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不了再被骂几句,虽然是害怕,但心一沉,颜尧还是硬着头皮向美女走去。
美女看见她,淡漠的眼神瞬间涂了层霜,然而不过是两秒钟的功夫,她又眉眼满含笑意,挥了挥如莲藕般水女敕的胳膊,甜腻腻地喊:“浩谦,我在这里!”
那一瞬间,颜尧的心被硬生生地扯了一下,像是系在线上的风筝,被人用力地一拉,说不上疼,只是有些奇妙。额,她当时分明有些懵懂。觉得他们真像是一对幸福甜蜜的情侣。和金钱和**和**没有半点关系。
看着佳人急急地往自己的悦己者怀里扑,颜尧想这裙子的问题肯定被她抛到了脑后。人家大人不计小人过,她又何必自作多情破财赔偿?于是松口气,无奈地笑一笑。“啪啪啪!”几步往和他们相反的方向跑。祝鄑帆那可怜孩子,一脸黑线地跟着她,嚷嚷:“呀,你一个短腿的女人竟然能跑这么快,靠,你脚底是按了弹簧还是风火轮?”
接着便是她三言两语惹毛了祝鄑帆那孩子,她独自在凄风苦雨里等车。半小时后,她紧张兮兮地看了看表,若是再拦不到车,保不齐今晚她就会被孟浩谦生吞活剥。可眼下,她只能看着一辆辆满载的计程车从她身边飞驰而过,恨得牙痒痒的,依然束手无策。
要是赶在十几年前,民风保守,她还能提起一截裙子像是《一夜风流》里的艾丽一样出卖色相露出雪白的大腿拦车,保不齐“蹭蹭蹭”公路上能停下一溜车。可现在街头上到处是穿着热裤性感撩人,妩媚不浅的长发美女,她这种不化妆不打扮而且淋得跟落汤鸡似的人若在如此卖弄性感,估计只能招来一溜子“溅水飞车”。
又过了十多分钟,雨依然没有停歇的意思,她思量着若是她再坚持站在雨地里,明儿市里的头条就会大肆报道赫赫有名的W大研究生院里某才女竟然活活被雨淋死的新闻。
于此,当一束亮灿灿的白光涌入她眼眶的时候,她一脸悲壮地跳到了路中间,两个胳膊豪迈地一伸,挡在了路中间。只听“吱”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后,汽车轮子溅起一片水花,愤怒的司机开了车窗,探出小半个脸来,对着她吼:“你丫的是不要命了吧?”
她如抓住救命稻草,几步冲到车身面前,“砰砰砰”用手拍着车门,用绝对苦情戏里女主的口吻,苦兮兮哭兮兮地恳求:“麻烦您送我去绿宛云居。”
司机白她一眼,声音阴阳怪调,“小姐你眼睛没出错吧这可是私家车,你要去哪,也应该找计程车啊。”
她依然不泄气,坚持地说:“要不我给您付双倍价钱?”看司机完全没被打动,反而一脸冰冷的样子,她试探地伸出五个指头,“五倍?好不好?”
“您给多少都没用。谁稀罕?”司机有些不耐烦,按了电钮,欲关窗走人。
一个心急,她就把手指头伸进了车窗,难免被玻璃挤得生疼。不由“啊”地尖叫出来。
司机只得再次按了电钮,眼睛都快绿了,“小姐,我还要送少董回家,你不要添乱好不好?”
她这才扬了扬头,看清车后座上西装革履,帅得有些张扬放肆,然而却一脸冰冷严肃的人。当然她看清的还有这个车的牌子,迈巴赫,多大资多言言的车啊,单是两个赫然醒目的MM已经让人对车主有种望而却步的畏惧感。
恍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唐突和可笑,她缩了手,正准备移步离开,车里的人却已经淡淡地发号施令,“让她上来。”
司机多少有些无可奈何,出来给她撑了伞,她暗自好笑,都已经淋成这样了,何必还要多此一举。
说实话,她不太好意思坐人家的车,毕竟这种千挑万选手工缝制的牛皮坐垫,被她这满身狼藉玷污实在可惜。何况她还是一个被人半路捡来的陌生人。所以就很狼狈地问了句:“车里有没有塑料袋之类的东西?”
“嗯?”司机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要它做什么?”
他倒是没有发话,眉头深锁,眼睛瞥向一边。但是路颜尧隐隐约约地觉得,他的眼角的余辉落在她身上,别有深意的,像是一种若有似无的打量。而他嘴角扬起的弧度分明还有一丝……诡异?神秘?或者诧异,暗喜?
她一时间有些迷惑,差点就冲口而出——“我们认识吗?”不过到底还是忍住了。
看见副驾驶座旁边的备用小垃圾桶里放着一打还未用过的乳白色塑料袋,她便随手扯了几个下来,平平整整地扑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坐下。
一路上她都尽量不让自己湿透的衣服挨着那柔软且精致的靠背。她发誓她绝对还没有这么端端正正地坐在别人的车里过。毕竟,她也是一个女的,玩玩矫情,装装柔弱像一滩软泥一样卧着靠着也是常事。可是现在,MyGod,她的老腰都被她紧绷得酸痛不已。
司机时不时地从镜子里盯着颜尧看,张张嘴,欲言又止。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一个连接都没人接送的落魄女人,竟然还能住进绿苑云居。要知道,那片高档别墅小区的土地可是寸土寸金,而且有钱还不行,必须要有一定的社会地位才能入住。换而言之,像那种没品的暴发户,给人捧着金砖人房地产商也不稀罕啊。所以,暴发户女儿的几率被排除。保姆?哪有一个称职的保姆晚上十点多才巴巴地往主人家跑的?千金小姐?骨干精英?这些更扯蛋,她哪里有那个气质,就算有那个气质,她也没这个命啊。小三?她确实是,不过这位大叔见到的小三应该都是娇滴滴的,打扮得美轮美奂的小姐。像她这种身上穿的尽是西门街闹市区卖的不入流的杂货,而且还素面朝天的苍白女子,他大抵是挖空心思也想不到。
坐在她身边那有钱人家的少爷,估计是开完会累了,靠在垫子上闭目养神许久,才懒懒地问了一句,“在哪个区?”
他依然不睁开眼睛。估计是各种鲜活的美妞儿看多了,猛地一看她,真还害怕倒胃口。
透过车窗,看见密密麻麻的雨点已经渐渐变小,而且车子也驶入别墅群,她这才定了定神,随口答道:“C区。”
又过了许久,司机泊了车。她向那有钱人家的少爷说了句“谢谢”后,就急急地要跑。
“回来!”那少爷一声呵止,颇具气势。全然是在家里作威作福惯了,走到哪里都把自己当皇帝老子使。
她停了脚步,回过头,见他也不下车,依然定定地坐着,便笑嘻嘻地佯装讨好地问:“您该不会是问我要车费吧?”
他不可置否地点点头。遂伸了五个指头。
她无奈,暗想这人一定是一名副其实的奸商,开那么名贵的车,却还这么抠门,斤斤计较。下意识地模了模已经被体温暖得半干的七分裤,这才猛地意识到,神啦,她又忘带钱了。其实这也不能怪她,本来她一向不乱买东西也没挎包的习惯,而且今儿出来她本来就打算傍着祝鄑帆这张活支票空手套白狼来着,于是,她叹口气,尴尬地笑笑,“我没钱。要不,你给我留个电话号码,我下次还你吧?”
“你这是变相地要我的联系方式?”那少董嘴唇一扬,口吻颇为讽刺。
天底下的多金美男怎么都一个比一个得瑟,一个比一个孔雀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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