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不见导弹射出,两位军官这才看向了那两名负责发射火箭筒的士兵,见他们双双倒地,那年轻军官也还罢了,中年军官却是大惊失色。很显然,这和远处那个外国人看过来的两眼有关系!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现在变种人已经厉害到了这种程度吗?
那外国人是变种人这一点倒没有任何人怀疑,不过这会人家已经上了马,正带着逃犯的尸体向远处疾奔……
那外国人还会时不时往后看上一眼,不过目光始终没从两位军官脸上扫过,而只是盯着火箭筒旁边的那几个人,吓得那几人只敢救人,再不敢碰火箭筒。
然则,年轻军官却一直拿着望远镜看着那外国人,似乎要将那外国人的样子刻近脑子里。
终于,即便是拿着望远镜,那外国人也渐渐消失在他们视野之外,正规军中的所有人都先后放下了放下望远镜,而后面面相觑。
如果说他们之前全都认为逃犯已经被炸死了,那么现在已经变成了全都认为逃犯至少还剩下几口气,因为很显然,那个外国佬没必要救一个死人……
接下来该怎么做,只能看那两位的决定了。
便在这时,那中年军官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开口道:“那个老外不是文铭,定然不会和咱们讲究什么打打停停,说不定今天一天就跑到千里之外去了。我们不能再追下去了,后方已经支撑不起咱们再在外面打一个月仗了。”
年轻军官竟已早有决断,望着那老外消失的方向道:“留给我1000人,把所有的补给留给我,然后你就带着剩下的人回去吧。”
“你还要追?你难道没看到那个老外的本事?”中年军官惊道。
年轻军官冷笑了一声,然后道:“他要真有本事就不会逃那么快了,你难道没看到他一边逃还要一边往回看?”
“我看你真是对付变种人对付上瘾了,这次行动本来是用不着你来的,你却一回到基地就主动请缨,现在果然和老张他们几个所料的一模一样。”中年军官叹道。
年轻军官笑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本来就是他们的命令,我现在坚持,他们,尤其是张师长应该高兴还来不及。这次的大灾难催毁了那么多武器、弹药,却独独将我们研究所最新研发的U88弹头全数保留了下来,若是杀不了那个文铭,我甚至觉得对不起这20枚U88弹头。”
“嘿,还想瞒我?你这次带来的秘密武器只怕不止20枚U88吧?”中年军官胸有成竹地道。
“要不是这场灾难,边境说不定早就开战了,军部准备拿到战场上给敌人‘惊喜’的武器自然不能就这点。但是,你也知道,别管旧式武器还是新式武器,绝大多数都毁在了地震中,就留下那么几样了。我本身就是研究武器的,若不是这场灾难摧毁了所有研究环境,我还不会回军部述职。这些武器在我手上用出去,也算是物尽其用。”年轻军官淡然道,不过说了那么多,愣是没说出到底还有啥秘密武器。
见套不出话来,中年军官便道:“那好,那你继续追吧,我再给你多留1000人。”
“不用,留给我1000人足够了。”年轻军官一本正经地道。
又看了年轻军官一眼,见对方并不是在客套,中年军官终于道:“那就这样吧,我走后,你一定要小心行事。”
年轻军官嘴角扬了扬,却没有答话,很快就看着那老外消失的方向出起神来。
文铭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看到了真实情景,在一片混沌之中,暗红的烟云和纯净的绿色流光交织在一起,乍一看,就像是一条绿龙在红云之间舞动。
但是,感受了不知多长时间之后,他才突然意识到,那条绿龙反而是没有生命的,有生命的乃是那暗红烟云。烟云的扩散与凝聚完全没有规律可言,其中却隐隐透着狂暴之意,似乎要酝酿出比雷电更可怕的东西来。
就这样一直看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某一个瞬间,疼痛、饥饿、干渴、虚弱等等感觉一齐涌来,将他拉回到了现实中。
想要睁开眼,却发现往常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竟有很大难度,他只得用其它感官去感受周围的环境。
耳朵里传来了柴火燃烧时的“噼啪”声,身下软软的,还挺暖,应该是一张褥子,鼻子里传来淡淡的霉味,这说明此处可能许久没人清扫了。
这一切都是机械地几乎全靠本能完成的,直到大略感知了一遍,文铭才突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是文铭!
一瞬间,他放出了绝对视野,一下便将半径170米的球形空间笼罩其中。
他正趴在一个空无一人的小营地里的一间木屋里,这偌大的空间中,竟然只有他一个人。
而后文铭便又被自己的伤势吓了一跳,这都没死?!!
昏迷前发生的那一切如同放电影般从他脑子里重现,最关键的时刻其实仅仅有那么一瞬。
刚让过弹头,还以为成功躲过了一击,不料弹头中竟响起了“嘀嘀”声,紧接着他便猜到,要爆炸了!
如此近的距离,如此短的时间,他能做的便是在持续的爆发状态中猛然转身,背对着弹头,然后双腿发力向外跃去。
即使没有弹头的冲击力,他也至少能向前跃出十多米,有了弹头,这个距离便增加到30米,不过,他的纵跃之势到底使他具备了一定的初速度,所以爆炸轰击在他背上之时,并不是把百分之百的威力作用在了上面。如果他的纵跃的速度可以和爆炸冲击的速度一样快,那么他将会像和子弹赛跑一样,不受一点伤,当然,他得有那样的速度才行。总之,他的纵跃极大地缓冲了爆炸的威力,是他还能活下来的最大原因。
而后,便是那一刻他还下意识地将精神凝聚在了背上防御。以往他总是将爆发运用于胳膊、腿、腰、脖子上,要么用来扔子弹、躲子弹,要么用来跳跃,而爆炸前的那一瞬,他完全是本能地将之运用在了后背上。他只求后背上的皮肤、肌肉、骨骼能更坚韧一些,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但当时的情况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显然他成功了,他甚至还能回忆起一点当时的感觉,爆发像作用在胳膊、腿上一样作用在了后背上,只不过,这一次将爆发力量换成了爆发坚韧度。
正是这一跃一守,让他得以在那枚弹头下不死。
文铭再次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伤上,估算着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没过多大会,他便突然睁开了眼,这一次倒是再无难度。
不过,他的眼明显是白睁了,因为刚刚出现的那人是出现在了他的绝对视野边缘,而不是他所在的小木屋里……
心里骂了一声靠,文铭继续将注意力放在那人身上。
一个洋妞?
那是一个有着金色波浪长发的白人,不过以文铭的见识,实在很难从长相中判断出对方到底是欧洲人、美国人还是俄罗斯人。
这个洋女人眉眼颇为精致,个子至少在165公分以上,年龄应该不到30,若是在灾难之前,走在街上肯定是个极养眼的美女。只不过此时脸都没洗干净,身上的白色连衣裙更是又脏又破,简直要成了灰的……
不过,那连衣裙领口不高,那洋女人的胸部又十分可观,所以哪怕只是远观也十分诱人。
那个洋女人右臂里挽了个篮子,里面尽是蘑菇野菜之类,进入营地后便径自往这边走来。
她救了我?
不像啊,看她的体质,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啊?
好在马上就能问出答案,文铭干脆不再观察,耐心等着那女人过来。
没多久文铭就听到了脚步声,那女人竟在门口停了停,又叹了口气才进了屋,而后也没看文铭,直接开始准备做饭。
文铭本想等那女子先开口,先看看对方到底说哪国话再说,此时被那女子无视了,只得先道:“你好?”
“ah!”那女子明显被吓了一跳,连惊呼声都明显带着外国味,急转身时把那一篮子野菜都给碰翻了。
“对不起,你能听懂中文吗?”文铭连忙道歉,并问道。
“你醒了!真不可思议!你好,我叫安,我能听懂中文。”那女子以极为流利的普通话道,其实最后那句‘我能听懂中文’完全是费话,但却显得她的态度极是真诚。
这下轮到文铭吃惊了,因为那女子的普通话好像比他说的都好,这样的外国人,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
这时那叫安的女子已经来到了文铭身边,半蹲体看着文铭背上的伤,显然不太相信文铭竟能在这样的伤势下醒过来。
“很疼吗?”安问道。
“像火烧一样,不是太疼。”文铭笑了笑,努力偏了偏脑袋,然后道,“我叫文铭,我这是在哪,是你救了我吗?”
“应该是在内蒙古,我们来了之后一直没遇到人,不过神父和我都觉得这应该是你们中国的内蒙古。是神父救了你。”安向文铭解释道。
“神父?你们是从哪来的?”
“嗯,神父叫瑞格·道森,我们都是从英国来的。他让我先留在这里照顾你,最多三天就会回来。你刚刚清醒,说话没有关系吗?”安关心地问道。
“没关系,累了我会告诉你。”短短的交谈中,文铭便发现安身上竟有种战时女医务兵的气质,她对他的所有关心都是真诚的。
“那就好。”这时候安忽然莞尔一笑,看起来极是靓丽,而后又道,“既然你已经醒了,就可以更好地吃东西了,你一定会更快地好起来的。”
文铭先是一怔,然后才明白过来,在他昏迷期间,安至少得喂他些东西才行,天知道得把这姑娘难成什么样。
“谢谢你照顾我。”文铭很真诚地道。
“不用客气。”安一边干活一边道。
“我昏迷了多久了?”
“三天。”
“能跟我说说神父吗?我当时被很多士兵包围了,他是怎么救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