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方觉,生命,对有些人来说,意义重大,或许意味着幸福,或许意味着伟大的成就,可对于她来讲,生命,是上帝给她的惩罚。
她从天台一跃而下的时候,她感觉到了灵魂解月兑的自由,她看到心怡可爱的望着她笑,甜甜喊她‘妈妈,妈妈’,她看到七八岁的海遥跟在她的身后,脆生生的喊她,‘雅茹姐,雅茹姐’,她看到更小一点的盛夏,可爱的像是一个小团子,抓着她的裙子扬着小脸望着她,大眼明亮,等着她给她吃一口冰棍儿…茆…
她最后看到了陆世钧,他还是那天晚上站在玉兰树下的样子,清秀卓绝,笑容温柔,只是那一眼,就美丽了她全部的青春。
如果还有下辈子,世钧,你还愿意爱我吗?
如果还有下辈子,世钧,我一定不会再像今生这样傻……
再见了世钧,再见了遥遥,再见了盛夏,再见了,那个曾经美好而今污秽的程雅茹……
再见了,所有爱我和我爱的人。
在生命最后一刻,我对你们的忏悔,不希冀你们可以听到,但只愿,你们余下的岁月和生命,可以得到隽永的幸福蚊。
若我能有幸得知,必然会心中稍觉安慰。
若有来生,海遥,夏夏,我希望还能和你们做姐妹,若有来生,心怡你还做我的女儿吧,我一定把全部的爱,都给你……
心怡小小的身体被推入火化炉时,程雅茹的死讯也堪堪传来。
陆世钧一个人站在西沉的残阳下,只觉世事弄人。
他承认他恨程雅茹,恨到这辈子都无法原谅,他亦是承认,他早已不再爱她。
可此刻听到这样的消息,他却并没有半分的欢愉,反而从心底的最深处漫出浓浓的痛来。
他沉默了许久,电话那端的下属听不到他的回应,不敢出声却也不敢挂断电话。
陆世钧就那样望着远处如血的天空,和她之间的那些回忆,汹涌袭来,让他鼻腔里一点点弥漫起酸楚。
也许人这一生就是如此,总是要不停的经历失去,才会懂得和明白珍惜眼前的幸福。
如果程雅茹她能够更早一点醒悟,如果她能更早认识到心怡对她的重要,她们的结局,又怎会如此?
“好好处理她的后事,让她们母女合葬在一起吧。”
陆世钧知道,程雅茹一定也是愿意的,而心怡,她那么的小,那么的依恋着母亲,哪怕程雅茹总是对她不够好,可在她的心中,程雅茹却是永远的第一位。
她也一定不会恨程雅茹的,她也一定很想,永远和妈妈在一起。
至少在那黑漆漆的地下,她们两个人在一起,不会害怕了。
陆世钧挂了电话,天空中传来悦耳清脆的鸽哨声,一群鸽子从他头顶的天空飞过,有可爱的小孩子驻足仰脸看,那样的可爱,他的眼前却是越来越模糊,这天地之间的一切,终究,还是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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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勋国际。
杜峰轻轻叩门,听到办公室传来汤启勋沉稳的一声‘进来’,他方才推开门缓步走进。
时值黄昏,实木办公桌后是偌大的百叶窗,阳光被切割成金色的长条透进来,落在汤启勋高大的身影上。
他正在埋首批阅文件,修长的手指龙飞凤舞写出清晰有力的笔划,杜峰走近,看清楚他修长的眉微微的蹙着,鬓若刀裁一般俊逸非凡,几起几落,商场浮沉,并未将他击倒,反而历练的越发大气内敛。
杜峰心中钦佩更深,当初和林山他们一路坚持下来,这个选择,他很骄傲自己没有做错。
见他正在忙碌,杜峰就不敢出言打断,还是汤启勋先开了口:“什么事,说吧。”
心知若是没事,杜峰也不会在快下班的时候进来打扰。
“邵晋恒派人送来的请柬,说是约您明日晚上七点赴宴。”
汤启勋闻言,立时放下了手中的笔,他看一眼杜峰手中精美无比的烫金请柬,不由微微扬眉:“他这一次倒是守时。”
现在还未知海遥是否在邵晋恒的手中,汤启勋也不能直接挑明,免得打草惊蛇,反而让海遥的处境更危险。
杜峰却又吞吞吐吐的开了口:“来人还说,邵晋恒特意嘱咐了,这一次的宴会,是庆祝他太太重病初愈的,因此,让勋哥您也带女伴参加……”
“邵晋恒太太?”汤启勋一边接过杜峰手中的请柬,一边疑惑的询问:“她什么时候娶了陈芳华?”
依着邵家那样的门庭,未来的继承人结婚,不会低调到这样的地步,一点点的风声都没有,怎么可能?
杜峰摇头:“确实没有任何邵晋恒娶亲的消息传出。”
汤启勋微微拧了眉,修长手指展开请柬,目光却是一下定格在某处,他像是看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东西,整个人失控的一下站了起来,而那一贯坚毅的脸容上,却有了濒临崩溃的震惊。
请柬的落款处,赫然的印着这样的字眼:
邀请人:邵晋恒
邵佟海遥
邵佟海遥,老辈子的钟鸣鼎食之家,才会这样称呼嫁进门的女人,不言而喻,这样的称呼预示着,佟海遥,是邵晋恒的太太,邵家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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