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的事情,就像是落入湖中的石子。只是在湖面上荡起了一点儿涟漪之后,便毫无痕迹了。不管李家的三个男人是怎么看的,反正钱碧清觉得这件事情挺可笑的。就像李老太爷说的,那周姨娘太蠢了。仗着有二老爷的疼爱,便失了为人妾室的分寸,忘记了自己是奴才的身份,所以才会闹出了这么一场闹剧出来。
不过同时,钱碧清也深深的为这个年代的女人感到悲哀。就算是得到了男人的宠爱,没有身份,一切都是水中花镜中月。而有了身份的,若得不到男人的宠爱,同样一切都是枉然。可既有身份有又能得宠的,能有几个呢?
钱碧清莫名觉得有些失落和茫然。如果未来她离开了李府,离开了李安禧,真的能在这样一个时代里自由的生活下去吗?不能吧。因为这个时代对女人太过苛责,苛责到她根本想不出,该怎么做,才能重新活回现代时的自由与快乐。
在回禧院的路上,钱碧清的沉默和失落,让李安禧有些担心了。她自从碰到周姨娘之后,便如同失去了元气一般,变得有些没有生气了。他的清儿应该是就算发怒伤心,也充满了勃勃生机的。这般失望和茫然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让他觉得十分不顺眼。
“清儿,你怎么了?”李安禧搂过了她,问道。
钱碧清被他的动作弄得回了神,有些失魂的望着他,说道:“我是在想,这个时代的女人太可怜了。周姨娘这下真的会被禁足到生产结束吧。”
李安禧一脸无奈的望着她,说道:“清儿,你的善心也太泛滥了。周姨娘方才可是想要冤枉咱们呢。”
钱碧清一顿,颓然回道:“我知道啊。当然也挺恼她的,咱们又没对她怎么样,干嘛要想着法子阴咱们?不过这样被禁足**个月,也太惨了点。”
“傻清儿,爷爷那么做又何尝不是在保护她呢?”李安禧干脆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心头因她的心软和善良而颤动着。这样美好的清儿,他怎能不爱?Pxxf。
“保护她?不是在惩罚她吗?”钱碧清有些发愣。这些古人心里的弯弯绕,她实在跟不上啊。
“清儿,如果周姨娘当真怀了男孩儿,父亲一定会让人好生照顾着她的。但万事都有意外。爷爷罚周姨娘禁足,就不会有人能轻易的进入她的院子。如此一来,她便更能保险的待产到生产那一日了。”
钱碧清瞪圆着眼,呆呆的问道:“这么说,爷爷其实只是想要保护他未来的孙子,所以才……”
“傻瓜,爷爷当然主要是为了咱们出气了。就算要护着她,也不用非得禁足啊。”李安禧刮了她俏鼻一下,笑道。
钱碧清皱着鼻子,瞪他,说道:“所以说,这时代的女人太可怜了!虽然受宠但没身份的话,还是会被随意处置。而有身份但不受宠的,则直接被冷落错待。为什么让我来这里呢?前途根本一片黑暗嘛!”
李安禧亲吻了她皱起的小鼻子一下,安抚道:“清儿放心,我此生只要你一个人的。断不会让你有机会受到错待的。只要你一直跟我在一起,前途可是一片光明哦!”
只能能么。钱碧清怔然无言,最后锤了他一记,红着脸吼道:“滚开啦,我还没原谅你呢!”
李安禧自然不会滚开,不过倒也不敢再对她毛手毛脚了。昨夜他已经占尽了便宜,现在若惹恼了她,以后真的不让他碰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他松开手,任由钱碧清向一边移了一尺有余,与他遥遥隔开了,板着脸看向别处。
李安禧看着钱碧清略有些孩子气的样子,呵呵笑了出来。钱碧清瞪他一眼,恼声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秋菊和冬梅呢,她们怎么让你上了这辆马车?”
早晨出门时,她专门让秋菊和冬梅陪着自己,将小马车的门口堵了,他没法子只好坐了另一辆。而方才从老太爷厅里出来时,她正在想心事,所以没注意到他竟然跟着自己爬了上来。失策啊失策!
“清儿,你是我娘子呢,理应与我同车才是啊。”李安禧笑眯眯的,又道:“况且,以后的日子我可能会很忙了,就不能像现在这样每日都陪着你了。如今当然要每时每刻都看到你才行啊。”
钱碧清斜了他一眼,问道:“你要忙什么?爷爷要你接手生意了吗?对了,你们家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我还不清楚呢?”
李安禧点了点头,回道:“爷爷让我接手山东境内全部的布料和粮食生意。这些东西,得需要至少两个月的时间才能理顺。不过,我要做的并不止这些。清儿,可能未来半年内,我都不能经常回来陪你,你会想我吗?”
钱碧清没问他除了要做这些还做什么。她总觉得有些东西还是少知道一点为妙。像李安禧这样的人,虽然明面上时常表现的可爱又无害。但真正伸出爪牙来时,却是会要人命的吧。她出京城前曾向人打听过了,当时钱家正闹得鸡飞狗跳。钱相爷在民众心中的形象,也已经一落千丈了。
这件事,她无法不与李安禧联系起来。那日带着她去见大皇子和五皇子时,她脸上那道五指印被那二人看到了,也应该在他的算计之内吧。钱家的事情,或许应该是那两位动的手吧。不对,或许他们只不过动了动嘴也说不定。唉,亏她出门前还仔细用脂粉遮了,完全没有用嘛。
“我不会想你的,你死心吧。”钱碧清转开眼说道。
“清儿,你这样,我好伤心啊!”李安禧突然靠上她,拉起她手模上自己的胸膛,做出一副西施捧心的搞怪模样来。
钱碧清被他逗的一乐,没有撑住硬板起来的脸色,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作的这什么怪样子啊?哪有男人像你这样的?”
李安禧脸上展开了温柔笑意,轻轻搂住了她,将头放在她肩头,轻声道:“不管什么怪样子,只要你笑了就好。”
钱碧清霎时满脸发烫通红。她只觉得心砰砰直跳,全身都开始燥热了。这个家伙,总是满嘴的甜言蜜语。每每都让她忽略了,其实他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他每次都对她这么随意的动手动脚,虽然她不讨厌,可这种感觉……怎么越来越像是在恋爱了?
她难道真的对一个……小自己好几岁的正太动心了吗?