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人还能摆出一老爷指使小丫鬟的架子?真是跟孟浩谦一个猖狂样……
“你该没忘记上次答应了我什么吧?”顾冬晨见她没吭声,冷不丁冒出一句话。声音凉飕飕的,还真像窗外正撕扯着空气的寒风。
路颜尧一笑,缓和了一下略微紧张的气氛,“哪敢?小女子我从来都是一言既出,八匹马都拽不回来。”
穿着多日不曾上身的洋装群,配着那条前两日送去珠宝店修好的海洋之心,路颜尧出现在顾冬晨的面前。七厘米的高跟鞋让她有些微微不适,所以每走一步,她都极是小心翼翼。
顾冬晨靠在车门上毫不保留的打量她,那表情太晦涩,一时间让路颜尧不明所以。倒是他唇角扬起的薄笑,让她明白她此身打扮并不受待见,几乎是下意识地,路颜尧放慢脚步,然后拉了拉套在裙子上的蓝紫色驼绒大衣。
路颜尧眼角的余辉一瞥,难免落到顾冬晨身后的黑色帕加尼上,心里立即涌上来一股不祥的预感。像是等会儿会当街被人砍死一样。她捏了捏手指,立即在把这个狗屁预感扼杀在了摇篮里。
不就是辆车嘛,跟孟浩谦的那一辆相同又怎么样,哪有那么多晦气的?
于此同时,她咧嘴笑出来,“嗨。”
“鞋子不配裙子,裙子不配项链,项链又不配眼影。路颜尧,怪不得你要孤家寡人一个!”顾冬晨没搭理她礼貌的问好,毫不客气地奚落道。接着就一脸嫌弃相地拉开车门,说:“上来!”
路颜尧当即就忘记了关于那辆帕加尼的种种,满月复委屈地想,其实这也不能怨她啊,翻来翻去,家里也没有什么可以穿出来见人的衣服。谁让她当时那么傲气地选择了净身出户?在心里一阵悲呼后,偏过头,她一脸的痛心疾首,不死心地问:“真的有你说的这么不堪?”
“何止不堪!简直是惨不忍睹,有辱眼观!”顾冬晨一针见血。
路颜尧当场就被他气得近乎晕厥,用拳头“啪啪”地垂着软皮座,“有你这么毒的毒舌吗?”
坐在旋转椅上被折腾得太久了,以至于路颜尧都闭着眼睛睡着了,在梦里跟周公玩了局网游后,才被那说话一贼小沈阳口音的造型师叫醒,“喂,小姐,看看怎么样?”
一睁眼,看见镜中的美女,当下路颜尧就想到一连串的小言词汇——肤如凝脂,粉面含春,顾盼生辉,眸似剪水,仙女下凡。于是,她就笑了,还笑得挺得意挺壮阔,“嘿嘿嘿……”差点还没出息地流了口水。
“你丫要是再配个动感超人式的动作,那你简直就是蜡笔小新二代了。”顾冬晨面无表情地说。
另一边,造型师瞪着她,满脸鄙夷,“小姐,拜托你平时能不能自爱一点?你看你那脸啊,还是脸吗?角质厚的都可以当擦纸来擦墙了。”
路颜尧丝毫不介意他们的讽刺,清了清嗓,不再笑,低低趴在造型师耳朵上说:“如果我笑得太用力,这脸上的粉该不会一块一块掉下来吧。我可不想让一张好好的脸,变得千疮百孔。”
“不会。”造型师极度鄙夷地翘一兰花指,冷眼看她,扔下两个字转身就走。
接着路颜尧就看见他屁颠屁颠走到顾冬晨面前去谄媚了,挺讨好的一张面孔却甩出阴恻恻的话,“冬晨,这女人哪里来的啊?你也太没眼光了吧。她怎么能比得上……”
顾冬晨迅速瞪他一眼,这男八婆才住了口,贼妩媚地撅了一下嘴,看得路颜尧肩膀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顿了几秒,他却还是极为不屑地说了几个字,“……人家的一根脚趾头。”
等路颜尧换好衣服鞋子从试衣间里出来,顾公子麻木不仁的脸上这才露出微微的笑意。含水的目光扫过她的脖子上时,微僵,两道浓眉不由地蹙了起来,“这条项链款式太久,色泽也不正,我已经选了别的款,你一定喜欢。”
还没容她决绝,他已经甩出一个响指,于是就有三个曼妙轻盈的女子捧着珠宝盒子探步前来。
是一家环境宜人的墨西哥餐厅。
楼上楼下足足有六百多坪。因为是节日,大厅里可谓是座无虚席。想必顾冬晨是常客,我们一进门,就已经有殷勤的招待走过来,微笑着说:“顾先生,这边请。”然后招待斜瞥我一眼,依然彬彬有礼,“小姐,请。”
旋转楼梯上铺着西瓜红的长毛地毯,乍一看,觉得非常喜庆。踩在上去,也十分柔软,质感实在是好,路颜尧心里琢磨,等会儿吃过饭一定要去问问大堂经理,这地毯是哪个牌子哪个国家产的,要是价格公道,她一定要买一条回去铺在家里的地板上。让人一看就觉得眼前一亮,呵呵,多气派,多有档次啊。不过她得换成白色系。
很奇怪,餐厅里并无雅间,一应是坐在大厅。倒是有很多古香古色的屏风把四五张桌子隔起来,形成一个独立的空间。每张桌子其实距离都很远,就算邻桌而坐,也不能听见对方的谈话。走到一个靠窗的四人桌子坐下,路颜尧抬头看了看四周,尽管其他桌子都是人满为患,倒是他们这几桌都是空着的,尤其让这偌大的空间显得安静异常。
想来一定是顾冬晨包下了这几桌,路颜尧从侍应生手里接过菜单,暗笑,果然是穷奢极侈。
空调的暖风吹来,一股清雅恬淡的花香铺面而来,路颜尧下意识地朝前看去,才见二楼楼梯口前扎着心形的巨型花束。刚才竟然未曾察觉。蓝色妖姬,天堂鸟,还有郁金香以及香水百合,都是名贵的花卉,她看着那成百上千多花,只觉目瞪口呆,这餐厅未免也太大手笔。
“怎么,你喜欢花?”
“没有。”路颜尧如实答,“只是觉得那花束,哪里是扎得是花,分明是钞票。”
顾冬晨颔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点餐时,一应点得是四人份。路颜尧不觉奇怪,倒是他若只点两人份,她才奇怪嘞。明白他今天请她吃饭绝不只为吃饭这么简单,可是她心思太浅薄猜不透他的高深莫测,所以只能全权承受。反正她自认她才智不够高,美貌不够惊人,家世钱财俱无,连学业都是马马虎虎,他堂堂顾家大少,有钱有权有势又有貌,她挖空心思也想不出来,他可以贪图她什么。
于是,路颜尧安下心来看菜单。从墨西哥鸡肉卷到蟹肉丸到蜜汁蛤蜊到大盘的炒海鲜,想吃的,她一样都没点落下。反正她就是一吃货。反正又不是她出钱。
只不过,她的目光还是越过菜单偷瞄了顾冬晨一眼,只见丫一脸斯文像,文质彬彬地遣来侍应生斟酒,估计是看见她看他,还微微一笑,用他迷死人的丹凤眼睨着她淡淡说:“阿根廷的白葡萄酒配着海鲜是最好不过。”
看了看那四个高脚杯里盛放着的晶莹剔透的酒液,它们在美轮美奂的水晶吊灯下折射出令人心醉的光,抿了抿唇,路颜尧还是没说什么。
该来的始终要来。就算下一刻顾冬晨要她去死,她想她也无法躲藏。
有些事就是命中注定。
孙燕姿那首歌怎么唱来着?——感情的事没有标准的答案,但欠人家的,你一定就得还!
正这样无不悲哀,无不凄然,又无可奈何地想着时,倒是一甜美的女声拉路颜尧回到现实,“冬晨,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哪里,我们也刚到。”路颜尧感觉到顾冬晨拉开椅子,起身去迎接两位贵宾。
那一瞬间,路颜尧不敢抬头,她只想丢掉菜单,捂面而跑。可是她整个身子都僵掉了,呆呆地定在原地,等待着他们发现她时脸上绽放出的精彩绝伦的表情。路颜尧想,她现在的情形,用一个词形容恐怕是最妙不过,那就是——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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