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媚雅有些受宠若惊，脸上的微笑可爱如孩提，“嗯，我做你吃如何？”
“好。”他一笑，微凉的手指轻滑过她的鼻尖，“你就不怕累？”
一颗心早已坠入谷底，掐入掌心的手指微僵，凌厉的吃痛仿佛在证明她此刻的真实。颜尧紧绷着唇，脑袋陷入空白。
真的就那么难过？刘熙哲看着在自己胸怀里微微颤抖，而目光却始终落在距离他们不远处那对情侣身上的颜尧，心轻轻地被触碰一下，一瞬间，竟然情不能自已，立刻就要拽住她到他们面前对峙，他想问他——这个女人，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到底是谁，在他心里才是无可替代！？
颜尧模棱两可地被刘熙哲猛拖着往前走了两步，而孟浩谦却无动于衷，性感的薄唇仿佛不经意地擦过周媚雅的唇角。
刘熙哲忽地一怔，觉得他此刻的冲动，仿佛已是毫无意义……因为他手中握着的底牌，在孟浩谦的眼里，仿佛根本不值得一提。否则，他不会用那么轻易的一个动作，就把他击得一败涂地。
正在此刻，“啪！”一声清脆的响声，拉扯刘熙哲和颜尧双双回神，抬头望去，却见一个舞者不小心绊倒了立于角落的三角椅，作为摆设的花瓶完全摔得粉碎。
孟浩谦也被这响声惊动，只是淡淡一瞥，脸上却绽放出一丝莫名的诡异笑容。
“那就是楚静怡。”刘熙哲已然不想再继续刚刚那个无聊游戏，口吻不咸又不淡。
舞台指导自然不敢骂楚静怡，狠狠地瞪着W大几个在后面做接待的学生，压低嗓音，“还不快收拾，要是等会儿扎破了舞者的脚，看你们怎么办！？”
她也无心再顾及旁边一对的喋血情深，深吸两口气，急步走过去，低眉顺眼地去拿来清理工具，“我来。”
孟浩谦看了一眼已弯子打扫陶瓷碎片的颜尧，再抬头，目光却正对上刚刚那肇事者的眼睛。高大挺拔的身躯不知怎的，竟然有些怔忡。就在前一刻，就在他刚刚回眸的刹那间，他的心分明如止水。可是现在他竟然不能趋于平静。眉心拧了拧，他即刻埋头低低对佳人耳语：“芙蓉虾球会不会做？我想吃……”
也许是刚刚跳了一段独舞，楚静怡的脸有些苍白，细密的汗珠顺着光洁的额头丝丝而下，竟然自成一段风流。眉色如黛，睫毛如青鸟的羽翼，马上就要呼之欲出。而水汪汪的眸子里涌动的湖光，更是让人心头一恻。她就远远近近地站在那里，芊芊细腰配上如玉般细腻的长腿，颜尧不知不觉被她吸引，眼球竟然不能移动，心里涌出许多想法，只觉得是见到了再世西施要么是转世昭君。可是她脸上那种随性的表情，分明又像是吉普赛的女郎，有种浪迹天涯的潇洒味道。
然后，颜尧看见她趋步向前停在距离孟浩谦五米远的地方，向他打招呼，“嗨，好久不见。”
那么多年的情分，到最后只化作淡淡地一句——好久不见。他在心里暗笑，脸上倒是波澜不惊，可无可不无地点点头，继续对着周媚雅低语，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佳人一瞬间笑得煞是妩媚风情。
楚静怡微囧，顿了几秒，唇边才泛出一丝苦笑。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如此而已，如此而已。罢了，罢了。所有的一切，倒头来，不过就像是刚刚她的那声叹息，就算再是痛彻心扉撕心裂肺，在别人听来也不是一声叹息而已。风轻云淡得让人提不起半点心思去挂念。
颜尧把一切看进眼底，全然不明白其中深意，只觉心里的抽痛一点点地加深。幸好第二场舞已开始，周媚雅和楚静怡双双做准备上场，而孟浩谦亦离开后台，她不用再受煎熬。免不了被刘熙哲似笑非笑的异样眼光打量，她只能糊口敷衍他几句蒙混过关。
刘熙哲也不再说什么，心想着，由她去。
中途白天鹅们下场休息。走过去给她们递水，大家都小小抿一口，说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颜尧一想也是，总不至于在舞台上找厕所吧。
颜尧抬眸看向楚静怡，只觉得背影分外熟悉，想了想才记得她就是刚刚坐在一边吸烟的女子。也不知道心里是哪一种琦念，是由于她黑天鹅的位置被人顶替所导致的同情或是有一种同病相怜觉得自己也很可怜的想法，反正她是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她的面前，递给她一杯水，“要不要喝点？”
她坐在木凳上呆呆看颜尧几秒，眼里有微微的惊异，礼貌地一笑，“谢谢。”
“不用。”颜尧亦礼貌作答。
“不是，我是说谢你刚刚帮我打扫卫生。那个花瓶该不会是古董吧？要是唐朝的话我可就要倾家荡产了。”
“当然不是了，学校里哪有那么多闲钱……我看顶多值十几块钱。”
看颜尧一本正经地认真地解释，楚静怡暗暗地笑了出来，然后端起杯子，“咕咚咕咚”一仰而尽。
她的优雅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即便是仰头喝水时，也不显得粗鲁。反而给人豪爽不做作的感觉。看着她的眼睛，颜尧有几分怔，觉得她似曾相识。可是一时又记不得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她。正欲和她说话，教练却已经叫她了，“静怡，快准备！最后一场了。”呆呆看她昂起脖子，踮起脚尖急步向幕外走去时，颜尧忽然觉得，她还真像是一只天鹅。白色的，无瑕疵的，引人怜爱的。
“没想到，细细看你跟楚静怡竟然有两分像。尤其是眼睛。”
刘熙哲的一句话点醒梦中人，难怪刚刚楚静怡看见她时眼里挺惊异。颜尧不禁得瑟地笑了笑：“我说嘛，看着她觉得熟悉又亲切的。怎么样，赶明儿我也学学芭蕾，等我出名了，你也能沾沾光到处打着我的名号在外面骗吃骗喝。”
说完这句话，颜尧就被刘公子无情地鄙视了。他睥睨着她，阴阳怪调，“就你这把老骨头还能学芭蕾？你也不怕伤了筋，闪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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