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副将齐声呐喊,激动的无以复加,将见到偶像一样的目光投向冷夏,直到他们真刀真枪的和北燕兵拼了起来,才真正见识到了谋士教导的手段的强悍。
不花哨、不拖沓,利落、凌厉、一击毙命!
冷夏失笑,真是些实心思的汉子。
饶是以她雷打不动的淡定性子,被这么七个大老爷们儿**果的崇拜眼神盯着,也不自觉的眨了眨眼,有点别扭。
大秦战神是坚决不会承认,手下落在冷夏身上的目光,让他吃醋了!
他咳嗽了一声,召回了死死黏在他媳妇身上的视线,沉声问道:“后来呢,怎么结束的?”
“后来北燕那边儿人越来越多,咱们又揍了几下就撤了,他们有喀达什雪山作为天然的屏障,易守难攻,咱们……”冯贤立的眼睛闪了闪,黑黑瘦瘦的脸上泛起了微红。
他们跟着战北烈多年,不论脾性还是作战的手段,也都有几分战神的影子,霸道、迅猛、一往无前!
对于大秦的军队来说,撤退绝对算的上一个耻辱!
冷夏和战北烈却是点了点头,好汉不吃眼前亏,眼见形势逆转,已经占了便宜自然要赶紧跑!
一直没出声的冷夏,突然问道:“牧天牧阳呢?”
战北烈也想到了她那日说的办法,来了兴致,问道:“牧天牧阳可回了军营?”
本来还等着挨训的副将,一听她转了话题,心里的感激感动顿时“呼呼呼”的往上蹿,谋士真是讲义气啊!
七人暗暗的朝着她挤眉弄眼,冯贤立赶紧答道:“是,王爷走后没几日,牧侍卫就回来了,拉了一辆密封的大车,还有几个工匠,咱们问,他们只说是谋士要用的。”
想起这一茬,两人那日回到军营时,神神秘秘又满脸便秘的表情,又浮现在了眼前。
尤其他们说谋士跟着王爷去了落峰关,牧天牧阳顿时扑在大车上,连连感叹:“不在好,不在好!”
好像那车里有啥宝贝似的!
冷夏走到帐外,吩咐门口候着的勤务小兵,道:“去把牧天、牧阳叫来。”
“是,谋士!”小兵行了个军礼,赶忙跑去了。
不一会儿,牧天牧阳就飞奔了过来,不待冷夏询问,他们已经满脸激动的说道:“王妃,咱们照你的吩咐,从长安调集了会功夫的侍卫,做足了准备采集硫磺,那真是一片巨大的矿藏,咱们看见的还只是外围的,再往山里的内部走,更是多!”
他们一边说着,仿佛已经看到了这大笔的硫磺变成了金子,变成了国库中的银两,变成了打仗时的军费……
眼中兴奋的光芒一闪一闪,简直堪比爱财如命的莫宣。
冷夏点了点头,这也是因为五国的硫磺矿产太少所致,若是在前世,见着他们这没见过世面的德行,她肯定撇撇嘴,鄙夷的骂一句:“没出息!”
两人说完后,又开始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不时地拿眼角瞄着冷夏,运是运过来了,工匠也已经找来了,但是小王妃不会真的要拿硫磺做烟花吧……
那可是硫磺啊!
堪比金子的硫磺啊!
直接无视了他们**果呈现在脸上的怨念,冷夏吩咐两人去城里采买需要的材料。
硝石木炭等,是用来制作黑火药的,还有装黑火药的竹筒,用来封口的粘土,以硝水浸泡过的干燥麻布,牛皮纸,茅草,这些用来做引爆的导火索,还有一些其他的材料。
牧天牧阳开始听说她要硝石、木炭,顿时蔫儿吧了,果然是做烟花吗?
但是听到后面,又不由得有几分疑惑,烟花的工序虽然繁复,却也不需要这么刁钻……
他们还在发着呆思索,冷夏一挑眉,凉飕飕的说:“还不去?”
两人顿觉后脑一冷,阴丝丝的小风吹啊吹的,一个激灵赶紧张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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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北燕的边关没有一点动静。
那场士兵之间的群架直到打完了,两国的上位者才收到了消息,大秦这边战北烈如此,北燕那边同样也是如此。
即便伤亡并不大,可是意义却不同,两国之间这仇怨算是结下了,尤其是北燕,斩杀自国的逃窜流民,却被大秦的士兵制止,还被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这面子上的污点,是无论如何都抹不去的。
战北烈并未给将士们降罪,冯贤立说的没错,战场杀敌是一回事,可是那些只是手无寸铁的百姓,不论是哪个国家的,但凡有血性的人,都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残忍的屠杀!
照他的估计,北燕刚刚在东方润的手上吃了大亏,燕楚的战事尚未停歇,这个时候又和大秦对上,必定是左右为难的。
他们龟缩在雪山屏障之后,等的,就是西卫的援兵!
西卫会否出兵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了,卫王和慕容哲都不是什么甘心偏安一隅的人,从上次西卫主动对大秦挑起了战争,就能看出他们的野心勃勃。
与其等到两国兵力汇集,不如大秦主动出击!
然而难就难在北燕的喀达什雪山……
这日,冷夏找了一个偏僻的帐篷,吩咐牧天牧阳将寻到的材料搬了进去,空气中处处流动着硫磺硝石的刺鼻味道。
牧天牧阳和狂风三人照冷夏的吩咐,将东西一一归类放好,之后探头探脑的瞄着她。
冷夏唇角一勾,对他们好奇的眼神视而不见。
战北烈更是直接,一脚狠狠的踹过去,踹的他们轰然四散。
待帐篷外只剩下了冷夏和战北烈,她郑重的嘱咐道:“可能需要个几日,我出来之前,你就不要过来了。”
她可是杀手之王,对于军火枪械极为精通,全世界任何一种型号的枪支弹药,闭着眼睛都能随手组装。
更何况是这么原始的土炸弹!
虽然这个是她的老本行,她也自信这些只是小菜一碟,但毕竟也是有一定危险性的,这个可能性再低,她也要顾及到。
战北烈见她这般正色,不由得牵起她的手,皱眉问:“这个有危险?”
想起冷夏在前些日子对这个东西的描述,他更是担心,眉毛都拧成了一团,沉声道:“媳妇,不做了,咱们想别的办法,就算没有这个东西,我也能杀进北燕的老巢!”
战北烈说这话的时候,一双剑眉鹰目中,透着浓浓的、**果的紧张和担忧,更有几分毫不掩饰的俾睨和霸气,浑然天成。
大秦战神,用兵如神,即便没有媳妇的帮忙,攻下北燕,也是迟早的事!
战北烈一方面为冷夏对他的无条件支持,另一方面更是担忧于制作这个东西的危险,哪怕是有一丝丝触及冷夏安危的可能,他都不愿尝试。
冷夏浅浅的笑起来,双臂搂住战北烈的脖子,踮起脚尖深深的吻了上去。
这个男人啊,一心希望能统一五国,给大陆上的百姓一个安定不再有战乱的日子,如今有了这样一个捷径,却也能为了那个低到不能再低的危险性,而选择一条更崎岖的路。
早在他为了胸口那个芙蓉纹身,而日夜忍耐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两人的唇深深的吸允着,唇齿辗转厮磨,舌尖嬉戏纠缠,缠绵而温柔的,毫不掩饰的传达着对对方的心意,冰天雪地里,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紧紧相拥,这一方狭小的二人世界,将四周晕染的一片炙热……
良久之后,唇瓣分开。
战北烈望着她的眸子,绵绵爱意仿似能滴出水来,冷夏在他棱角分明的唇上印下一个吻,笑道:“没有危险,我只是怕被打扰。”
战北烈狐疑的挑了挑眉,明显的不相信,态度坚定的摇了摇头,不容置疑道:“不行!”
好吧,只好用终极杀招!
冷夏挑起眉,凉凉的说了句:“家规!”
哪知道大秦战神听见这两个字,顿时裂开了嘴角,露出两排明晃晃的大白牙,笑的骄傲又得意:“媳妇,家规十条我都能倒背如流,可没有哪一条说,王妃的话要无条件听从!”
冷夏望天,心里想的却不是这人居然破天荒的反驳了,而是……
你一大秦战神,把那丧权辱国的家规十条倒背如流……
至于这么骄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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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北烈终于在冷夏的百般保证中,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半个时辰之后,才挪动了百米远的距离,回过头可怜兮兮的瞅着她,万分后悔刚才怎么就答应了呢!
那速度,那小碎步,那蜗行牛步,直把冷夏看的连连翻白眼。
母狮子仰天一声狮子吼:“走!”
大秦战神顿时化身大型流浪犬,耷拉着脑袋走了。
直到他的身影已经看不太清楚了,还能感受到那晶亮的小眼神儿,哀怨的喂!
之后的时间里,冷夏就憋在帐篷中,开始制作土炸弹,这一做就做了两天的时间。
这期间,可算是急坏了咱们的大秦战神,奈何开始答应过冷夏,绝对不进去打扰她,大秦战神一诺九鼎,答应过的事怎么也不会反悔的,所以这怒气只能在别人的身上发泄了。
首当其冲,就是悲催的叶一晃!
战北烈的方法很简单,却足够致命,打蛇打七寸,大秦战神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捏住叶一晃的命门!
时间就在战北烈的焦躁,和叶一晃的悲剧中,又过去了两天。
一早,冷夏打了个哈欠,望着面前做出来的土炸弹,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侧耳倾听,帐子外面传来浅浅的脚步声,声音虽轻,却极是凌乱,忽远忽近,仿似绕着某个地方转来转去,隐含焦急之色。
不用想也知道来人是谁了,冷夏的唇角缓缓的勾起,起身走到帐篷前,撩开帘子,果然见到战北烈远远的站在百米之外绕圈圈,从头到脚都萦绕着哀怨的气息。
其实战北烈这几天,每天都在帐篷的百米之外呆着,只是冷夏做炸弹做的入了迷,全身心投入中也就没感觉到。
多日不见媳妇的大秦战神,顿时眼冒红心,脚下一点,旋风一般蹿至了冷夏身前,二话不说,猛然将她抱起来搂在怀里。
紧紧的,珍宝一般……
冷夏被他死死的箍在双臂之间,感受着他“咚咚”如钟鼓的心跳,心尖儿温热。
头顶被他的下巴抵着,听见他闷闷的声音,缓缓道:“媳妇,你真狠心。”
这小声音……
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听的冷夏心头一抽一抽的,伸出食指戳了戳某个撒娇的男人前胸,顺毛道:“给你看看我的成果!”
上面那人好半天没有言语,就那么静静的抱着她,直过了半响,才舒出口气,说:“不看了,什么北燕,什么统一五国,都去他妈的吧!”
冷夏一时噎住,只觉得胸口被什么堵着,也不再说话,伸出脏的黑炭一般的脏乎乎的手,环住了他结实的腰背。
两人就这么相拥着,仿似拥到天荒地老……
“爷,王妃!”这甜蜜又温馨的气氛,直到过了许久,被前来的钟苍等人打断。
冷夏翻了翻眼睛,战北烈阴森森的瞪过去,煞风景的东西!
钟苍六人原本激动而期待的步子,瞬间被定在原地,一个个咂着嘴巴“嘶嘶”吸着凉气儿。
闪电扯了扯嘴角,飞了个眼儿:还过去不?
牧阳朝着黑了脸的战北烈努了努嘴:爷正瞪着呢,咱走的了么?
六人试探性的朝前迈了两步,雷鸣眨眨眼,搓了搓手掌,硬着头皮问道:“王妃,咱们就是好奇,那东西做出来了吗?”
冷夏再戳了戳战北烈,从他不情不愿敞开的怀里退出来,刚露了个头,立马吓得钟苍六人一哆嗦!
随即将满含着“爱情真伟大”的感动目光,投向了战北烈。
喝!
爷啊,小王妃黑成这样,你是怎么以如此淡定的姿态,抱上去的?
还有那眼神,望着小王妃的眼神,就跟在看朵花儿一样!
王爷啊,你见过这么黑的花吗?
此时的冷夏,被木炭和黑火药沾的满头满脸,一片黑乎乎,基本就瞧不见了肤色,只剩下一双清冽的凤眸,镶嵌在一片锅底般的黑灰上。
诡异!
太诡异了!
冷夏瞧着他们的神色,也猜到自己现在该是个什么鬼样子,淡定的拉过战北烈的衣襟,在脸上擦了擦,将黑不溜丢的自己擦成了灰不溜丢。
钟苍的僵尸脸在这一擦中,顿时破功,嘴角不住的抽搐,眼皮一跳一跳的。
好吧,看爷那甘之如饴受宠若惊的模样,估计也是不可能介意的。
六人呆了半响,闪电最先反应过来,圆圆的眼睛眨巴眨巴,奇道:“王妃,你到底用硫磺做了什么?”
这个才是众人最关心的,顿时六双十二只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她,堪比金子的硫磺,到底被小王妃做成了什么!
冷夏眉梢一挑,眼眸中一丝傲然的光芒闪过,流光溢彩。
她回身进了帐篷,不一会儿提溜着炸弹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一人一个丢到几人的怀里,下巴一扬,道:“这个!”
战北烈捧着这个萝卜大的竹筒,里面沉甸甸的,两头被粘土封了起来,其中一头正中一个小孔,引出了一条不知是什么做成的细线,实在是不能理解,媳妇口中所描绘的那个威力,竟然就是这么个东西能造成的?
他本以为冷夏会拿出来一个巨大的东西,毕竟她口中的那个威力,实在是匪夷所思,如今望着手里这小竹筒,更是觉得天方夜谭了。
钟苍面色严肃,拿着手中的竹筒盯了半响,微微蹙了眉,问道:“小王妃,这个是……”
凤眸璀璨,在皑皑白雪中仿若一颗幽亮的光钻,冷夏的嘴角勾起个狂妄的弧度,声音中含着惟我独尊的傲气,一字一字缓缓的答:“让喀达什雪山,再也不能成为北燕倚仗的东西!”
噗……
闪电一个没忍住,一口口水喷了出来,将手里的竹筒掂了掂,小声嘟囔着:“就这么个玩意儿?”
不光闪电不相信,其他五人脸上的神色同样是无法置信和不解的,明明白白的写了四个大字:不可能吧?
不是他们不相信冷夏,而是喀达什雪山一直作为北燕的天然屏障,自有历史的几百年来,就是如此。
那么大的一座雪山,大自然形成的一座雪山,就没听过,谁敢说让它再也不能成为北燕的倚仗,谁敢和自然抗衡。
若是别人说出这话,他们定是嗤笑一声:“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可是如今说这话的人是小王妃,这就值得商榷了……
在场的人没有人不了解冷夏,绝对不是那种说大话的人,自相识以来,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所承诺的每一件事,没有一句是空话大话,没有一件是做不到的!
可是再瞧瞧这毫不起眼的竹筒,想到小王妃方才说的那句话,简直是天方夜谭!
雷鸣拿着竹筒敲了敲闪电的脑袋,发出闷闷的声响,笑嘻嘻道:“王妃,你是哄着咱们玩的吧,这东西用来敲人,都敲不昏!”
闪电揉了揉脑袋,哀怨的瞥了他一眼。
牧阳将竹筒抛上半空,再接住,玩的不亦乐乎:“王妃啊,咱差点就被你给骗了!”
“走,给你们试试这……”冷夏勾了勾唇角,浅浅一笑,淡淡的嗓音接着说道:“敲不昏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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