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闻风神色有些恍惚:“好。”
鉴于柳闻风受伤行动缓慢,苏祸水扶着他来到有人烟地方已经到午时了,进一家成衣店买两身衣服,又乔装一番,苏祸水说:“你受伤了就先在客栈里歇脚,等我办完事再来接你。”
柳闻风摇摇头:“既然已经卖给你了,自是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苏祸水真想骂他老顽固,脑子不开窍,但看他一脸坚决,又担心森罗门的人伺机杀上门,只好妥协。买了一辆马车直奔京城而去。
她发现,劫持人绑架的人都喜欢离京都远远的,于是每次让她回家都走好一大段路,很不方便。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天子脚下是非多,守备又森严,干了坏事不赶紧跑路,等到人家觉悟关闭城门瓮中捉鳖,那才是叫惨。
愈靠近丞相府,柳闻风的脸色就愈发难看。
含夫人守在门口等候她,一见到人不由分说就拉了进去,看见柳闻风,奇怪地问道:“他是谁?”
“我朋友。”对一个走过的丫鬟道,“你带他去见福叔,让福叔安排一下客房,千万不要怠慢了我朋友。”
“是。”丫鬟很乖巧地点头。
苏祸水还没来及对柳闻风交代什么话,就被含夫人风风火火拉走了。
“二娘,含姨,你倒是说说,爹爹怎么样了?”苏祸水急切地问道。
“昨晚府里来了一伙刺客,虽然我们将他们截杀,但还是有趁虚而入之徒趁乱突袭,你爹猝不及防,中了一剑。”含夫人忧虑地说道,苏祸水心急,没看到她眼中的闪烁。
“含姨,你说清楚点,我爹到底怎么样了。”她现在只想知道结果,不问过程。
“那一剑刺得很深,挨近心脏,差点要了你爹的命。”含夫人心有余悸。
“请大夫了吗?”苏祸水问。
“你爹不让声张,所以只是简单包扎一下。”含夫人说。
苏祸水差点没喷火:“简单包扎一下,你都说是靠近心脏了,还不请大夫!”
“请大夫惊动皇上,我们照样危险。”含夫人道,“何况不是有你在吗,只要有你在,阎王就夺不了人。”
“含姨,你对我太相信了。”虽然她曾吹嘘自己是医毒怪神的徒弟,可是她对医药看病并不是很擅长,她只擅长炼药制毒。这种盲目的信任,是会要人命的。“可是万一我赶不过来呢?难道让老爹就这样挂了?”
郁闷,如果小乌鸦找不到她人,就任由老爹挺尸?
“什么挂不挂的,这么不吉利的词眼以后别用了。不是有云霓裳在么,她是鬼手神医的门徒。”
鬼手神医和医毒圣手其名,云霓裳是不是其门人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不能让老爹有闪失。
苏祸水揉揉眉心,对含夫人道:“含姨,麻烦你去我房里将被窝里的那个包袱拿出来,里面有一些治伤的药。”
含夫人点点头。“老爷在房里躺着,你赶紧过去。”
“知道了。”苏祸水不耐烦地回道,今天的含夫人特啰嗦。
含夫人身形一闪,眨眼不见了踪影。
苏祸水来到苏王川的房间,但见宁夫人拿着手绢擦泪,云霓裳脸色很凝重。心头有些不安,走过去问道:“爹爹的伤势如何?”
“一时之间死不了人。”苏王川看到她,欣慰地笑了,“你还好,就好。”
“我什么时候都是好的。”坐到床沿,但苏百川胸口绑着一大块绷带,殷红的血迹隐隐溢出。于是问云霓裳:“怎么样?”
“伤势不算严重,我勉强能治,但他中的天下第一毒风蚀,没有天山千年雪莲可救不了。”云霓裳叹气。
风蚀作为天下第一毒,毒性之烈骇人听闻。一但中此毒者,一天之内必一点点老去,毒性蚀骨,天下无解。
“天山千年雪莲?”那东西六十年一开花,天山老人那里有五朵,她在天山混当学徒的时候倒是全剥削来制药了,但是……千年的雪莲,她还真没有。“雪莲可不可以?”
其实六十年的雪莲已经是武林中的圣药了,解一般的毒绰绰有余。
但如果这毒是风蚀……
“你有雪莲?”云霓裳欣喜,“有雪莲丹可以暂时压制住毒性,但也只能拖延三天。”
那表明无用。苏祸水皱眉,此时含夫人已经拿着她的包袱过来,便不多说,拿出一瓶雪莲丹。
云霓裳忙拿去给苏王川服用,苏祸水敲敲头:“世上雪莲已难求,我到哪里去找千年的雪莲?或者这东西根本就不存在。”不过如果不存在的话,云霓裳也就不会说出来了。
她研究毒经的时候是看到有千年雪莲的记载,但在现实生活中,她根本就没听过,更别说见了。
“是真的存在。”云霓裳叹气,“不过我们拿不到。”
“在哪里?”听她语气,想来是知道那东西下落的。
“在南仁国文王那里。”云霓裳回道。
“南仁国,文王。”苏祸水看着脸色差劲的苏王川,拳头捏了捏,“老爹,你放心,我定会拿到千年雪莲。”
苏王川一惊:“那是南仁的文王,你可别乱来。”
“没事,我千手盗圣的徒弟还从来没失手过。”没办法,谁叫她认识那个无赖之极的文王呢,这又多了一重保证。不过已经过这么久,不知道那家伙回了南仁没有。
“传说中那个文王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你还是不要去惹他。”苏百川悠然一叹,“况且南仁到商离,最快的来回也要五天,时间根本不够,你别白费心机了。”
“我不费心机怎么拿到千年雪莲。”何况把那个男人身上的东西收刮一空,早就得罪他了。“老爹你别担心了,我自是有我的办法,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说完不等屋里几人反应,就冲出了门去。速度啊速度,只有三天时间。
靠,是谁那么阴损下这种毒的,看她哪天不研究出十倍厉害的毒反击过去!
身后云霓裳眼神闪了闪,看向床上的苏百川,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宁夫人眉目含忧:“老爷,这……”
“川哥,这样做不好吧。”含夫人垂着头,脚在地面上挪了挪,霍然抬头,“她是你女儿,你不能、不能这样子!”
“没事的。”苏百川轻咳一声,面色惨白,眼中却一片谲然,“我苏王川的女儿,办事从来不曾失败过。何况,她的身份……”
屋里一声叹息,长长飘远,已不知是谁在感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