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皇子们来说,忠孝、仁德、知书、达理是第一位扑击,则要求远没有读书那般严格。何况,不论哪一个儿子,身上流的都是皇家的血液,千金之身,若是哪里磕了碰了,启元帝不心疼,太后那边也得有些言语传下来了……
虽然启元帝希望儿子们个个都身体健壮,知书达理,互相间和和气气,但龙生九子,品性不同,禀赋各异,若要强求也有些苛刻,所以文课要求稍微严格一些,而这骑射扑击便大体是做做样子罢了,只求每位皇子都多活动活动身体,能健健康康的就是了。因此多年下来,众多皇子之中,二殿下明义、六殿下明忠、九殿下明勇偏好武事,太子明仁、三殿下明礼、四殿下明智则偏好读书,其余皇子不是年龄太小,便是有些浑浑噩噩,不显特别突出。由于年满二十的殿下都已经成家,除了太子殿下明仁之外,大都不住在宫里了,因此现在只有明孝以下的殿下们,还住在后宫之中。
绿色的琉璃瓦歇山顶的弘武殿,面阔五间,进深三间,为建朝开国时期高祖所建,目的是让皇室子孙强身健体,勿忘戈马。弘武殿四面出廊,大殿四周有一块开阔的石场,供皇子皇孙跑马扑击之用。
此刻殿外空阔的石场上,众皇子及伴读们分列东西两厢,人人手执弓箭面朝山墙,瞄着两列座立在墙根下的箭靶子。
嗖!蓬!
九殿下明勇弓如满月,箭似流星,一箭射出,正中三十米开外的箭靶上!围观的几位皇子和伴读立刻欢呼起来。明勇微微皱眉,再次弯弓搭箭,又是两箭射出,终于有一箭堪堪命中靶心,明勇这才微微点了点头。他扔了弓,瞥了一眼周围的人,说道:“大呼小叫的,这有什么?唉,我这两下子还是差得多,若是六哥在,耍起来那才好看!”
七殿下明孝射出去一箭,偏了,扭头冲着明勇说道:“行了,九弟,你这两下子已经够让哥哥汗颜的了,你才多大,这可是一石的强弓,能拉开就不错了,不说眼前的,就把咱们兄弟都算上,十八岁能拉开这弓,还能命中靶子的人,有几个?”
“七哥就会安慰人。”明勇放了弓,转脸说道:“寻常人若是常加练习,一石地强弓不在话下。当年高祖十五岁便能用一石半的强弓,相传曾用弓箭一口气射杀过十余头猛兽,有百步穿杨之称!唉,咱们这靶子不过相距三十米……不说远的,就说咱们兄弟吧,六哥十八岁地时候不但轻易便可拉开一石的强弓,而且奇准无比!至于二哥……想必我不说七哥也知道,论起比箭,六哥向来谁也不服,但在这弘武殿前,就只服二哥……”
“高祖英明神武,岂是我等后辈能望其项背地?”明孝笑着说道:“六弟有这份心气自然是好的,但父皇曾言,打天下用武,治天下用策。现在又不是乱世,咱们没事活动活动手脚,也就是了。”
明勇说道:“高祖神武,也是血肉之躯,高祖做得到,我等既为高祖子孙,也自当以祖先为楷模效仿之,又岂能自堕其志,安享钟粟?”
八殿下明廉在一旁听了。擎着弓走了过来。看看明勇。奇道:“九弟今日之言颇显壮志。但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听起来倒似常听见似地。莫非是转了性子。开始知道上进了?”
明勇看了看他们俩。没好气地说道:“这又不是我说地。往日二哥经常这般说话。你听过也不足为奇。”
明廉说道:“怪不得听来耳熟。原来是二哥说过地。二哥地心气儿那自是极高地。只是这效仿祖宗。还得看怎么效仿。效仿什么……”
几个人说着说着就有些跑题。眼看着话不投机。都收了口。明孝看了看他们俩。笑道:“我说。咱们来这弘武殿前。可是秉承祖宗遗训来练手练脚地。若是要练嘴。那还是回上书房去吧!”说着。弯弓搭箭。一箭射出撇了撇嘴又歪了。旁边地明廉和明勇见了。止不住大笑起来。
三人正在一边闲聊一边射箭。忽地另一边传来一阵闹哄哄地声音。扭头一看。几个皇子伴读围成了一圈。正大呼小叫地喊着。明孝三人忙停了手。迈步过去瞧着。只见明恭、明俭、明恪和七八个伴读围成一个半圆。半圆正中有一人正张弓搭箭。奋力拉弦。正是十六殿下明德。
明廉见状笑道:“哎。我说小十六。我这刚说完九弟心气高。转过头来就看见你。你才多大。就想玩这个。可别瞎胡闹。还是先在边上看看。过几年大了再练吧!”
明孝说道:“八弟,十六既然喜欢,没事玩玩也不是不行,但这一石的弓,实在有点夸张,十六,去那边换个轻点的吧,这张弓可不是你现在能玩的。”
“我不!”明德闻言怒哼一声,一张脸憋得通红,摆着弓箭步,挺胸抬头,双臂叫力,好像和那弓卯上了。
明孝见了不由一愣,问旁边的一个伴读
,这是怎么回事儿?小十六今日怎么和一把弓较上
那伴读说道:“回七殿下,方才……方才十二殿下和十六殿下打赌,只论拉弓,若是谁输了,谁就得给赢地……给赢的……”
“给赢的干什么?”
那伴读扭头看了十二殿下明恭一眼,支支吾吾有些不敢说话。这时候明恭转过头来,咧着嘴笑着说了一句:“给赢的倒夜壶!”
明恭这话一出,几个当哥哥的都是一皱眉。明孝看看明恭,斥道:“十二弟,瞧瞧你那点出息!你和谁赌不好,你和小十六赌?你大他几岁?你还有做哥哥地样子么!”
明恭说道:“这又不是我逼着他赌的,算什么欺负他?开始我在这边拉弓,他和十五弟在旁边说嘴,我气不过就说了一句,结果他自己应了的,这可怪不得我。”
明孝说道:“怪不得你?那倒夜壶地彩头多半是你提出来的吧?要我说小十六可没这爱好,堂堂地皇子,弄个倒夜壶的彩头……这像什么话!”
明勇拿眼角瞥了明恭一眼,哼了一声说道:“十二弟,你大了十六弟整整五岁,你和他赌背书猜谜,心智机巧,这些都行,你和他比射箭较力,可不算什么磊落地事儿。九哥我也正好大你五岁,怎么样,要不然小十六输了的话,你和哥哥也赌一场?彩头也不变,还是倒夜壶?”
“你们……你们这是偏帮!”明恭急了,吼吼地说道:“我说过了,这是十六自己应了地!又不是我逼着他赌的!同样是兄弟,互相开个玩笑又怎么了?你们都冲着我来干什么?是,十六弟是小些,可若真论起手劲儿,他也不比我差多少!”
“行了行了,十二弟说的是,兄弟之间小赌怡情,又不是什么大不了地事儿。”八殿下明廉在旁边打圆场,他看着明勇说道:“你刚还说十二弟欺负小十六,可你这又要往上冲,这算什么?乌鸦看不到自己黑?要我说呀,做人得有立信,小十六既然答应了,就得践言,临阵退缩言而无信,这可不是大学士们教我们的君子之道。”
明孝听了说道:“八弟……”
“哎七哥别急,听我说完。”明廉看向十二殿下明恭,说道:“不过呢,十二弟和十六弟打赌,确实也有以大欺小之嫌。我看折中一下,哎,十六弟那边不是还有伴读么,有一个算一个,这样,十六那边加上他们,十二弟就一个人,你们也别拿这一石地弓玩了,换个……”话音未落,旁边明德和明恭一起叫了起来:“不行!”“好好好,”明廉举手下压,点点头:“那就这样,两方谁能拉开这一石的弓,谁就是赢家,怎么样?”
明恭朝明德这边看了看,见明德身边今日只来了一个伴读,年纪也不大,虽然个头稍微猛了一点,可面貌却带着几分清秀,不像有力气的人,因此点点头答应了。明勇也打量了下旁边作为明德伴读的林南,心下有些不满,八哥明里头是圆场,可暗地里却也是在偏帮啊!明勇还想说些什么,但此时明孝也点了头,旁边众位皇子也纷纷鼓噪,明勇看了看阵势,也就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林南在旁边看着,本来开始的时候就觉得十五殿下明恪言语间有些撩拨明德的意思,可还没来得及提醒,那边明德和明恪已经搭上话了,一会儿的工夫十二殿下明恭便和明德争辩起来,立了赌约了……林南在旁边哭笑不得,明德平日里看起来也很聪明,可有时候为了一口气,便容易钻牛角尖……
倒夜壶……万一要是输了,以明德地脾气,是肯定要付诸行动的,可背地里,岂不是要郁闷到死?
此刻旁边的人渐渐住了嘴,一个个屏气凝神看着明德。明德整理了下衣衫,活动活动胳膊腿,重新拿桩站好了步子,一手拿弓,一手搭箭,猛地一叫力:“开呀咦嗯”弓弦一点点地拉开,但度越来越慢。明德一张脸涨得红中透紫,但坚持了好半天,差了半个弦没有拉满,手劲儿一松,弓弦回弹,出“崩”地一声震响,随后明德一口气泄了,噗通一声坐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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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几句吧,相信大家也看出来了,这几天写得慢,因为遇到了转折,思路受阻,不过今天终于过去了,庆贺=。=虽然总有人说拖戏灌水什么的,可我自认每一个字都是认真写出来的。遇到瓶颈写不出我不会乱写,否则故事不好看,我写得也累。这几天看了点书和影视剧,终于感觉思路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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