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娇小而瘦弱的身子不住抖颤,如迷归小兽一般整个倒进他怀里,隐隐不安惶乱却又深深眷恋沉迷,小手牢牢攥紧了他的衣袍,半丝也不肯松开,止不住双肩抽动,低低而无助的呜咽久久不歇,仿似无言的控诉指责,又是最无力又无奈的坠落深陷。
云诀仍是一动未动。
清新的绿衣掩不了哀戚与心伤,纤细的身子轻得如气如雾,竟不似以往那般真实……他周身一阵隐隐的痛,意未动手已禁不住轻轻抚上了她哭泣的小脸,拭去了她脸上条条殷红水痕,纤白冰冷的手指触到了她流着暖意的细致脸庞,才蓦然醒过,信了她是真的依言过来了,信了她,终是扑入了自己的怀中,原谅了他这个师父……释怀了,他曾对她的屠杀……
骤紧的心弦这才陡然松了,有始以来,他第一次,轻轻回抱住了她,用尽了他深埋四百年的倾世温柔,与满心呵护……
……是为师让你失望了……
淡冷微凉的手从她肩头环过,只轻轻搁在她背上,隔着衣袼与她的肌肤相贴,凉凉的触感刹那间窜进她的脑海,一点一滴、一寸一缕,全化成了他轻淡如水、远冷如冰的气息,牢牢地、不留缝隙地充斥满了她的整个心,整个身……
如此端清持重,又如此惑人心弦……
抽咽恍忽间全身一震,益铃呆呆地抬起了头,傻傻看着云诀绝尘不媚的出世仙容,眨了眨迷惘而痴绝的眼。
银光碎碎,美如幻梦。
心跳忽地停了,后又如狂风暴雨般坠打不歇,乱得日月颠倒,江倾水歆。
她从没有这样贴近、这样深深痴狂、又分明越矩地专心看过他……
心湖一阵荡漾,世界陡然寂静,化出了点点粉色流光。
体内极缓极缓地升出一股黑气,由浅而深,悄然流淌,无声无息地将流光化成了旖旎粉茫。
小小的身子猛地升温十度不止,她脸上一热,眼中一浊,竟忘了哭,忘了退,忘了藏,忘了掩,忘了界限,忘了自己,忘了他的身份,忘了纲道伦常……
她倾身向他,粉女敕的唇猛地吻上了他。
……
犹如被雷劈中,半点动弹不得,云诀整个惊住了。
只一瞬间,世界一片银白,恍然梦死醉生……清凉如水又剔透似冰,他的唇柔软缱绻如难以近触的晶莹雪花,冰冷单薄,是天下间最难以抗拒的蛊惑。
此刻,被她稚女敕的唇齿濡沫纠缠,缱缱恻恻。
夹杂着神息的煞气异常强大起来,邪祟诡异的黑气在她体内四处叫嚣,荡涤过处颗颗细碎如沙的黑色晶元又凝结成球,一点一滴越来越大……
从他的唇流窜而来一阵奇异的酥麻电流在她全身狂肆延伸,将她的身、她的心整个充斥填满,全身一瞬战栗一瞬瘫软一瞬狂乱,那难言的满足,带着深深负疚窒息的疼痛,却又寸寸入骨**……无声嘤咛细喘,她忘情地伸出小舌舌忝舐他的唇他的齿,轻轻触碰他的舌……
“嘭”的一声,耳边突的灌风,电光火石间她的背狠狠撞上厚重冰墙,青涩纤瘦的身子顺势滑落在地,低头猛然就吐出了一口鲜红的血。
云诀大睁着眼,有些趔趄地站起,身直直地立着。
颤栗的酥麻甜蜜尚在唇齿间回荡着……怔愣的神情,痴醉的目光……她全身摔在冰面上,猛地刺骨冰冷,脑中“轰”地一响,瞬间清醒惊呆。她她
仙牢无风,冰寒入心。
她小小的身子剧烈一抖,一瞬间爬起跪在他面前,惊恐慌乱无措到几欲颠狂,“咚——咚——咚……”一下接着一下没命地重重磕头:“师……师父……铃儿错了铃儿错了……铃儿错了……”
他怔怔看着地上的益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铃儿大不敬是铃儿一时糊涂一时昏心冒犯了师父……铃儿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师父恕罪……求师父恕罪……”
冷汗一阵湿了绿衣,胆寒恐窒到几乎昏厥,她没有这样狂乱噬骨地害怕过他的反应,害怕过自己的行为。
她……她竟然?
小腿连带小手抖得完全不能自控,险些要撑不住她自己,绿衣又沾上她新吐的鲜血,殷红瑟瑟,刺目乱心。
云诀看着跪在地上吓得拼命磕头不停发抖的徒儿。极不稳地强自站在那边,情绪和真气、仙力皆不受控制地澎湃翻腾,几度拼命压制还是掀乱得天翻地覆。
罂粟纷纷,什么在清晰?什么,又要淡灭?
“云上仙”
“族长——”
颜池四人一进冰牢便慌忙过去扶地上的益铃,还未靠近便被她身上猛然生出的无边煞气击得直往后翻。
四人大惊,益铃也呆住了。
云诀心头剧烈一震:“魔力?”他猛地摒念收敛狂暴仙力,神识探查。却不由得目瞪口呆直往后退:她的魔元……竟然自己聚结恢复了
她……她……难道真的注定要成一世天魔?
感受到丹田里再次出现的魔元益铃也呆了,她跪在那边一动不动半天……长长的呆滞后又是一点狂喜,她心惊胆战地跪爬向云诀,隔着两步便不敢再靠近他,抖着声半天才颤音说道:“师……师父……让……让铃儿将功赎罪为你解蛊好不好……铃儿是天魔……刚刚陡生邪念才会……才会以下犯上冒犯师父……就让徒儿将功赎罪吧……让弟子为师父解蛊吧……”
四人在一旁听得震惊不解,眼见气氛诡异,也不敢上前说话。
“陡生邪念?”云诀突然开口,声音极轻极渺,森森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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