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瑜,你欺人太甚”孙瑜前脚刚走,甘宁就愤然拔剑,将帐中的案几砍成两截。此时此刻,甘宁甚觉委屈,不由得想起了当年在黄祖手中效力的旧事。那个时候,自己屡立战功,但那黄祖就是不信任,处处的压制着他。正是因为受不了这份憋屈之气,他甘宁才投奔了东吴。想当初,周瑜对他器重有加,赤壁和江陵之战中,不但多次听取自己的建议,而且每战必委以重任,更是多次的向吴侯为他表功。作为一个从荆州投奔而来之将,甘宁能在东吴占有一席之地,凭着的就是周瑜的那份知遇和提携。即使是鲁肃,虽然对他甘宁有所芥蒂,但也不敢太过欺凌。但是现在,仿佛一夜回到解放前,孙瑜这厮,竟然敢这般对待自己。甘宁的心头,如即将喷涌的火山一样,杀气已是积聚到临界之点。“将军,孙氏既然不信将军,咱们何必再受这份气。既是周都督在淮南反了,咱们不如前去投奔周都督去。”身边的亲信焉能不晓甘宁的冤气,便是小心翼翼的提议道。甘宁的精神顿为一振。周郎对他信任器重,倘若此刻自己在周郎的帐下,定然会毫不犹豫的跟着周郎反了。当他在夏口听说淮南之事时,本是想前去投奔,但却顾虑到孙权总算也待自己不薄,就这样背叛孙权,似乎有些不义。但是现在,孙瑜这般疑心自己的做法,已是将他的那点顾虑一扫全无。甘宁确实是想去投奔周瑜,但他还要面临着新的难题。江夏距淮南有千里之遥,途中诸郡尚都效忠于孙权,而忠于自己的部曲不过七八百人。以这点兵力,想要穿越重重的阻隔前往淮南投靠周瑜,无异于送死。甘宁没那么傻,稍稍兴奋之后,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淮南离此太远,投奔周都督很不切实际,该怎么办才好……”甘宁踱步于帐中,思绪陷入了难以决断之中。这时,亲信压低声音道:“将军,既不能投周都督,那何不退而求其次,咱们向西去投奔那刘将军呢?”“刘将军?”甘宁神色一震。“听闻那刘将军兵攻打东吴,乃是打着响应周都督的旗号,说不定他和周都督早已联手,那咱们投奔刘将军,岂不就跟投奔
周都督一样。”甘宁原本凝重的表情,现下忽然间又兴奋起来。其实一直以来,他对那位刘将军的印象都很不错,当初刘封肯派张仲景去救周郎,甘宁对此更是感激不尽。细细一权衡,似乎投奔刘封,也是眼下他惟一的出路所在。甘宁并非那种犹疑不定之辈,权衡片刻之后,他旋即有了决定。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甘宁喃喃道:“既是如此,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孙瑜,你别怪我心狠手辣”是夜,月黑风高。6口中军帐内,烛火通明。右都督孙瑜踱步于帐中,神色时而愤恨,时而焦虑。“甘宁,甘宁……”他口中不时的念叨着这个名字,每每想到白日里甘宁的那份嚣张之气,就是气的咬牙切齿。正自愤慨之际,帐帘掀起,一员披甲中年之将匆匆而入。来者,正是吕岱。这吕岱本为徐州广陵人,当年为避北国战乱,遂南渡长江,投奔了孙氏。此时,执掌江东的已经是孙权本人。吕岱先后被孙权封为吴丞、余姚长、昭信中郎将,为东吴开疆拓土屡立战功,此人亦为孙权亲信之将。“定公,你来得正好。”孙瑜一见吕岱焦虑的神色立时好转许多。吕岱拱手道:“都督夜深了召我前来,不知有何要事?”孙瑜遂将甘宁帐中所见所经之事,尽数向吕岱道来。说罢,孙瑜又忧心忡忡道:“这甘宁本为周瑜亲信之将,夏口之时,我原以为他慷慨请战,乃是为表忠心,谁料他竟然暗中通
敌。我急召定公前来,正是想与你商议如何处置此事。”“这件事,我看还是不能草率处置。”吕岱表情显得很谨慎,“诚如都督所说,那封信固然有些疑点,但是仅凭一封信就断定甘兴霸通敌,似乎难以让人信服,这事
还当仔细调查才是。”孙瑜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沉声道:“若是平常,自可慢慢调查,但是现在国圌难当头,在这等危机关头,若是稍一犹豫,
后果实难设想。”孙瑜口气严峻,看起来似乎已有决断。
吕岱神色一变,默默问道:“那都督想如何处置?”
孙瑜面露狰狞之色,冷冷道:“我已决定明日以商议军机为名,召甘宁前来,趁机将他拿下,先将他囚禁起来,等战退敌军之后,再交由吴侯处置。”
“这……大战当前,这么做,恐怕会扰动军心。”吕岱似乎不太苟同。、
孙瑜却言辞决然道:“事到如今也顾不得许多,大局为重,只能有所牺牲了。”
孙瑜身为右都督,自有临机决断之权,到了这般地步,吕岱也不好再说什么。
当下,孙瑜便准备召集心月复,以便布置明日擒拿甘宁之事。
号令未下时,忽然听闻帐外传入喧闹之声。
孙瑜和吕岱闻声出帐,只见东南方向,隐隐似有火光闪烁。
东南方面,正是粮营所以,孙瑜的心情立刻紧张起来,急喝道:“哪一营起了火?还不快去打探。”
数名亲兵匆匆而去,过不多时,便带回一个令孙瑜震惊无比的消息:
甘宁忽生叛乱,带着本部八百部曲,趁夜突袭粮营,一把火烧了粮营。
“什么?”
孙瑜惊怒无比,他是万没有想到,甘宁竟然会抢先动手。
而且,孙瑜曾想,甘宁就算是通敌,最多也就是临阵倒戈而已,怎想到他手段会如此狠辣,竟是放火烧他的粮草。
“姓甘宁的狗贼人在何处?”惊怒之下,孙瑜杀气滚滚,恨不得能手刃甘宁。
亲兵忙道:“甘宁烧了粮草一后,率部夺了十几艘战船,正离港向西逃去。”
“这狗贼是想去投奔刘封,来人啊,去点起大军,随我去追杀此贼。”孙瑜怒气填胸。
同样惊骇的吕岱却忙劝道:“都督且冷静,而今粮营起火,若不能扑灭,几十万石粮草一烧则大势休矣,孰轻孰重,还望都督三思。”
孙瑜虽然怒冲冠,但还没有气到失去理智,回头看着东面越来越烈的火光,权衡许久,孙瑜只得愤愤的一甩手。
“罢了,暂且放过那狗贼,令各营之将,统统率本部兵马给我赶往粮营去灭火。”
长江,荆州水师。
在那封离间之信送出三天之后,刘封便下令大军再起。
八万水6大军,三百多艘战舰,顺着长江浩浩荡荡的向着下游6口杀奔而去。
是日清晨,舰队抵达赤壁以西百里之地,前方哨船来报,言是一支十余艘战舰组成的小型船队,正逆流而上,向着舰队所在而来。
刘封深知吴人水军的厉害,这大江之上,哪怕只是十余艘敌舰也不敢小觑,当即便令舰队展开,准备迎敌。
不过,令刘封感到意外的是,十余艘敌舰在距本舰队数里时相继靠岸,只有一艘走舸前来,并且声称是吴将甘宁前来投奔。
旗舰的甲板上,当听到这个消息时,刘封与徐庶不禁相视而笑。
“将兴霸将军请上舰来。”
令旗摇动,那一艘走舸通往舰队前部的警戒网,在几艘战舰的“护送”下,徐徐的向着旗舰方向而来。
“元直,看来你的计策是奏效了,甘宁一来,吴军之中再无人可畏矣。”刘封春风满面,甚是高兴。
徐庶亦是呵呵而笑。
不多时,走舸靠舰,身不披甲,不执寸兵的甘宁上得舰来。
“兴霸,许久未见,你依然是这般一身豪气呀。”甘宁才方上一舰,刘封便笑着亲自迎上前来。
甘宁趋步向上,拱手道:“甘宁走投无路,特来投奔刘将军,还望将军不计前嫌,能够收留我和我的一班兄弟。”
刘封忙将甘宁扶起,携其手安慰道:“我对兴霸早就欣赏已久,你能来投,于我实是如虎添翼,我高兴还来不及,何来‘前嫌’之说。”
刘封的热情,立时冲淡了甘宁心中的担忧,再度相见,气氛很快步入融洽。
当下刘封便在船头摆酒,以为甘宁洗尘,谈笑之间,刘封便问6口生了什么事。
“说起来,还都是主公那一封信,逼得我不得不如此呀。”
甘宁感慨之下,遂将6口所生的事,如实的道来。
听得甘宁竟然将吴军粮草烧了时,刘封心中更是大喜。
旁边徐庶道:“吴军粮草一烧,军心定然大乱,想必此刻6口之敌已是人心惶惶。主公,我军不趁此时机动进攻,还更待何时。”
刘封微微点头,正欲开口时,甘宁忽然间站了起(文学网)来,拱手慨然道:“宁投效主公麾下,苦无寸功,主公若欲攻取6口,宁愿为前驱。”
甘宁精通水战,骁勇无双,若是令他对吴军反戈一击,定能一击而胜。
刘封正准备答应之时,却忽然瞅见徐庶向他微微摇头。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