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么些年,海遥从来都没有和孙阿姨断绝过联系,现在连孙阿姨都联络不上她,那么只可能是说明,她遇到了麻烦。
“孙阿姨,您先别着急,我现在就派人去找海遥。”
陆世钧强压了心底的惶恐,温声安抚一脸急色的孙阿姨,孙阿姨听了这话却仍是不停摇头:“我怎么能不着急?她怀着孩子万一出什么事,让我死了怎么有脸去见她爸爸啊!”
陆世钧心中只觉痛楚难忍,她病那样重,视力又降的厉害,一到天黑几乎就不能看清楚东西,如果真是遇到了什么坏人……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能低声安抚了孙阿姨几句,让管家带了她回去休息,就匆匆开车走了。
一路上陆世钧都在不停的思索,海遥不会骗孙阿姨,而且电话中她也说了火车到达的时间,约了孙阿姨去接她,那么就说明海遥确实上了去孙阿姨所在城市的火车茆。
陆世钧立刻给下属打了电话,让他们连夜赶去孙阿姨所在城市的火车站,而他在思虑许久之后,却是调转了车头,往邵晋恒所住的别墅而去。
“邵先生已经半个月都没有回来了。”
邵家的佣人隔着精致的镂空雕花铁门恭恭敬敬对陆世钧说道。
“那……邵先生去了哪里,你们知不知道?”
“不好意思陆先生,邵先生的行踪,我们一向是不能过问的。”
“那……邵先生若是回来,请让他和我联络。”陆世钧道谢之后就告辞离去,坐上车子,他又拨了邵晋恒的电话,却仍旧是关机状态蚊。
不知怎么的,陆世钧就是莫名感觉,海遥的离奇失踪,和邵晋恒怎么都月兑不了干系。
虽然当初邵晋恒与他有言在先,不会再伤害海遥,但也不可避免他会不会因为邵佳音的事情,终究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毕竟,汤启勋渡过上一次的难关之后,已经再次站稳了脚跟,有了过往的教训,汤启勋行事一定慎之又慎,绝不会再轻易让邵晋恒扳倒他——
但邵佳音生死不明,邵晋恒暂时没办法对付汤启勋,自然又会想到用海遥来对付汤启勋……
想及此处,陆世钧只觉得心口一阵狂跳,邵晋恒其人,他还算是有几分了解的,一向是狂放狠毒,不按常理出牌。
若是陆世钧承诺过的事,一定是会做到,但换做邵晋恒,还真是不好说,尤其,受伤害的人是邵佳音……
陆世钧是知道一些邵佳音和邵晋恒的事情的,更是知道邵晋恒对邵佳音态度的不一般。
邵晋恒这么多年身边女人没断过,他在男女情事上更是一向放浪不羁,可陆世钧明白这些不过都是逢场作戏,从未曾听说过邵晋恒对谁动过真心,而邵佳音,却是一个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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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素问将已经沾了血迹的雪白手套轻轻摘掉,又望了一眼那安静躺着的年轻女人。
麻醉剂的药效还未完全褪尽,她仍在沉沉睡着。
无影灯下,她雪白的肌肤近乎透明一般,薄薄的眼帘上似能看到那青色的细小血管,她的神色是近乎平静安然的,只是失了血色的唇紧紧的抿着。
而那一双手,修长如玉的皎洁,在无意识的昏迷中,仍是紧紧的捂着小月复,似要护着肚中的孩子一般。
阮素问久负盛名,遇到过形形色色的病人,但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这个女人有些奇怪。
邵晋恒专程请来自己为她治病,却又心狠到愿意用她的眼角膜交换,她月复内已经有了孩子,邵晋恒却是一派漠不关心……
阮素问被人推出手术室,直接去了临近的浴室,沐浴净身出来之后,邵晋恒已经在会客室等候。
身侧的人推开门,阮素问一眼看到邵晋恒站在窗边背对着门的方向而站,他不知在看向哪里,久久都没有动。
直到阮素问已经喝完一杯茶,邵晋恒才缓缓转过身来,他的神色中透着浓浓的疲惫,仿佛一夜之间都苍老了许多一般。
阮素问却只觉得好笑,平日里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现在又在演戏给谁看?
邵晋恒一步一步踱过来,在阮素问的面前坐下,就在佟海遥做手术之前,他的手下人传来一个消息:在菲律宾发现了一具女性尸体,特征和邵佳音十分吻合,只是尸体腐烂程度过深,他看过照片,也没有办法确认是不是她,只能通过DNA鉴定结果来判断。
从凌晨十二点一直到现在,邵晋恒都没能入睡。
只要一闭上眼,就是佳音那张宜嗔宜喜的小脸,只要一闭上眼,就是最后她含泪看他的那一眼。
他没有问过自己,是不是后悔过,后悔过招惹她,后悔过没有能再勇敢一点,他不知道自己会怎样回答,但他知道的是,如果事情再重来一次,他一定还是这样的选择。
“手术做完了?”邵晋恒点了一支雪茄,阮素问转过身去,脸上有了些微鄙弃的神色:“邵先生,你再这样抽下去,你的肺就别想要了。”
邵晋恒却只是无所谓的一笑:“她情况怎么样?”
阮素问声音清冷传来,仿佛只是说着今天天气怎样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一般:“病情耽搁的太久了,手术虽然很顺利,但是有些后遗症,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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