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身在合肥的朱家宝得知消息之时,气得差点骂娘。如今他正指挥清军和安庆革命军战得如火如荼,根本就抽不出哪怕一丁点儿兵力出来稳定霍上骚乱,可霍山县的情况不容乐观他又不能不管,急得他头都白了几根。
这时候,一直被他猜忌压制的徐利贞站出来揽下了这个活计:“大人,我手下有管带吴楚,出身官宦世家,可以领兵前去霍山平乱,还望大人准许!”
朱家宝松了口气,有人愿意出面顶缸那时间最好。不过徐利贞推荐的人他也不敢完全放心。过后他调来管带吴楚的资料详细查看,同时亲自召见吴楚,现这人确实没什么问题,这才放心让他领一营不足五百兵马前往霍山平乱。考虑到霍山穷乡僻壤之地山贼遍地没人愿意去那当官,干脆任命吴楚为霍山县令,统领霍山县一应军政事宜。
让他感到奇怪不已的是,在吴楚率军离开后不久,徐利贞便找到他递上辞呈,说‘卑职年老体衰不足以应付差事云云’,最后恳求巡抚大人放他回家归隐田园。只因当时和革命军的战事处于焦灼状态,他也没心思理会徐利贞为何如此作为,点头认可他的辞呈。
徐利贞辞官之后,立刻带着家人来到上海,过上纸醉金迷的寓公生活……
吴楚(革命烈士吴樾亲弟)率领不足五百巡防营精锐赶到霍山,很轻易的就平定了霍山县各处骚乱,并一连击溃好几股山贼土匪势力,就连当初设计杀害前任县令刘传古的山贼势力也被击败,顿时声势大震威慑宵小,霍山境内治安竟是一时大好。
扫平了境内骚乱之后,吴楚坐稳霍山县县令之位。手下有五百精兵辅助,再加上各乡镇乡绅地主多有感念其救命之恩,一开始施政倒也得到绝大部分乡绅地主们的支持。可是慢慢的,一众乡绅地主们却是愤怒的现,新来县令所作所为完全是在损害他们的利益。
减租减息?这不是开玩笑么,泥腿子们的田租减了,那他们的收入不是要跟着减少吗,岂不是在他们的饭碗里抢食?
天大地大,都没有自家的利益大!
于是,利用地头蛇的便利和人脉,霍山县的乡绅地主们明面上不敢与吴楚对抗,暗地里却是各种手段齐出无所不用其极,想方设法的阻饶新任县令大人施政,双方各施手段关系僵硬冷到了冰点,县城内的气氛更是剑拔弩张紧张到了极点!
而在此时,原本被吴楚率军‘击溃’,销声匿迹一段时间的山贼突然又冒出头来。趁着县衙与各地乡绅关系紧张,疏于防备之时突然杀出,一连抢劫数个乡镇乡镇地主宅院,而后大摇大摆押着抢劫到的粮食金银钱财返回深山‘贼窝’。
乡绅地主们大惊失色,为了自家的身家性命,顾不得先前和吴楚之间的龌龊,急忙备上厚礼亲自赶到县城。先是向吴楚服软送上厚礼,而后一通肉麻马屁送上,最近后才恳求县令大人出兵剿灭此次山贼,务必要斩草除根,事后定有重谢云云……
正憋了一肚子气的吴楚,哪会如此轻易放过这帮吝啬鬼?将厚礼全部笑纳,在一众乡绅地主们的期待下,转身就换了脸色,断然拒绝了乡绅地主们的请求,言道所带之军队另有要物,实在抽不开身。地主乡绅们大惊,急忙苦苦恳求,可吴楚根本不予理睬,反正他放下话了就一个意思:想要老子出兵,没门!
不过,他也没把事情做绝,在地主乡绅们失落愤恨不已时,给了他们自行招募护院采购武器弹药的权利,希望他们自己动手保护乡莘不受匪盗侵害。
一众乡绅地主们见此虽然心中愤恨不平,痛骂吴楚这厮人品太过低劣,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见县令大人绝不会出兵帮助,他们也是无可奈何只得自行离去,而后招兵买马购买军械弹药,银钱如流水一般花出,心疼得晚上做梦都在呓语‘我的钱我的钱’。
可是,霍山这样的穷乡僻壤实在太穷,就算在此地能够横行无忌的乡绅土豪又能有多大财力和势力?他们能够招来的人马也不过是一些歪瓜劣枣,要么就是失去土地的青壮流民,衙门就是啸聚山林称王称霸的亡命之徒。这样的人手,或许对付普通的山贼尚可,可是要让他们对付久经训练,又经历过战火考验的‘山贼’,能保全住一条小命就不错了。还想着击败他?做梦去吧!
可惜的是,早已经被白花花的大洋迷昏了头的流民和亡命之徒们哪里能够知道这些?他们模着口袋里鼓囔囔的大洋,扛起乡绅地主们花了‘大价钱’买来的鸟统和抬枪,雄赳赳气昂昂的杀奔山贼频繁出没的山林。两方人马在深山密林中不期而遇,随即便是一阵‘噼里啪啦’的乱战,匆促组织起来的地方民团经受不住山贼犀利的火器和娴熟的山地战技巧,没坚持多久便彻底败下阵来,随后在山贼们的追击包围下全军覆没!
山贼们为了报复乡绅地主们的‘不老实’,气势汹汹杀下山来将那几家招兵买马出力最多的乡绅地主家洗劫一番。在一阵哭嚎哀求声中山贼们带着洗劫的财物呼啸而去,只留下满地狼籍和欲哭无泪的乡绅地主和其家人……
这下子,乡绅地主们真受不了拉。虽说每次那帮山贼劫掠都很有分寸,只要钱财他们和家人的安全到是无虞,也没见山贼们对其家眷有任何侵犯,倒是难得的守规矩之‘山贼’。可是钱财损失之巨大实在让他们受不了,一次两次还能咬牙坚持,但次数多了他们都有从地主转化为贫下中农的危险,怎能不让他们心惊胆战惶惶不可终日?
于是,在几位‘德高望重’的乡绅牵头之下,下了出血本的决心,他们再一次来到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