郯城,钱碧清的认知就只限于知道它是一座古城。现代时,是山东南部的城市。可现在这个时空,已经完全与原来自己所在的时空发生了偏离。这里三国之争,存活下来的是东吴和西蜀。事实上,整个中原已经被东吴完全占据,西蜀所占之地,只是那小片的西南蜀地。
而大魏,则被淹没在了历史的长河里,只如昙花初现,经历了十几年便被东吴攻陷了。原因只有一个,曹操提早被周瑜设计害死了。历史分割的关键就是,周瑜没有被诸葛亮气死,而是好好的活着替孙权拿下了天下,而且被封了异姓王……
钱碧清知道这段历史时,啼笑皆非。她内心只想狂吼,这是在跟她开玩笑吗?漫画中才会出现的时空分割,小说中才会出现的时空穿越,竟然一起出现在她身上!
不过,鉴于她的心脏正慢慢被训练的坚强了许多,很快她就接受了现实。既来之则安之,就算她穿回跟现代时同样轨迹的历史中,她也没有什么可先知的事情。因为她历史当年学的非常不好,不及格是家常便饭来着……Pxxf。
李家的主家在郯城,这是她一早就知道了的事情。待到行了几日后到达郯城城门时,她才有了一点儿真实感。确切的说,这两个月来发生的各种事情,在她梦醒时分之际,时常觉得很不真实。
而如今看着眼前耸立的巨大城门,她觉得真实了。这种带着沧桑与底蕴的城门,她前世不曾见过。就算读书时,走过几个地方,曾见过几处遗迹。那些遗迹,全都被休整的干净整齐了许多,但却是死的,没有活力。全无这般有着历史的沉淀,又带着鲜活的生气的城门看着气派。
“怎么样?还习惯吗?”李安禧看着她探头直向城门看去,忍不住跟着她一起看过去。
建安城是都城,无论是城墙还是城门,都有专人维护。虽然一样高大壮观,但却在细处显示出精致来。不似这北方的城墙城门,处处斑驳,却宏伟大气。
“我原来是北方人。”钱碧清头也不回的答道:“只是没见过这么真实的古城门。倒是你,自从七岁便去了南方,还能适应北方的生活吗?”
李安禧一滞,直接将她拉回了车内,抱在腿上,闷声说道:“清儿,以后不要再外面多提你以前的事情了。我怕隔墙有耳。还有,若我有什么不适应的,你要来照顾我……”
钱碧清望天,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如一个少年一样向她撒娇。而且,这种撒娇,怎么看都像情人间的嬉笑。话说,他真的只有十四岁吗?他真的没有恋爱过吗?为啥她觉得这人简直对男女情爱,十分精通啊……
“你放心吧,你家丫鬟婆子多,有的是人照顾你。”那四个丫头不就是两位皇子殿下,专门送给他暖床的吗?
钱碧清想着这件事就觉得牙根痒痒。当初她本想把四季丫头留在京城,或者干脆送人。不是她小心眼,整天介有四个美女在眼前晃悠,不正衬托着她目前的貌丑无盐吗?但当她提出要留下她们时,却被告知,这四个丫头是他的三师兄和大师兄送来的……
送来做什么的?李安禧吞吞吐吐不愿答,但钱碧清怎能不知。暖床丫头,她还没嫁时就已经有人给他送来暖床丫头了!若非李安禧再三保证自己绝无要她们暖床的意思,而且连一指头也没碰过她们。钱碧清觉得自己一定会当场发飙,重现一下现代时自己经常展现的女王霸气。
“清儿,你吃醋了吗?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别的女人碰我一下的!”李安禧双眼晶亮的看着她,脸上笑得十分欢喜。
“……”钱碧清无言以对,偏转了头不去看他。跟这人辩驳,她是说不赢的。
“清儿,你默认了吗?”李安禧嬉笑着道:“你能吃醋,我真的觉得很开心啊!”
“李家,在郯城哪个地方?”钱碧清决定转变话题。
李安禧被问得一顿,想了一会儿才道:“我也不太记得了,好像是在城北吧。”前我我时。
“那这里是南城门吗?”钱碧清看着细纱车门帘外的熙攘人群,他们的马车已经渐渐驶入了城门之中。
“嗯,应该是的。清儿,父亲来接咱们了!”李安禧突然激动地说道,指着一个方向让钱碧清望过去。
钱碧清跟着他的手指望了过去,看到两辆马车停在街边,旁边立着四位中年男子。她心中暗想,那四个人应该就是老太爷的四个儿子了吧,不知道哪一个才是李安禧的爹啊?她细细的看过去,却看到一张熟悉面孔。她心一颤,视线就此凝住,再难移开。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看到那张脸?
“清儿,清儿……”李安禧注意到了她的异样,连声呼唤却叫不回钱碧清的神智。
他干脆捧住她脸,使她转向自己。便见她双目震惊,面色僵硬,竟然还未回神。李安禧有些慌乱,刚想再唤她几声,却见她就那么怔怔望着自己,目无焦距,流下泪来。
“清儿,你怎么了?别吓我啊……”李安禧慌乱的将她抱入怀里,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钱碧清呐呐出声,让李安禧停了动作。他扶起她双肩,问道:“清儿,你说什么?”
钱碧清双眼被泪蒙住,看不清眼前人,分不清是梦是醒:“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可他却在这里。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清儿,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李安禧轻轻晃动她的双肩,心中不安迅速扩大。他直觉知道清儿所说之人,一定是她前世旧识。可如今她已经投胎转世,离开了原来的世界,此时这么说又是代表了什么?
钱碧清被李安禧晃得回了神,呆呆看着他的俊脸一会儿,方才拿出帕子将泪擦净。低头回道:“没什么……”
“清儿!”李安禧捧住她脸,不让她逃避。望着她的目光,灼热而严肃。若不告诉他到底为何,他一定不会罢休吧。
“我……以为看到故人了。呵呵,人已逝,物已非,只不过是皮囊相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