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地处北方,这刚入秋,天气已明显转凉。
韩美惜手捧着热茶,喝了几大口,让身子暖和些后,再继续翻看放在茶几上的报纸。还有三天,三天后就是薜龙翼大婚之日。薜家非常重视这次的联姻,传闻中央领导会亲自前来主持婚礼……
她不是不在乎他娶妻,而是知道,他不可能会娶别的女人。他们俩的结婚证书可是合法的,他不会放过她,不会让她自由,因此他绝对不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如今,事情闹得这么大,他薜龙翼要如何收拾残局?还是他早就布好了局,就是要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微凸的小月复突然传来一阵微微的疼痛,她轻轻笑着,手抚上肚子,敢情孩子是在抗议了。算了,不要再去想了,管他做什么?她的孩子一定非常乖巧懂事,她不在多想,孩子也不闹腾了。
都说怀孕初期的孕妇胃口不好,可她则不同,这些日子吃得可多了,这不刚吃过午饭不久,又感觉到饿了。正准备起身时,远在一旁的手机却响了。这个时候,会是谁呢?
看着屏幕的显示,是那个她永远也不会忘记的电话号码,神情不停地转变,接还是不接?接,可她并不想听到他的声音,永远都不想。倘若不接,就证明她还在乎,而他的个性也不会轻言放弃。
不再多想,她便微笑着便按下了接通键,如以往一般,用她自认为最动听的声音唤他:“薜少爷,您有事?”
电话那端稍沉默后,轻轻地笑出声来:“韩小姐,恭喜你啊!”
“薜大少,同喜!同喜!”电话那端的他是怎样的表情,她是看不到,从他的声音隐约能分辨出,他和她一样,嘴唇挂笑,与他们以往相处的模式一样。
“呵呵……”他的声音似乎很轻松,像与一个很好的老朋友聊天那般,“要结婚了,也不请你的合法丈夫去喝杯喜酒。”
她不停地警告自己,不能再因为他的话而乱了方寸,确实她也做到了。不管他想出什么办法来羞辱她,也只能嘴上说说,再也对她做不了什么。如此想,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我孩子的父亲姓乔,我的合法丈夫也只会姓乔!”
“可你第一个男人永远是姓薜,第一个孩子的父亲也是姓薜。”温柔得如同春风般的声音,却字字刺在她的心口上。
这么久了,听到那样的话,她的心还是会疼。她明白,他是故意重提旧事,就是要让她疼,在她的生命里永远烙下印记。但是现在的她,不再是那个任他欺负的女人了。她要反击,必须反击。
“都过去了,不是吗?”同样的笑声,同样的语调,他送给她的,她都还给他,“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但绝对不是唯一的一个。”
待她说完,电话那端的声音明显变了,极像在压抑着什么:“韩美惜,你是聪明了,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别以为弄出这些事情来,就没人敢动你。要明白你的敌人是谁?你又是谁?乔擎枭又能护得了你多久?”
既然他不愿意再装下去,她也没有必要的,眸子渐渐染上冷色:“我不想再你到你的声音,我肚子里的孩子更厌恶听到。”这次,她先挂掉了电话,然后直接取出电话卡丢入垃圾桶。
她不想再和他说下去,每听到他嘴里说出一个字,就能让她的心更疼上一分。以后她再也不要听到他的声音,永远不要!
过了几分钟,仅两三分钟而已,她又没骨气地跑回去,从垃圾桶里将电话卡找回来。明明想要不爱,却还是舍不得那唯一他能联系到她的东西。韩美惜啊韩美惜,你就是这样的贱骨头吗?被他那般伤害过之后,还会对他心存余恋?
不行,不能再跟他有任何的联系,不能。那晚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不要!不要!她拼了命的求他,不是求他放过她,而是求他不要走。那晚的她无比,像个性的奴隶,恬不知耻,连最后的尊严也抛弃了。
她闭上眼,表情极为痛苦,握紧了手中的电话卡,转身走进洗手间,将卡丢入马桶内,再放水冲走。这水就像冲掉了她对他曾经的感情,心再也不会为他而疼痛,再也不会了!
……
薜龙翼十指收紧,额头青筋暴现,脸上惯有的笑容不再。知道他要结婚,她一点不生气不说,还闹出同样的事来。明知道她说的是些气话,还是忍不住怒火急升。他也明白,她那倔得像驴一样的性子,说得出就必然做得到。他不会看着自己的女人,成为别人的妻。他们的孩子,叫爸爸的人只有他。不能再等下去,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
拿起电话,快速拨通:“谢军,马上把消息放出去!”
发完命令,眸色一敛,再拨通另外一个号码:“志宇,你那边可以准备了!”
待一切准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时,那铁青的面孔才渐渐恢复笑意。站在书房,向外看去,入眼的是她亲手种的一园子的鲜花。不管季节如何变幻,这花园里永远有适季的花朵盛开。就像她的人一样,在不同的时候,也会向众人展现不一样的美丽。
以往每人她起床养花的清晨,他都会站在这里静静地望着她,哪怕远远地,只要眼里有她,就会觉得很安心了。以为放她离开一段时间,是可以不想她的,没料到脑子里全是她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