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曲公公自以为高明的想法,唐善简直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可他对于曲公公的提议却只能哭笑不得的道:“你说的倒是容易,说给二十五年就给二十五年,我怎么……”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曲公公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怒道:“废话!你以为我不能分给你内力吗?”
就在他的吼喝之中,唐善突然觉得丹田一动,一股柔和的内力经由他的手臂缓缓流入,直接进入他的丹田之内。
这是一种无以言表的美妙滋味,如果说刚刚运转“九转阴阳神功”消化掉侵入到体内的真气的时候如饮甘露般畅快,那此时的唐善的丹田之内便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清凉感觉。
随着曲公公将内力源源不断的汇入唐善的丹田,他体内的清凉之感越甚,而内息也变得澎湃不已。暮的,他的双眼猛张,瞳孔瞬时放大,而后回缩,精光大盛。
唐善感觉到罩在丹田上的一只巨大的硬壳突然被他汹涌的内息冲破,似乎是“九转阴阳神功”骤然提升了一级,已然突破了六重结障。
“好!”曲公公收回内力,欢喜的道:“我现在已经分给了你二十五年内力,我们可以打过了!”
唐善凭空得来二十五年功力,“九转阴阳”再又提升一级,此时再同曲公公较量应该可以稳操胜券。可他却连连摇头,脸上尽是无奈之色,长吁短叹的道:“公公武功高强,竟然懂得传功之法,晚辈深感佩服。可晚辈才疏学浅,公公送给我的二十五年内力只被晚辈吸收了十之一二。如此算来,晚辈的内功不过多出了五年的修为而已,哪里能同公公打过!”
“噢!”曲公公呆呆的应了一声,再又“嘿嘿”一笑,道:“不怕!我现在有四十一年的内功修为,你也有了二十一年的内功修为,你我相差只有二十年,我再分给你十年也就是了。”
唐善兴奋的几乎想要抱起他那颗生有乱糟糟花白头的脑袋亲上几口,可脸上却没有任何表露,而且依旧叹道:“那样也无非为我多增加两年的修为罢了,前辈较我多出八年,内功修为还是比我深厚得多!”
曲公公想也没想便道:“我给你十五年内功!”一把抓住唐善本已递上的手腕,再又为他传输内力。
坦然受下曲公公的一片好意,唐善的内息已经涨得满满当当,似乎再被一层巨大的硬壳罩在其内。
唐善心中明白,他的“九转阴阳”已经临近第七重,只要突破这层硬壳,他就会冲破第七重结障,实力足以同大内第一高手吴耀祖一较长短。
“怎么样?”曲公公的问话显得中气不足,像是劳累过度,很是疲惫。
唐善暗暗叹了口气,“片刻之间不见了苦修四十年内功,换成是谁都该疲惫不堪!”
叹息归叹息,他对眼前这位丢失了四十年内功的死太监却没有丝毫同情。
不仅没有同情,他还非常无耻的认为刚刚把自己的年龄说得太大,为什么不说自己只有十岁,全身只有四年内功修为,那样岂不把他剩余的十五年功力全部骗来?!
唐善正在暗暗后悔,曲公公翻着白眼瞥来,疑声问道:“刚刚你不是说我送给你的内力你只能消化十之一二吗?可我看你现在的内功修为起码在三十年之上,这是怎么一回事?”少了四十年内力,他竟然一改浑浑噩噩的本性,突然间变得无比清醒。
“傻逼!我的九转阴阳正克你的噬魂真经,换成其它功法,我或许只能吸收十之一二;可由你身上传来的偏偏是修炼噬魂真经得来的内功,我起码可以消化十之六七。”唐善暗暗得意,口中却道:“现在晚辈的内力应该同前辈不相上下,如果前辈还要比过,晚辈自当奉陪,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比个球!”曲公公气得脸上的五官都已经挪动了位置,恨恨的道:“好小子!你趁洒家犯了失心疯病,竟然偷走了洒家四十年苦修而来的内力,你……”他用手指着唐善,“你闯入内廷,明知王选侍在房内沐浴还敢在房顶偷窥,此乃秽乱宫闱之举,我要禀明皇上,将你……”“胡说!”唐善厉声驳斥道:“明明是你了失心疯病,乱闯内廷,惊扰了王选侍。我乃锦衣卫从五品巡查将军,见你犯病狂,对你进行追捕也是职责所在。”
唐善思绪敏捷,善于诡辩,加之厚颜无耻,若逞口舌之利,曲公公哪里是他的对手。
“你……你……你……”曲公公气得手指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走吧!”唐善板起脸,冷冷的道:“陪本官去顺贞门守卫监房走一趟。”说话间,他的手爪已然攻出,一把抓住曲公公的手腕,紧紧扣住他的脉门,以极细小的声音挖苦道:“公公?你是没看到美人沐浴,就说那双腿……噢!对了,你已经被阉掉了!可惜!真是可惜!”
曲公公的老脸气成了青紫色,手腕力,似要挣月兑而出与唐善拼命。
唐善“呵呵”偷笑,紧扣其脉门的手指偷偷激出强劲的内力,曲公公立时痛得怪叫,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再不敢挣扎放肆。
“曲公公刚刚还是不可一世的模样,怎么现在变成了案上鱼肉,任人宰割了?”唐善占了便宜却不肯卖乖,嘲笑之余再又催内力,直弄得曲公公鬼叫不断。
“权大人!”刚刚进入顺贞门守卫监房,一见到权实的面,曲公公便哭丧着脸嚎叫了起来,“这是你的人吗?这小子太坏了!他……啊……”
唐善哪能容他胡言乱语,用内力攻入,猛然撞击他的脏腑。曲公公立即嚎了一声,险些背过气去。
“曲公公?”权实怔怔的看着他,疑声问道:“您这是在装疯卖傻还是真的已经清醒过来了?”
“权实?”曲公公尖叫道:“洒家是圣上钦点的正三品金牌内侍,你……你竟然敢说洒家装疯卖傻?”他的气愤之情似乎转去了权实身上,手指几乎点在了权实的鼻子上。
“闭嘴!”唐善一脚踢在他的腿窝处,令其跪倒在权实脚下,“你是正三品金牌内侍?小爷还是正一品……”他已经收声,因为权实神色严肃,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放肆。
“我……我……我是圣上钦点的……我是正三品……我是金牌内侍……”曲公公的眼神突然变得迷离,一边撕心裂肺的叫喊,一边拼命挣扎起来。
唐善再又催内力,经由曲公公的脉门撞击他的丹田。
可曲公公似乎已经丧失了疼痛的感觉,即便唐善接二连三催内力震荡他的丹田,但他竟然连一点反应也没有。
“放开他!”权实的脸上泛起无奈的笑,叹道:“他只是一个疯子!”
“你才是疯子!你才是……”唐善刚刚松开曲公公,他却瞪圆了双眼,对着权实了疯的叫嚷起来,“我没疯!我没有!我是圣上钦点的正三品金牌内侍!”他的声音逐渐变低,最后已经是轻微的喃喃,如不仔细去听几乎不可听闻。
权实一脸苦笑,走去打开房门,道:“曲公公请,请慢走!”
“不送……不送……”曲公公摆了摆手,迈着四方步踱出了门去。
“乖乖!这个死太监怎么又疯了?”唐善没有叹息,而是偷笑,“既然是个疯子,他所说的一切自然不会有人相信!”
“唐善?”权实面带不悦,埋怨道:“你怎么把曲公公抓来了?”
“还不是我们属下看守宫门的那几位好兄弟……”唐善将事情的经过讲给他听,至于偷窥王选侍沐浴一节自然被他略去,只说惊扰了王选侍。
“这几个狗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他们!”权实气呼呼的道:“曲公公患了失心疯病,这在宫内乃是尽人皆知的事,那几个狗东西眼见你去抓捕曲公公也不加以提醒,着实可恨!”
“不碍事,一场误会,算了!”唐善嘴上说的好听,心中也是美滋滋的。而那几位故意使坏的守卫也真是不该怪罪,幸亏他们没有加以提醒,所以不仅令唐善深入内廷大饱眼福,而且还增长了三十年的功力,“九转阴阳”更是一举突破了七重结障。
“唐老弟倒是大度,只是……”权实用疑惑的眼神看来,问道:“曲公公虽然疯了,可他的武功却没有丝毫减退,你怎么可能把他擒到这里来?”
“他的武功很高吗?”唐善装起了糊涂。
权实显然知道他并没有说实话,笑了笑,道:“曲公公的武功虽然未能跻身大内十大高手之列,可在这皇宫大内之中除了十大高手以外,几乎没有人可以与他一较高下!”
唐善暗暗吃惊,他虽然知道曲公公的武功高得出奇,但却没想到他的武功竟然高到了这等地步。
“难道?”权实再又猜测道:“你的武功还要在曲公公之上?”
唐善没有回答,而是岔开话题,道:“曲公公身患失心疯病,武功又如此之高,留他在宫内岂不是祸害?”
“你是怕他起疯来胡乱杀人吧?”权实笑着摇摇头,道:“你不知道,曲公公虽然已经疯了,可他对皇上却是绝对忠诚。即便是狂性大,他也会准时巡视原本由他负责的皇城区域,尚若有敌人闯入,他会毫不犹豫的辣手残杀。至于宫内其他人等,你尽可放心,他不会对任何人造成伤害。”他说“绝对忠诚”的时候口气重了一些,很显然这就是皇宫大内为什么还要留下这个疯太监的理由。
一个绝对忠诚的疯子或许要比皇宫内其他任何人都值得信任。
“噢!难得!”唐善感叹道:“犯了失心疯病竟然还能恪守职责,这位曲公公倒也不简单!”
“时间不早了!”权实拍了拍唐善的肩膀,道:“权森在聚福楼准备了一桌酒菜,别枉费了他的一番心意,你去吧!”
唐善对权森有救命之恩,权森相请乃在情理之中,不必推辞也不必客套,所以他乐呵呵的点点头,道:“行!我也该下值了,下了值我就去!”
聚福楼可是个好地方,一壶“明前”、几碟干果就要三两银子,酒菜自然更不用说。
唐善心里偷笑,暗暗打定主意,既然权森挑了个这么好的地方宴请他,他可不能辜负了权森的一番心意,非得狠狠敲他一笔,看看他肉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