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在那吹嘘,宁采臣也没有制止。这吕洞宾来了本就是事实,而他们现在要对付的本就是妖,有个神仙在身后站着,信心也能更足些。
今天那霉气,宁采臣虽然没有看到,却也能感觉到。霉气并没有消失,只是被困在朱砂中。李公甫用水一洗,那霉气便随着朱砂落于水中。
宁采臣不知道是他修为不到,还是这霉气本就消灭不了。他只知道他要走的路还很多。
看看他自己半寸一丝的正气,原宁采臣两寸余的正气,再看看《黄庭内景经》一收便是七寸的正气,他便知道他其实差的还很远。
当然,这些他是不会和李公甫说的,也不会和任何人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宁采臣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一个把脑筋动到了证物上的凡人。他能有正气,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还有什么不满的吗?
不过,这正气是什么?又有谁能说的清楚明白。
这边先按下不表。茅家却因为宁采臣的无心举动,逃过一劫。
先前说过,这道士只是个用霉气为自己谋财的败类。宁采臣不仅仅是驱除了他施在李公甫身上的霉运,而且还把它困在了朱砂中。
没有这丝霉气,他就是个普通人。
是,他也许是有役使霉神业位的法门,问题是他敢役使吗?
扫帚星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可是连姜子牙面子都不卖的女人。
你一个小小的凡人想役使她?
好吧!做好承受她怒火的准备吧!
先这役使者要自求多福,因为霉星到来,再多的福气也没用。除非他可以像申公豹那样,不怕那扫帚星的一身霉气。
但是,可能吗?
所以说这茅家是躲过了一劫。至少他们不会为这霉运所害。
这茅家没有倒霉,可这圆道人却要倒霉了。
“何方妖孽,还不现形!”没了霉气,他也不能在坛都布好了,便收家伙回去。这戏还是演的。
有没有妖怪,他都是这么演。
这本是哄弄人的把戏。不过有他一开始在李公甫身上施法,也没人敢说他是假的。
只是他演得也太真了,这不,竟真的把一妖逼了出来。
这妖为一女子,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眼如水杏。莲步轻移,露出一双雪白的小脚。
“你是何方妖孽?”自己演戏,却平白无故多出个女子来,那道士也知道这女子说不得便是妖。
那女子款款下拜。“小女子久居山中,只因爱慕学问,这才与茅公子燕好,实非害他之心。”
“还说没害?看来不让你见识见识本道长的五雷正法,你是不会说实话了。”
妖族自从远古巫妖之战便断了传承,否则也不会为一道士所骗,乖乖现身。什么五雷正法,她更是见都没有见过。不过却也听说过这五雷正法。
雷本为妖魔克星,她自然不会乖乖等他施法。
“你这道人怎么蛮不讲理,公子又非我所害,你怎对我如此相逼?”
她身手敏捷,只轻轻一跃,便跃上了墙头。
茅士学在屋中听到了那女子的声音,立即不顾病体挣扎而出。“山莲莫走!”
那女子只看了他一眼,又看看那道士,以及众多手持棍棒的家丁,身子一扭,有若穿云雀一般,跃出墙外。
“山莲莫走啊!”茅士学见她离去,不禁泪流满面,锤手于地。
妖精已走,茅方也恢复了一家之主的威严,见自己儿子如此迷恋一女妖,分外之满道:“你看你成什么样子?为妖魅所迷,还妄图参加什么鸿胪宴!”
“儿子宁愿不参加什么鸿胪宴,儿子只要山莲!”
他这样子,茅方更是生气。可儿子病体未愈,是绝对打不得的,他只能把火气在自己夫人身上。“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到这时了,仍然不忘那个妖女。”
茅士学说:“她不是妖女,不是她,儿子早没命了!”
“你看看,你看看!”他的话没人信,只是觉得他为妖物所迷。
“道长,还请你收了这妖。”茅方只得把希望放在圆脸道士身上,对这些妖魔鬼怪,他一介凡人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圆脸道士说:“茅居士,这上天有好生之德,她既然主动离去,就放过她吧!千载修行,一遭化形,也是不易。”
这边圆脸道人正千方百计劝说茅方放弃这诛杀女妖的念头,外面可就热闹了。
那女子从墙上跳了出来,是又高又远,即使他们在土地公庙那,也是看得真真。
两差人立即指着她大叫道:“头儿,那贼人逃逃来了!”
李公甫是谁?他以后可是连现了原形的蜈蚣精都敢上去捅上一刀的大活宝。现在太阳还未完全落下,他们是看得真真,那就是一千娇百媚的女子。他连妖都敢捅,更不必说一女子了。
现下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他大手一挥道:“走,我们追!”
宁采臣也看到那女子了,虽然那女子跳得又高又远,但是这并不能就说她是妖。唯一让宁采臣无法心安的是这女子非常眼熟,仿佛是在哪儿见过似的。
他这还没想妥,李公甫已带人追了过去。没办法,他只能跟上。什么事都怕个万一。
自以为自己学了养吾剑法,这身体素质已是大为改善,可真与这古人比起脚力来,宁采臣才现自己的体力还是真不堪一击啊!
他远远堕在后面,眼看着便要跟丢,前方却传来了打斗声。
怎么办?只有奋起余力过去了。
他们的打斗绝对是刀光不断。一个个挥舞着绣春刀直往那女子身上招呼。
那女子身子灵活得不可思议,身体柔软地有如这水中鱼,一扭一转,即使是刀与刀之间的夹缝,也轻易便穿了过去,仿佛这女子完全没有身体似的。
宁采臣远远看去,这李公甫的刀法还是很不错的,放在后世倒也做得那刀法大家。
可是就这样的刀法,对那女子却是丝毫作用不起。
虽然那女子看上去是处处危机,但是却仿佛是在逗他们玩似的。丝毫不费力地穿插其中,时不时还踹上他们一脚。
只有在宁采臣到来时,她才敛去脸上的笑容,有了瞬间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