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老头你是说不是生病了,而是怀孕了?”听了老大夫的话,东方煜再也无法淡定了。
“本来就不是生病!”老大夫很不客气地白了东方煜一眼,想到什么,忍不住吹胡子瞪眼。“你小子说什么呢?什么老头?即便老夫真是老头,这种场合你小子也应该称老夫为大夫……”老大夫很较真地数落了东方煜一顿,连带着凤青璇怀孕,东方煜却不知情的这件事也没有放过。
东方煜也不生气,在他看来但凡能够在某一行业有很高建树的人脾气上,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毛病的,就比如在大越有个‘邪医’,医术非常高明,从来没有他医不好的病人,但是他性格上却有一个怪癖,不医活人只医死人,还没死的人若想邪医看病救治,就必须要先变成死人,否则就算是愿意出天价的诊金,再怎么苦苦哀求,邪医也不会出手相救!
有了邪医作为例子,眼前的医圣显然就正常多了。他爱较真便让他较真去,只要他不会误了病人就好!老大夫还在口若悬河地说这话,东方煜却将注意力转到了床上被他点了昏睡穴,正在熟睡的凤青璇。
折磨了一整晚,瞧见她此时难得安静地休息,东方煜心里总算舒坦多了。看着那张纯净美好的睡颜,东方煜扯了扯唇角,绽放一抹幸福的浅笑,想到老大夫说的话,唇角的笑意不自觉地又加深了几分。
真好!她不是生病了,而是有了宝宝!有了一个属于她和他两个人的小生命!虽然他和她只是有过一夜的缠绵,但是他从来没有半点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一想到,她的肚子里正在孕育着他的孩子,二十七年来第一个流着一半他的血液的孩子,东方煜就欣喜若狂,有种幸福昏头的感觉。
好不容易等到老大夫数落完他的不是,东方煜趁机问了一些孕妇养胎期间应该注意的相关知识,这一回老大夫很是安慰地抚了抚白胡子,将东方煜这积极的表现当成是他刚才那番数落教训的成果。
老大夫笑着一一地解答了东方煜问到的问题,有些应该注意的东方煜却没问到的事项,老大夫也详细地交待了一遍,末了见没什么遗漏的,便收拾好药箱起身离去。
这一通问诊,老大夫除了口头交待之外,并没有留下药方之类的。本来东方煜还不是很放心,毕竟凤青璇现在是很不舒服,又是呕吐不止还发起了烧。东方煜的意思是想让老大夫开些药,可以帮忙缓解一下不舒适的症状,但是老大夫却拒绝了。按老大夫的话,是药三分毒,女人怀孕的时候可以不用药便不要用,如果不是动了胎气,最好连安胎药都不要用!
前三个月月复中胎儿还不稳定,各方面要多注意,过了三个月之后基本上就稳定了,只要注意休息好不要劳累奔波,母子平安不是难事。至于怀孕前期的呕吐发烧,对于某些孕妇来说其实是正常的现象,平日里注意照顾一下,调节好情绪,饮食方面尽量清淡些,很快便会熬过怀孕初期这段比较折磨人的时间。
有了老大夫这番话,东方煜虽然还是担心却也安心了些。至少不是病就好了,不喝药就不喝药。但是想到凤青璇仿佛要把胃都吐出来的难受模样,东方煜便忍不住心疼。于是吩咐下边的人准备了各种各样口味的酸梅,饮食上也以清淡为主,力求将凤青璇怀孕前期的不适症状减轻地最低。
……
从早上睡到下午,熟睡的凤青璇又是在一阵翻江倒海的吐意中清醒过来,来不及下床,所幸昨晚就事先料到了会有像现在这样的突发状况,早早就放置了一个木盆在床头。连忙趴在床边一通呕吐不停,不过除了胃酸,什么东西也没吐出来。不过吐得出来才怪,昨晚吃什么吐什么,白天一直睡觉根本没有进食,胃里原本就是空空的。
干呕了一阵,感觉舒服多了,拿过一边准备好的丝帕擦了擦嘴角。抬起头才发现房间里空空的,没有东方煜的身影。
东方煜不在,凤青璇有些不以为然。不知是不是睡得太久,还是东方煜下到她身上的药分量加大了,凤青璇觉得浑身酸软得很,就连骨头里都散发出一股酥软,整个人只觉得疲乏无力得很。
凤青璇不知道东方煜究竟是什么时候对自己下的药,是不是每次下药都是趁着她睡着没有防备的时候。想到这,凤青璇忍不住心里鄙视东方煜一番!难道真的是地狱里爬出来的,就连做事也这么见不得光?
鄙视归鄙视,凤青璇很清楚不能让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否则没有解药,在药物的侵蚀下,她的体力会一天不如一天,渐渐地,在没有体力逃月兑的情况下,不是阶下囚也变成了阶下囚!想到毫无人权的软禁生活,凤青璇便怎么都无法接受。
既然不能接受,那就要想方设法逃月兑,而月兑身的前提是体力不能没日没夜地消失下去,更重要的是不能再被东方煜那厮对自己用药。可是怎么办?防备东方煜不对她下药就跟找到解药一样富有难度!别说她连东方煜是什么时候对她下药的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东方煜那厮会武功,她又能反抗得了吗?
凤青璇越想越懊恼,几番思索之下,终于想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既然不能防备被下药,也不可能会有解药,那就尽量通过排汗的方法将药物排出体外,这是笨方法,但是为了不做阶下囚,目前来说也只能这样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凤青璇便不敢再像病人一样躺在床上,即便状态很不佳,但是还是强撑着下了床试着走动。为了不让人瞧出端倪,她也只好在房间内走动。
走了两圈,便有些口干舌燥,不由地绕到茶桌旁,想倒水喝,却诧异地发现桌上摆满了一个个精致的四方盒,里面满满的都是凉果。有酸梅,有蜜桔,有橄榄……,总之品种繁多,数不胜数。
这是什么情况?看着满桌子口味酸甜的凉果,凤青璇有些模不着边际,却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向不爱好零食,但是看着眼前满桌的凉果,却馋得口水直往上冒。
凤青璇很想吃,但是又担心会不会有药?虽然这些东西很有可能有药,但是怎么办?她真的很想吃!吃还是不吃?
心里有过一番激烈的挣扎过后,凤青璇终于没忍住捻起一颗酸梅放到嘴里。入口的酸甜口感,让极少吃这类食物的凤青璇一时间适应不过来,一张俏脸皱成一团。
好酸!这是凤青璇第一个反应!好好吃!这是凤青璇的第二个反应!好酸,却好好吃!这是凤青璇吃酸梅的感受!
一连吃了五颗酸梅,凤青璇内心那种渴望才得到片刻的满足。
这时外面响起几声敲门声,接着在哑巴丫鬟的引领下,跟进来四五个妇人。哑巴丫鬟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而后面的妇人手里同样没有空闲着。
哑巴丫鬟进来之后朝着凤青璇福身行了礼,便将提着食盒走到茶桌旁,手脚麻利地收拾出一片空位,将食盒中的几样清淡小吃摆放上去。
和哑巴丫鬟不能开口说话不一样,跟进来的四五个妇人进来朝着凤青璇行礼,恭敬而齐声地问候道:“见过夫人!”
凤青璇虽然很反感妇人们的那一声‘夫人’,不过也知道必定是东方煜吩咐她们这么喊的,想着人家也是主人命令难违,便也没有跟她们较真。
“你们是?”只是目光扫过妇人们手中的几样物品,凤青璇一阵疑惑。
“回夫人,老奴几个是绣娘,奉主子之名前来为夫人量身裁制大婚用的嫁衣。”听了凤青璇的问话,其中一个资历较老的妇人作为代表,开口解释道。
“嫁衣?”凤青璇闻言,愣了愣,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般,忍不住重复问了妇人一遍:“你们是说,你们是东方煜叫来为我量身,为我裁制嫁衣的?”
“回夫人的话,正是!”几个妇人动作一致地点了点头,末了,先前开口的那个妇人抬起头询问的目光看向凤青璇。“夫人,不知现在是否可以让老奴几个为夫人量身?”
这几个妇人的表现虽然很恭敬,但是显然教得很到位,没有太多的废话,也没有刻意的讨好,从头到尾都不忘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不可以!”没有商量的余地,凤青璇很不客气地拒绝了。“我不知道你们主子到底是怎么跟你们说的,但是在我面前,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们,没有人要大婚,没有人需要你们裁制嫁衣,所以、你们可以出去了!”凤青璇骤然转变的语气很不友善,冷冷的带着一种决绝,不给人任何商量的余地。
“夫人,这……”凤青璇的话让几个妇人听了无比的为难,想到主子的吩咐,几个妇人一时间不知该留还是该退。
哑巴丫鬟站在一边,虽然不能听也不能说,想来从几个人的表情大约猜得出发生什么事了,不由有些担心。主子说了夫人现在怀了身孕,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惹夫人生气。只是哑巴丫鬟不明白,裁制嫁衣这明明是好事,夫人应该开心才对,却为何是如此反应?
哑巴丫鬟有帮忙的心,却没有帮忙的能力,眼看着几个妇人被为难住,哑巴丫鬟灵机一动,正想转身出去搬救兵,目光掠过门口那端,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不由地送松了一口气。
从外面进来东方煜,惯例是一身雪衣白袍,儒雅贵气!“怎么回事?”黑眸扫了眼几个脸色为难的妇人,最后目光落到凤青璇的脸上。
“主子,夫人……”几个妇人见东方煜出现,顿时像看到救世主一样。“老奴几个正要替夫人量身裁制嫁衣,可是、夫人情绪似乎不太好……”为首的妇人的话说得很含蓄,不敢将凤青璇刚才的那番话照实说给东方煜知道。
“东方煜,你来的正好,我正要问你这是怎么回事?什么大婚?什么嫁衣?谁要嫁给你了?”凤青璇原本就不想为难下边的人,如今东方煜人就在跟前,自然将质疑转到他身上。
其实从下人们为难的表情,东方煜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听了凤青璇的话之后,他没有立即遣退屋里的其他人,也没有任何的不高兴,反倒是走到凤青璇的面前,伸手动作轻柔地抚了抚凤青璇垂直披散在后背的长发,安抚的语气道:“璇儿,乖,别闹情绪。瑛姑她们几个来一趟也不容易,你就别为难她们了,量好了尺寸她们就要下去忙了,不然三天的时间根本不能为璇儿赶制不出这个世上最好的嫁衣。”
东方煜语气很是温柔,甚至带着浓浓的宠溺,然而却打动不了凤青璇。“东方煜,我不知道你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总之你听好了,我不——”
凤青璇到嘴边的狠话随着东方煜的一个动作戛然而止,东方煜有些无奈,知道要她乖乖配合不是太容易,干脆点了她的哑穴,顺手的还把她的麻穴也给点了,在她不能说也不能动的情况,东方煜看向几个妇人,道:“瑛姑,还不赶紧给夫人量身,可别因此耽搁大婚的日子!”
东方煜淡淡地说着,然而眼神淡扫间,却给人一种气势上的压迫。当下,瑛姑她们几个哪里敢有半分的慢动作?赶紧上前,该怎么量该怎么比划,几人合力三下两下地便把任务完成,接着不等东方煜下令赶人,自动自觉地行礼告退。
哑巴丫鬟见状,也行了礼跟着退了出去。
一时间房间里就只剩下东方煜和凤青璇两人,瞥见哑巴丫鬟放在桌上的食物,东方煜看了眼身边横眉怒目的人儿,眼底划过一丝无奈。
“睡醒一觉有没有感觉好一些?饿坏了吧?再怎么生气,这个时候肚子为大。来,先去吃点东西……”说着,担心她不会乖乖听话,便没有不解开她的穴道。只是将她打横抱起,来到桌旁的位置坐下,却没有放开她,而是让她直接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装了一碗清粥,凉了凉,便用瓷勺往凤青璇的嘴边送。“来,张嘴。”东方煜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然而做起来却一点也不生疏,也没有任何不自然的反应,仿佛喂凤青璇喝粥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
反倒是被喂的当事人,不仅一脸的不自然,更是见鬼的眼神看着喂粥的那个人。那眼神仿佛在说:“东方煜你没病吧?”
凤青璇拒绝送到嘴边的食物,通过行动表示东方煜必须给她一个交代,否则别指望她会妥协!
“好,只要你把这碗粥喝完,今天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凤青璇有要求,东方煜便借着她的要求对她提出要求。
一番对视之后,凤青璇这个迫切想知道答案的人率先妥协。最后一口粥喝完,东方煜也很守承诺,伸手解了她的哑穴,却依旧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东方煜,刚才的事你最好说清楚!所谓的大婚是怎么回事?我可从来没说要嫁给你!”凤青璇语气强硬,坚持要东方煜解释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嫁?那怎么行?别说你肚子里有了本王的孩子,就算没有,你已经是本王的女人,这辈子除了本王,你谁也不能嫁!也就是说,你、凤青璇、只能嫁给我、东方煜,做我东方煜的女人成为我的妻子!明白了吗?”东方煜宣誓道,语气里有着毋容置疑的强势。
“什么?孩子?”凤青璇听到‘孩子’两个字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把大锤狠狠地砸中大脑,瞬间一片混乱也一片空白。“我不信,你骗不了我的!”凤青璇拼命地摇着头,拒绝相信有了孩子这个事实。
孩子?什么孩子?她肚子里什么时候有了东方煜的孩子了?
东方煜这厮不会以为说话表情认真就能骗过她吧?没门!她一个字也不相信!
东方煜买料到凤青璇的反应会是这么抗拒,他以为知道这个消息,她会和他一样很高兴,却不想会是这样。
“璇儿,你冷静些,听我说。”凤青璇的反应虽然东方煜看了有些伤心,不过他还是维持着对她该有的温柔。“我没有骗你,孩子,你肚子里真的有了孩子。那个小生命不仅属于你,也属于我,是我们两人生命的延续。你会吐得这么厉害就是因为你肚子里有了宝宝,还有你之所以浑身疲乏无力,并不是我对你下了药,而是因为你怀孕了……,璇儿,我没骗你,你真的怀孕了,不信,不信你模模看,用心感受一下你就会感觉到肚子里的小生命正在健康地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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