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了哪里?”
擎岚一袭水蓝色睡袍,靠坐在床上,细长的手指中夹着燃了一半的香烟,看着突然出现在卧室的身影,语气平静的问,然而从他那双阴鸷的深蓝色凤眸中可以看出此时他的心情并不像他的语气那样平静。
又一次,他洗澡出来不见她的人影,想要去找,但一想到她那神奇的闪身术,顿时觉得无从寻起。
听到他的质问,归海无情转眸,看向床上的他,淡漠的琉璃眼有片刻的呆愣。
此时他已经褪下了白天那身性感撩人的女装,水蓝色的睡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微敞的领口露出一大片女乃白色的女敕滑的肌肤,黑亮顺滑的短发有丝凌乱,透着一股颓废与狂野,妖孽般的俊脸被一圈圈烟雾遮挡,使他那张惑人的脸庞看起来更加的如梦似幻。
见她呆愣,擎岚心里的阴郁一下子消退不少,熄灭手中的香烟,掀开薄被起身,光着脚丫子走到她面前,抬手挑起她的下颚,脸上勾起一抹媚笑,“要不要我月兑光光给你看?”
归海无情不着痕迹地收回眼神,拍掉他的手,不发一语地向浴室走去……
待她离开,擎岚脸上的媚笑渐渐被挫败和冷凝取代,她刚才去了哪里?在B市,她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里?想到上次酒吧和今天中午餐厅内,璃的反常,要说他们二人不相识,说什么他都不信,这么说来,她刚才去找璃了?那他们二人是什么关系?为何要在他面前遮遮掩掩?
心思纷乱,导致心情再次阴结,烦躁的抬手扒了扒短发,而后从衣柜里面拿出一套衣装换下,顷刻间出了家门。
第二天,擎家的餐桌上,擎家夫妇看着独自一人下来的归海无情,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擎母开口:“无情,岚儿他还没起身?”
虽然对他们两人睡在一起颇有微词,但儿子坚持,他们二老也没有办法,但现在怎么只有他一人下来用餐?岚儿可从来都不赖床的!
归海无情看了她一眼,心里不想让她们知道那只妖孽昨晚就不在家,以免多生事端,遂,垂下眼睑淡淡开口:“他一早有事出去了!”
擎天宇放下手中的报纸,“唉!别管他了,吃饭吧!”而后像是想起什么,眼神看向归海无情,“无情,你堂哥归海玉棠貌似出了事,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听到他的话,归海无情冷厉的双眼猛地看向他,“他出了什么事,你怎么知道的?”
“呃!今天早上我无意中看到A市的新闻,听说A市新上任市长莫名失踪,有人猜测他是被绑……架!”
擎天宇虽然在商场上打滚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此刻仍然被眼前这个小他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那冷厉狠辣的眼神吓住,这样的眼神太过强势,太过慑人,那一刻,他好像看到那双漆黑的眼球里面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血雾,一片猩红。
“擎岚回来你们就说我有事先回A市了!”
归海无情丢下这句话后就匆匆忙忙的出了擎家。
A市G·F百货公司顶楼总裁办公室内,浑身散发的冷气的归海流枫站在窗前,黯然的狸眸看着底下的细如蚂蚁般的人群和车流,红唇低声呢喃:“情儿,这下你还不准备现身吗?”
郊区一间废弃的仓库内,一袭白色衬衫的归海玉棠被人反绑在一张破旧斑驳的椅子上,白色的衣装上满是污渍,头发凌乱,双目紧闭,俊美儒雅的脸庞上有着淡淡的淤青,嘴角还渗着一丝凝固的血迹。
一阵腐朽的‘吱吱’声传来,铁锈斑斑的铁门被人从外面推来,接着,几个高大魁梧的壮汉背着光向里走去,待看到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时,几人猥琐的眼睛中泛着绿光。
“嘿嘿,这次还真是个极品啊,只是还没醒。”壮汉A一脸婬邪的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极品男人,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之意。
“要不将他弄醒,这样玩起来才带劲!”壮汉B摩搓着手掌,一双三角眼闪着绿光。
“噗”的一声,一盆冷水淋下,归海玉棠长长的眼睫毛轻颤了几下,稍后睁开了那双温和的眼眸,只是此时眼中的温和已被一片冷凝所代替,看着眼前几个高大魁梧的壮汉,眼中没有一点被绑架之人的惧意,“你们抓我有什么目的?”
“呵呵,目的?没什么目的,就是看你长得白白女敕女敕的,兄弟们想要和你玩玩!”
正在说话之间,那几个壮汉渐渐向他靠拢,摩搓着又黑又大的手掌,眼中闪烁着婬邪之光,“别害怕,我们会很温柔的!”这次真是走运了,没想到不但有这么极品的男人玩,还有一大笔钱收。
看着那几个逐渐向他靠近的壮汉,归海玉棠眼里闪过一丝幽光,“我是A市的市长归海玉棠,如果不怕死的就过来!”
听到他的话,几个壮汉的脚步顿住,彼此之间交换了一下眼神,接着就是一阵哄堂大笑,“哈哈哈……你是市长,那我就是市长他爹!”
“哈哈……是啊,市长会被绑到这种地方让我们玩吗?”
“娘的,管他是市长还是省长,废话别说那么多了,快将他解开,老子等不及了!”
壮汉C一边猴急的解着裤腰带一边,一边骂骂咧咧。
此时龙威帮的地下密室里,费清璃琥珀色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电脑卫星控制的追踪仪器,待看到角落处一个一闪一闪的红点时,惊喜出声:“无情,追踪到他的位子了,在西部郊区的一间废弃仓库里,门号是2246!”
听到他的话,一直坐在首位上闭着眼睛的归海无情咻的一声就不见了踪影,而费清璃和夏慎铭两人也事不宜迟,起身跟了出去。
阎阁
“阁主,今天早上的新闻……您有留意吗?”
御鹰看着站在窗边的不知在想些什么的主子,眼里闪过一丝忧心,最终还是试探性的问出口,他发觉他们的阁主最喜欢的一件事就是站在窗外,看着下面的人群,但具体在看些什么他们也不知道,只是知道他每次来总堂,就会站在窗边俯视下面良久。
慕容辰轩转身,用他那越发深沉冷酷的眼眸盯了他一会儿,“什么新闻?”
御鹰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这段时间,他感觉这个主子越来越深不可测了,以前他们还可以在他脸上看到笑容,但现在出了一幅冷脸就是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感觉在他面前,整个人完全是透明的,他的眼神会将人的心思探穿。
心里想着这些,不过该说的还是得说:“传言A市市长归海玉棠失踪了,我看这两天凯叔有点不对劲,而且我还在他房里看到这张偷拍的照片,里面的人正是归海玉棠,不知是不是阁主您……”
“你说这照片上的人是……归海玉棠?”
看着桌上照片,慕容辰轩惊呼出声,归海玉棠他见过,但每次都是隔得老远,所以从未看清他的样貌,没想到他居然长得……和睿儿一模一样!
听到他的话,御鹰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他们阎阁做的就好,也许凯叔他们不知道归海家族的实力,但他这个专门收集情报的人还是知道的,现在的阎阁连人家冰山一角都比不上,如果动了他们家的人,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的,他就是归海玉棠,只是不知凯叔为何要偷拍他!”从照片的角度上来看,他可以肯定这张照片绝对是偷拍的。
“叫凯叔进来!”
……
仓库内,破碎的衣衫,满地的血迹,三个高大威猛的壮汉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一死两伤,其中一个不断地哀嚎抽搐,另一个则是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唯一的一张木椅已变成了碎屑。
归海玉棠俊雅的脸庞青紫交加,温和的双目一片血光,单膝跪地,身上的衬衫被撕成了碎步,的西装裤也被褪下,此时他手中拿着一条仍在滴着血的木棒,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充血的双眼毫无焦虑的的看着地下,整个身子紧绷着戒备着,好似只要他们爬起来,他就会给他们致命的一击。
归海无情闪身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惨不忍睹的场景,身上的气息瞬间凝结,她发誓要保他一生平安的那个人居然受如此侮辱和伤害,淡漠的琉璃眼闪过一丝嗜血的冷光和浓浓的痛意,颤抖着双腿移步至他面前,月兑上的外套披在他肩上。
然而,在她的手快要触碰到他身子那一刻,本是跪在地上喘着粗气的人突然转过头来,扬起手中的木棒……
“玉棠,是我!”
声音虽然颤抖,但她依旧保持着温柔,她知道,他现在就如一只受伤的野兽,见人就攻击,他的行为只是在做着自我防护意思,不让任何人靠近,真不知道如此虚弱的他是怎样将三个壮汉放倒?
听到她温柔的叫唤,归海玉棠挥下木棒的手瞬间停下,充血无焦虑的眼眸渐渐回神,待看清眼前之人的样貌时,紧绷的身体猛地一松,接着好似响起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无情,你快走,我杀……”
话没说完,身子就疲惫的向后倒了下去,他太累,本是紧绷的身子在经过刚才一放松之后,再也支撑不住。
归海无情快速接住他的身子,不让他倒地,看着他满身的伤痕,心脏处绞痛,这个男人是她要守护一生的人,然而,她却为了自己的事让他置身于危险之中。
她明明知道那个男人心里不会在乎亲情,但为何还要对他抱有一丝希望,让玉棠置身这样的处境?
当了解情况的慕容辰轩他们赶到仓库的时候,里面只剩下一地的血迹和几块衣服的碎片,吴凯看着脸色阴沉得恐怖的阁主,虎目闪过一抹惊惧,“阁主,我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
“啪……以后归海玉棠这个人,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动!”慕容辰轩反手一掌甩在他粗犷的脸上,邪肆阴鸷的眼眸闪过一道血光,语气犹如十二月的寒冰,冰冷刺骨。
吴凯被他一巴掌甩得身子踉跄了一步,可见他这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道,然而他心里却无任何怨言,“是,阁主,对不起,我不应该自作主张!”
当初他是听到御鹰和他的谈话,才知道上次的军火是归海家族的,心里一直憋气的他想要为阎阁为阁主出口气,就找了归海家最弱的人下手,没想到这次又惹阁主不快。
龙威帮总堂地下密室
“无情,那三个人已经解决,另外,从他们口中得知出钱让他们办事的是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中年男子!”
归海无情猛地睁开那双毫无温度的琉璃目,将手中的相片扔到桌上,“是不是这个人?”
“按照他们的叙述,应该是!如果我记得不错,他是阎阁分堂的一个堂主,名叫吴凯,对慕容辰轩忠心不二。”
看到桌上的照片,夏慎铭沉吟了一下开口道。
“我知道了,大家各自去忙,璃也回B市,那边的事盯紧点!”
“你去哪里?”
两人异口同声的出声询问。
“一个个找他们算账去!”
看着瞬间不见的身影,费清璃和夏慎铭二人相视了一眼,“喂,你说这次慕容辰轩有几成活命的机会?”夏慎铭抬手摩擦着光洁的下颚,语气凉凉道。
“你有时间在这里瞎猜,还不如想想怎么和中东地区的老大交接吧!”
他们几人心里都知道,归海玉棠是她的逆鳞,触者,不死即伤,经过这次的事件,更加肯定了这样的认知,只是他们看不懂,他们二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从归海玉棠看她的眼神中,他们可以看出来,他对她有情,然而她对归海玉棠却是说不清道不明,总之很怪。
安华建筑集团,十八楼的秘书小姐看着手里提着一个包裹的俊美男人,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不过仍然礼貌的开口:“先生,您找哪位?”
“找你们副总!”
“请问您有预约吗?哎……先生,您不能进……”
秘书看着径直向里走去的男子,想要出声阻拦,然而,当她看到他手中的包裹滴落出来的血迹时,一双美目突地睁大,手紧紧的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尖叫出声。
在这之间,副总办公室的大门已被人一脚踹开,正在里面商讨事情的几人看到门口的俊美男子,眼里均露出一丝讶异,心道:“这不是前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无情公子吗?他来这里干吗?”
坐在办公椅上的慕容辰轩看着那个一脸寒霜的男子,邪肆的冷眸闪过一道幽光,放下手中的文件,身子靠在椅背上,脸上似笑非笑,“不知无情公子驾临,有何贵干?”
“本公子有份大礼要送给慕容副总!”
话说着,手中的包裹也被她抛了出去,最后稳稳当当的落在慕容辰轩面前的办公桌上。
一阵浓重的血腥味儿让办公室里的几人脸色发白,大家瞪大着双眼,惊恐的看着办公桌那一滴滴血迹和圆圆的包裹,脑海中不自觉的将它与人体的某个部位联系在一起,脸色也就更苍白了,有几个胆小的甚至差点晕了过去。
慕容辰轩看了眼办公桌上的不明物体,眼神转向脸色发白的几位高层管理,“各位先出去忙,这件方案以后再论,还有,不该说的一个字不准透露!”
“是,副总!”几人如同得了特赦令,异口同声的开口,而后争先恐后的逃离办公室,在经过归海无情身边时,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归海无情踱步至办公桌前,淡漠的琉璃眼满是兴味的盯着眼前这张她爱了十年却也恨了十几年的俊脸,“怎么?慕容副总不准备打开看看本公子给你送了什么大礼?”
慕容辰轩眼神转向办公桌上被血迹浸透的包裹,抬手,慢慢的解开,里面吴凯的人头静静的躺在那里,双目圆瞪,可见他死时有多吃惊,虽然心里已经猜到这里面是什么,但亲眼看到,心里还是忍不住震惊。
吴凯的结局他在昨天就已料到,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如此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之下居然送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到他的办公室,如果是古代,这种事无可厚非,但这是现代,一个法治社会,杀人是要**律的,偷偷杀掉还没什么,但他如此大摇大摆,他仗的又是什么?
“慕容副总就好好享受这份大礼吧,不过以后你要记得,如果你再动归海玉棠一根汗毛,那下次这个头可就要换成你的了,我可不想在我还没玩腻之前,你就这么去了!”
“砰……归海无情,我今天就来挫挫你的锐气,看你凭什么如此狂妄!”
听到他如此狂妄的话语,再加上几次被他欺辱,慕容辰轩怒及,猛地一拍桌子,借力从上面一跃而起,刁钻毒辣的拳脚快速向她攻去,然而,不管他的武功路数有多刁钻,都会被她轻而易举的破解,两人拆招式,拼内力,你来我往已经过了几十个回合,豪华的办公室资料翻飞,桌椅散乱,四周一片狼藉。
看到这种情况,慕容辰轩一片心惊,抬首,邪肆的眼眸惊疑不定的看着她,“这些招式是谁教你的?”
这些招式都是司马黛儿传授给他的,在上一世只有他,司马黛儿和她的师父会破解,然而,今天这个男人居然也能轻而易举的破解,这让他怎能不吃惊?
和他对战的归海无情也是心惊,原来这个男人在这几年之内也修习了内力,而且并不比她低,八年前,她在他身上还感觉不到任何内力,而现在居然拥有一股不输与她的浑厚内力存在,八年的时间修习到如此高深,他定是走了什么特殊的捷径。
没有去理会他的问话,趁他在惊愣之际,运起刚恢复不多的功力一掌拍向他的丹田处,慕容辰轩一个不查,身子被她拍的退后几步,丹田处火烧火燎,‘噗’的一声,最终,一口鲜血忍不住喷了出来。
单手扶着办公桌稳住身子,另一只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但那双邪肆的眼眸却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你是黛儿对不对?”
听到他的问话,归海无情淡漠的琉璃眸闪过一丝讥讽,平复了一内翻涌的气息,转身离开。
慕容辰轩见她转身就走,对着她的背影急忙出声:“因为你是黛儿,所以才会在无形之中对我流露出一股恨意,因为你是黛儿,所以你才会独独对有着和睿儿同一张脸的归海玉棠温柔,因为你是黛儿,所以才会跟我抢叶笑儿?对不对?”
原来如此,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说得通了,只是他却认错了人,还将她当成大仇人,他现在要怎么办?他……究竟是男是女?
听到他连续的几个因为所以,归海无情转身,嘴角噙着一丝嗜血般的邪笑,“是又怎样?我说过,会在地狱等你,既然老天垂怜,将你送到我身边,你就等着接招吧,我们两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听到她狠绝的话语,慕容辰轩身子再次踉跄了几步,嘴里轻声重复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几个字。
G·F百货,顶楼总裁办公室,坐在真皮转椅上,面对落地窗的归海流枫感觉到一股熟悉到骨子里的气息,缓缓转过皮椅,看着矗立眼前那抹日思夜想的身影,从胸腔里发出一声魔魅的轻笑:“呵呵,情儿,看来也只有玉棠能请得动你啊!”
归海无情冷厉的琉璃眸冷冷的锁住他,抬步走到他身前,站定,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落下,“你真的很无耻,我警告过你,不要打玉棠的主意,为什么你就是不听?”
归海流枫被她扇得头偏向了一边,不过心里却没有任何怒气,回头,眼神再次落到她身上,“气消了没?”
玉棠是她的逆鳞,他是知道的,在做这个决定之前,他就已经准备承受她的怒火,只要她能回来,他不介意被她多扇几耳光,要问他有没有后悔利用玉棠将她引出来,他会毫不犹豫的回答,他不悔!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她敢扇他耳光吧!而他也只允许她扇。
只要她能出现,他不介意用任何手段,说他卑鄙无耻也好,冷血无情也罢,他无所谓,他做这一切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逼她现身,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啪”又是一声,另一边同样洁白女敕滑的肌肤上同样出现一个五指印:“以后如果再有这样的事发生,就算是死,我也绝不轻饶你!”
“消完了吗?消完了就该轮到我了!”
归海流枫不由份的一把拉住她欲转身离开的身子,用力转过来,一手擒住她的双手,一手搂住她的纤腰,带着血丝的火唇贴上她的,由刚开始的疯狂啃咬到最后缱绻眷恋,然而从始至终,怀里的人儿只是睁着一双利眸,冷冷的看着他。
虽然她只消失几天,但他却觉得她消失的时间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他想她,很想,想的发疯,想的着魔,恨不得将全世界翻个遍,将她拧出来,然后杀光所有和她在一起的人,让她只能和他在一起,这之间没有玉棠,没有该死的家族责任,更没有世俗的这套枷锁。
“情儿,我想你,以后这样的事我希望别再有下次,如果再次找不到你,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归海流枫见她无动于衷,便撤离她的香唇,将她紧紧的禁锢在胸怀里,力道之紧,就好似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与他合二为一,让她再也没有机会逃开。
归海无情挣扎,然而刚才与慕容辰轩大干一场,再加上她的内力本就薄弱,因此想要挣月兑他的禁锢,貌似还有点困难。
“你放开!”
听到她的冷喝,归海流枫的手不但没松,反而越来越紧,“不放,你什么时候搬回归海家的祖宅?”
“我不会回去!”
她好不容易从牢笼里出来,又岂有回去之理?还有,这男人以为三楼那只老狐狸那么好糊弄?想出就出,想进就进?
听到她毫不犹豫的拒绝,归海流枫邪肆的狐狸眸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圈住她纤腰的手臂不自觉再次收紧,“情儿,为什么你越来越不乖?你是不是已经忘了当初的誓言?嗯……?”
经过一段时间的缓和,体内翻涌的气息已经被她压下,不想再与他多做纠缠,使用蛮力挣月兑他的怀抱,“玉棠这段时间在我那里,还有,你最好不要兴师动众,对你没有好处,到时候真要发生什么事,我不介意鱼死网破!”
“情儿……”
怀中还残留着她的体温,鼻尖冲刺着她的体香,耳朵里回荡的是她那冷酷无情的话语,然而,那抹令他痴恋的身影却消失不见,想要追逐,却被门外的声音制止了步伐。
“叩叩叩……总裁,开会时间到了!”
收拾好心绪,邪肆冷魅的狐狸眼转向门口战战兢兢的秘书,“会议取消”,语气中难掩疲惫和无力。
为了找她,他已经几天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他知道,今天她会出现在他面前,除了替玉棠抱不平以外,最主要的是警告他,一句‘鱼死网破’让他打消了不择手段的念头。
朝夕相处的这些年,他没有看透她的心思,但她的脾气却模得一清二楚,她既然说得出就做的到,话已经摆在那里,如果他再逼迫下去,就如她所说,对谁都没有好处,而她也会离他越来越远。
这一刻,他是真的怕了,一心以为在自己掌控之中的人突然不被自己所掌控,那种感觉除了让他心慌,还有一股莫名的恐惧,她已经在逐渐月兑离他的掌心,以后他们两人会越来越远,这种距离让他再也触模不到她。
门外的秘书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不过仍然恭敬的应声:“是!”
“少当家,你为何不告诉无情少爷其实我们一直在暗中保护玉棠少爷?”
这时候一个黑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办公室中,看着窗前那抹落寞的身影,语气不解的问,当时少当家虽然撤离了对玉棠少爷的保护,但是在紧要关头,还是有人现身的。
本来这些事他们这些做影子的人不好过问,但刚才他准备现身向他禀报事情的时候,正好看到他挨了无情少爷两耳光,看到这些,他心里甚是吃惊。
这些年跟在他身边,对于他和无情少爷的事也有所了解,只是他们这些人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更不能多嘴,现在有此一问,也是因为心里有些替主子不值,毕竟他还从未看到有人敢扇主子的耳光,包括祖宅里面住在三楼的那位高深莫测的老当家。
归海流枫俊美如妖的脸庞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脸上鲜红的五指印透着一股悲惨与苍凉,“做了就是做了,利用他引她现身这事是事实,解释也没有用,她未必会听!”
话说完,才惊觉自己泄露太多,连忙收起脸上外泄的情绪,邪魅的眼角微挑,“查出来了?”
影三从他的话中回神,同时也收敛情绪,沉声回答:“无情少爷这几天和擎家千金回了B市,当家的已经将军火这片领域交给了无情少爷!”
“知道了,退下吧!”
影三依言闪身,立刻不见踪影。
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站在窗边沉思的魔魅男人,看着下面那些犹如蚂蚁的人群和车流,脑海里想着影三调查的结果,归海流枫邪肆的狐狸眼闪过一抹深幽,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笑意,妖艳的薄唇轻喃:“擎家千金,看来自己这是弄回了一个大麻烦!”
调皮的晨光透过窗缝洒在洁白病床上,躺在床上的男人眉宇紧皱,俊雅脸庞上的伤痕经过处理,倒也消退了不少,只是脸色依旧苍白无血,本是水润的绯色双唇此时干裂惨白。
站在床边的归海无情看着这张惨白的脸,心里一阵钝痛,如果她能够谨慎一点,对那个男人防备一点,他就不会受这种伤害和侮辱,抬手想要帮他抚平紧蹙的眉头,不料床上的男人猛地睁开了他那双温和的双眼,只是睁开那一瞬间,眼里的空洞让她心酸。
“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适?”
归海玉棠看着站在床边的她,窗外的晨光打在她身上,为她渡了一层金光,是她整个人看起来更显柔和,那张俊美如斯的脸庞如梦似幻,晃得他眼睛生疼生疼的,却也不舍的移开眼。
逼回眼里的酸涩,转眼打量着此时的环境,昨天那惊险的一幕幕就像是放电影似的在脑海中一一回放,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他手中的木棒用力挥在其中一个壮汉的太阳穴上,导致他倒地不起,如注的鲜血从太阳穴冒出,渗透他的鞋底,得到的结论是,他杀人了!
空洞无神的双眸直视着洁白的天花板,抬起双手,放在眼前,明明是洁白如玉的手,但他却看到这双手里面染满了鲜红,干裂的薄唇中幽幽吐出:“无情,我杀人了,我的手不干净了!”
见他这样,归海无情心里一酸,嘴角牵扯出一抹牵强的淡,将他扶起,伸手拿起床头柜上面的一杯温水,递到他干裂的唇边,“玉棠,那只是意外和自卫,你别想那么多,来,喝杯水润润喉!”
这些年,他从小受法律和政治的熏陶,心里自然而然认为一切的罪恶都由法律来解决,再加上他们有意不让他沾染上那些见不得光的事,现在发生这样的事,他一定是接受不了,护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因为她的疏忽,让他的手沾了血腥,虽然那个人该死,但她宁愿是自己杀,也不愿让他杀。
见她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自己,归海玉棠心里又酸又苦,还带着浓浓的心疼,他知道,这些年他拖着一副羸弱的身子,能干干净净堂堂正正的活着,完全是因为眼前这个看起来娇小纤弱的身躯替他阻挡着一切血雨腥风。
然,他现在却因为误杀了一个人而耿耿于怀,不是说要接过她肩上的担子吗?为何就是跨越不了心里的那道枷锁?不行,他不能这样,不可以让她担忧,以后这样的事还会发生,也许会比这件事更血腥复杂,他不能就此怯步,这件事给了他最好的开端,失手杀个人而已,没什么的,更何况那个人该死。
想通这些,归海玉棠眼中的空洞和迷茫退却,转换为一片坚决和深幽,只是眼神在转向面前的人儿时,依旧温柔如水,那是独属于她一人的温柔,只听他用他那温润的声音道:“无情说的对,那只是自卫!”
听到他的话,归海无情脸上温柔的笑意不变,“你能想通就好,在这里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外面一切有我!”
小心翼翼地放下他受伤严重的身体,帮他掖好被角,起身离开这间小型医疗室,现在外面肯定因为新上任市长被绑架一事闹得满城风雨了,那个男人为了逼她现身,居然闹出如此大的动静,这些烂摊子,还等着她去收拾。
毕竟,市长被绑架,这事非同小可,弄不好警政署会插手此事,然而,她最不想打交道的就是警政署,现在归海家暗地里那些勾当都由她打理,暂时她还不想惹麻烦上身。
“他怎么样?”
带上房门,转身,迎上慕容辰逸略带担忧的眼眸,脸上扬起一抹淡笑,“无碍,可能心里还有些不舒坦,休息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听到她的话,慕容辰逸心里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她对归海玉棠的重视,他们谁都看的出来,如果他真要有什么事,他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辰逸,你以我的名义发放消息出去,就说市长被绑架一事纯属造谣,他只是旧疾复发,被我带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休养,以后谁要讨论此事,必究!”
归海无情在说‘必究’两个字的时候,口气明显中了点。归海家族嫡长曾孙从小身子不好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这个理由也说的过去。
慕容辰逸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我这就去处理,你饿了一天,先吃饭!”
市长被绑架一事非同小可,弄不好就要惊动警政署,归海家那两只狐狸特地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交给她去做,现在是他们最紧要的关头,她不能出任何差错。
慕容辰逸的办事效率很快,第二天一早,以归海家二公子的名义发放出去的消息立刻攻破了市长被绑架的猜测,那些好事者心里虽然有疑惑,但是看到末尾那鲜红的‘必究’二字,也就没那个胆子讨论此事。
几天之后,归海玉棠身体康复,重新回到工作岗位,绑架的‘流言’,也就这样不攻自破了,直到此时,这事才算彻底结束,这里面也只有那么几个人知道,绑架一事并非流言,而是事实,但没有人敢说出来。
归海流枫没有勇气再一次去触碰归海无情的逆鳞,也没那个必要,因为他要的效果已经达到,而另一个知道内情的慕容辰轩更是不敢将内幕宣扬出去。
日子就这样起起伏伏过了一周,这天一大早,山野间的别墅内,三个男人一个小孩围坐在饭桌上优雅用餐点,席间,只听见碗筷的碰撞声和小女孩充满童稚的声音。
“无情爹地,我要吃那个!”
恋情眼馋地看着归海玉棠面前那盘水晶饺,语气欢快的叫唤。
没等归海无情伸手去夹,就见小恋情的碗里突然多了一个水晶饺,抬头,诧异地看了眼若有所思的归海玉棠,见他脸色不自然的别开,便也没说什么,温柔一笑,继续招呼着小恋情吃饭。
恋情夹起水晶饺,抬头看向对面的归海玉棠,脸上扬起一个甜甜的笑脸,“谢谢玉棠叔叔!”那双迷人的狐狸眼也因为这一笑,眯成了一条月牙形,娇俏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