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的脸色也泛起微微的冷意:“王爷想将阿离一笔抹去?”
君逐月不答,反身走回书案后,取出一张纸,握上一支笔,埋着头,开始写起什么东西来。
阿离一直坐在榻上,看着君逐月难得认真的模样,眸底似是没有什么情绪的起伏,然而仔细看去,又觉得能够感觉到他的眸光阴晴不定。
君逐月刷刷地写了一会儿,乍然抬起头来,看向阿离:“阿离,你说本王该用什么理由休了你呢?”他认真问道。
阿离轻声呢喃:“王爷要休了阿离?”
“是啊!不顺父母?本王也没有父母。无子?这个似乎也怪不得你。婬?也没见着你去勾搭什么狗男女。妒?你若是真妒了,本王府里也不会有那么多侍妾了。有恶疾?你虽身子弱了些,也不至于算是恶疾吧!口多言?你这个人闷葫芦一个!盗窃?你根本不需要盗窃,本王什么没给你!”于是,七出之条一条条地数过来,君逐月还是没找到休掉阿离的理由。
阿离微微低下头,垂下眼睫,长长的眼睫在他的眼下投下两片阴影。“王爷是决定要休了阿离吗?”
“你不正准备拍拍走人吗?既然要走,那么走之前把一切关系斩个干净!本王不喜欢惦记着别人,更不喜欢别人惦记着本王!”
“那便由阿离自请下堂吧!”
君逐月握紧了手中的笔:“你确定?”
“阿离确定。”
“那本王便成全了你!”于是奋笔疾书,片刻便写好了,然后他用两根手指拎着那张纸,吹了几下将墨迹吹干。
阿离抬眼时,君逐月拿着那张纸走到榻边,面无表情地递给他:“这便是你求得的。”
阿离接过,瞄了一眼,但见上面所书的最后一句话:“妃自请下堂,遂允之。”字迹狂放挥洒,恣意巻舒,像极了君逐月的为人。
“阿离,你最好是永远都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
阿离将那张薄薄的纸晾干,再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在枕下,犹如对待他最喜欢的珍宝。末了,他清澈的目光投向君逐月:“王爷,夜深了,睡吧!”
“你难道忘了本王刚刚已经休了你!”
“那明天再作数,可以吗?”他轻轻道。
夜的确很深了,月已中天,洒落一片淡淡的惨白,犹如铺在青石桥上的那一层薄薄秋霜。
君逐月置于身侧的双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终于还是化作嫣然一笑:“那阿离你今儿个便好好服侍服侍本王,在你消失之前!”那一抹绝代风华的笑,终于化作浓浓密密的蛊惑。褪下长袍,只着了一件素色长衫的君逐月本就身形挺拔,如今穿得单薄,更显得玉体玲珑。微微的灯光暧昧地投照在他身上,他在阿离的静静注视下让长衫自双肩滑落……
随着长衫的落地,他已变为她。
胸前裹着白布,只为了遮掩女性的身份。她妖娆一笑,伸手解开那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白布条。“阿离,本王自十三岁起便瞒着所有人裹住了胸部,所以……它根本没来得及发育。但是本王已经习惯了如此,即使没有这必要,本王依旧……”雪白的布条散落在她的脚边,她伸脚踢到一旁。
阿离目光微微下移,果然见她胸部平坦。这是君逐月的幸?还是不幸?阿离不知道。每每床第之欢时,君逐月即使褪去身上所有衣裳,也没有解开过这裹胸的白布条,他从来不知道,那缠了一层又一层的白布条束缚住的是君逐月的胸,还是君挽华那个人?
君逐月月兑了个精光上得榻来,阿离柔顺地平躺。
她将他压在身下,自耳际的轮廓一路又舌忝又啃,阿离却任由她肆意妄为,只是将双手放在她的背上细细抚着,不带任何**,倒是有几分温柔似的。
阿离轻哼一声,音色低迷,衣襟微微扯开些许,露出玉润白皙的胸膛。君逐月将唇移到他的颈间时,一手斜挑入衣,在薄衫下游走,指月复摩娑着肌肤,带起刺痒惊悸。
月色透过窗棂,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树影。
床榻上,两个人肢体交缠,发出种种暧昧的气息。可是,此刻的亲密,预示着明日的分离……
君逐月微喘着,额头沁出薄薄的冷汗,一手下滑……
“阿离,现在告诉本王,绝色坊中那一夜……真的是你的第一次吗?”
阿离也好不到哪儿去,玉色的脸颊红晕一片,眼神迷离。“当然是……”连声音也似裹了层腻人的滋味儿。
君逐月低笑,这话儿好像取悦了她。“怎么可能?你可是皇子殿下!”
“阿离自幼……体弱多病,哪儿经得起……折腾……”
“可是本王偏爱折腾你!”君逐月说着,一个咬牙压子,让他顺利地进入她的体内。
“嘶——”进是进了,可是旱路难行,饶是君逐月做足了准备,也被巨物的入侵给痛了个半死。她一恼,双眉紧蹙,嘴一张,两排晶晶亮的牙齿便狠狠地咬上了阿离的肩膀,正好咬在阿离肩上正待愈合的伤处。该死的东西,弄得她这么痛!她全然忘记了明明是她自个儿引着人家长驱直入的!
阿离也很痛啊!身下痛,肩膀也痛,却只是双手在君逐月背上游移,试图安抚她暴躁的情绪。
君逐月是个不安分的主儿,即使再痛,她也不要半途而废,便握着阿离的肩膀动了起来。
阿离一用力,抱住了她。“一会儿再动,你会弄伤你自己……”
一句话轻易地安抚了君逐月,她安安静静地趴在阿离身上,不再动了。其实这样更难受。
……
君逐月又开始不安分地乱动。
“听话,慢慢来……”阿离尽量迎合着身上人的节奏,依旧是展臂揽着她,微凉的指尖在她光果的背脊游走,窜连起一片片的温柔。
“闭嘴!”君逐月冷喝,微微长了些许的指甲在他的背上留下一道道斑驳的伤痕。不过,她动起来的速度和幅度倒是轻了许多。
余韵持续了很久,最终阿离在她怀里窝了大半夜。君逐月只当他被折腾得够呛,却不知他贴在她的胸脯上,听着耳畔的心跳声,一夜无眠……
那一夜,君逐月睡得很沉。
日上三竿,当他终于醒来时,身边的位置早已是空荡荡的。他伸手往阿离枕下一模,那纸休书也不见了踪迹。
于是,他知道,阿离已经走了。
不,应该说阿离消失了,就像泡沫一样,消失在今晨升起的阳光中……
果然,当他见到君占北时,君占北告诉他,四皇子沐非离一大早便来找他,然后两个人将约定之事最终确定下来。沐非离没有久留,趁着天色还未完全亮起,便带着暗影离开了榆关。
临走前,他只让君占北转告君逐月一句话:“阿离是一个梦,一个最美好的梦,沐非离永远不会丢了这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