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从萃华轩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到午饭的时辰叶逸风已经等得不耐烦,亲从前面找过来看见她疲倦的样子,忍不住皱眉问道:“在里面忙什呢,一进去就是一上午这都到午饭的时候还不出来
锦瑟叹道:“四少爷跟定一千个创可贴,要十天交货呢这眼看着时间过去大半,她们才只做分之一能不着急嘛
叶逸风轻声哼道:“还把的话当真交不就交不,还能把怎样大不把那点银子还给就是
锦瑟忙道:“这可不行这是们凝翠轩的头一笔生意呢可不能一句话就给搞砸
“一个丫头家,弄这些做什要花钱,给就是的钱还不够花看把己折腾成什样子叶逸风怜惜的叹口气,抬手把她额角的一缕碎发拂到耳后,又伸手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己怀里慢慢的往前面走
“知道,若说花钱,是不会委屈的想要什,都会想办法给弄来只要高兴锦瑟偎依在叶逸风的怀里,轻声感慨
叶逸风听这话,很舒心的笑,低声说道:“既然知道,为什还这辛苦
“因为不想做一个无所事事的寄生虫锦瑟说这话,抬起头来看着叶逸风的脸,继续说道:“不要做的负累,不想牵绊一辈子,永远躲在的羽翼下过那种安逸快乐的日子想要长大,想要光明正大的陪在身边,做一个可以与分担风雨分担苦难的妻子,而不是宠姬
叶逸风不由得停住脚步,低下头来定定的看着她
因为刚刚忙碌的缘故,她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绯红,发丝稍嫌凌乱,冷风中更添几分较弱灵动的眼睛里充满信,樱珠般的红唇轻轻地抿着,嘴角浅浅的上挑,嘴角有梨涡隐现,似是盛着醉人的仙酿,一直把叶逸风的灵魂都深深地倾倒
“瑟瑟……叶逸风抬手轻轻地抚模着她尚且稚女敕的脸,心中感慨万千却不知该说什
“不是要吃饭锦瑟伸手挽住的胳膊,轻轻地别过头去看着院子里盛开的梅花,“可早就饿咱们不要站在这里喝西北风吧
“嗯,走,们吃饭去叶逸风素来不喜欢风花雪月那一套,喜欢一个人会全心全意的对她好,却整不出那些浪漫的调调锦瑟一说饿,便弯腰把她抱起来继续往前走而且不等她挣扎便给她一个理由:“走的太慢,等们慢吞吞的走过去,饭菜都冷
锦瑟也不再挣扎,只任凭抱着往前面去,一路上但凡遇到那个丫头婆子,大家便都羞红脸背过身去叶逸风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人怎想,只是一意孤行锦瑟有着现代人的思想,也不会在乎这些细节,只开心的勾着的脖子由着一直抱到菡香馆去
珍珠去绣坊,锦瑟便又挑一个叫墨菊的丫头上来服侍墨菊原本也是跟着珍珠服侍锦瑟的,只是锦瑟不喜欢许多人围着己,所以她之前都在外边服侍,极少近身如今珍珠去管绣坊的事情,这在外边丫头的眼里,可是天大的体面
她们这些做丫头的一辈子最大的奢望就是被主子收房能做个姨娘什的,就算是再要强再有本事,也绝不可能跟男仆一样,能放出去独当一面
如今珍珠却破这个先例,这些丫头们一时都心情激荡,墨菊被选上来,更是千恩万谢,想着有朝一日己也许能跟珍珠一样,也能被姑娘委派一件差事,出去做己想做的事情,过己精彩的人生呢因此她对锦瑟的事情更是十二分的上心,唯恐哪里服侍不到惹锦瑟不开心再把她弄回去不再重用
看见己的主子被大少爷给抱进来,墨菊首先想到的是锦瑟受伤,于是她二话没说赶紧的迎上去问道:“姑娘,您怎是伤到哪里,还是哪里不舒服
锦瑟哭笑不得,摇头道:“没什午饭好没叫她们快些传饭来
“……墨菊愣在原地,看着大少爷冷着脸抱着家主子进屋子里去,一时间有些恍惚
亏得边上的一个叫杏花的丫头上前来提醒她,墨菊才醒过神来,忙对杏花说道:“快去传饭,刚姑娘说饿
杏花忙答应着一路跑去传饭
叶逸风抱着锦瑟进菡香馆的西里间,把她放在暖榻上转身叫人端热水进来,服侍她洗脸,又擦手便问:“怎饭菜还没来
墨菊忙应道:“这就来,杏花儿已经去催
饭菜果然很快就送过来,火肉白菜,酸辣绿豆芽,土豆炖牛腩,红烧狮子头,还有一盅炖的烂烂的老母鸡汤锦瑟看饭菜,便问:“是什粥
墨菊忙把食盒的最底层打开,从里面捧出一大碗碧粳米粥来放在桌子上,轻笑道:“是姑娘最喜欢的碧粳米粥还有两个川味儿的咸菜
锦瑟轻笑道:“这就很好只是咱们好像很久没吃面记得之前在梁州的时候,张妈做的面很好吃啊墨菊,去说给张妈,明儿想吃面
墨菊忙答应着:“好来,待会儿奴婢就说给张妈让她明天给姑娘做面
锦瑟又叮嘱:“嗯,要一根不到头的手拉面,面汤要上汤,明白
“是奴婢记住墨菊答应着,抬手给叶逸风递筷子,又拿汤匙递给锦瑟
锦瑟吃粥,叶逸风吃米饭,两个人相对而坐,四菜一汤倒也吃的香甜只是锦瑟一说明天要吃面,叶逸风便沉默不语,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连锦瑟都有些猜不透心里想什
下午没什事儿,锦瑟还是要回萃华轩盯着那些人做事,叶逸风则应锦瑟的要求,给她调配治愈外伤,消毒止痛的药粉,先把方子写好叫人去买药,买回药来分成种类,有的放砂锅里煎熬,有的直接碾碎成粉,最后配成药膏,放在锦瑟叫人做成的创可贴内
晚上欧阳铄找到锦园来,叶逸风锦瑟人一起用饭,顺便把叶家那边这一天发生的事情细细的说给叶逸风听说到最后,欧阳铄试探着问道:“大哥,刚回来的时候,二老爷子说明儿要叫家人送寿面寿桃来不知您的意思,没敢答应
叶逸风皱起眉头,淡淡的说声:“没有必要
锦瑟正在喝汤,听见这话忍不住问道:“送寿面寿桃做什明天谁生日啊
叶逸风不说话,只默默地吃饭锦瑟便侧脸去看欧阳铄欧阳铄虽然不敢多说,但却用眼神瞥一下叶逸风,锦瑟立刻明白明年是叶逸风的生日不然的话叶敬源怎会说送寿面寿桃来呢这都是家人给家人过寿时预备的东西可再看看叶逸风那张冷冰冰的脸,丝毫没有过生日的喜庆之意,锦瑟便又回头看一眼欧阳铄
欧阳铄躲开锦瑟的目光,赶紧的把碗里的饭吃完,麻利的放下碗筷说道:“吃饱大哥,锦瑟,们慢慢吃,去那边坐
锦瑟看欧阳铄离饭桌,便又给叶逸风夹一个鸡腿放到饭碗里,轻声笑道:“今天下午辛苦,多吃点啊
叶逸风无奈的看她一眼,说道:“晚饭吃这些对身体不好还是清淡些吧
锦瑟立刻撅起嘴巴:“不觉得太瘦
叶逸风微微皱眉,便低头去啃一口鸡腿儿锦瑟见相当的满意,轻笑道:“油腻不要紧,去给冲一杯普洱茶来说着,便起身离座,往外边走去在经过欧阳铄的时候,故意放满脚步看一眼欧阳铄会意,便跟在她后面悄悄地出房门
叶逸风虽然在啃鸡腿,但对锦瑟欧阳铄的举动也都看在眼里,只是也明白这两个人先后出去肯定跟己的生日有关这样的事情锦瑟早晚都要问的,倒不如让四现在就告诉好
锦瑟出屋子后站在廊檐下,等着欧阳铄跟出来后便直接问:“明儿是叶逸风的生日
欧阳铄点点头,没有说话
“那为什是这副死样子生日大家都应该高兴啊然后怎们都不给预备寿辰的宴会呀,就算不宴请客人,家人总要庆祝一下的吧
欧阳铄摇摇头,说道:“认识大哥六年,每年生日都是己一个人过,不许们给庆祝,更不许家里有任何动静这一天都是把己关在屋子里闷着,就是饭菜也是丫头们悄悄地送进去
“啊锦瑟很是不理解这个人为什会这样
欧阳铄轻轻地叹口气,回头看看屋子门口的弹墨门帘,压低声音在锦瑟耳边悄声说道:“曾经问过二哥,二哥说,大哥以为,人的生命本身就是一场苦难而生日便是苦难的开始没什值得庆祝的再后来隐约打听到,大哥的娘亲就是一周岁生日这日去世的所以大哥的生日从来不过这一天,也是的伤心日
“啊锦瑟再次低叹,想不到事情却是如此的离奇想想叶逸风刚刚听到己说明天要吃面的时候那说不清楚的眼神,锦瑟的心里便一阵阵的发酸
一定要让感受到生命的喜悦
她暗暗地想着,半晌没说话
欧阳铄陪着她在阳台上站一会儿,见她只顾着发呆愣神,便轻声劝道:“快些进去吧晚大哥该不高兴也就是看着的时候眼睛里能浮现一丝笑意,们兄弟们别无所求,只愿能陪伴大哥一辈子,只愿以后的日子里能多一点微笑舒心过不过生辰,就由着怎样罢
锦瑟轻叹一声,说道:“帮办两件事
欧阳铄疑惑的问:“什事儿
锦瑟把声音压倒极低:“第一件,得帮弄清楚娘的坟墓在哪儿这事儿想办法去问叶逸平,若是不知道,父亲也知道第二件事——帮把镇南侯约出来,明天一早,让去坟墓那里等着要带着叶逸风去给娘亲扫墓,要让父亲也在场
“啊欧阳铄倒吸一口冷气,忙推着锦瑟走的更远一些,低声说道:“确定这样做大哥不会生气
锦瑟轻轻一笑,说道:“有呢,就算生气发火,也轮不到当出气筒
欧阳输欧还是不放心,只沉沉的叹口气,说道:“锦瑟,还是再想想别的事情大哥都由着,可这件事情不是寻常事儿,万一大哥恼,咱们可都吃不兜着走
锦瑟信的笑道:“瞧这前怕狼后怕虎的样子,哪里还有四少爷之前的威风难道愿意看着那敬爱的大哥这一辈子都过不去这道坎儿每年生日这天,都把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不出来受得可受不多好的一次吃喝玩乐的机会呀,怎就能够这白白的浪费
欧阳铄听着锦瑟说这样没心没肺的话,心里越发的担忧可是刚要再拉着她劝什,便听见身后一声轻轻地咳嗽声,忙放手回头看时,却见叶逸风已经披着大氅站在门口,正淡淡的吩咐丫头进去收拾碗筷呢,于是赶紧的转身走过来,对着叶逸风嘿嘿一笑,说道:“大哥,没什要紧的事儿,先回去
叶逸风点点头,没有说话
锦瑟却叫住,说道:“拜托帮做的事情一定要办妥当哦不然的话,哼哼……
欧阳铄无奈的叹口气,拱拱手说道:“姑女乃女乃,知道,什时候吩咐的事情本少爷没给办好过
锦瑟忒儿的一声笑起来,看着欧阳铄走远,叶逸风才抬手揽过她的肩膀,轻声说道:“进屋吧,外边太冷——看把都冻透
“嗯锦瑟依偎着进屋子里去
这晚,两个人都特别的安静一个坐在书案前看账册,另一个盘腿坐在暖榻上拿炭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不知画的是什着什东西
二更天的时候,叶逸风打个哈欠,把手里的账册放到一旁,问锦瑟:“困不困
锦瑟坐直身子把己画一晚上的纸拿起来端详一番,摇头说道:“不困要是困就先去睡吧
叶逸风站起身来走到她身后,低头看着她画的图纸,竟然是一个个的美人图,只是这些美人都没有五官,倒是她们身上的衣服很是别致,跟桃源福地里那些姑娘们穿的衣服又大不相同叶逸风看之后脸上渐渐地热起来——这些几件衣服实在是太那个,裙子是不错,可也太短些,人的胳膊大腿都露出来,跟那些图上的女人没什两样,只不过动作都是笔直的站着,没有那些撩人的姿势罢
“这是画的什这丫头脑袋里哪里来的这些怪异的东西,谁告诉这些
锦瑟听着身后的人说话声音低醇诱惑,还带着丝丝热气直喷在己的脖颈处,便忍不住回头笑道:“这是弄得衣服啊,夏天的时候在家里穿的反正不见外人,干嘛非要穿的里层外层的这样子不好
“胡闹这是什衣服怎能穿叶逸风抬手把锦瑟手里的图抢过来,想要撕掉,可却又舍不得,只犹豫一下,便下两下折叠起来,却又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锦瑟抬手又抢回来,放在原来珍珠用的一本绣花样子的本子里,笑道:“看不惯这个也就罢,但这是的心血,可不许给弄坏
“睡觉去,闲着没事儿多帮看看账册也好,弄这些乱七八糟的做什叶逸风说着,便拉着锦瑟进卧室去
墨菊早就收拾好床铺,们二人同床共枕已经不是什稀奇的事情,不过冬天天冷,两个人素来都是各裹一床棉被,然后上面再横着加一床搭在身上的,这在墨菊的心里,便又多出几分神秘感来
进卧室,叶逸风便把己身上的外袍月兑掉,只穿着茧绸裤褂坐到床上去,一边掀被子躺下,一边催促锦瑟快些睡
锦瑟则去梳妆台前把己的发髻打开,拿梳子把头发梳理顺滑,找根丝带松松的绑在脑后,方把外边的大衣裳褪掉,又去洗脸盆里洗脸,拍些香露,才上床来
因为她洗脸的时候只穿着贴身的单衣,所以上床的时候身上已经很冷,她踢掉鞋子哆哆嗦嗦的上床来,又不愿意钻己的冷被窝,于是便扯开叶逸风的被子钻进去
“嗯……叶逸风正闭着眼睛等这丫头己钻进被窝里去再给她掖好被角,因为这些日子她越来越别扭,如果不闭上眼睛,她是不会主动上床的无可奈何之下也只好装傻配合一下她那该死的矫情,虽然有时候根本就是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儿偷偷地看她
可是今天,叶逸风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会如此主动的掀开己的被子钻进己的被窝
“哎——干嘛呢锦瑟钻进来之后发现被子不够大,身子后面还露着一半后背呢,前面靠着很是暖,可背后还很冷,于是使劲的拽拽被子,又往怀里拱拱
“穿这少还在外边瞎折腾,看把冻成冰棍儿吧叶逸风强忍着心头的狂跳,抬手把被子往她那边拉拉,把她完完整整的裹进怀里暖着
二人都只穿着月白色的丝绸裤褂,薄薄的丝质除让对方更加敏感的感受到对方肌肤的柔软起伏冷热不同的温度之外,什也作用都没有
“唔……叶逸风,身上好暖锦瑟没心没肺的往怀里钻,循着的肩窝舒舒服服的躺下去,宛如一只慵懒的猫儿
“所以钻进来取暖叶逸风一只手臂被她枕在脑袋下面,另一只手从她的腰上搂过去轻轻地抚模她的背
“嗯,当然大冷的天谁不找暖的地方啊,那边被窝那冷,己什时候才能暖过来呀锦瑟闭着眼睛越说越懒,到后面几乎都要睡着的样子
叶逸风嘴角抽搐,眉头紧锁,却再也没说话
过好一会儿,叶逸风以为锦瑟睡着,想要试着慢慢的拿出己的手臂,出去缓解一下己身体里蓬勃的胀痛时,却忽然听见锦瑟说:“叶逸风,想去看一看的娘亲,给她上一炷香明天陪去好
这下,叶逸风丹田处的那股灼热胀痛倏地一下子没有暗暗地叹口气,轻声说道:“她都死去二十多年,想必早就再世为人,去不去都没什要紧
锦瑟感觉到己背上的手骤然一僵,原本以为会发火,却不想却只是叹口气,说这样凉薄的一句话她准备一肚子的话,却又不知该如何说
两个人都沉默起来,保持着暧昧的姿势,却各想着各的心事,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半晌,锦瑟方轻声叹道:“很的时候,妈妈——就是母亲就去世,跟爷爷长大……
“怎会娘不是带着被辗转卖几次,方被卖到黄沙镇跟继父
“她不是妈妈锦瑟轻轻摇头,虽然不知该怎跟说明白穿越一事,但她却没想着要瞒着太多既然要终生厮守,那二人之间就越坦诚越好所以她想试着慢慢的跟说清楚,给时间去理解,“怎说呢,其实不是这里的人们那里,都是一夫一妻制每个男人只能娶一个妻子,不许纳妾,纳妾是触犯刑律的当然,如果夫妻双方有一个人早亡,那另一个是可以再婚的但从母亲去世之后,父亲便没有动过再娶的念头时候以为是因为,现在明白,是因为们二人之前的那份感情那感情太真,就算一方死,另一方的心里也再也不能装下另一个人
叶逸风轻轻地侧侧身子,头低的更深一些,看着她恬静的脸,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那种‘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吧
锦瑟轻轻点头:“想是的但妈妈的祭日,爹地却并不十分的伤心时候不懂事,曾经问为什不伤心,是不是根本不想念妈妈爹地说,妈妈在天上看着们呢,她不希望们伤心如果们伤心,她也会跟着不高兴的她需要们开开心心的活着,把老天欠她的那些日子一并开心的活回来不然的话,妈妈就亏大
叶逸风猛地把锦瑟搂紧,让她的脸紧紧地贴在己的胸膛之上,的下巴用力的抵着她的头顶,猛地吞咽一口唾沫,蠕动的喉结贴着她的额头轻轻地滑动,弄得她心头一阵酥麻的痒
“嗯……她忍不住轻哼一声
还以为是己太过用力箍得她不舒服,于是放松些力道,轻声叹道:“瑟瑟,明天带去看她
“好锦瑟微微的笑起来,心想,终究还是说服
当晚,锦瑟窝在叶逸风的怀里睡得十分安稳
叶逸风却搂着她久久不能入睡
她说的那些奇特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甚至都以为是她为劝而编的一些谎话
不过叶逸风一点都不在乎这样一个丫头为劝能够放下心头的苦楚而去编一个美丽的故事来劝,的心里也是十二分的幸福
只要是她为己花费的心思,哪怕是谎言,也当做甜言蜜语认真的收藏
第二日清早,锦瑟一夜好睡,醒来时整个人神清气爽
叶逸风却到四更十分才睡着,不过睡一个多更次,便被她摇醒把酸麻的胳膊从她的脖子底下撤出来,轻叹一口气翻个身,给她一个硬邦邦的后背,并不高兴的嘟囔:“乖,别闹,再睡一会儿
“叶逸风,起来啦锦瑟抬手捏着脖子两侧的经络,给疏散因为己枕一夜而带来的酸麻胀痛,捏几下终究是没有耐心,又轻轻地推着的背催促着:“己昨晚答应的事情啊不许抵赖不许抵赖……
叶逸风又无奈的翻过身来,抬起手脚把锦瑟给拢进怀里,不让她张牙舞爪的闹,“乖,天还没亮呢,等再睡一会儿……
“唔……不要睡锦瑟的腿一不心低到某个硬硬的东西,吓得她心头一哆嗦,赶紧缩着身子往后退,“去洗脸刷牙穿衣打扮,慢慢睡哈……说着,她下五下从被窝里爬出来,仓皇而逃
叶逸风低声咕哝一声,抬手把被子团成团抱在怀里翻身压住,继续睡
哪里还能睡得着呢,不过是暂时压制一下蓬勃的**罢
叶逸风听着帐子外边锦瑟风风火火的穿衣服叫墨菊进来服侍的声音,暗暗地叹口气——终究还是舍不得她难受,不然的话己又何必忍得这辛苦
外边锦瑟已经一点点的打扮起来因为要去祭拜叶逸风的娘亲,所以她选一件淡蓝色的蚕丝棉的曲裾,淡淡的蓝底,暗绣片片竹叶,宝石蓝的滚边,从腰间一层一层的转下去,直到膝盖以下虽然是棉服,却丝毫不见臃肿,趁着里面雪白的棉绫百褶裙,锦瑟整个人便如家碧玉搬的清新可人
墨菊一边给她梳头一边夸赞:“姑娘平日里穿惯红紫色,想不到穿这个颜色却更好看,比画里的人还俊呢
锦瑟笑笑,说道:“发髻要简单的,珠钗也不要那些艳丽的颜色说着,她把平日里用的首饰都推开,叫旁边的丫头:“去把那对珍珠串成的银钗子拿来,还要那对大珍珠的耳坠
墨菊又建议:“前几天玉姑娘不是送姑娘一对缧银丝的花钿子嘛镶着蓝宝石,跟这身衣服很配的
锦瑟点头说道:“对,那个也拿出来再要一对银镯子今儿的首饰都以银器为主,不要金的
“是旁边的丫头答应着把手上的首饰盒子收起来,转身去箱柜里娶银首饰
听着外边唠唠叨叨的说话,叶逸风再也躺不下去,只得翻身起来,己拉过一件袍子披在身上,从帐子里出来
墨菊听见动静,忙喊丫头进来服侍大少爷洗漱
叶逸风洗脸漱口毕,便有丫头捧一件淡青色衣袍来给穿上叶逸风微微低头看着己身上的衣服,浅浅的青灰色,一样的暗绣竹叶纹,上等的缎面流光溢彩,却跟锦瑟身上的那件有异曲同工之妙
于是有严重起床气的叶大少爷一时间心情颇好,抬手己整理一下衣领,由着丫头扣好腰封,便走到锦瑟身后来,从镜子里看着她微红的脸
锦瑟对着镜子看着身后的,发现己精心挑选的衣服果然有珠联璧合的感觉,于是笑着问道:“觉得大少爷还是适合穿浅色的衣服那晚穿着一件鸦青色,好看是好看,但太过妖媚,叫人受不
“这是什话叶逸风微微皱眉,什是妖媚当本少爷是狐狸精那可是说女人的话
“呵呵,没什,说错锦瑟知道今天不管怎说都不能惹毛某人,于是赶紧的改口说软话,又转头冲撒娇:“早饭想吃面啊,去吩咐人说给厨房的张妈,要吃她做的面唔——因为赶时间,所以要跟吃一样的
叶逸风的唇角微微一撇,无奈的说道:“知道说着,转身出去吩咐人去厨房传话,说己锦瑟今天早晨都要吃面
杜家别院,欧阳铄正跟杜玉昭凑在一起说昨天晚上锦瑟交代的事情玉花穗从外边进来,看见们兄弟二人紧张兮兮的样子,轻声笑道:“们别紧张,锦园那边传来消息,说大少爷锦瑟二人早饭吃的面,而且是锦瑟专门提出来的那种一根不到头的手拉面,据说大少爷都没舍得咬断那面条,一碗面条一根儿,愣是一口气吃下去
“啊欧阳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惊悚的看着玉花穗:“说二嫂,没骗们吧
玉花穗脸色一红,侧身啐道:“去谁是二嫂,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杜玉昭抬手拉过玉花穗让她坐在己身边,轻笑着说道:“又欺负四还想拜托去跟平南王妃说一声,让王妃去们府上给父亲提亲呢这个时候,让大伯从海宁来京城,好像也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欧阳铄终于逮住机会,回头反击:“啊啊啊——们这还没成亲呢,就开始欺负这个媒人,要不要脸啊们两个……
玉花穗啐道:“再叫一声试试
“呃……还是算欧阳铄知道这女人阴毒的很,动不动就给人下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折腾半条命去还得跟她说好听的才能有解药还是算吧于是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们两个比大哥们两个还恐怖,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吧
杜玉昭在欧阳铄要出门的时候喊一嗓子:“赶紧的去想办法让镇南侯爷提前去等着大哥吧办成这事儿咱们大嫂肯定好好地赏
“得来二位慢慢的亲热,少爷领赏去欧阳铄话音未落人已经没踪影
屋子里,杜玉昭又拉着玉花穗甜言蜜语的哄,是下定决心非要在年前把婚事给定下来
欧阳铄的办事能力一向很强尤其是在官场上,哥儿四个里面,就数最是如鱼得水
去镇南侯府请镇南侯大冷的天儿去黄郊外孤坟旁等家儿子的事情,对别人来说简直比登天还难,可对四少爷欧阳铄来说,却易如反掌
只是写一封书信给叶敬淳,说有要事要约镇南侯在南郊十里路外的那片枫树林中见面,落款是平南王府,就把叶敬淳给诳出来
至于叶敬淳去那片枫树林后见到叶逸风锦瑟会怎样,那就不是欧阳铄操心的事情人家做父亲的,就算是把儿子打一顿出出气,别人也管不着啊
叶敬淳一声杀伐无数,对于那个曾经出现在己生命里短短几年就去世的女人,已经淡忘的差不多就算还有些愧疚,如今叶逸风强势归来,的心中也已经释然
况且这些日子一直盯着龚夫人的事情,镇南侯府里大大的琐事都要掌控起来,竟是一件很费精神的事情这些天叶敬淳也算是心神具疲,所以今日是柳氏祭日一事,根本就没想起来
书信为平南王府送来的,送信的人是平南王府的护卫这让叶敬淳毫不怀疑的换衣服披上斗篷叫己的贴身护卫牵马来,飞身上马便往南郊去
叶敬淳己就是一员勇猛的武将身怀武功,又是久经沙场的人所以出门极少带什护卫,顶多只带着两个贴身的人暗中相随而已
到南郊枫树林中,叶敬淳拉住马缰绳放慢速度,左右环顾四周的环境
因为是深冬时分,又是荒凉的郊外枫树林里苍凉的很厚厚的积雪映着一丛丛的衰草,积雪底下是厚厚的落叶,马蹄踩上去有哗啦啦的声音连绵不断
叶敬淳一眼便看见那座被白雪覆盖的孤坟,心中一动,猛然间想起多年前的往事,心中一阵凄然
跟随的护卫飞身在枫林上空来回兜个圈,把四周的境况模得清清楚楚,最后回来落在地上,躬身道:“回侯爷,附近没有人,更没有平南王府的人留下的任何线索们是不是有意使诈
叶敬淳抬手慢慢的摆摆,说道:“不会平南王爷怎会对们使诈们先退下,有什动静速来回
“是连个护卫躬身退下去
叶敬淳翻身下马,松开马缰绳任由马儿由活动,而则一步步慢慢走近那座孤坟旁边
站在那座简单的青石墓碑前,叶敬淳慢慢的蹲去,抬手轻轻地抚模着己用佩剑刻的‘爱妾柳氏之墓’六个大字,积雪已经把那锋利的笔画填成白色,映着青石块有一种肃穆之感
“儿子回来现在也算是功成名就,虽然没有什官职,可在京城那些世家的眼里,竟比这个镇南侯还强几分而且还善动心机,今天这样的日子,居然用这样的办法把引出来看是不是也赶到很欣慰
风声呜咽,凄凉哀怨,似是柳氏对的回答
“唉十年叶敬淳慢慢的坐在雪地里,看着墓碑上‘柳氏’二字,无奈的苦笑:“们的儿子,终于长大成人不再是之前那个愤懑不满,对任何人都心存仇恨的孩子虽然还是叫生气,可的身边,有真心以待的兄弟,也有用心呵护的佳人不管怎说,都比想象中的更好
叶敬淳的嘴角噙着一丝难得的微笑,继续叨念着:“青青啊,终于可以瞑目吧
墓碑上的字静默无声,却是对最好的回答
忽然风声一紧,有一个护卫从一侧的树梢上飘下来,单膝跪地,低声说道:“侯爷,有一辆马车从官道上行来,两匹上好的黑马驾辕,像是大户人家的车
叶敬淳点点头,说道:“没事儿,退去五丈以外守着
“是护卫答应一声,飞身隐匿在枫树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