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去年秋天开学后,你和他闹别扭那一段的事情吗?”
莫二妮虽然不让别人在她面前提起余俊贤三个字,但为了把问题说清楚,她不得不一次次的提起他。但绝口不提一个“余”字,只用一个“他”字来代替。
“那段时间的事情,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的!怎么啦?”莫夏捷莫名其妙。
“有一次,一天的晚饭后,我和他的妹妹余文玲到他屋里去喝水。临走时,他支走了余文玲,却把我单独留了下来。”
“为什么啊?”
“刚开始的时候,他假惺惺的询问了几句我的学习情况,然后就说到你那段时间上课老是走神的问题。”
“后来呢?”
“后来,他对我说,你之所以长时间不搭理他,是因为你心里压根就不喜欢他,压根就没真心爱过他。在说了你一通许许多多的不是之后,他问我说,他这个人在我心里怎么样。”
“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我说再怎么样,你现在已经是夏捷姐的人了,还能怎么样?他就说其实爱情都是非常自私的,并鼓励我说,如果内心真的喜欢他,那就应该大胆地去表白,去表现,去追求。”
“再后来呢?”
“再后来,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兴奋。说到最后,他趁我不防备,就一下子扑过来,扑过来……”
“扑过来?怎么了?”
“我正好在他门口的办公桌边站着,他扑过来之后,顺手插上门,就,就……”
“就什么?就怎么了?”
“就把我一把抱到床上,把我,把我……”
“你快说呀,真把人都急死了!你说,余俊贤把你抱上床之后,就把你给怎么了?”
长期以来,莫夏捷显然还没有意识到,在那段时间里,在余俊贤和莫二妮之间,居然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现在,听莫二妮从头至尾给他讲说了一遍,越听她心里越生气,越听她心里越窝火!
及至听到最后,莫二妮吞吞吐吐的说,余俊贤把她给怎么了时,莫夏捷不由怒火万丈,几乎是在对着莫二妮吼了!
“还能怎么样?最后,他把我,给做了!”
“做了?什么做了?做了是什么意思?”莫夏捷继续在吼!
“就是,就是,和他,睡过了!”
“啊?!睡过了?!”
“是,睡过了!”
一听到这三个字,莫夏捷一阵头晕目眩,几乎支持不住,差点跌倒!
莫小双和莫小星在前边刚走了不远,正在高高兴兴的议论着说,没想到这么快就把问题给解决了时,猛然间听到身后又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她们原以为是出现了什么错觉和幻觉,侧耳一听,不由吓了一跳:刚刚和好的两个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干上了!
莫小星和莫小双她们两个,不得不再次折返回来,重新回到莫夏捷和莫二妮身边,满脸狐疑的询问:
“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
莫夏捷和莫二妮之间的对话,并没有因为她们两人的介入而停止,反而越吵越凶了!
“再后来呢?你和他之间究竟发生了多少次?”莫夏捷简直是发疯了!
去年秋天开学以前,在她和余俊贤交往的大半年时间里,尽管有时候,余俊贤老师见了她,也会禁不住心猿意马,想入非非的,有时候难免也会动手动脚的,但他们两个之间,从来都还没有像他和莫二妮那样,在满打满算,总共不过短短的两个月时间里,竟那么快就搅合在了一起!
这在莫夏捷看来,简直有点不可思议!
没有想到,自己苦苦追寻了一年多的余俊贤,身为人民教师,竟是这样一个有着花花肠子的公子!朝秦暮楚,朝三暮四,寻花问柳,喜新厌旧,……
此时此刻的莫夏捷,简直就是一头被激怒的河东狮,她再也没有了淑女的风度和风范;此时此刻,更像是一位善于骂街的泼妇!
——只是余俊贤当时并不在场!否则的话,她完全有可能一下子扑过去,一口吞了他!
莫二妮接着往下换换讲述着——
“后来,为了气你,我就一心想和他好,想竭力把他拉到自己一边来。一天晚上下自习后,我又到他住室去寻开水喝,正好遇到他喝醉了酒,……”
“于是你就趁火打劫,落井下石,再一次凑上前去。这一次,该轮到你主动做他了吧?”莫夏捷得理不饶人,几乎有点蛮不讲理了,语气里满是冷嘲热讽!
她和莫二妮谈话的语气,飞扬跋扈,颐指气使的,——很显然,这让折返回来的莫小双和莫小星,都很难接受了!
于是,莫小双毫不客气的制止了她:
“莫夏捷,你想干什么?都是咱们这几个小姐妹,难道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吗?干什么一副没理强占三分,得理又不饶人的样子啊?为了你和余俊贤的感情,难道我们姊妹三个,为你付出的还不够多吗?莫二妮为了你,失去的难道还少吗?”
“就是啊,二妮,别理她,你接着往下说!”莫小星接过了话茬!
“——那天晚上,余俊贤在隔壁周老师的办公室里直喝得酩酊大醉。神志不清、踉踉跄跄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门也没插,衣服也没月兑,倒在床上,和衣便睡了!
当我走进他办公室去寻水喝的时候,只见他躺在床上,嘴里不停地哼哼唧唧的。我吓了一跳,吃了一惊,以为他得了什么急病。
我失急慌忙的来到他身边,一叠连声的喊:
‘余老师,你醒醒,你怎么了?’
直到闻见一股扑鼻的酒气,我这才意识到,余老师原来是喝醉了酒!见他醉得不成样子,我连忙拿来茶缸,倒了半缸水,艰难地扶余老师坐起,服侍他一点点喝下去。
然后自己又倒了一些热水,喝完后,正待离开,这个时候,余老师又哼哼唧唧的说开了:
‘莫夏捷,你别走,你过来,我想你!……你本来和我好好的,可偏要没事找事,害得我这么长时间没心工作,我叫小星、小双她们做你的工作,没想到你的工作没做好,莫二妮却主动找上门来!莫二妮是个什么东西?不要脸货,简直就是个小贱人!你过来,不要不理我,我想你!……嗯嗯嗯……’
我听到余老师迷迷糊糊的叫声,本待要返回他的床边,看他还有什么需要。可等我听清楚了余老师嘟嘟噜噜说的那番话之后,气得浑身直打哆嗦!将余老师办公室的门猛地一开,又呯的一声用力摔上,两眼噙着泪,跑回了咱们住的寝室!
自那次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到过余老师的办公窒!并且,我发誓,这一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他了!”
莫二妮刚开始讲时,莫夏捷依然余怒未消。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目而视着莫二妮,仿佛这一切都是莫二妮的错!
及至后来听到莫二妮说,余老师把莫二妮当成了她莫夏捷,把莫二妮骂了个狗血喷头,把莫夏捷夸成了一朵花时,她心里才稍稍微微好受了一些,平静了一些!
和莫二妮之间肢体接触的这件事发生之后,自去年冬季以来,余俊贤本就非常沉重的心,就显得更加沉重了!他怕这件事万一被莫夏捷知道了,那么,他和莫夏捷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可能就会更僵了,更糟了,甚至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死胡同!
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情场失意,遭受打击,气急败坏的莫二妮,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他给出卖了!
人啊,人啊!什么师生情谊?什么忠贞不渝?全他妈的扯淡!当自己的利益受到侵害时,不管是谁,都会不顾一切的予以报复回击的,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
莫二妮当着几个小姐妹的面,将几个月来一直郁积在心中的那团怨气,一股脑倾倒了出来!她没有来得及细想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只为一时的发泄感到畅快!
当然,她更不在乎她的几个小姐妹会怎么看她!大不了,落一个“一失足成千古恨”的骂名呗!
当然,她这样做,完全是她自己的事情,是她自己的意愿,是她自己的权利,是她自己的自由!谁也没有资格责怪她!
人啊,当头脑发昏,心血来潮、一时冲动的时候,做什么事情,往往是不计后果的。
莫夏捷呢,尽管刚才莫二妮讲述事情的经过时,她的心就像被谁在一下又一下的撕扯成了碎片,一片一片的抛向了半空;但当莫二妮讲述完了的时候,她也就渐渐恢复了平静!
毕竟,莫二妮的最后讲述,给了她极大的心理安慰。
当然,这一次,在莫小双和莫小星的直接干预下,她和莫二妮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再进一步恶化。
她已在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原谅她的小姐妹莫二妮!毕竟,她是为了自己好,才受了余俊贤的蛊惑!但她同时也暗暗打定了主意: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原谅他余俊贤了!
她要让余俊贤明白:作为一个男人,一旦随随便便的做出了对自己的女友不忠诚的事情,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