下面是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溪流。溪流不大,但里面的水流量却是非常充盈的。
清澈的不含一丝杂质的溪水在这些小小的沟壑中潺潺地流着。偶尔一段湍急,原本透明的溪水顿时变成了一道白色的水花。接着又是一段平缓,溪水又恢复了最初的略带浅绿的透明。
各种或大或小、或红或黑的鱼儿在这水中欢快地游着,时而追逐嬉戏,时而静止休息。
再美的落叶终须归根,再清澈的水仍要入海。山上的那一汪汪溪水最终带着一些活泼的鱼儿汇入南边那浩瀚的海洋!
那些鱼儿好像极不适应海水的咸,复又钻出大海,游向溪流,而后又被溪水带回大海。如此往复,不知何日可终?
好一幅恬静美丽的画面!好一个世外桃源的所在!
这里曾经得到过无数的文人骚客的光临,吸引过多少贵族富商的青睐。
滁州府这三面环山,一方临海的地理形势,俨然把滁州府围成了一个独立的小国。但滁州府一直都是晋国不可分割的领土,也是楚国和蒙国与晋国进行各种交易的重要场所,理所当然也就成了当时的‘金三角’。
按理说,滁州府处在这样一个三国交界的地理位置上,又是三国物品交易及海上运输的重要场所,应该很繁华才是。可是,如今的滁州府却是一派萧条。
滁州府从以前的喧闹变成现在的冷清,并非是滁州府的景色不再吸引文人的眼球,也不是那些贾商们对这金三角失去了兴趣,而是因为晋国内政的原因。
自从晋国的第二代君主弘轩皇帝因过度操劳国事而心力憔悴病逝之后,便把这刚刚才停止拓疆战火的百废待兴的晋国硬塞到了还不满五岁的康宁太子手中。
五岁大的孩子能干什么?要么就是依偎在母亲的怀里酣睡,要么就是吵着闹着要去玩。
这小孩年幼无知,当母亲的自然要帮其打理。康宁太子的母亲慈宁太后也懒得玩什么垂帘听政,而是直接抱着康宁太子光面堂皇地坐上了那象征着绝对权力的龙椅,顺理成章成了晋国的代理国君,并改国号为“永宁”,开始了对晋国的号施令。
这慈宁皇后骨子里是个极其自私的人,有些近乎执着地坚持‘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
自从她坐在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便大肆任命自家的兄弟姐妹、姑舅表姨什么的为朝廷重要职司。
这些凭关系上位的庸才鼠辈们一上台便暗中勾结,开始清理那些阻碍自己财的绊脚石。
只可怜那些个曾经为晋国呕心沥血,披肝沥胆的忠臣义士,对先皇忠心耿耿,甘愿为皇室抛头颅、洒热血的良将士兵不是被放逐,就是被安上莫须有的罪名而锒铛入狱,斩示众。这令余下的忠臣无不感到心寒,忧心晋国前途的同时,更忧心自家的身家性命,于是纷纷辞职,归入乡下田园,过起了清贫的农家生活。
少了那些忧国忧民的臣子的弹劾,慈宁皇后的那帮亲戚更是肆无忌惮,开始广征赋税,搜罗天下奇珍入自己的手中。只要他们有香吃,有辣喝,有林罗绸缎可穿,有金银珠宝可玩,至于百姓们的死活与他们又有何干?
根本不懂治理朝政的慈宁太后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都是自家亲戚,只要自己能稳坐在那把椅子上,就由着他们去吧,至于百姓们的怨声…,哼哼!一时半会儿他们又不会反,管他做甚?他们本就应该是自生自灭的。
晋国皇室的昏乱不堪早已传入楚国和蒙国的君王耳中。但两国仍然未采取任何行动,主要是因为他们仍然威慑于两位先皇的金戈铁马的悍勇劲儿。君王虽死,可将士犹在呀。要是他们知道那些在战场上犹如催命判官般的将士早已死的死,离的离,两国早就挥师把晋国瓜分了。哪会像现在这般,只是停止了对晋国的一切贸易,作持续观望的态度。
少了邻国的贸易往来,国民又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人人都在自忧未来,哪还有心思来观光旅游?
滁州府从此便冷清了下来,只有那一栋栋见证过曾经的繁华和喧闹的亭台楼阁依然静立,仿佛是在怀念故去的辉煌,也仿佛是在等待未来自己仍有风光的那天的到来。
那一串串曾经响起过令无数文人墨客陶醉过的声音的风铃,此时虽仍在随风轻摇,声音也依旧那般悦耳,但那却是它们在对着时光诉说它们的无聊与寂寞。
那些叠嶂的山峦虽然依旧那样苍翠,但少了诗人的歌颂,他们也倍感孤独寂寞,只能对着朝雾落日和那终日不曾停止澎湃的大海苦诉自己的落寞。
山河因朝中奸佞当道而黯然失色;人们在为一年重过一年的苛捐杂税而焦头烂额。滁州府的人们也不例外。
好在滁州府曾经辉煌的旅游与贸易给它带来了丰厚的经济效益,当地百姓户户都是有钱的主,所以,如今的日子依旧过的很滋润。
而且,滁州府在今年又有一件天大的喜事:年近五旬的滁州府尹大人6谦6老爷在今年的春季喜得贵子。本就爱民如子的6老爷正苦于膝下无人,这突然老年得子令他感到欣喜万分,坚持认为是自己的勤政爱民感动了上苍,这孩子便是上天赐给自己的礼物。
6老爷更是不敢丝毫怠慢,身为现任宰相门人的他立即上书朝廷,说是滁州府因连年洪涝,收成欠丰,请求朝廷为全州百姓减税两成。
没过几天,这一奏章便得到了宫中那位女人的肯。这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做官。
这个好消息瞬间传遍滁州。滁州府的百姓一片沸腾,人人举杯庆贺,对这位体恤民众的府尹老爷更是感恩戴德。但有些多心的人对此事仍有诸多不解,于是茶余饭后也开始了私底下的讨论。
滁州的盛夏是极其炎热的。还未至午,这天上的太阳便如同一盆熊熊燃烧的烈火烘烤着大地。
太阳再怎么炽热,却也无法穿透那层层绿荫。那犹如巨伞的树下便成了人们纳凉的好去处。
一颗龙眼树下,十几个人围在了一起,有的正在裹着旱烟,有的则慢条斯理地嚼着一小块糯米团。
一阵微风袭来,使众人感到无比凉爽舒服。于是又开始了那个看似有些无聊的话题。
一个黑黑瘦瘦的老人狠狠地吸了一口旱烟:“你们说,这6大人怎么前两年没有申奏朝廷为咱们减税呢?”
树下十几个人中,除了一个正在用又黑又脏的手指挖着耳朵的青年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外,其余人都摇着头表示不知。
那青年看见众人的反应,立即停止了挖耳朵的动作,用有些不屑的眼神看了看大家说道:“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6老爷老年得子这事儿你们应该知道吧?”
众人听了青年的话,顿时起哄:“咳,这么大的事儿谁不知呀!但这与减税又有什么关系呢?”
青年一脸鄙夷,摇了摇头,撇着嘴巴说道:“啧啧,说你们孤陋寡闻吧,你们还不承认。这两件事咋没关系呢?关系可大着呢!”青年故意露出一种尽知天下事的表情。
其他人可不管青年脸上的表情,只是被他的话吸引了,都在期盼着下文,于是纷纷出言催促:“七子,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这两件事是到底是什么关系。”八卦新闻对于无论哪朝哪代的人都有着极其强大的吸引力。
那个叫七子的青年看着大伙脸上迫切想知道事情真相的表情,露出一脸得意。半眯着眼揉了揉太阳穴缓缓说道:“6老爷都快五十了,居然还能生儿子,这事本就很奇怪,而且,听说少爷出生的那天下午,天上出现了一团银白色的光团,很久才散去,所以6老爷坚信是自己一心为民谋福的做法感动了天上的神仙,这孩子是老天送给他的礼物。为了给少爷祈福,6老爷决定连夜上书为咱们减税。”
最开始起话题的老人听了七子的话,两眼闪出一种释然光芒,“嗯,你说的那团光呀,我也看见了。当时我捞鱼回来,正走在海滩上,看见一团雪亮雪亮的光在滁州的上空持续亮了许久,最后落入府衙消失不见。我当时很纳闷这光到底是什么东西呢。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明白,那就是咱们滁州府的少爷出生是所带来的神光。”
“啊?”其他人的脸上都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那这么说,6家少爷,岂不是…,是神仙?”
老人望着府衙的方向喃喃地说道“那还用说!少爷就是神仙下凡,而且是来给咱们谋福的,你看,他一出生,我们便减了两成赋税。”
“啊!少爷!”众人无比虔诚地向着府衙的方向行了一个跪拜的大礼。
第二天,府尹大人家才出生几个月的少爷是神仙转世的说法就在整个滁州府传得沸沸扬扬。那个还未与众人谋面的小少爷顿时成了人们心目中敬仰的不可亵渎的神圣人物。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