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帮的老大赵东海,是个魁梧的东北汉子,身高一米八开外,膀大腰圆,嘴角带着一颗一元铜币那般大小的青痣,上面长着几根黝黑的长毛。
一双环眼,足足有玻璃球那么大,即便他用最温和的眼神看人,也给人一种咬牙切齿要吃人的感觉。
“你***都准备好了吗?白毛,老子可跟你说,这儿次你***要是再把握不住机会,老子把你丢到东海去塞鲨鱼的,你***听到了没?”赵东海对着电话狠狠的骂道。
骂了几句,他挂掉电话,然后便像是换了个人似得,带着满脸谦和的笑容,对着坐在旁边的年轻人道:“金少,看时间,那边也好动手了。”
坐在旁边的,是一位西装革履,面色阴冷的年轻人。他身上的衣服显然名贵之极,虽然没有什么品牌,可是那柔和的料子却折射出一种让人不敢正视的亮光。
他抬起头,目光扫了赵东海一眼,点头道:“这儿事你办的不错,事成之后,你便是我外门金家的管事。”
他这儿话说的牛逼哄哄的,仿佛一个管事儿的名额,都是在施舍似得。
反观那个赵东海,表现的更像个三孙子似得,他不断的点头道:“谢谢金少,我一定继续努力,那个王振宇……”
“暂时还得留着。”金少轻轻的揉着自己的指甲,拿他虽然也姓金,可是跟金百万却并没有一点关系。他是Z国人,过桌子上的红酒狠狠的喝了一口,这儿才道:“这次如果,不是他打掩护,我们这么多人,想要混到楚老头的眼皮子底下,哪儿有那么容易?”
“再说了,这个坐上犯乱的名头,总得有人担着才是。”
他两眼轻轻一眯,这儿一次,对于楚家的那样东西,他金家是志在必得!
……
“他们今晚动手?”赵达钢眉头一挑,手里夹着的香烟燃出袅袅的青烟。
“嗯!”坐在他旁边坐着的正是那个穿着白色运动服,留着中分头的年轻人,他正低着头看手机,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
“看什么呢?这么用心?”赵达钢微微皱眉,说着话凑了故去。
“下面的工作报告,我正验收呢……”话未说完,他便感觉有些不对,他抬起头,才现赵达钢正脸色铁青的盯着他的手机,屏幕上,一个女孩正酥胸半露,回眸一笑,旁有独白:还记得昨晚的小鱼儿吗?
“工作报告?这儿就是你的工作报告?臭小子!”赵达钢真的是被气着了,作为他未来的老丈人,眼瞅着自己的女婿在这儿个时刻,还想着这些风流韵事?他不火才怪!
“那个,刚才翻错了,翻错了!”他忙干笑两声:“您放心吧,我已经安排了足够的力量,只要楚爷爷那边有什么不对,我们便立即动手。外门的阴谋,不会得逞的。”
赵达钢扫了他一眼,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没有说话。
……
黝黑的夜色中,两个黑衣人在一处楼顶的天台负手而立,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夜晚。
“今晚,如果遮天败了的话,我们会配合你接过遮天的领导权,你必须做好准备!”
“嗯……”
“小川先生,若是我们今晚真的拿下了楚家,我们山口组愿意让出这儿里的地盘,不过,希望黑龙会不要和我们抢那样东西。”离楚家不远的地方,一个黝黑的房间中,小川合鸟和渡边乱高两人正坐在那里。
小川合鸟冷冷一笑:“我们黑龙会愿意用这儿里的地盘,来换取那样东西,不知道山口组会同意吗?”
“你不笨,我也不是傻瓜,咱们还是各自凭借运气吧,谁最先攻进楚家,取得那样东西,便算谁的!”
渡边乱高脸上露出一丝恼怒之色,却还是点了点头:“好,反正不管是谁取得的,都算是我们雅库扎组织的,这儿是我们大倭国主义的荣耀。”
“一切为了倭国!”小川合鸟脸上的冷笑不见了。
“一切为了倭国!”渡边乱高脸上的不满,也消失了。两人露出了虔诚的神色,仿佛一对信徒……
天水市,汉魂医院不远的地方。
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人穿着青色双排扣的棉袄,轻轻的咳嗽着:“他们动手了吗?”
“回左帅,已经动手了。”在他面前的,是一位穿着普通遮天制服的年轻人。
被称为左帅的中年人又咳嗽了两声,这儿才摆了摆手,让他下去。等他离开之后,他才慢慢的站直了微微佝偻的身体,淡淡的道:“玉箫鬼使,咱们一起去会会我的师弟。”
“是,左帅。”一个面色冷峻,双臂修长,拿着一杆玉箫的年轻人从后面的夜色中走了出来,带着一脸崇拜,畏惧的神色,跟在了这儿个中年人的身后,慢慢的朝着遮天旗下的汉魂医院走去!
医院中有一处凉亭,凉亭中坐有一人。模样略显苍老,两手粗糙,背微微驮着,仿佛一老农似得,正是韩雨颇为倚重的医生,邵洋。
邵洋明明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可面前却摆了两个茶杯,就好像是在等人似得。此时夜色阴沉,已经开始有细白的雪花从天上飘舞而下,带来一股来自天际的寒意。
“下下雪也好,盖一盖这让人作呕的血腥气!”邵洋喃喃自语一句,忽然抬起头,两眼爆起两团寒光,就仿佛天上的星辰瞬间被移到了他眼内似得。
“师兄,既然来了,何不过来喝杯茶,暖暖身子?”邵洋沙哑的声音在空荡的夜幕里回响起来。
回答他的是一阵咳嗽,然后,那个穿着青色双排扣的棉袄的中年人,和那个拿着玉箫的年轻人走了出来。当先的中年人又使劲咳嗽了几下,这儿才慢慢的走了过来。
当他看见凉亭内搁着两个空茶杯的时候,眉头禁不住一挑:“你知道我会来?”
“师兄做事一向锲而不舍,既然在现身一次,却被我这个不懂事的师弟给化解了,自然,还会出手。”邵洋喝了一杯茶,轻声道。
明明是赶尽杀绝,却被他说成了锲而不舍。那中年人眉头一挑,笑呵呵的道:“若是这儿个世上还有一个懂事儿的人,那便是师弟!”
“不过,这么大冷的天,还是喝点酒暖和暖和身子的好!”说着,他从怀里模出个酒壶,慢慢的倒在了自己面前的茶杯里:“来,师弟,这么多年未见,尝尝师兄的这杯酒,味道怎么样?”
邵洋也不以为意笑呵呵的反端着自己面前的茶杯递了过去:“来而不往非礼也,师兄,这杯茶我敬你!”
后面拿着玉箫的年轻人看的眉头一拧,便想抢着上前喝茶,他可是知道左帅是干什么的,他敬的茶,只怕能喝死人。而这个人既然被左帅称为师弟,只怕手段也差不了。
可没等他动弹,左帅背在后面的手便五指微张,轻轻一摆,显然是不让他插手,他只好心中暗自叹息一声,两手却握住了玉箫。
“师兄,你的这个同伴,好像有些紧张啊!”邵洋两眼一眯,握着酒杯的手的中指突然一弹,那边,他对面的中年人伸过来接酒杯的手,同样左手中指一伸,两人的中指一碰,竟然出当的一声,仿佛金铁交鸣一般。
邵洋还没来得及变招,他的茶杯便一下被弹碎了。另一边也是同样的情况,他几乎同时弹碎了他师兄手里的酒杯。
“多好的酒啊,浪费了!”酒撒在桌面上,出哧哧的响声,竟然将大理石的桌面都给侵蚀了。显然是含有剧毒。
“多好的茶啊,可惜了!”邵洋也同样轻叹一声,他的茶水效果也差不多,这儿俩人,嘴里都师兄,师弟的叫着,可下起手来却是恨不得对方死!
“你不该回来的!国外那么大的地方,还呆不开你吗?”中年人轻轻的咳嗽两声。
“我怕你的身体越来越差,等不到我亲手将你杀死的那一天!”邵洋轻叹一声,突然猛的一拳砸了过去。
他的师兄也是两眼寒光暴涨,一时间也不咳嗽了,手臂一动便和他斗在一起。这俩人既然是师兄弟,那自然是知根知底,从亭子里打到亭子外面,从亭子外面又打回去,也没打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在那个玩萧的人加入之后,就不一样了。只见他手在萧上轻轻一点,一截森冷的刀光便从萧洞中露了出来,邵洋一时不查,后背上便多了一道口子。
邵洋和他的师兄也分别中了对方一拳,弄了个两败俱伤。
就当玉箫鬼使想要继续朝邵洋下杀手的时候,他忽然抬起头来,冲着不远处的黑暗厉喝一声:“谁,给我滚出来。”
话音未落,一张纸牌便闪电般的从黑暗中飞了出来,度快的不亚于子弹。
玉箫鬼使身子向后一仰,玉箫一挑,正刺中了纸牌,却不想那纸牌突然转了两圈,借着锋利的刀刃将自己切成了两半。
然后,一身白衣的忘语慢慢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上一次他受伤之后,韩雨便将他送到了医院,由邵洋专门给他调理,此时还没有回北海县。
“下次说话的时候,嘴巴放客气点!”忘语手里把玩着纸牌,冷声道。
“走!”邵洋的师兄见到他来了帮手,立即招呼了玉箫鬼使就走。
“你的伤还没好,不应该动手的!”邵洋站起身,倒了杯茶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这儿才道。
忘语望了他一眼,冷声道:“你要是死了,谁替我治伤?”
邵洋扑哧一笑:“你这儿账,算的倒清楚!”他难得笑呵呵的跟忘语一起向医院走去,远处还飘来忘语的声音:“你是不是知道我在这儿,才故意给他们玩命的……”
“这儿么两下就打完了?没劲!”就在忘语旁边不远的一颗树上,一个带着猪头面具的男人喃喃自语了一句,然后跳下树,拍了拍,懒洋洋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