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这么做了,旁边几位王爷也不敢怠慢,纷纷打着圆呵地伸了筷子。启元帝脸上渐渐沁出一丝微笑,转头看看相钰,说道:“皇叔说得不错,你呀,说起来也是朕的兄弟,怎么着脾性看着那么老成,还真的和二叔差不多!这样可不大好,你看看小叔叔,这样做人才洒月兑嘛!你什么时候能有小叔叔这般胆气,啊?”
开平郡王依旧低着头:“皇上恕罪,臣……怕是一辈子,都不能如小叔叔这般了……”
启元帝挑了挑眼眉,无奈一叹:“罢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脾性,强求不来的,朕也不怪你,你起来吧!好好的吃一顿饭,别跪来跪去的了。”说着,启元帝回头冲林南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送下去吧!”
“是!”林南这才转身带着人,挨张桌子将皇上赐的菜摆了下去。有了吴王这张桌子的榜样,旁边几张桌子的王公们便都站起来谢恩,随后一一动了筷子。惟独有几张桌子上仍旧有人未动。
“李相……怎么,今日胃不适么?”眼看着李东路不动筷子,旁边一人不由问。李东路一笑:“是啊,这老毛病了,喝了几口酒,胃里头烧得慌,往日家里头有夫人管着,不敢喝酒,今日一开戒,这不就难受了……”
“哈哈……李相这究竟是诉苦,是炫耀伉俪情深哪?”
李东路一眼睛:“自然是诉苦,哪里来的炫耀哇……”
另外一桌,定国公赵广一杯接一小杯只顾着喝酒,那筷子从开席到现在,干脆就没动过。旁边有人问道:“国公爷,怎么不吃菜呀?”
“嘿!”赵广一哂:“你还不知道老夫么菜不吃啊没什么关系,可这酒要是不喝,可就要了我的老命了。往常在军中打仗,喝酒都是论的碗一碗地喝起来,那才解气!就是在家里头,老夫和我那儿子也是一碗对一碗,何曾用过这么丁点儿的小杯子,从开席到现在,加起来才喝了不到一壶,你看看,这倒得还没有喝得快……真是急死人了!”
“哟。呵呵不吩咐人给老国公换个大碗来?”
定国公赵广一摆手:“免了。这酒慢慢地品着也还不错。待回头老夫回到府上。再和家人喝上一顿也就是了!”
旁边一人说道:“何用回到府上?有老夫在这儿。你居然还说这种话。也太不把我向河放在眼里了吧?”
“嘿嘿算说对了。别人都好说。惟独是你。老夫就是不放在眼里。”赵广微微笑着。看着勤国公向河。“你能怎么着?”
“嘿——来来来!今天咱们就在这儿斗个高低!换大碗来!”
赵广一笑:“免了。想和老夫斗们改日啊。改日……”
启元帝的目光跟随着林南,将一众王公大臣的反应尽收眼底。过了一会儿林南回来交差,启元帝点了点头,吩咐道:“去一壶酒来。”
不多时,林南将酒壶拿了过来启元帝满上一杯,启元帝面对吴王道:“吴王离京多年,少有回来些年太后没少和朕提起你,经常要朕向你学习,常道若能得其一二,便终生受用不尽。”
不远处的定国公赵广眉毛不为人注意地抖了抖。一边举着杯子和身旁的几位王爷敷衍着说辞,一边醉眼惺忪地朝着这边看。启元帝一开口,吴王这一张桌子上的人便都住了嘴,细细地听着,此时见皇上如此盛赞吴王,有人便向吴王投去艳羡的目光。
吴王闻言忙把头一低,俯身揖道:“皇上,太后谬赞,臣实不敢当!”
“哎——吴王不用过谦,这些年你在东南的作为,朝廷上下有目共睹。朕本想赏给你点儿什么,可思来想去,到底也没个主意。赏银子吧,你也不缺这个,再说不怕吴王笑话,现在朕的府库里头,怕还没有你的钱多呢,哈哈!赏东西呢,你更不缺,唉,最后想来想去,罢了!别人呢朕可以赏一赏,可你吴王不是外人,是朕的小皇叔,所以朕呢就借着这杯酒,当做是对你的褒奖啦!”
“皇上隆恩圣降,臣……感激万分!”吴王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表现得甚为恭谨。启元帝微微一笑,也饮了这杯酒,亮了亮杯底。喝完了酒,启元帝并没有走开,林南连忙又将杯子填满,启元帝说道:“这第二杯酒呢,朕还是要敬吴王,几年以前,朝廷北疆生乱,亏得吴王深明大义,解了朝廷
这几年知道朝廷缺银子,也主动替朝廷分忧,呵呵,这几年朝廷上来的税银里面,有不少是吴王供上来的,不容易,不容易呀!”启元帝说着一举杯子,二人又干了一杯。
“这第三杯嘛……”启元帝说到这里,忽地停了下来,林南正提着酒壶想要给启元帝倒酒,岂料启元帝此时忽地一收杯子,冲着吴王说道:“这第三杯酒,本当也是敬给吴王的,可是朕忽然想卖个关子,这杯酒就权且寄下,到了该喝的时候再喝,才是正好!”
这话一说,不但吴王有些愣,满桌子的人都有些疑惑。启元帝哈哈一笑:“你们不用猜,到时候朕自然就会告诉你们啦!好了,走,咱们去下一桌!”说着,带着林南转身朝李东路那一桌人走过来。
启元帝到了桌前,一桌子人忙都站了起来,启元帝笑着看了一圈儿,最后目光落到李东路身上:“李大学士今日倒是没少喝啊,怎么,今日打算在内阁书房打地铺了么?”
此言一出,旁边众人都哄堂大笑,李东路面色不改,笑道:“皇上金口,臣今晚自当在内阁书房过夜……”
启元帝忙摇手道:“这玩笑可开不得,若真是如此,今夜定有人夜叩宫门,找朕要人哪!别的朕都不怕,就怕河东狮吼……”旁边众臣工闻言笑得更厉害了。启元帝一举杯子:“朕也不多说,中秋团圆,佳节当贺,诸位满饮吧!”说罢喝了杯中酒,又对李东路说道:“李大学士不胜酒力,就还是少喝一点,菜么……拣自己可口的,也多吃些吧……”
“臣多谢皇上体恤!”
“好了,你们都坐吧!”启元帝着,冲林南说道:“咱们走,去那边。”说着,绕过了两张桌子,直接到了定国公赵广这边。启元帝到了桌边,朝桌子上一扫,笑着对林南说道:“去,换两只大碗来!”
林南回头人拿来两只大碗,同时倒满了酒。启元帝笑道:“两位都是朝廷柱石,说来倒是朕疏忽了,你们都是带惯了兵的人,习惯了大碗喝酒,这回朕也陪你们过一回瘾!”说着,端起其中一只碗,赵广和向河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是心中一愣。“皇上,这可使不得!”
“皇上,慢饮,龙体要紧!”
不管两人如何说,启元帝经将一碗酒干了一半了,到底是不胜酒力,启元帝喝了半碗,脸色已经有些红,端着碗停了一会儿,喘了口气儿,这才一饮而尽。
皇上如此,赵广和向河自然坐不住两人也不客气,轮番用另外一只碗,每人满满地干了一碗。启元帝见状,不由得哈哈大笑:“果然是将门出身,两位老将军这酒量……朕是比不了啦!旁人都道喝酒伤身,但朕看两位老将军,倒是喝酒健身哪!”赵广和向河对视了一眼,都是呵呵一笑,启元帝又道:“喝酒健身,不过是句戏言,但两位老将军的身体,可得养好了啊!朕还记得当年,两位在三军大校场的雄姿呢……只是不知道两位老将军,现在还能不能再现当日雄风啊……”
赵广一扬头,:“皇上放心,昔年廉颇老矣,尚且能吃能喝,臣不才,吃怕是比不过他,但是臣只要能喝酒,便能骑得马,舞得枪!”
向河也道:“臣也一样,皇上但所命,臣等绝不辱命!”
启元帝笑道:“好,好,朕只是随便说说罢了,但你们……可得给朕好好准备着,啊?”说罢,启元帝似乎不胜酒力,转身行走间,身子微微一晃。几个人见了不免心惊,林南忙放了酒壶,上前搀了。
“朕没事……”
“皇上,但凡喝醉了的人,大都说自己没事儿。”
“呵呵!是么?那你看看朕的眼睛,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皇上说没醉,那就是没醉……”林南这边答着,手上却丝毫没松。启元帝笑道:“行了,咱们不回那边,走,朕还得看看自己的皇儿们去!虽是家宴,却不能失礼,得给他们做个好样子出来……”
林南依言,扶着启元帝,转过了三张桌子,启元帝的身形忽地直了起来,步履也变得平稳了许多。林南见状心下会意,连忙松开了手。启元帝来到皇子们坐的桌子旁边,众皇子连忙站了起来,齐齐一揖:“儿臣拜见父皇!”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