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次帝家,就如同一只脚踩进坑里一样。
林玉和帝硕欣的冷嘲热讽是谁也挡不住的,嘴巴是人家的。
帝硕北似乎更护着晴思了。
每当某一个字眼是对她不好的,还没等她有什么不开心的反应,帝硕北已经从眼神到行为皆是恼怒了。
帝硕北执意送她回家,她没有拒绝,吃饭时硬着头皮喝了一杯红酒,刚开始没觉得怎么样。可是这会儿风一吹,晕晕的,这东西看来无害,也能上头茆。
一路上她靠着车窗闭着眼,帝硕北开的很慢,都没有说话。
等到帝硕北再返回帝家豪宅,进门就听见沙发上的帝硕欣撂下杂志说道,“哥,以前我还笑你跟个出家人似的,原来吃素的人也吃肉呀?你说你你找女朋友就找吧,怎么盯上了那么个贱.货!”
“住口!”帝硕北还没说话,帝豪从楼上走下来蚊。
“爸~~~”帝硕欣不爽地撅起嘴。“谁是你的亲生女儿你都要搞不清楚了。”
帝豪穿着一身睡袍,手指间夹着一根雪茄,坐到沙发上翻看着帝硕欣刚扔开的那本杂志,“早点去睡,明天准备去相亲。”
帝硕欣站起来,憧憬地扬眉,“我这么漂亮,还有这么厉害的老爸,只有我挑剔别人,我就不信还有人敢挑剔我。”
说完,手指模着下眼脸,按压着眼袋处,蹬蹬的跑上楼。
帝硕北一直站在进来的位置。
帝豪抬头,“有话要跟爸爸说?”
“嗯!”帝硕北点点头,帝豪示意他过来坐。
沙发上两父子面对面,帝硕北竟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帝豪放下杂志,“你对晴思……。”
“……”帝硕北点上一支烟,身体向沙发后背靠去,嘴角带着浅笑。
很久,才说道,“不想让她饿着,想让她一日三餐都不要半点儿应付,下雨天不希望她出门,如果非要出门,我希望我可以开车送她,无论什么时间,……如果有缘分能走到一起,我不舍得她为我付出,她不需要花时间和精力来了解我的生活和习惯,因为我已经完全了解了她的生活和习惯,并且可以做到吃她喜欢吃的,看她喜欢看的,虽然不喜欢,可还是会陪着她吃,陪着她看,因为我陪着的是她,不是别人,身边有她,做什么我都可以开心,就像咖啡很苦,但她也许就是我生命中的一粒方糖。”
“我的儿子真没出息……”帝豪笑得有些不自然。
帝硕北点了一根烟,“可能是过分在乎,过分珍惜,你儿子早为这女人没出息几年了。”
“打消这个念头,这辈子你都不能娶晴思。”帝豪生硬打断他。
帝硕北蹙眉,“难不成您要管我这个?”
“欣欣的婚事解决后,你做好准备,我的儿子可以娶任何女人,只是晴思,不能。”帝豪摔下手里的杂志,转身上楼。
帝硕北有些诧异,帝豪很少管他的事情,自小他从来就是随心所欲。
他站起身,朝走上去的帝豪喊道:“给我一个理由!”
他是一个讲原则的人!
也是一个认定了就绝对不更改的人!
他可以做到表面上跟任何女人打成一片,他熟知泡女人的一切套路。
但他爱上一个,这辈子都无法转移视线去看别人,因为当年的一眼,就已经把她印进心里,想抠出,除非死亡!
“我会给你安排适合你的女人,如果你执意跟爸爸作对,别怪爸爸……”
帝豪说完,大步走上楼。
这个夜,冷风不断地穿梭在空气中。
似乎是手术时落下的毛病,晴思只觉得睡到半夜,脚果骨处酸疼。
醒来了吗?还是在昏昏欲睡着?……
只觉得胃里空极了,头痛,像是有个铁丝绑住了她的头,紧箍咒一样的折磨着她。
梦里闪过无数个场景,不想想起的,不要面对的,不敢细细去想的场景。
她宁愿永远是个梦,只是个梦而已。
可是脚果骨的酸痛那样不容许她忽视,月亮羞涩地躲在夜晚灰色的云层里。
满头大汗醒来时,室内漆黑一片,淡淡的光亮只能够她用力地睁眼看到地板上的拖鞋。
走出房间把阳台上的窗户也关上了,彻底到了除去晌午,就不能开窗子的季节。
不想打扰到外婆和多啦。
她关紧了自己房间的门,没有开灯,打开电视,无聊的换着台。
就是这样,还是不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似乎是最近的生活真的太平静了,平静的她总是不断的去想从前逃避的,或者以前没时间去想的。
如果不是今夜这个让她冷汗淋漓的梦,她也许这辈子不去想那块记忆。
她模着脚果,手术后,每当阴天的时候,便会有清晰的反应,也许是风湿了,落下毛病了。
这种疼闷闷的,好酸涩。
她记得在她昏迷时,不记得殷世南是谁,更不知道殷世南就是帝硕寒。
她岂止是处在云里雾雨在看他,简直就是与他隔了迷雾重重的几座山,难以翻过去的山。
她记得他让她在床上痛苦地躺了那么多天,她醒来就会被注射麻醉剂。
然后再是昏昏欲睡。
接着是他吸烟的味道恍恍惚惚传进她的鼻息间。可是她不清醒。
他为什么要推迟为她治疗喉咙,还有脚果呢?
始终不想面对又不解的一个问题,又好像在昏迷时听过他说什么,可是听不清。
一滴泪竟是在这样冰冷的夜滑落。
落在鼻尖儿上,痒痒的感觉,然后从鼻端掉落在被子上,在慢慢从口气中蒸发。
没人能懂她心里的酸涩,不知不觉,眼泪竟是止不住的,不是大哭,她没有想要哭,但眼泪怎么就不听话自己跑出来了……
就像午夜电影里的女主角,她只在屏幕中看到了她落泪的一幕,却不知道为何落泪,因为她没有仔细的看着这部电影。
她用局外人的眼光在看那个伤心落泪的女主角。
就像帝硕寒这个男人从来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哭泣,为什么会笑不出来一样。
在她的感情世界里,他始终扮演着局外人的角色,只有欢.爱时身体的契合,没有灵魂的相拥过但她的心里容纳不下除他以外的任何一个男人。
望着电影里那个女人吐出的一圈一圈烟雾,她想自己也许,就会这样独自爱着。
想起他时偷偷哭泣,白日里遇到开心的事情就开怀大笑,将所有的寂寞感伤都埋葬在这样的夜里。
然后一生,只希望很短,慢慢老去,死去……
多啦升值后的工作也繁重了许多,人也稳重了很多。
职场中遇到的人和事和她以前游走在夜场的都不同。
视野开阔了,想法也逐渐不同了,人都是在磨练和境遇中不断成长。
谁也不能抱着一颗心永远不变,生活在变,心就随着在变。
帝硕寒从她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
一个月了,马上就是12月份的月底了,天凉极了,但他都没有再出现过。
会有小小的失落,有一种爱,义无反顾,知道是不好的,还去想,还去惦念。
人生中,谁都会为了某件事情某个人而傻瓜不止一次。
帝硕北几乎两天不来看她,第三天早上准会出现,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她不想伤害他,也不曾言语举动上给他一丝希望。
走过那么些路,经过那么多事,心里的人不曾变。
帝家这段时间来尤其不平静,昔日关系要好的父子如今针锋相对。
看着日益阴霾的帝硕北,帝豪处理起来有些力不从心,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喜欢自己的女儿这样深了?
这一点帝硕北有跟他这个做爸爸的相像的地方,他年轻时多情,帝硕北不多情。
他年少的时专情深情,这点上帝硕北比他更甚。
晴思是他的亲生女儿,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晴思的妈妈死去时才让他得知这个消息,他恨,恨那个女人竟然让晴思一直在王路川的家里受苦。
他恨王路川这个薄情的男人。
可他没有资格指责王路川,毕竟他也如此。
他年轻时非常爱帝硕北的妈妈,等到帝硕北的妈妈死后。
他见到了帝硕北妈妈的妹妹,她们长得那么相像,笑起来都是嘴角有浅浅的酒窝。
见过一次后,他就忘不掉那个酒窝,他就在暗暗的想,必须得到那个女人。
可她有心上人,青梅竹马的男人王路川。
他只得到过那个女人的身体一次,就有了晴思。
如今亲生儿子无法自拔的爱上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作孽?
帝硕北应该叫晴思一声妹妹,应该叫晴思的妈妈一声小姨。
蹬蹬的脚步声打断了帝豪回忆陈年往事的思绪。
探进头来的是帝硕欣,帝豪蹙眉,一定是又砸了。
“哥和那个女的没戏了。”帝硕欣吐吐舌头。
帝豪捻灭烟:“怎么了?”
“哥的脸跟扑克似的,那女的温柔的我都自愧不如,能受得了哥的样子啊!而且哥说‘他的职业也许明天,也许今晚,指不定一个不小心就死了,做他的老婆寡妇的几率高达%99.9。’爸~这样下去老哥找不到老婆的啊!”
帝硕欣知道哥的职业虽然危险,但国际刑警不是闹着玩的。
每次任务,组织都是经过严密的安排,排险措施做的非同一般,除非他自己往枪口上撞,否则怎么会死呢?
她明白了,哥是不想娶这些女人。
她觉得哥很挑剔,没恋爱过,一回国就傻瓜似的对那个晴思的女人好。
相反她就比较听话,相亲五次,她选了个比她大六岁的男人。
是爸爸公司的合作伙伴,很宠她,很迁就她的幼稚和无理取闹。
这种有个人宠着她的日子很充实,都没时间去讨厌那个晴思了。
见帝豪沉默不语,帝硕欣试探的说道,“爸,要不……你就让哥追求那个晴思吧,我看哥好痛苦。”
帝豪拧眉看着门旁的女儿,“欣欣不是很讨厌晴思么?……”
帝硕欣不想让爸爸知道自己的心思,就嘴上硬着说“嫁过来也好啊,到时候她就是我嫂子了,那我就晚点结婚,让她这个嫂子天天给我做饭吃,折磨折磨她。”
帝豪扯动嘴角。帝硕欣摆了摆手说晚安,便回去了房间。
凄冷的夜里,帝硕北开着车,不知归途在何方的行驶着……
帝硕欣的订婚宴通知了晴思,本该是要去的。
她花了五百多块买了一身衣服,她拒绝了帝硕北来接她,只能说已经打到车了,正在路上。
穿好衣服下楼时,电话响了,在包里急躁地响着,她越是着急越是找不到电话。
是女乃茶店。晴思一边往小区外走一边接起。“小雪啊,怎么了?”
问着,她就在招手拦车,一边坐上去,一边听见小雪哭着说,“晴思姐,你快点来店里看看吧,店里出事了。”
推来店门的一瞬间,晴思吓得脚步有些不稳。
小雪和两个女孩吓得站在角落里,店里的椅子桌子,都破烂不堪了,碎玻璃满地都是。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晴思第一次遇见这种事儿,有些头皮发憷。
小雪哭着说,“今天来了几个男的,进来就开始砸桌椅了……”
晴思皱着眉,她也没有得罪什么人啊,到底为什么要砸她这么一个小女乃茶店呢。
“要不要报警啊晴思姐,就等你来呢。”另一个店员。
晴思看了这地上的东西,“他们说什么了吗?”
“没有。他们说还回来的。”这话一说,晴思愤怒极了,她老老实实的从来不招惹任何人,到底谁这么找她麻烦?
经过两天,女乃茶店才重新开业。
多啦说要不要她帮着找人摆平,可是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呢。
就算知道了,晴思也不会告诉多啦,有事情就解决事情,那些旁门左道的方法虽然有时候很管用,但不是她能接受认同的。
果然,下午的时候店门再次被人推开了,几个大男人。
手里拎着铁锤,‘咣当’一锤子下去,桌子就被坎烂了。
买女乃茶的人吓得全跑了出去。
晴思怕,她很怕,但是这是她的店,她不出头谁出头。她站起来,“我没得罪你们,更不认识你们,你们说说目的吧,谁让你们来的?”她不了解他们是想要钱,还是替谁来找麻烦。
一个男人扬起手里的锤子,又砸了一个桌子,哗啦一下就碎在了晴思脚下不远处。
男人不冷不热的,“没什么目的!也没谁让我们来,你最好站远点儿,省的伤到你。”
这话晴思不信!
是个人就不会相信!
就在这几个人齐齐的要继续砸的时候。晴思上去拦,被一推,踩到玻璃脚下打滑。
摔倒在了地上,幸好扶住了一个桌子,可随着她倒地,桌子也倒了。
手背压上玻璃碎片,被割伤了一个大口子,鲜血顺着手背淌到地砖上。
新买回来的桌子和椅子又全部都碎了,外面站着很多人在看热闹。
晴思疼的皱眉,轻轻拔出扎在手背上一小块玻璃薄碎片,血流的更多了。
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晴思没有再去买新的桌椅,她没有那个资本这么糟蹋。
晚上回家已经很晚了,多啦我再沙发里。
看到她举着的缠着厚厚绷带的手吓得瞪大眼睛从沙发上下来跑到门口。
把苹果咬在嘴里,顾忌着屋里的外婆会听到,小声问,“这是怎么搞的啊?”
“现在没事了。”晴思皱着眉,手指插进头发里一拨,烦躁极了。
“喵~~”一只小猫窜了出来。
纯白色的毛,晴思瞧着。“哪来的猫啊?”
多啦瘪嘴,“我正想跟你说呢,可是你电话打不通,我们消失了一个多月的总裁大人终于有消息了,听说圣诞节那天回国,这不,今天快递来的猫,还附带怎样喂养的说明,听说是价值不菲的猫种呢,狗粮都比人吃的罐头味道好。”
“什么意思?他……给我的?”晴思不解,猫还可以快递来?还是有钱真能使鬼推磨?
多啦摇摇头,吃着苹果回到沙发里:“总裁的心思我哪儿猜去啊!让你照顾这猫就对了。”
多啦说完,又奸笑着转过身来,暧昧地看着晴思,“哎,我说,你和总裁大人到底在玩什么游戏啊?这一个月我可是没见他找你啊!公司里我也没见着总裁的真人!这一有消息就弄只猫给你,未来的总裁夫人,您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煮面吃啊?”
晴思月兑掉鞋子,浑身发冷,多啦好狗腿哦……
月兑了外衣,抱起猫,手模着猫身上的毛,他可以消失一个月不见,还没见到他人,弄只猫给她算怎么回事?他的猫凭什么她要替他养?
她盯着这只可爱的小猫,暗想,不如饿死它算了!
不过也只是想想,帝硕寒不知是不是料准了她的心思,箱子里写着这猫的价格呢,数字让她这穷苦人咂舌啊!
猫一起送来的罐头吃没了,她在网上查了哪里有卖这种罐头的。
这罐头吃没的日子好凑巧,正是圣诞节的晚上,天空飘着细沙状的小雪,她穿了一件白色羽绒服,把小猫儿塞进了怀里,打车去了全市仅有的一家那个牌子猫粮店。
拎着价格超高的猫罐头走出来,心正滴血的功夫儿,猫从怀里窜了出去,她本能地身体往前一冲想抓住。
对面的马路上,帝硕寒穿着单薄的黑色风衣而立,一月不见,他站在那里像是临空而降的尊贵王子,怎么她越长越胖了呢?
他蹲,把猫抱进怀里,他看她的是什么眼神,好像是在等待她能像那只猫一样,不顾一切的冲进他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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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我个人觉得没写过废话,写情节,写我人物想表达的,有意见亲们千万要提出哦,这个故事是我们大家的,千万不要某一张跳过去不看哦。鞠躬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