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这群没有人心的畜生,放我出去!”黑衣男人还没有走到暗房门口,一个半癫狂的女声就穿过层层的墙壁,进入阎冥的耳朵。
“该死!”男人狠狠低咒一声。
身后低着头跟着的秃鹫身子猛的一颤,他怎么就忘记了把那个女人的声音给封了呢?要是传出来的声音被宜小姐听到的话,可就麻烦了。现在的宜小姐没有了关于从前的记忆,要是她问起来,他可没有把握能糊弄得了她。
见少主驾到,门口守卫的男人急忙打开暗室的门。一股刺鼻的血腥气迎面扑来,黑衣男人似乎对这种气息习以为常,眉头未动,人已踏进了阴暗的房间。
被铁丝网围起来的暗室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衣衫狼藉遍体鳞伤的女孩儿,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把匕首,滴滴答答的向下流着液体,而在距离女孩儿不远的地面上,布满了形形色色的蛇的尸体,那副惨烈的画面显示了刚才这里曾经有过一场硬战,一场实力悬殊的、人与群蛇之间的大战。而这次战争,以女孩儿的暂占上风告一段落。
“南小姐,别来无恙啊!”
阎冥修长的身子倚在廊柱上,看着满眼猩红颤抖不已的女孩儿,声音冷漠而绝情。
“你,你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想要什么?要钱么?只要你放了我,要多少我都给你!只要你能放了我!”南梦溪突然在异族世界里看到了一张东方面孔,像是在绝境中突然见到了一丝渺茫的生机,扔下匕首,扑上来,双手抓着铁丝网,使劲的晃动着。
“死人是没有资格问话的!”阎冥第一次善良的向自己的猎物施舍了一句不算回答的回答。
“你不能杀我!要是你杀了我,南家不会放过你的!”见那个男人用看死人的表情俯视着自己,女孩儿不管不顾的大喊大叫。
“不会放过我?!呵呵,那就把整个南家毁了为你陪葬,这样如何?!”男人微挑唇角,说出来的话却让女孩儿打心底发寒。这个男人是恶魔,是死神,是她从未接触过的存在,她年轻的生命,就要在这里结束?
“下次换点其他品种,鬣狗或者狼都不错!”男人撂下这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离开了。在香港时,那些人有所顾忌或者没来得及做的事,就让他来做吧。伤害了他心爱的女人,怎么可能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
“少主!”阎冥刚出暗室,等候在外的异国属下立马来报,“堡里突然闯进来两个陌生中国男子,其中一个带狐狸面具的男人身手实在厉害,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阎冥一愣,狐狸面具?呵呵,那人动作还真是快呢,没想到这么短时间就模上门来了,“现在的情况!”
“二人已经跟少夫人见面了。”属下抬头看了一下少主的脸色,声音变得有些忐忑。
“退下。”
“是。”
男人略一迟疑,飞快的朝堡内走去。
“湘儿宝贝,你真的不认识亲亲大哥啦?!”
“宝贝小妹,大哥当年多疼你啊,你个小没良心的说忘就忘干净啦?!”
“心肝儿,就算你不记得英明神武天下无双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大哥,那你,那你还认识这个男人不?”
“这个美得不像话的小男人,你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
“少主!”见阎冥终于赶到,严阵以待的众人终于松了口气,正要准备行动时,却因为少主的一个简单的手势,集体退出了门外。
“果然是你!”见主角到达,宜家大狐狸看上去丝毫不吃惊,仿佛眼前的人儿出现在这里在正常不过。“看来湘儿十年前救了你也不失是一件明智之举,如今你这算是报恩么?!现在湘儿人也醒了,身体也恢复了,你是不是也应该物归原主了?!”见自家的宝贝儿竟然一见到那个男人就奔进了他的怀抱显得极为亲昵,而对自己却有些戒备,宜家恋妹情结异常严重的大狐狸忧伤的吃醋了。
“我…”
吃醋中的狐狸男人并没有给阎冥辩解的机会,“而且,我若没有猜错的话,你也应该知道湘儿爱的是这个男人,而不是你!她现在是失去了记忆,但假如她哪一天恢复了记忆,想起了一切,你觉得她还会感谢你吗?!”
“我…”
“你救了湘儿,照顾的她也很好,这个我很感激。可是,你不该趁人之危,趁着湘儿失去了记忆,就想要把她带在身边。阎冥,不属于你的东西,你再怎么强求也没有用!”
“我…”
“阎冥,你是黑道少主没错,但你别忘了,湘儿的身份注定了你们不可能在一起,注定了你们只能站在对立面,注定了你们会挥枪相向,要是这一天来临,你会怎么样?!”
“够了!”阎冥大吼一声,打断一直喋喋不休往自己伤口上撒盐的宜家大狐狸,眸子里满是痛苦。他这些天不敢想的事情如今被这个男人一件件血淋淋的剖开呈现在他面前,让他不得不面对他们之间横亘着的种种种种不可能。她是兵他是匪;她是明他是暗,他们,注定了除非有一方妥协,只能是敌对。
“湘,湘湘,湘湘”,一直沉默未语的兔子突然抬起头,看着倚在黑衣人怀里同样一脸疑惑的女人,清澈而红肿的眸子里满是泪光。在来之前,宜家大狐狸已经给他打了足够的预防针,他也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可是,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笑语嫣然的倚靠在别人怀里,对着自己露出全然陌生的神情时,心还是痛的想要死过去,“湘湘,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
“喂,小兔子,你别哭啊!”见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男人哭得梨花带雨,女人也不知道怎么了,从阎冥怀里挣出来,几步跑到听到她的话后转为嚎啕大哭的男人跟前,手忙脚乱的帮男人擦着眼泪。
兔子哇的一声哭出声来,紧紧地抱着这么久以来都只能在梦里才能见到的女人,哭的声嘶力竭、撕心裂肺。订婚那天事情刚发生时,他以为自己脏了,没有勇气去面对湘湘那双失望透顶的眼睛;可是后来事情水落石出了,大家也都知道了那晚四个人之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只不过是南梦溪自编自导的一场戏!等到他鼓起勇气去找她时,她却失踪了,生死不知;历经千辛万苦再次见面,他以为他们之间就不会再有任何障碍了,他甚至都想好了他要跟湘湘说的话,他甚至打算给她一个惊喜,主动向他的湘湘求婚!他以为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人再反对他们了,事情到这里,也该有个完美结局了,可是为什么,他的湘湘却性情大变,不但完全不认识他,反而亲昵的倚在离一个男人怀里?!他跟她的幸福,为什么总是会隔着一层纱?就算是看起来再接近、再贴近,都永远够不到?!
“宝贝儿你记起来了?”看见自家宝贝儿小妹突然冲过来安慰着那只兔子,还失口喊出了那个专属于她的称呼,宜家大狐狸有些吃惊也有些惊喜,眼光不自觉地瞟了一眼脸色一瞬间百转千回的阎冥。
“记起什么?”女人手忙脚乱的安慰着那只爱哭的兔子,听见宜家大狐狸问话,疑惑的抬起头。
“那你为什么喊他兔子?!”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小妹的表情,发现她确实不像是恢复记忆的模样,男人瞥了阎冥一眼,突然笑的有些奸诈。看来,就算是失忆了,自家小妹还是照样放不下这只小兔子呢。
“为什么?不为什么啊,你难道不觉得他红着眼睛撅着嘴巴单纯的样子很像一只兔子么?!”
“哇哇哇”,一瞬间心从山峰又跌回谷底的兔子再也忍不住,张着嘴巴,嚎啕大哭,大颗大颗的眼泪咕噜咕噜的从眼窝里冒出来,顺着脸颊直往下趟。
女人见哄不住那只爱哭鬼,狠下心,眼一闭,脚一踮,手臂往下一拉,唇瓣狠狠地咬住了兔子嚎啕大哭的嘴。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偏偏见不得这个男人哭,只要他一掉泪,她的心里就难受。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想,她明明不认识这个爱哭的男人!可是,心念一动,等到反应过来时,红唇已经顺着本能贴上了那只那一眼看去就觉得是只单纯的小兔子的男人的。而男人,果真不再哭了,只是眨巴着清澈纯净的大眼睛呆呆的看向她,长长的睫毛顶端还挂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在那浓密的羽睫上颤颤巍巍的晃了几晃,扑腾一下子滚落,轻轻地被女人怜惜的吻掉。
“湘湘”,男人唇瓣轻轻蠕动着,低低的喊出那个被他印在心底的名字,那个他深爱的女人。
“不许再哭,否则我就吻晕你!”女人神色迷茫,嘴巴却无意识地说着恶狠狠的话“威胁着”那个爱哭的小男人。
“哇…”兔子男人嘴巴一扁,刚止住的泪珠又像是开了闸的水哗的一下子喷涌倾泻而下,男人的委屈在这一刻倾泻而出,再也忍不住多时的思念和担惊受怕,从宜家和杨家派出去调查的人发回的照片中,大家推测她可能失忆后,他曾经无数次想象过两人重逢的时刻,她会对他视而不见,还是恶语相向,还是跟从前无二?!他以为她会当她是个陌生人,可是,她还是像当年她喝醉了酒把他吃干抹净后醒来的第二天,当他眼泪汪汪的向她抗议时,她恶狠狠地说的那句话,“不许再哭,否则我就吻晕你!”
即使失忆,那个湘湘,那个他深爱的湘湘,那个刀子嘴豆腐心、面冷心软、对他无条件迁就无条件宠溺的湘湘,竟然还是放不下他么?即使她现在并不记得他的情况下?!
兔子一边嚎啕大哭,一边紧紧抱住皱着眉头再次踮起脚尖吻住他的女人,冲着朝他竖起大拇指满脸敬佩、满脸赞叹的宜家大狐狸眨眨眼,继续他那声色俱佳的表演。既然湘湘见不得他哭,那他就多哭几次好了,反正这种事,他也不是做了三次五次了。妖妈飘过来,满脸嫌弃,“儿子呀,妈怎么感觉你现在开始有些学坏了呢?还学会示弱求同情了?嗯哼!”兔子颠颠跑过来,蹭着妖妈的胳膊,开始撒娇,“亲妈!银家好久木见湘湘了,一时情不自禁,人家多拿点福利嘛!你看看,那个黑着脸的男银占了银家的湘湘那么久的便宜,亲妈你肿么就不去说他呢?!哼哼哼,你不是银家的亲妈!”妖妈冷汗淋漓,这儿子的确是学坏了啊,不但会顶嘴,还会给自己谋福利了,但是…妖妈狠狠揪住兔子长耳朵转了几圈,“你个小兔崽子,我们家小冥冥跟女儿之间清清白白的,除了几个礼貌的吻,连小手都没拉过!妖妈一直以来都在想尽办法让女儿对你丫的这小兔崽子守身如玉,手心手背都是肉,面对着妖妈那哀怨不已天天喊着要吃肉的儿子们,你个小兔崽子知道妖妈要做出多大的思想斗争才能不被他们迷惑么?而现在你个臭小子竟然嫌弃妖妈,竟然敢说妖妈不是亲妈!情何以堪啊啊啊”兔子噌的一蹦三尺高,紧紧拉住妖妈的胳膊,大大的清澈无比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妖妈,眸子里认真兴奋的流光溢彩让妖妈心头小鹿乱撞,这儿子这是意识到亲妈的伟大了?!只见兔子拉着妖妈的手,一迭声的问,“湘湘一直对银家守身如玉?!”妖妈狼嚎两声,树上打盹的麻雀被惊得掉下树来,摔得头晕脑花,“妖妈说了那么多,你丫的就只听见了这一句?!”
“阎冥”,宜家大狐狸突然转向沉默不语的黑衣男人,神色是史无前例的郑重,“你现在也该知道,即使湘儿她完全不记得那个男人,可是在潜意识里她还是放不下他,阎冥,湘儿她爱他,她爱那只笨兔子!湘儿跟他一起经历了很多,我们都不想让他们再走什么远路了,所以,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立场,湘儿今天我都要带走!”
“我…”阎冥垂着头。他何尝不知道他们经历了很多,他何尝不知道她爱他。就是因为知道的清楚,这些日子他才从来都没有碰过她!他怕万一哪一天,她恢复了记忆,想起那个她爱的男人时,却是造化弄人,已经成为别人的妻子!他不想让她后悔,不想让她为难,所以,就干脆让自己为难。
他既然已经守护了她十年,以局外人的守护方式,那么,余下的岁月,也一并守护了吧。他一直过的是刀尖上舌忝血的生活,不知道自己的生命会结束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什么方式,这样的他,哪里会有资格让她幸福?他不能忍受任何一点会让她可能陷入危险的可能,可是,若是放她在身边,面对自己结下的无数仇家,她的安全,能保证么?因为这个顾虑,这十多年,他从来没有找过她,宁愿自己在她心里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也不想被他的仇家抓住什么可乘之机。
放她走,放她回到属于她的生活中去,对她,应该是最好的吧?!
十年的守候,换来短暂的相伴,比起有些人终其一生而不得,他应该诚恳地感谢苍天的恩赐了!
她过得好,就好了。
她幸福,他,也就幸福了!
“我们谈谈吧!”阎冥像是下定了决心,看着猛的皱起眉头的宜家狐狸,笑的有些自嘲。自己竟然让他如此的戒备么?他也只是希望她会幸福而已,他又哪里会阻挡她的幸福呢?要不是在香港碰到生死难料的她,他大概也是不会主动见她的吧?毕竟,他只是个骑士,见不得光。
“可以,出来谈。”宜家狐狸拍拍红着眼睛眼巴巴盯着女人,一副恋恋不舍模样的兔子的肩膀,看了男人一眼,离开了房间。
这是个很有担当的男人,可惜,他的小湘儿早已经是心有所属。
半个小时后,宜家狐狸突然进了房间,想到刚接到的那个电话,深深地望了不明所以的兔子一眼,一把提起他,径直上了等待中的直升机。
起飞的直升机载着不依不挠的兔子回到了香港,而在那里,一个将会真正改变了他们生活的人已经坐在宜家的客厅里,等待着他的回归。
而那头的宜湘,看着消失在天边的直升机,紧紧地捂着胸口,那里好痛,好像是要失去什么她最珍贵的东西了。
兔子异常安静的蜷缩在座位里,脑子里回想着刚才宜家大狐狸说过的那句话,“兔子,假如有一天你突然发现你变成了一个你完全想不到的身份,那时你会怎样?!”变了身份?他怎么会变身份?可是,狐狸大哥的表情看上去好郑重呢,是要发生什么事了么?!
“你们要找的,是他?”见到二人进来,宜中将看向坐在对面的夫妇,神情里仍旧有些不确定。那个在德国声名显赫的霍洛克萨斯家族里竟然会存在这么单纯无害的继承人?那这些年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埃迪!”有着东方面孔的女人看见推门而进的兔子时,突然激动的挣开老公的怀抱,猛地扑到兔子跟前,一把抱住他。她那失踪了一年多的儿子,今天终于见到了。
“喂,你是谁?为什么扑上来抱着我?!”兔子低下头,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东方娇美女子,有些惊讶,却不反感。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好熟悉。
“我是妈咪呀!埃迪,你不记得妈咪了?那边的是爹地,你也不记得了?!”见自己失踪一年的儿子竟然不认识自己,霍洛克萨斯家族的当家主母扯着俊美的老公,埋怨他当年没有保护好儿子,才让觊觎家主位置的旁支得了手,给儿子下了药,还将失去了记忆的他不知带到了什么地方。
这一年多以来,他们一直在发动各方力量暗地里寻找失踪的儿子,直到那天无意中看见一张照片,才知道她的儿子竟然流落到了香港。
根据照片上的女人,他们找到了宜家。
这才出现了宜家大狐狸在古堡时突然接到的一个电话,打乱了他所有计划的电话。
虽然不舍,可是,兔子的父母都找上门来了,他们也不好再继续留着他。简单的收拾后,尽管兔子很不乐意,却还是被带回了德国。
“老公”,美妇人看着沉默不语的宜中将,问的有几分迟疑,“你为什么突然让轩儿不要把湘儿带回来?要是带回来的话,说不定两个孩子之间还会有转机……”
“现在已经不是两个孩子之间的事了,而是两个家族之间!我们的老幺还没有恢复记忆,而那个孩子,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的单纯男人。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洗牌了。”宜中将望着远处,显得若有所思。
……。
“夫人,请勿担心,少爷只是被人用催眠术封印了记忆,所以才会对以前的事情不记得。”德国霍洛克萨斯家族的古堡里,一个穿着黑袍的瘦小老头仔细的观察了兔子几眼后,微吁了一口气,转向担忧不已的霍洛克萨斯夫妇。
“如果解开封印,对少爷会有什么伤害吗?”见封印可以解开,主母显得很兴奋,紧紧地抓着老公的手,连掐出了指印都不自知。
俊美而严肃的男人看着怀里紧张不已的爱妻,轻轻拍拍她的手臂,示意她稍安勿躁,先听听老者怎么说。
“这个夫人尽管放心,当初给少爷催眠的人学艺并不精,所以有漏洞,要解开并不难,只是需要费些时间,这对少爷不会有什么伤害的。三天以后,夫人就能见到一个跟以前一模一样的少爷!”黑袍老头捋了一把小胡子,显得极有把握。
三天后。
兔子,喔,现在应该叫埃迪清醒了过来。跟以前毫无差别的面孔,气质上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区别。此时的埃迪,原本纯净的眸子此刻正酝酿着慑人的风暴,举手投足间突然充满了邪气。那,是一个危险的男人,而不再是人畜无害的小兔子。
从此刻起,已经不再是兔子的男人的猎妻生涯拉开了帷幕。
“少主,我们的基地突然受到了攻击!”正陪着宜湘晒太阳的阎冥突然接到属下传来的讯号,不由大吃一惊。因为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基地就设在这座古老的庄园里,这么多年一直都相安无事,怎么现在突然收到了袭击?到底是谁?宜家?应该不会;那个像是兔子的男人?不可能,那个爱哭的小男人,哪里会有那个本事?!
“阎少主此刻不去收拾残局反而还悠闲的陪着美人,这份豁达还真是让人赞叹呢!”两人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邪气不已的调侃。
阎冥不动声色的压下所有的惊讶,慢慢回头,能这么快知道他的基地所在,还能在不惊扰他庄园严密的防范下出现在他们身后,看来,这个“对手”还真是不容小觑呢。
刚一抬眸,阎冥愣了。出现在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被他刚刚否决的绝对不可能的那只爱哭的兔子!
可是,眼前的男人有着跟他一模一样的轮廓,却又不是当初的那只无害的模样。现在慵懒的倚在树干上的男人,周身毫不掩饰着他的邪气,眸子里是对这个女人誓在必得的坚定,那份浓郁到极致的独占欲让他也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不过是几天的时间,为何这个男人会改变的如此彻头彻尾?!
“湘湘,来我身边。”邪气男人看向好奇地端详自己的女人时,一瞬间收敛了满身的邪气,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众人的一阵眼花。重新变成兔子的男人扁着嘴巴,看着窝在阎冥怀里的宜湘,纯净的眸子里飞快的划过一丝戾气。
没有错过男人眸子里那抹戾气的阎冥看着不自觉朝着男人走去的宜湘,担忧的一把拉住她,摇摇头,“不要过去!”
他的直觉从未出过错,现在的这个男人已经不是当初单纯的兔子了。这个男人,很危险。他不能允许湘儿有一丝危险。
“呃”,女人回过神,愣了一下。刚才她怎么了?好像看着那个男人的眼睛就不自觉的想要靠近他、想要过去,连自己的思想都好像不受控制了呢。
见那个让自己许久见不到心爱女人的家伙竟然还在阻止他的湘湘过来,邪气兔子嘿嘿嘿,妖妈模一把冷汗哈,这个称呼真的真的是,好让人无语呢!手一晃,阎冥应声摔倒在地,努力地睁大眼睛,用最后一点意识恨恨的瞪着那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男人。
“老公你怎么了?老公?!”见阎冥突然昏迷,女人显得很是惊慌失措。考虑到只有他们三个人在场,女人不禁怨恨的看着被她理所当然视为嫌疑人的兔子。
邪气兔子眸子里闪过一丝戾气。这个女人!不但完全忘掉了他,竟然还敢当着他的面喊别的男人老公!早知道这样,他就该把麻醉枪里的麻醉弹换成真的子弹!免得夜长梦多!
不过,他的女人似乎一直对他的眼泪束手无策呢?要不,他就继续示弱好了,为了追回娇妻,管他真兔子假兔子,能追回老婆就是好兔子!
“湘湘,呜呜,我好怕!呜呜呜”,想到这里,男人奸诈的扑上前,抱住女人香软的身子,狠狠拧了一把大腿,非常应景的开始嚎啕大哭。
“喂,小兔子,你怎么又哭了?!”女人突然有些无力,拍拍男人的背,嘴里说着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都不用想就直接会冒出来的莫名其妙的话。似乎只要碰见这个男人,她就变得不像是她了。就像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从在庄园里第一次见到他就会月兑口喊他“小兔子”,会见不得他掉眼泪,见到他时眼睛会不自觉的跟随着他……
这个男人到底是她的什么人?为什么他说自己忘记了一些事情?自己忘记的那些里面,也有他么?!
“你别哭了好不好?”见男人哭声不但没有减弱趋势,反而更加洪亮,女人无奈之下,只好再次搬出那老掉牙的论调,“你再哭,我就吻你!”
男人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嘴角微挑,哭声却不见弱。在女人眉头一皱,想要堵住他的哭声时,先下手为强,将女人刚刚贴上来的唇瓣紧紧地擒住,辗转,厮磨……
也不知道那只邪气兔子跟清醒过来的阎冥关在屋里密谋了什么,出来后的兔子深深盯了女人一眼,转身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异常安静,安静到宜湘觉得有些诡异的地步。那只兔子这几天再也没有来找过她,倒让她生出了几分不适应。
这天,无聊的宜湘正在随意拨着台,屏幕上一闪而过的熟悉身影让女人心里一紧,急忙调回去。
“德国霍洛克萨斯家族的少主于今日跟阿曼克家族的小姐订婚……”屏幕上大大的一行字刺痛了女人的眼睛,屏幕中教堂里,那个以前对着她笑得天真甜蜜的男人,此刻正对着挽着他臂弯的异族名门女子笑的温暖而绅士。
女人猛的抱住脑袋,娇美的小脸上冷汗淋漓,像是被挤扁般的疼痛一次次狠狠地袭向她,女人痛得哼出声,又猛地咬住唇瓣。
许久,就在身边守候的男人再也看不下去想要打晕这个强迫自己记起从前的女人时,女人却突然抬头,慢慢起身,眸子里一片冷漠,却又像是凝聚着慑人的风暴,“帮我准备一架去德国的飞机,马上,阎冥!”
“做什么?”见女人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阎冥一愣,随即清楚她已经恢复了记忆。脸色不禁有些灰暗,他奢望了那么久的生活,在她清醒这一刻,就全部变成历史了呢!
“当然是去把我的男人带回来!我的男人,哪能娶别的女人,就算看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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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嘎嘎,全都恢复记忆的两人会展开怎样的斗争呢?
啦啦啦,“在哭就把你吻晕”!这句话果然是只有湘湘才说的出来啊!、嘎嘎嘎,强悍的男人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