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天,在偏崖的刀郎心情一直很好,因为他这会儿也算是一个“土老财”了。
先是,被没收的刀猛寨寨主拉因果家的粮食和浮财,以及黑山寨土匪窝里的财物等物资(粮食暂未动,在黑山寨就地储备),源源不断地运回了偏崖大队部。接着驭马队又运回了一批急需的物资。紧接着,经教导员李先鉴别后的战俘6o名和缴获的一批骡马充实到了大队,使各项工程的劳动力和役力大大增加,加快了偏崖兴建、筑路等工程进度;煤矿、生石灰、铁的产量稳步上升。
各种铁器的生产也很快:一名铁匠出生的战士刘老根,带着一群懂一些铁匠活的战士和战俘,盘了两个打铁炉,分两班昼夜不停地开工生产,各种急需的铁制农具、生活用具、工程用的锤、钎等等,在熊熊炉火的煅烧和铁锤煅打下,源源不断地制作了出来,一驮驮地及时运送到了大队所属的各个寨子,解决了灾后重建的急需。
刀郎干劲十足地安排着偏崖的事务。但事情一多,他就有些应付不过来了。幸亏有安贞子协助他打理,偏崖事务才忙而不乱,井井有条地进行着。
一大早,3中队长王二娃就奉刀郎之命,带了一个小队,去到崖北进行伸延性地搜索。他们一路披荆斩棘,逶迤而上,因为是以展开搜索为主,所以打猎所获不多仅是一些野鸡野兔什么的,再说,偏崖粮食问题已解决,大家的打猎激情也消减了。大队长说过的:不为生存和危险所迫,就尽量不去伤害那些野物们。这一路上,随行的查尔斯不停地东张西望,时而还抓耳挠腮,似乎努力在想啥事。王二娃问他:“查尔斯,你想啥呢?”
查尔斯自顾自地咕隆着说:“我好像……好像……来过这里。”王二娃苦着脸听着他的“鸟语”,查尔斯一边给王二娃打着手势,一边快步向山顶一处垭口爬去。王二娃持枪一路紧紧跟上,一边想:“这夷人小子莫不是要逃进老林子里去做猴子么!真要这样,莫不老子一枪打死你还好些。”
查尔斯往上猛爬了一阵,在山垭口的一块大山石上坐了下来。他又四处张望了一会,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找到了!找到了!”惊得他身后的王二娃一下拉开了枪栓。只见查尔斯双手捂住脸,又呜呜地哭了起来。王二娃小心上前,拍了拍查尔斯的肩。查尔斯却不顾王二娃面对他的黑洞洞的冲锋枪口,一把拉住了这位王中队长,又往山下急而去。
王二娃彻底地懵了:“这狗日的夷人又不逃跑了,可能也疯了!”他听着查尔斯不停地“鸟语”着,跌跌撞撞地随查尔斯赶回了偏崖。
刀郎急忙叫来了曾凡强和安贞子,查尔斯激动地说出了他的一个现:
偏崖顶端西北面约5oo米处,当地地名称为“虎崖”。他已找到了位于虎崖的英军驻缅北第二军械修配供给站了,但出口可能已大部被掩埋。地点却是千真万确的,因为他去年曾经去过那里。
曾凡强立即将这一情况电告了还在吉祥寨的陈佳永和冯吉。陈佳永和冯吉大感兴趣,他们认为:虽然可能都是一些老旧的东东,但只要可以为我利用,偏崖大队还是要“笑纳”的。
陈佳永说:这群英军本就是奔着这个军械供给站而来的,却没有想到它就在偏崖上头。看来得马上去处理这事。冯吉说他去。陈佳永想了想说:“还是我去吧,对那几个英国人,我毕竟认识得早些,遇到什么事,也好处理一些。”冯吉也就同意了。二人又商议了一会几个寨子的防务和农耕上的事,由冯吉负责处理几个寨子的事务。陈佳永就带了两名战士打马驰向偏崖而去。
陈佳永已有些天没回偏崖了。在涧口,一座石拱桥己搭建好了3米宽一溜,通骡马是绰绰有余了。但按陈佳永的要求,还要建一半,共6米宽,可供今后通汽车。一路上,陈佳永看到,沿山一条骡马大道已建成,上山和下山运送物资的驮队时时而过,驮队队员们高兴地和大队长打着招呼。驮铃叮当,山歌声声,山道上充满了生机。
傍晚,陈佳永在筑路队的窝棚里吃了晚饭,负责筑路的威尔逊汇报到:从偏崖到吉祥的简易公路已修筑了约5公里,涧口石桥和其他几处石桥、边坡治理正在同时进行。壅塞湖己疏通导流了。他很感谢大队给他增派的人手和骡马,筑路的铁木工具大队也优先保证。他表示一定尽快修通从偏崖到吉祥寨的这条简易公路。陈佳永鼓励了威尔逊和筑路的战士们后,又匆匆离去。
天黑时分,偏崖在望。陈佳永勒马伫立了一会,心中百感交集:他咋就和这一匹大偏崖有缘了!他想到刀郎他们,想到了只“大”他3个月的小“姐姐”安贞子……一股热流暖融融地涌上了他的心头。
此刻,偏崖东口寨门处出现了几盏闪烁的灯光,游动着朝这方而来。陈佳永知道:这是刀郎他们接到通知后,出偏崖接他来了。
在新筑就的这段平整的碎石公路上,陈佳永和两名战士,借着夜白,控马缓缓而行。灯光近前,陈佳永见到了刀郎和安贞子、曾凡强一行。他忙下马,和几日不见的战友们亲热了好一阵子。
安贞子和陈佳永走在队伍后面。安贞子轻声对陈佳永说:“弟弟,你这些天都还好吗,可把姐担心死了。”
陈佳永听后感动不已,心想:这有人挂念着,其实也是一种很幸福的享受的。他说:“姐,我很好,冯政委和战友们都很好,只是你在偏崖辛苦了。”安贞子说:“没有弟弟你们在山下打拼,偏崖就不会有现在,姐恐怕就要饿死了。”陈佳永拉住了安贞子的手儿说:“姐,我说过:只要有弟弟在,有大家的努力,我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安贞子欣慰地点点头,她没有抽回手,而是像姐姐牵着弟弟一样,两人说着话儿,这一小段路,他们都觉得走了好长好长……
次日一早,陈佳永带队出,约前行了1个小时,到了一座陡崖下,众人下马徒步攀登。约1o钟后,见崖壁下有一小窝棚,王二娃吹了一声口哨后,只见窝棚里“嗖”地窜出几个人来。定睛一看,一共5个人,为的是查尔斯。他们立正向陈佳永敬了个军礼。
在窝棚旁的空地上,查尔斯汇报道:上次他随张山出偏崖观察地形,就觉得军械修理所应当就在附近,因为半年前军械所封存时,他来过这里一次。这次随王中队长再次踏勘,他终于想起来了军械所的大体方位。
昨天下午,他奉刀副大队长之命,带着原军械修理师汤姆(英籍美国人)和3名懂石工的战士再次踏勘,终于弄清了军械所的确切位置。原来位于虎崖的军械所出口和简易道路是由北向西南,而偏崖在虎崖的西南背面。由于地震断了路,他们很是费了一些劲。晚上下山已晚,就干脆搭了个窝棚住下了。他们现在距洞口已不到1oo米了。
查尔斯又汇报说:今天一早,他带着两名战士前去探索军械所外出的洞口,现原来用水泥和石块封严的洞口处,因地震裂开了一道口子,人可大体以挤钻进去。正当他们准备进去时,忽然听到了洞里有动静,就退了下来。请大队长指示。
陈佳永征询了大家的意见,大家都认为这里荒无人烟,一定是野兽钻了进去做了窝。汤姆拍着一名战士挎着的冲锋枪说:“有了这,我们还怕什么,长官,我们上去吧!”陈佳永点了点头同意了。
当陈佳永一行上行了约3o多米,翻过那道岩缝时,陈佳永仔细观察了一下,心头忽地一个机灵:这不是地震当天他们翻过的哪道隘口吗!一定是余震震垮了山石,隘口变成了岩缝。他又想起了留在隘口下那一面的6个团丁和3个重伤员。这些天来,他们恐怕凶多吉少。
到了洞口,陈佳永示意两名战士模上去。他们贴耳细听了一会,一个战士下来说:“里面有动静,好像有敲打声。”冯吉问:“估计是啥野兽?”那战士摇摇头说不清楚。
陈佳永想了一会,灵机一动,窜上去,贴近裂缝,用家乡土话大声喊到:“里头有人嘛哒?我是少爷陈佳永哩!”他连喊数声后,里面居然有了微弱的回音:是大……少爷吗……我是……老罗头……快……救……我们……
这时大伙们已拥了上来,陈佳永激动地大叫道:“里面是人!是我的人!天哪!!!他们还活着!快!快撬开裂缝……”他兴奋地对里面喊到:“老罗头,少爷救你们来了!要劈宽石门裂缝,你们让远点。”
查尔斯他们本来都带着工具,只1o来分钟,几名战士就奋力凿开了一个大口子。陈佳永第一个冲了进去。手电光下,只见几个人躺在洞口不远处,已经奄奄一息。他扶起了老罗头,老罗头那深陷的两眼,流下了两行热泪……
经过喂水和喂了一点稀湿后的压缩饼干,老罗头他们气色好了一些,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他们这近1o天的的生死经历:
先是,他们3天吃光了干粮,在满地里寻找吃的时候,现了这处裂开的洞门,他们就住了进去。但余震后,洞门受挤压,他们人出不去了。幸好洞里很宽,也有水,他们找到了穿的,但是没有吃的。他们就守在洞口裂缝处抓跑进来的野物,后来野物们也不进来了。重伤员死了两个,一个人拉肚子死了,还剩下他们6个人活着,但也都饿的爬都爬不起来了。他爬到洞口用一只木棍敲着石壁,盼望着有人来救。老天爷有眼,果然盼来了大少爷。
陈佳永已通知巩毅带15名战士和6副担架,安贞子带着急救箱,火赶来。他们将老罗头等6人移扶到洞外,留下两名战士照顾,等待来人救护他们下偏崖。
陈佳永一行人向洞里搜索而进。
由于查尔斯和汤姆来过洞里,搜索起来较为顺利。地震并没有使这座巨大的虎崖受到多大震动,只是有很多堆放的物品倒下了。这座洞实际并不是一个死洞,走出不到5o米,就看见了亮光,也感觉到了微风。原来这虎崖也和偏崖的结构差不多,偏崖是一半,而虎崖恰似一个整体,只是从外面看是岩缝,里面实际上是中空的,且十分宽敞。光线就是从岩缝进来的,空气的对流也不错。
查尔斯从带来的皮包里拿出了一大叠资料,原来是这个军械所的一份物资清单,他们核对和清理了约3个小时才完成。虎崖里靠石壁隔出了十几个空间做库房,分门别类地存放东西,朝岩缝处,还修整出了几个高低不等的大平台,从石梯上下,共约有3ooo平方米。汤姆早已取出了十几盏军用马灯,盛满油点亮了,人手一盏。
陈佳永让战士们继续打扫和清理,他和查尔斯、汤姆等人围坐在在最高处平台的长木桌周围,听着查尔斯的具体汇报:
经查实:武器装备计有:6o毫米口径大炮1o门、12o毫米大炮5门,每门炮配弹2oo;另有8门旧炮待修理;温切斯特型步枪1ooo支,子弹1o万;旧枪35o支,待修理;木把手榴弹2ooo个(引信待检查);钢制头盔5oo顶、刺刀1ooo把、军装1ooo套、容纳1o人的行军帐篷5o顶、收报机2o部,但电池要配新的;摇把电话机3o部,电话线15ooo米……
军用设备计有:吉普车4台,两台新、1台旧、1台待修理;3吨货车3台、旧车待修2台;柴油5o桶共2o吨、汽油3o桶共12吨、煤油2o桶共8吨;炸药5吨(装炮弹用)、**5ooo;火药3吨(装子弹用);军用缝纫机1o台,配件齐全;帆布(2米宽)3ooo米;皮革(2乘3米,待检查)5oo张……
军工设备计有:1米小车床3台、2.5米车床1台、磨床、钻床、冲床、刨床、镗床各1台;炮弹和子弹专用设备各一套;蒸汽汽锤2部;3o千瓦柴油电机组2台、5o千瓦蒸汽电机组2台;3o千瓦水轮电机组5台;各类钢材2o吨、电缆,电线和其他杂件……
……
陈佳永让查尔斯拣主要的汇报,花去了约1个小时。听完后,他对两位英国人说:“这是可供1个师的武器装备和维修设施,现有的武器可装备一个团,难怪你们派这么多人来检查。”斯尔斯忙说他们主要是为了对付法国人,当然……也有防中国人的意思……
陈佳永问:“为什么你们要将这座重要的军械所建在中国境内呢?”查尔斯解释说可能是上司认为这里很隐秘,且距缅甸国境线不过1o公里,中国人现了也不会有大碍的。
陈佳永又问:“为什么你们没有派部队来驻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