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熊罴精驾云离去之后,一众百姓大肆庆祝,敲锣打鼓,燃点爆竹,比之过年还要热闹几分。说起灭杀卵二姐的老朱和救回张生等人的熊罴精,都是感恩戴德,赞誉无数。
张生站出来向众多百姓问道:“乡亲们,之前熊将军在时大家说要给灭杀了卵二姐的天蓬大王修建庙宇,塑造金身,不知道这话到底算不算数?”
“算数,当然算数。”
“都已经说出口的话,怎么能不算数呢?”
“就是,天蓬大王和熊将军为咱们斩妖除害,咱们给他们修庙上香是理所应当的。”
张生点点头道:“既然算数那就好办了,事不宜迟,咱们应该立刻将镇上的所有素有声望的乡绅名流都找来,好好商量商量这件事情具体应该怎么操办。”
“可是那位熊将军不是说了么,修祠建庙的事情他做不了主,需要回去请示天蓬大王。那位天蓬大王还没有同意,咱们就着手操办,是不是有些不妥啊?”这时候人群中一人出声问道。
“没什么不妥的,为天蓬大王修祠建庙本就是咱们自愿为之,真要等到天蓬大王答复同意之后再动手,那岂不是显得咱们心不够诚?所以为了显示咱们的感恩之心,应该这就着手准备。若是天蓬大王不愿意如此,自然会传信阻止咱们的行为。如果天蓬大王没有明言阻止,那就是默许,咱们就尽管放手操办便是。”
“张公子说的不错,咱们就这么办。”
众百姓闻言,觉得张生言之在理,于是便依言而为,当即推选出几个素有名望的乡绅作为代表,仔细商议为老朱修祠建庙的相关事宜。一直商议到半夜,才最终达成章程,推举张生与其父张员外为全镇百姓代表,先前往县城报备此事。议定只要一得到县衙的准许,镇上的商户民众便立刻着手建庙。
次日一早,张员外与张生父子二人一起赶奔福陵县城,来到本地官府,向县令禀报了积年大妖卵二姐伏诛之事。县令闻报大惊,卵二姐的凶名他岂会不知?想不到竟忽然伏诛。不过惊讶之后,县令急忙向张员外和张生父子二人问起缘由。他可不认为是当地百姓有能耐将卵二姐除去,否则卵二姐也不会在福陵山作威作福几百年之久了,这其中定然另有隐情。
张生事先早已经将事情的原委记录在册,此时见县令大人问起,当即呈上高堂,县令看罢,大惊失色道:“天蓬元帅转世在福陵山中?这可是我福陵县之大幸啊!这么说这天蓬大王可是真真正正的活神仙,你等怎能怠慢?当速速点起县城中的工匠,去为天蓬大王修建庙宇,塑立金身。”
“这事怎敢劳烦大人,且不说天蓬大王诛灭卵二姐为我福陵山众多百姓出去一大害。便是犬子的性命,也是全赖天蓬大王麾下熊将军出手相救才得以保全。小老儿虽然不才,却也明白知恩图报的道理。故而在来之前就已经组织人手,才买材料,为修建庙宇之事做好了准备。只待大人这里报备通过之后,便即破土动工。”听了福陵县令之言,张员外向高堂之上拱了拱手道。
“张老此言差已,仅凭你自己有何资产?又能修得多少建筑,如若怠慢,激怒了娘娘,你我岂不罪过?天蓬大王能够降尘于福陵山中,乃是我福陵山全体百姓之福。为天蓬大王修建庙宇也是为了能够乞求他庇佑我福陵山一地,此事本官责无旁贷。不仅如此,相信县城中的诸家大户也定然乐意为此出资。天蓬元帅看的起我福陵山地界,我们万万不能怠慢了他……”由于张员外不仅是本地大户,还考取过功名,因此县令也比较客气。
“还是大人想得周全,小老儿佩服。”张员外拱手恭维道。
“哈哈哈,哪里哪里,本官不过是尽到自己的职责罢了,当不得张老的赞誉。”县令口中谦虚,可那一脸的笑容却将他心中的得意暴露无遗。
“来人哪,立即去将城中大户人家通通召集过来,就说天蓬元帅在我福陵山显圣,要庇护我一方水土,我等不可无所表示,因此需招他们来此商讨修建庙宇殿堂一事。”福陵县令向堂下吩咐道。
“遵命,大人。”福陵县令的官职虽然并不算大,却是朝廷设在福陵山地界最高的官员了,一派官家风范非是等闲。一句话吩咐下去,自有那差役领命而行。
时间不大,城中大户人家便听命前来,汇聚于县衙之中。听闻张家父子所言之事,俱是喜形于色,皆叹道“想不到天蓬元帅这等天**神竟然转世投生在我福陵山地界,若非如此,我等不知还要忍受那卵二姐多少年的欺压。我等有此福气得此真神庇佑,当真是羡煞旁人。”
等到福陵县令当众提议要为天蓬大王修庙宇塑金身,以香火供奉天蓬大王,在场众人皆无异议,毕竟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福陵山人,若是福陵山有了天蓬大王的庇佑,他们自己也跟着受益,所付出者不过是一些钱财罢了。与生活安康相比,一点钱财又何足道哉。
不过当议起将天蓬大王的庙宇金身修建于何地之时,众人却发生了争议。一些城中大户为了自家祭拜方便,主张将庙宇修建在县城之中。而另外一些人为了保证庙宇修建之后能有真神常驻,想要将庙宇修建到老朱洞府所在的朝天峰之上。至于张员外和张生父子二人,自然是想要将庙宇修建在靠山镇上。是以一时间县衙之内是议论纷纷,谁也说服不了谁,意见难以统一。
福陵县令见众人争论不休,心中有些不耐。目光瞥见张生面带思色,似有所见,于是开口问道:“张生,这里就你与那天蓬大王帐下的熊将军有过接触,了解的更多,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既然大人垂询,小生便发表一下浅见。”张生先对福陵县令躬身一礼,随后道:“依小生之见,无论是朝天峰上还是县城之中,都非修建庙宇之良址,还是修建在靠山镇上更为妥当。”
“哦?”福陵县令微微一愣,问道:“此话怎讲?”
“大家请想,天蓬大王的洞府就在朝天峰上,若是咱们也在朝天峰上修建庙宇,便与他的洞府比邻而居了。届时朝天峰上早晚有僧道主持庙宇香火,日日有百姓前去祭拜,不是扰了天蓬大王的清修?天蓬大王会不会怪咱们不晓事?一旦神明降罪,咱们可承受得起?”
众人闻言皆觉有理,不觉点头赞同。福陵县令道:“所言有理,这么说庙宇确实不能修在朝天峰上。那张生你再说说,这庙宇又为什么不能修建在县城之中呢?县城距离朝天峰颇远,总不会打扰天蓬大王的清修了吧。”
张生耐心的地解释道:“距离天蓬大王的洞府较远。距离天蓬大王的洞府远正是选址于县城之内的缺点所在。庙宇若是离天朝天峰太远了,天蓬大王恐怕就不会经常前往。降临庙宇的次数少了,显灵的时候也就随之减少,这样一来,庙宇的香火定然会受到影响。”
“与靠山镇相比,县城距离朝天峰也就远了几十里的样子,这点路程对于咱们这种凡夫俗子来说很远,可对于天蓬大王这种飞来飞去的神仙来说应该算不了什么吧?”这时一个县城中的大户站出来质疑道。
面对质疑,张生不慌不忙地回道:“这位员外,几十里的路程到底会不会被天蓬大王看在眼里,你不知道,小生也不知道,毕竟咱们都不是神仙。可仅看熊将军不去拥有高档酒楼的县城,而去没有高档酒楼的靠山镇采买酒菜,就可推测出几十里的距离还是可能会有影响的。因此出于稳妥起见,小生才建议在靠山镇修建庙宇。”
众多支持将庙宇修建在县城之内的大户们见张生说的有理有据,一时无言。福陵县令见状,当即拍板,这庙宇就在靠山镇上修建了。
商议已定,诸家大户便各自回去,自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采买诸般材料,召集城中工匠,齐聚靠山镇,为老朱塑立金身,修建庙宇。万众一心,形成合力,只用了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便将这座费心为老朱营造的宫殿式的庙宇建成,并将其命名为天蓬宫。
自此,天蓬宫便在靠山镇上落户。宫殿建的是富丽堂皇,大气磅礴,虽然不能与天上的天河水府相比,在人间庙宇之中也算规模颇大了。老朱心中大悦,也是不负众望,在庙宇建成之后不时让野猪分身降临庙宇,显示神通,对于信徒遇到的一些困难也是不吝出手解决。而熊罴精也经常以神明使者的身份行走人间,不乏扶危解困之举.
故而天蓬宫的香火是一日胜过一日,名声渐渐传出本地,逐渐有人不远千里来此祭拜。而随着众多外地香客的到来,靠山镇也藉此逐渐的繁华起来。而老朱的野猪分身也是就此立足,在此享受凡间香火,庇佑一方水土,也算是功德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