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君逐月才刚起身,就有管家来报。“王爷,祝御史携御史夫人前来拜访,已在前厅等了许久了。”
君逐月跪坐在梳妆镜前,任由阿离灵巧的双手替他绾发。“那就让他们继续等着吧!对了,管家,吩咐小金小银把饭菜送到寝室来,本王和王妃就在寝室里用早膳。”
“是。”候在门外的管家领命而去。
阿离替君逐月绾好发,忐忑道:“王爷,就这么把御史大人晾着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本王觉得特别的好!”君逐月笑眯眯地瞅着镜中的那个人,眉梢微挑,两腮带着微微的红晕,眼底还弥漫着浅浅的睡意,就像清晨刚醒的那一树海棠,淡淡的清纯淡淡的媚。他忽然不忍继续盯着镜中的人看,镜中镜外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镜中镜外的两个人也该是截然不同的人。他左手握拳,击向右手掌心。“哈!饿了!阿离,陪本王用膳吧!”
御史祝大海和他的夫人果然在前厅等了很久,久得来来回回踱来踱去的祝御史差点儿把前厅的地板给磨掉一层皮。
君逐月终于姗姗来迟。“御史大人早啊!”他穿着一身绛紫长袍,愈发地华贵无双。
祝大海连忙扯着他的夫人诚惶诚恐地跪下。“下官拜见昱王爷!”
“哎呀,如此大礼本王怎担得起啊?御史大人快快请起。”君逐月一坐在主位上,嘴里倒是嚷得煞有介事。
祝大海还没来得及开口,爱子心切的祝夫人已经哭天抢地。“昱王爷,天儿他不懂事,冒犯了王爷,求王爷大人有大量,就饶过天儿这一次吧!”
君逐月用手指绕了一绺青丝,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天儿?”
“回禀王爷,犬子祝擎天昨日冒犯了昱王妃,昱王爷已经略施薄惩。只是犬子至今仍在绝色坊,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形,下官虽然痛恨他的所作所为,奈何就这一个儿子传宗接代,失不得也放不下,只能厚着脸皮来向王爷讨饶了。还请王爷看在下官为朝廷尽心竭力的份儿上,格外开恩,不与犬子计较。”他还是昨儿晚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绝色坊惹出了大事儿,当即便带着府里的护卫想把儿子带回府,却没料到绝色坊外早有昱王府的人守着。咏风城的人都知道昱王爷是横行霸道惯了的,连太后皇上也拿他没辙,他一个小小御史自然不敢跟昱王爷对着干,只能空手而回。
君逐月“呸”的一声吐掉嘴里的头发,了然道:“原是为了祝擎天的事儿啊!”
“求昱王爷开恩。”
“这咏风城里的人应该都知道本王的王妃是何人吧?”他忽然如此问道。
祝大海愣了片刻,讷然点头。
“祝擎天也该知道的,是吧?”
“……是。”
君逐月嘴角勾起一道冷冷的弧度。“明知阿离是本王的王妃,还欲对其不轨,就是对王妃的不敬,对王妃不敬,就是对本王不敬!而本王身为皇亲国戚,代表着皇室的尊严!祝擎天胆敢给本王戴绿帽子,就是对皇室最大的不敬!御史大人,单凭这一条罪名,你们一家人的项上人头就摇摇欲坠了!”
祝大海被这么一恫吓,差点儿瘫软在地上。“王爷王爷,犬子无知,冒犯王爷确是罪该万死。可是下官求王爷,让下官和拙荆去绝色坊看看犬子!”
“是啊,昱王爷,可怜天下父母心,天儿犯的错都是为人父母者的错,求王爷开恩,让妾身代替天儿赎罪吧!”
君逐月冷笑,心想:可怜天下父母心?真是对不起了,本王自幼丧母,从此有父如同无父,还真不明白何谓父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